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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番外。

    番外龍裔（6）英格威與埃戴爾那的故事

    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么事情？

    英格威當然不知道在另一個位面，一千多年后將會有與他現在的心境如此契合的神之三問，但他可能再也無法用其他的言詞來描述他如今的臥槽心情了。

    唯一能夠讓他略微有所安慰的是，“格雷”要的那只烤羊雖然被味香色美地端進了房間，但那個可憐的家伙，就連嘗上一口的機會都沒有烤羊上不但涂抹了蜂蜜，還涂抹了附子和烏頭的混合物，如果這還不能完表現出命運的惡意的話，那么三名身手出色的刺客也許很能明一些問題英格威不知道化名“格雷”的埃戴爾那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但讓他想要將埃戴爾那詛咒到無底深淵那一端的是，在匕首，弩箭和短劍的三重威脅下，他居然還記撈走浸泡在浴桶里的羊。

    英格威倒寧愿他把自己留在旅店里呢，也許他能找到一個精靈，畢竟碧岬堤堡往往是翡翠林島與陸地的第一個交接點，初次游歷的精靈會在這里熟悉外界，而回歸林島的精靈會在這里稍作休憩，但他也很清楚，更有可能的是，他會被某個傻瓜割喉剝皮變成一鍋子香噴噴的羊肉湯雖然精靈并不怎么清楚，在變形術生效的時間里，不幸前往哀悼荒原的受害者究竟是以動物的形態還是以人類的形態出現在籠子或是鍋子里。

    但無論什么事情，都要往最壞的地方考慮，英格威覺得對“格雷”他還是應該給予一定的理解的，就像是他沒有試圖將英格威還給翡翠林島是啊，你要他怎么解釋呢？姑且不他是否可以進入林島，當翡翠林島的王前來尋找自己的孩子的時候，他還能直接給她一只……羊嗎？想到這里英格威就有點不寒而栗，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整個林島的精靈都會爭先恐后地來喂他，抱他和摸他。

    隨后英格威發現，他在真實地打顫在發覺無法擺脫那三個跟蹤者的時候，“格雷”在過一堆蓬松的茅草的時候，它就從他的臂彎里掉了下來也許三人中有誰看見了，但一只只會咩咩叫的羊顯然還不足以讓他們放棄原先的計劃，英格威好不容易從茅草堆里鉆出來，渾身沾滿了草屑與塵土，他的毛皮半濕不干，風一過就帶走了大部分的溫度，他猶豫片刻，考慮是否應該鉆回茅草堆，但他想到，如果那些人失去了“格雷”的蹤跡，或是被他擊退，那么他們也許會想要在它身上試試自己的運氣。

    羊蹦跳著（給自己加加溫）穿過了半個樹林，一只褐點在樹枝上轉動著腦袋看著他，但最后，它還是放棄了這個看上去挺肥美的獵物，倒是有兩只黃鼬緊隨在羊的身后，但在看見羊一蹄子踩死了一只想要給它一口的蝮蛇后，它們也悄然失去了蹤跡。

    樹林外是一條寬闊卻荒涼的道路，之所以這么，是因為這條足以容納兩部馬車并行的道路路面上遍布著樹根與藤蔓，而上空也被肆意生長的樹枝阻擋和遮蓋著羊聳動著鼻子，嗅聞著空氣中的氣味當羊靈敏的耳朵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吱嘎咔嚓聲的時候，英格威有點猶豫，是立刻躲起來，還是看看來人是誰再做決定？

    馬車很快就出現在了羊的視野里，車門上的玻璃窗被打開著，里面的人似乎正在享受著夜晚的微風，她甚至比車夫更早地看見了英格威，在昏沉的黑暗中，羊就像是珍珠那樣的發著光，馬車徐徐放緩，然后在距離羊還有十來尺的地方停住。車夫跳下馬車，為里面的貴人打開門，她是一個兩鬢銀白但容顏依稀的尊貴的夫人，穿著絲絨的長袍，外面是同樣質地與顏色的厚實斗篷，看上去就很暖和。

    “讓我看看，”那位夫人驚訝地微笑著，“諸神在上，我是看到了一只羊嗎？”她向英格威走去，在羊警惕地后退時，她沒有固執地緊逼，而是就地放下膝蓋，雙手在腿上拍拍，“來啊，”她，像是施放戲法似的從袖子里摸出來一個散發著香氣的蘋果英格威真不想承認自己的唾液頓時分泌的更加旺盛了，他已經攔著一夜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該死的“格雷”，該死的“刺客”，那只烤羊嘴巴里面還叼著一只梨子呢，雖然熟過頭了……而那位夫人，雪上加霜地一用力，就將蘋果掰開了，一半放到自己嘴里咬了一口，清脆的聲音簡直讓英格威有點眩暈，一半則稍稍往前送了一點，“怎么樣，羊？很好吃的蘋果哦。”

