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米力同卡里米兩個中午回到剡縣后，閑著沒事，從大院邊的路繞到了北邊新打的圍墻那邊看看情況，結果碰上位戴望村到這邊放羊的老年村民。

    剡縣地養(yǎng)羊的人可不多，連帶著菜市場里的羊肉都不多--一個縣城竟然只有一個羊肉攤位，羊肉還都是熟的！

    別奇怪，不僅僅熟，還是冷的，這就是剡縣羊肉的特色：買菜的買回去一塊，切開裝盤，壓根就是個冷盤菜，沾點醬油就能吃了。

    這會可沒多少冰箱，市場里更加沒有那個高檔電器，所以這會剡縣人也就是在天冷后才能吃到點羊肉，夏天根沒地方買去。

    至于生羊肉，那是一年四季沒得買，很多剡縣人到目前為止就壓根不知道生羊肉長什么樣，活羊倒是見過。

    夏米力和卡里米愛吃羊肉，當過兵也沒那么多講究，不那么清-真的剡縣羊肉也吃，但不是他們習慣的那個味。

    想自個做點羊肉又沒地方買，終于撞上個養(yǎng)羊的，就故意套近乎：別看一邊的普通話夠嗆，兩個塔吉克伙計聽剡縣方言的能耐也暫時是慘不忍睹，但連比劃帶交談的，兩邊竟然得還挺熱絡。

    卡里米兩個看到羊就親切，雖然剡縣的山羊同帕米爾高原家鄉(xiāng)的羊不一樣，但還是讓這兩位更加想念家鄉(xiāng)的味道。

    養(yǎng)羊的這位也就是養(yǎng)點羊補貼點家用，住得離這不遠，知道這個原的海軍基地里有幾個“外國佬”，一聽“老外”要買羊，沒問題，咱養(yǎng)的羊每年總要賣掉幾只。

    就打算再過個個把月在春節(jié)前出售的，如今要買價格合理就行，反正這段時間也長不了多少膘：都不用稱重，兩邊都是行家，一看羊就知道大概重量。

    等看完圍墻的情況繞回來，夏米力手里就牽著只看上去挺不錯的山羊。

    準備烤羊，原養(yǎng)羊那位還可以幫忙宰殺，不過兩人不用人家奉送這項免費服務--卡里米兩個十幾歲那會就是把殺羊好手。

    是烤羊，不過其實就烤半只，另半只切成大塊弄進大鍋里清燉，等熟了沾點鹽就吃著香，這是塔吉克族的飲食習慣。

    而且如果是都烤著吃也不合適：這山羊烤熟了比不上綿羊，偏柴。

    至于綿羊，別現(xiàn)在，就算再過三十年，絕大多數(shù)剡縣人都沒親眼見過綿羊長啥樣，電視里看到的不算。

    看到兩人還在清理羊內臟，張楠就感覺挺奇怪的，問了句：“不是禁食動物內臟嗎?”

    卡里米邊清洗邊道：“老板，其他人我不知道，不過我和夏米力從就吃羊內藏，血液洗干凈了就行。”

    張楠一想也是：上輩子那么多的清-真餐館，里邊喝羊雜湯的人可不少。

    有些事搞不明白。

    卡里米兩個事還真大，準備的佐料里連孜然都有，估計是從西疆帶過來的，如今這種香料在江南省壓根就買不到！

    一幫人弄到近六點才開吃，這頓大餐都吃到了快晚上8點，中間阿廖沙同夏米力還跳了幾段民族舞蹈，引來一片掌聲。

    不過有一點很有意思：阿廖沙拿著項偉榮遞給他的一瓶茅臺，也不用杯子，連瓶沒幾口就干完了，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而夏米力和卡里米是滴酒不沾。

    “家里不喝酒，當兵那會一般也禁止喝酒，值班就更加了。”

    話的是卡里米，因為之前張楠喝了點干白，順便問了問卡里米兩個的飲食習慣：感覺這兩位也挺好對付的，沒那么多太多講究。

    “阿廖沙在部隊里一般也不喝酒，除非班長或關哥給。不過這家伙其實喝酒了也沒事，喝白酒就像喝白開水，這茅臺都能喝好幾瓶，壓根就沒事。”

    明白了：姐夫給他酒，就表示他可以心喝。

    張楠故意試了下，從酒柜里給阿廖沙拿了瓶伏特加，結果大塊頭笑笑示意不要。

    “阿楠，要給就給茅臺，這子壓根就不喜歡伏特加，他可是中國人……”

