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皓、梁德、葛銘以及萬富等一干慶元府的官吏領(lǐng)著慶元府府兵心急如焚趕到的時候,趙毅和張戍等人早已經(jīng)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uukla
而黑無常手下的這幫西北賊寇其實在賈似道命周博等人扔出第二波掌心雷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徹底崩潰,除了受傷無法逃跑的一眾西北賊寇只能哀嚎著等死外,其余只要能動的賊寇,早就一窩蜂的只恨爹娘沒有多給自己生出兩條腿般的四散奔逃。
所以,趙毅、張戍等人到來唯一能做的也就僅僅是打掃一下戰(zhàn)場。
至于徐若曦等人,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誰都沒有了再去看什么廟會的心思,重新?lián)Q了兩匹拉車的戰(zhàn)馬,就由周博等人領(lǐng)著一隊背嵬軍兵卒護送回了慶元府。柳如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留了下來。
看著雪地上堆積起幾乎有半人高的尸體以及人體上的零碎物件,以及坐在一匹無頭馬尸背上面無表情的賈似道,蘇青皓等人強忍住胸腹處的陣陣翻滾,臉色蒼白的慌忙上前拜見。
“哇!”
還沒開口,強忍住半天的蘇青皓已經(jīng)先是忍不住吐了個七葷八素。
再看看其余幾人,除了萬富面色如常沒有任何變化外,就連葛銘此刻顯然也都是有些不適應(yīng)這充斥在空氣中的濃郁血腥氣,只是相對于蘇青皓和梁德兩個書生,強忍著罷了。
看著神色如常的賈似道,萬富心中微嘆,看來這位賈大人年紀輕輕能夠如此身居高位,果然不是一般人比的了的。襄陽之戰(zhàn)據(jù)傳是皇上為了給這位賈大人造勢鍍金才這位家人也參與,怕是這位賈大人不僅真的參加了,而且還是親自上了沙場見過血的,不然怎會如此淡定自若?
“蘇大人,梁大人,或許有些不習(xí)慣這場面,實則不用來的。”
賈似道等到蘇青皓吐完,止住想要行禮的幾人先開口道。
“這些賊寇都已經(jīng)伏誅,有漏之魚官也派人前去捉拿,以免這些綠林賊寇傷及慶元府無辜。幾位大人不必擔(dān)憂,此事官自會向皇上稟明緣由,不會牽連到諸位大人,只是因為官,讓幾位這春節(jié)都過的不很舒心,官實在是有些心中有愧。”
“大人……哇……”
強忍了半天的梁德,這剛剛想著開口,終于還是沒忍住。
“三位不若先回城等消息,嗯,這樣吧,萬將軍留下配合張戍捉拿逃脫的賊寇,等處理好一應(yīng)事務(wù),官再同幾位大人商議。”
所有人都聽的出來,賈似道嘴上看似商量,實則卻是不容置疑,已經(jīng)將所有的事情都定下來了。
今天這件事賈似道并不想讓慶元府上下插手,倒不是懷疑蘇青皓等人,賈似道倒不認為蘇青皓等人會無腦到這種地步,自己還在慶元城,出城就被人刺殺,不管這事跟他們有沒有關(guān)系,只要賈似道隨便參上一,慶元府上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其實從最開始賈似道就已經(jīng)排除了蘇青皓等人的懷疑,當(dāng)然燈下黑的可能確實存在,不過實在是微乎其微。
“下官等人懺愧,這就回城靜候大人吩咐。”
蘇青皓等人此刻也是有苦不出,都神仙打架鬼遭殃,能夠調(diào)動這么多人來伏殺賈似道,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了的。幾人滿心的苦澀,聽出賈似道心情相當(dāng)不愉快,連忙躬身應(yīng)命。
看著蘇青皓等人離去,賈似道瞥了一眼萬富。
“大人,這些賊寇能夠從西北等地一路長驅(qū)直入進入我大宋腹地,穿州過府跟著大人來到這慶元府,顯然幕后之人對大人一路行蹤不能了如指掌,卻也是極為清楚。而且早就在大人還在臨安城之時對方就已經(jīng)有所安排,不然不會如此湊巧,若僅僅是我大宋朝堂上的某些人所為,怕是太過高看那些人了。”
顯然來之前萬富已經(jīng)做過功課,躬身對賈似道低聲道。
萬富的話讓賈似道對他頗有些刮目相看之感,現(xiàn)在這幅模樣似乎才符合江海之前對萬富的評價。
“你繼續(xù)。”
來賈似道看萬富那一眼只是想問問萬富,黑無常這一批人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慶元府境內(nèi),很有可能是走的水路,想看看萬富有什么辭,沒想到萬富竟然出這么一番話。
“年關(guān)將至,慶元府水師巡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形跡可疑之人自水路進入慶元府,當(dāng)然,并不排除水師內(nèi)有些人瞞報了一些東西,末將回去之后就會徹查。”
“你可有興趣跟我一道南下?若是愿意,皇上和兵部那里官自會去求一道旨意。”
賈似道話鋒一轉(zhuǎn),突然開口道。
站在賈似道身后的趙毅、江海等人聽到賈似道的話,神情無不微微一動。
萬富同樣也是呆愣了片刻,隨即回過神來,臉上神色一陣變幻,片刻之后萬富恭恭敬敬的對賈似道躬身一禮。
“能為大人效力,乃是末將天大的福分。只是……”
“萬都統(tǒng),莫要不知好歹!”