    反正她也不可能知道一只路邊的羊就是林島之王繼承人之一……英格威對自己，而且那只蘋果看上去和聞起來真的很好吃啊！

    夫人一把抓住了湊過來咬住蘋果的羊，羊不甘愿地扭動了幾下，但在她抓緊的時候就不再胡亂動彈了：“好乖乖，”她，一邊撫摸著羊凌亂的卷毛，“你從什么地方來？羊圈，還是商人那兒？你的媽媽呢？”在觸摸到堅硬的東西時，她拉起來看了看：“看來你有一個非常富有的主人。”

    是哦，所以還是把我放下吧，我可以自己等的，謝謝。英格威不敢繼續掙動，因為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位夫人的身軀是那樣的羸弱與蒼老，就連肋骨都清晰地硌到了他的身體，他真怕自己一蹄子下去，這位夫人就從回家變成回歸哀悼荒原了。

    “和我回家吧。”那位夫人：“也許我能夠幫你找到你的主人，在外面你不是會被狼吃了，就是被人吃了。”

    好吧好吧好吧，您還有蘋果嗎？

    這兒有點陰森。

    英格威想，也許是怕他跳出去，所以馬車的窗在他上車之后就關上了，但他可以從馬車通過吊橋，以及城門，還有接下來一段的路程來估量這位夫人的宅邸有多廣大，或者更正確地，這應當是一座城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正值深夜，城堡中安靜的過分，傭仆們人數不多，殷勤備至，但幾乎不怎么話。羊英格威被侍女帶下去清洗，水很熱，而且放了珍貴的香料，幸好不是羅勒或是紫蘇，不然這么濃郁，英格威會認為他們正在作烹煮前的入味準備。

    英格威被洗的干干凈凈，侍女們用棉布給他擦拭，還有銀梳子給他梳毛，項圈也被擦拭的閃閃發亮，侍女還在他的短尾巴上系上了粉紅色的蝴蝶結緞帶，他一晃尾巴就能聽到緞帶上的鈴鐺叮當作響。

    他還能怎么樣呢，他也很絕望啊。

    羊被送到夫人懷里的時候，已經蓬松的像團白色的云朵，夫人愛不釋手地吻了吻他的鼻子，“我帶你去見我的丈夫，”她：“他會高興見到你這么可愛的東西的。”

    如果之前是安靜，那么隨著夫人一步步地向下走去，那么英格威所能感覺到的只能用死寂來形容了，他不安地動了動，夫人的反應是用自己的斗篷把他裹緊，“噓，噓，”她：“不要亂動，不要叫，親愛的，我的丈夫不喜歡吵鬧。”

    在看到幽魂的時候，英格威已經感覺到極其不妙，但夫人已經走到了階梯的末端，蠟燭突然亮起，在一張巨大的書桌后面，坐著夫人的丈夫，此地的主人。

    他看上去除了面色蒼白一些之外，似乎與旁人毫無區別，但他身上那種只有不死者身上才會出現的腐朽氣味讓英格威瞬間僵硬了。

    “那是什么？”他聲音輕柔地問道，“一只羊？”

    “我在路邊撿到的，”夫人：“它很可愛，所以我想讓你看看。”

    她的丈夫露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是的，”他：“的確非常可愛。”

    “可惜的是它已經有主人了。”夫人翻開皮毛，讓自己的丈夫看到那個項圈。

    “我們可以給他一些……”她的丈夫心不在焉地，他的手指伸過來的時候，英格威要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能不一口咬過去，不，那不好吃……“秘銀？”他：“看來你有個不一般的主人，羊。但沒關系，你可以擁有它，吾愛。”

    “但我很快就要……”

    “你可以得到所有你想要的東西，”不死者：“無論是以什么樣的形態存在，你都是我唯一的主宰。”

    夫人露出了一個輕柔的微笑：“我知道，”她：“但它很快就會死去的，難道您還能給我一只不死的羊嗎？”

    “也許。”

    羊炸毛了。

    “我怎么覺得它好像能夠聽懂我們的話。”不死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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