    原還以為因為自個是老板，阿廖沙是因為工作原因的不多喝、自個給的也不要，鬧最后原來是壓根就不喜歡伏特加。

    姐夫私下里告訴張楠：只要是他給了阿廖沙白酒，就表示大塊頭可以放開喝，今天沒他事了。

    最后這一頓飯，阿廖沙一個人就喝了三瓶，果然像個沒事人一樣。

    名不虛傳！

    ……

    7日一早6點，張楠的林肯車同一輛切諾基開出山頂大院，而之前，兩輛八噸半掛車已經(jīng)提前一個時駛離物資局車隊的停車場。

    再次吐槽如今這簡陋的道路條件，到滬上至少要7個時，就算開的是長島那輛黃雀也是一樣！

    給張楠開車的是李攀峰，阿廖沙坐在副駕駛上，切諾基上的是林明、夏米力同卡里米，至于劉文棟和裘波這幾天雖然算輪休，但卻也先跟著貨車出發(fā)了。

    今天晚些時候需要兩人押車回剡縣，順便幫著駕駛員開幾個時。

    姐夫和關哥這趟不一同去滬上：最近公司忙，犯不著都一窩蜂跟著張楠去瞎胡鬧。

    自個還真沒錯，就是去“搶劫”和泡妞的。

    不過對張楠而言也不是什么瞎胡鬧，但對有些人而言就是！

    當下午兩點張楠一行人出現(xiàn)在滬上文物商店的大門口時，一名商店工作人員是沖進了經(jīng)理辦公室，大聲道：“經(jīng)理，上次那個家里有彈藥庫的家伙又來了，還帶著兩輛大卡車！”

    經(jīng)理一聽，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幾個月了，文物商店總算是恢復了點元氣，結果那家伙還來！

    人都來了，總不能擋著不讓買吧，而且人家付的可是實實在在的美元。

    經(jīng)理一到一號廳，正好聽到那個伙子對一同前來的身邊人道：“咱們這次是來掃蕩的，就這幾個門，阿廖沙跟著我，你們幾個一人一個廳，別讓文物商店的同志把價格標簽給換了，咱們可不當冤大頭……”

    經(jīng)理差點沒聽得暈倒！

    主動點吧。迎上去，經(jīng)理露出副笑臉：“張先生，這趟又來買古董阿。”

    “嗯。”張楠想不起這位姓啥了，上次原還會給自己留點好貨，不過因為自個意外跑路，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有沒有打過電話。

    “經(jīng)理同志，還是老規(guī)矩，咱就按照標簽來，要記賬的同志們辛苦點了。”

    經(jīng)理露出一副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的表情，最終憋出句：“張先生，您可要高抬貴手，這趟怎么著也要給咱商店留點能撐門面的東西吧?”≈lt;br≈gt;

    “行，不過上次我好像也沒把你這搬空是吧。放心，下次我去琉璃廠，我還嫌你這東西貴呢。”

    經(jīng)理一聽肚子里直吐槽：官窯的你要、字畫你包，就給我們留了點亂七八糟的雜項，這還叫沒搬空?

    不過他也很快反應過來：看來這回還真又是來搬家的！≈lt;br≈gt;

    逃不過，那就老實點伸脖子挨刀吧--往好的方面想，至少還能創(chuàng)匯一大筆。

    就同上次一樣，一個展廳一個展廳、一個柜臺一個柜臺的掃貨，那速度比在農貿市場買菜都快：東西包真還明碼標價、不能還價，直接點過去就行。

    一個多時后，擺在外邊的東西都掃蕩一圈，張楠問經(jīng)理：“庫房里還有嗎?”

    “沒了。”

    看著哭笑不得的經(jīng)理同志，張楠神秘的笑笑道：“這趟我會在滬上住幾天，要不我過幾天再來?”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經(jīng)理只得讓人再從庫房里搬出幾大箱。

    “我大哥呀，你就別再來禍害我們了，趕緊去琉璃廠吧，他們那東西也不少！”

    當然這話經(jīng)理也就是心里想想，可不能。

    張楠是個好顧客，付外匯不眨眼，但就是豪氣過了頭！

    遠東地區(qū)最大的文物商店也擋不住被他這樣干：這壓根就不是買東西，是鬼子大掃蕩！

    這邊文物商店被掃蕩得七零八落，而打過電話的藝術品雕刻廠卻是高高興興往這送貨--他們可不像文物商店經(jīng)理，廠里這段時間的象牙成品又有不少，正好賣個好價錢。

    忙到下午四點多貨才開始裝，不過張楠把事丟給裘波兩個，還有從花旗銀行辦事處趕來的幾位工作人員，自個拍拍屁股走人。

    如今花旗銀行都把張楠當爺爺供著，他們可知道這位爺如今的大體身價，可不能怠慢了。

    賬目、裝箱這些七八個人看著，出不了什么問題。

    那這張楠要去干嘛?

    趕著去滬上電視臺一處包下來的攝影棚呢，電視劇《家春秋》的室內戲部分就在那里搭景拍攝，張麗和陳旭都在呢。

    張麗在電話里同男朋友過這部電視劇，聽著還是部比較重要的戲。

    不過張楠壓根就沒那部《家春秋》的印象，只知道原著作者是巴金，講什么的壓根不知道：其實自個對文學知之甚少，四大名著那是因為電視看太多，都快會背了。

    最讓張楠吐槽的是女朋友她們住的地方居然沒有電話，上次通話都還是在去甬城前。

    不過還算好，知道拍攝地點在哪，這趟就算是給兩個女孩個驚喜吧。(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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