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青拉過她的手，將文契塞到她的手中，道：“給你了呀，你拿著這文契，以后就是自由的了，沒人能打你罵你了。”

    阿貞將那文契推了回去，道：“姑娘，我同您過的，我不會白拿您的錢。”

    陳素青笑道：“錢已然花了啊。”著又將文契再一次送了過去。

    阿貞將手背到了身后，低頭道：“那我以后就跟著您了。”

    到這里，她又猛然抬起頭來，道：“我會好好伺候您的。”她頓了頓，又瞥了一眼阿福道：“還有阿福姑娘。”

    這一下陳素青倒深感為難了，她肯定是不會帶著阿貞的，不方便不，也確實不是那么信任。于是她收回手道：“放著我這也行，反正你自由了，想去哪都行。”

    阿貞聽完這話，臉色突然大變，眼中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慌忙道：“我往哪去？”

    陳素青笑道：”哪去都行啊。”

    阿貞十分委屈，道：“我我“她到這里，眼中含了些淚，道：“您買了我，我自然要跟你的，我”

    陳素青道：“我們贖你，只為救你，也不為讓你伺候我們或者跟著我們。”

    阿貞咬著牙低著頭不言，道：”不成的，我不能欠您的。“

    陳素青倒沒想到這樣，有些求助的看了一眼渡云。

    渡云嘆了口氣道：”我看，把她留在這里也不成，要不稍她段路再吧。”

    陳素青微蹙雙眉，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心中還是有些擔(dān)憂，主要她也不確定到了外頭能不能丟掉阿貞，梅逸塵又能不能確定，但是渡云的考慮也有道理，留在這里確實也不好，只能應(yīng)了。

    阿貞聽了她們的話，還是低著頭，雖然有些局促，但是眼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陳素青在渡云這完了話，三人便一同出了房，她笑著對阿貞道：“這一會兒，你想去哪就去哪了，也不要聽那老板娘一句話的了，她若再敢對你怎么樣，只管打回去便是。”

    阿貞也露出了個難得的笑容，道：“我不去招惹她便是。”著又對二人道：“兩位姑娘可有什么要吩咐我的？”

    陳素青搖了搖頭，又對她道：“我沒什么事情要你做，你也不必把我當(dāng)主子，你愿意歇著就歇著，愿意玩就玩。”

    阿貞聞言，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向往，但很快又低下頭去，悶聲應(yīng)了下。

    阿福也回頭看了一眼她，問道：“你還有什么東西？要的話，就收拾收拾，拿到樓上來，省的回頭老板娘給你昧了，明天一早出發(fā)也好點(diǎn)。”

    阿貞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只有一些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還有幾件衣裳。”

    陳素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去拿吧。“了還不忘囑咐句：”若是老板娘刁難你，記得硬氣點(diǎn)，不行的話，就叫我去。“

    阿貞應(yīng)了，便下了樓，陳素青和阿福還在樓上，陳素青道：”這一下，同情心可是太過了。“

    阿福知道她這句是對著剛剛自己那句話的，便笑道：”阿貞獲救，大家心里都高興了。“

    陳素青見她這樣，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只能當(dāng)她是真心為阿貞著急，也不想多什么，便徑自回房去了。

    她在房中才坐了一會兒，阿貞便抱著一個包裹進(jìn)來了，陳素青笑道：”這么順利就拿來了？老板娘沒刁難你？“

    阿貞指了指自己的包裹道：”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老板娘嫌臟，巴不得我給拿走。“

    陳素青看了看那包裹，玩笑道：”是不干凈，你若不必要的就丟了吧，等過了年，商鋪開門了，再給你買。“

    阿貞攥緊了那包裹，想了想才道：“您嫌她臟嗎？”

    陳素青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

    阿貞知道她是不嫌的，便也笑了笑，道：“那我就留著了。”

    陳素青見她的笑容，是這幾天以來，她見過最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次了。她見阿貞終于不在那樣生份，心里也輕松了一點(diǎn)。

    陳素青打量了她一下，道：“我?guī)湍惆杨^發(fā)篦篦吧。”

    阿貞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頭發(fā)，下意識道：“臟是很，別弄臟了您的篦子。”

    陳素青在妝臺上拿了數(shù)字和頭油給她，笑道：“今天反正無事，你不如洗洗，過兩天也好過年。”

    阿貞接過了梳子，收好了包裹就往院中去了，陳素青站在窗邊往外看去，心中有些唏噓，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但是出于良心，她一定會這樣選。即便自己身處艱難，也見不得世有不公。

    過了一會兒，阿貞洗好了頭，又回來了。陳素青看向她，只見她的頭發(fā)微微帶點(diǎn)水汽的攏在頭上，蓬松而又充滿生機(jī)。

    她整個人此刻都變得清爽自然，顯露出一點(diǎn)自然的神采。陳素青感覺她整個人仿佛都變了，拂去了身上來的灰塵，露出了原的光彩。

    阿貞把梳子和頭油遞還給陳素青，陳素青接過來一看，兩樣都已經(jīng)洗的干干凈凈，于是便笑著收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阿福又過來了一會兒話，三人在一起玩笑了半天，便感覺關(guān)系又變得清凈了點(diǎn)。

    到了二日一早，眾人還是按著原商量的，一早就起來趕路，準(zhǔn)備早早離了山陽。

    那老板娘這幾日在他們這里得了不少好處，自然喜盈盈的前來相送。但她與梅逸塵話別時，眼角似乎還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淡淡的不舍。

    梅逸塵今日心情看起來也還不錯，特意同那老板娘笑了兩句，把她逗的花枝亂顫，還再三囑咐她回來時一定要再從這里過。

    梅逸塵也不置可否，沒有明確答言或者拒絕，只是笑著混了過去，便同眾人一起走了。

    他們又趕了五六天路，就到了徐州，此時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九，第二天便是除夕了，眾人便決定好歹在徐州過了年，再繼續(xù)向北。

    他們在徐州找了一家客棧，暫且住下，陳素青找了空擋，便問渡云道：“已經(jīng)離山陽縣很遠(yuǎn)了，我們這就叫阿貞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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