站在賈似道身后的江海聽到萬富的話,厲聲喝道。
“無妨,讓萬將軍下去。”
賈似道笑笑。
萬富咬咬牙道:“如今朝野上下都在傳大人少年輕狂,在朝中樹敵眾多,而大人此次南下只是為了避禍,然末將以為不然。”
“噢?怎么個不然法?來聽聽。”
如果開始賈似道詢問萬富只是一時興起的話,那么萬富能夠出這一番話,倒是讓賈似道真正的對他上了那么幾分心。
“如若末將所料不差,今日大人僅僅是依靠身邊十余名護衛(wèi)就將此次伏殺之劫匪折損大半。而看現(xiàn)場所留之痕跡,倒是如襄陽之戰(zhàn)中所傳甚廣的轟天雷頗有相似之處。末將觀大人青云之路,倒是頗有些猜測。”
“呵呵,頗有些猜測?恕你無罪,但講無妨。”
“市舶總司衙門,應(yīng)算大人最早構(gòu)建的衙門,有皇上支持,只要大人的市舶總司衙門能夠給朝廷提供銀子,想來取代三司使當(dāng)不遠矣。錦衣衛(wèi)指揮使司衙門,大人對外的是為了監(jiān)察市舶總司衙門內(nèi)貪贓枉法之事,末將觀其構(gòu)架,怕是大人所圖遠甚于此。
大人身后張戍將軍等人,若是末將沒有猜錯,當(dāng)是我大宋岳武穆當(dāng)年麾下最精銳之背嵬軍。大人能夠?qū)さ奖翅蛙姡氡厥种挟?dāng)也有背嵬軍編練之法,而恰恰大人身就有建軍之權(quán),不廣東路所轄廂兵、府兵,單單市舶總司衙門內(nèi)指揮使司下轄就足足有五萬之眾,這還不算廣東路巡防緝私之水師。
廣南西路、廣南東路并為廣東路,沃土千里百姓千萬之眾,少經(jīng)戰(zhàn)事。大人執(zhí)意南下,在末將看來,正是為我大宋未雨綢繆之舉。
朝中傾軋無數(shù),大人弱冠之年就已堪堪位比三公,以大人之抱負,對朝中那些個老大人們的攻訐傾軋之舉想來早已厭煩透頂,才有了大人南下之舉。哪怕位列宰執(zhí),手中無兵,庫中無糧無銀,面對俯視眈眈之蒙古蠻夷,不若掌控一地,積蓄錢糧兵馬,以圖再起。”
“哈哈,也有可能是居心叵測行那悖逆之事。”
賈似道第一次真正感覺,人當(dāng)真是不可貌相,大笑道。
“若是大人沒有這句話,末將當(dāng)心中還有所懷疑。”
“大膽!”
來就已經(jīng)聽的夠心驚膽顫的江海、趙毅等人,見萬富竟然還敢順桿往上爬,厲聲喝止道。
“行了,沒有那么嚴重。”
賈似道擺擺手,看著萬富笑道。
“看來,不僅是官覷了你萬都統(tǒng),就連江將軍也是沒有看清楚萬都統(tǒng)啊。聽萬都統(tǒng)的意思是,不想換個安樂窩了?”
“末將以為,末將留在慶元府所能起的作用,要遠遠超過跟著大人前往廣州,還請大人明鑒。”
賈似道盯著萬富看了半響,直到看的萬富心中惴惴,才陡然起身。
“這些賊寇尸體,就地焚燒掩埋。萬都統(tǒng),你就跟江將軍還有張戍一起捉拿逃脫之賊寇吧,旦有發(fā)現(xiàn),格殺勿論。官曾經(jīng)聽史相有言,兵部給事中倒是還有空缺,葛大人勞苦功高,倒是該往上挪一挪了。官這就回府了。”
“末將等恭送大人。”
直到賈似道走遠,萬富才顫巍巍的爬起來,起身就看到張戍正冷眼看著自己。
萬富撲撲身上的雪片,對張戍的眼神絲毫不以為意。
張戍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自去安排人焚燒尸體去了。萬富的行為在張戍看來,顯然是不識抬舉外加不知尊卑。
看到張戍離開江海才湊過來。
“萬都統(tǒng),你可真能藏拙也真是敢什么話都敢講啊。”
“哈哈,大人不到而立之年已經(jīng)堪比三公,我只是了一些實話而已。而大人想聽的,恰恰也正是實話。”
“是嗎?”
“哈哈,兵部給事中啊,葛老頭可真要感謝我了,不知道何年何月萬某也能去朝堂上站上一遭啊。”
萬富的話換來的是江海極度鄙夷的眼神。
“知道你子愛藏拙,不過你還是當(dāng)心,這位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心弄巧成拙。”
江海剛剛還真對萬富捏了一把汗,最后賈似道輕飄飄的就將葛銘這個慶元府巡檢扔到了兵部,卻沒有給萬富任何安排,看似是為了保護他,實則又何嘗不是另一番敲打?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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