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很快。〔

    一行人出的時間是雨停后的第二天，負責(zé)送她們前往灰堡的船只正是俏美人號。

    希爾維靠在船舷圍欄邊，從布袋里掏出一片牛肉干，舉過頭頂晃了晃。

    “歐————歐———”

    巨大的海鷗伴隨著鳴叫從天兒降，翅膀激起的氣流讓她不禁瞇上了眼睛，手中的肉干被一口叼走，等她抬起頭時，海鷗已經(jīng)回到了帆船前方，繼續(xù)在茫茫大海中引領(lǐng)方向。

    這是麥茜拜托她所做的事，因為化為飛鳥時，她沒辦法自己掏出肉干來吃。

    盡管此時她的模樣跟普通海鷗沒有什么區(qū)別（除了體形），但希爾維能看到對方體內(nèi)涌動的魔力和真實形態(tài)，如果細看的話，還可以觀察到魔力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又化作點點光斑消失于無形的過程。

    “聽她不僅可以變身成不同鳥類，還能獲得相應(yīng)的能力？”有人在她身后嘖嘖稱奇道，“據(jù)我所知，海鷗絕對不會在大海上迷路，甚至可以提前感應(yīng)到風(fēng)暴的來臨。”

    “的確如此，船長先生，”即使不回頭，希爾維也能清楚地知道來人是誰，“不然我們也不敢貿(mào)然選擇一條新航線，繞過無盡海角，在灰堡西南方登6。”

    她的能力不僅可以觀察到魔力的流動和變化，還賦予了她沒有死角的寬廣視野，任何時候都能觀察到自身四周的動向——而且障礙物也無法阻礙視線的延伸，她甚至可以看到甲板下方偷懶睡覺的水手，以及從船底游弋而過的魚群。

    “那里也有港口么？”杰克船長吐出一口煙霧，“我記得曾有探險家到過無盡海角西面，不過除了山崖和淺灘外，那里什么都沒有。”

    “沒有才最好，”希爾維滿不在乎道，“這樣大家就可以原路返回了。”

    “那不等于白跑一趟了嗎？”船長抖了抖煙桿，“我還挺期待這次新航線之旅能看到些與眾不同的東西呢。”

    這一次的出行是受提莉大人所托，前往另一處女巫聚集地聯(lián)絡(luò)感情、相互幫助。船上除了被選中的五位名女巫外，還有灰燼和莫麗爾——不過她們并不上岸，只是為了保證這趟航行萬無一失。莫麗爾的魔力仆役可以幫海船抵御風(fēng)暴，灰燼則能讓盯上這艘船的海盜有來無回。

    而她還肩負另一項職責(zé)，那就是為提莉大人辨別羅蘭溫布頓的真實身份。

    出之前，提莉曾向她詳細交代了事情的緣由，并將可能現(xiàn)的結(jié)果和應(yīng)對方式一一囑咐于她，簡單來，就是盡可能和共助會領(lǐng)袖達成協(xié)議，換回羅蘭的真身。不過實話，希爾維總覺得這項任務(wù)沒那么容易完成，共助會不答應(yīng)還好，萬一她們不想消息泄露出去，把自己和其他四人都囚禁起來該怎么辦？

    透過船艙墻壁，看著蓮、伊芙琳等人和魔力仆役玩成一團的開心模樣，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希望共助會的女巫們真如麥茜所的那樣熱情友善才好。

    ……

    在海上航行了近一周后，希爾維終于看到了灰蒙蒙的海岸線。

    “我們快到啦，”蜜糖趴在船舷邊嚷嚷道，她身旁一排站得整整齊齊的海燕、魚鷹和海鷗，也跟著齊聲聒噪起來。

    “終于到了么……”燭火一臉憔悴的趴在船舷邊，“我覺得我快要撐不下去了。”

    “這都只是暫時的現(xiàn)象，孩子，只要上了岸，你很快就會恢復(fù)如初，”杰克獨眼舉著瞭望鏡大笑道，“我航行這么多年，還從來沒見過誰因為顛簸而死在船上的。”

    “麥茜呢？”蜜糖問。

    “她已經(jīng)提前飛往邊陲鎮(zhèn)，聯(lián)絡(luò)共助會的女巫去了，”回答她的是灰燼，“相信那邊很快就會派人來接你們的。”

    “灰燼姐，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提莉那邊更需要我的幫助，”灰燼笑了笑，“不用擔(dān)心，共助會的女巫會把你們視為姐妹對待……如果有什么難處，找溫蒂就好，她肯定會第一時間幫你們解決的。”

    溫蒂嗎，希爾維默默將這個名字記在心里。

    “對了，還有一點，”灰燼拍拍額頭，“你們一定要記得離領(lǐng)主羅蘭溫布頓遠點，千萬不可輕易和他獨處。”

    “為什么，他不是提莉大人的哥哥嗎？”伊芙琳不解道。

    “他的確是，”灰燼認真道，“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喜歡摸女巫的屁股！”

    眾人齊齊吸了口涼氣。

    帆船最終停靠在離淺灘約半里的位置上，畢竟這兒沒有詳細的海圖記載，誰也不知道淺灘邊的海水有多深。上岸方式很簡單，連登6艇也不用放出，莫麗爾直接讓仆從包裹住五人，連同自己一道從海面上漂了過去。

    這片淺灘顯然是山體延伸出來的部分，并且在海水不斷沖刷之下變成了柔軟的沙灘。不遠處便是高聳的群山，將灰堡內(nèi)6與海岸徹底隔開。山嶺連綿不絕，往西就高，在視野盡頭幾乎演變成和絕境山脈類似的巨大山峰。

    差不多等待了一個時辰之后，希爾維注意到一個奇異的黑影正朝這邊靠近過來。

    它的體積非常龐大，差不多和俏美人號相當(dāng)，圓乎乎的外形輪廓顯然不太像是自然造物。按理如此巨大的物體應(yīng)該沉重?zé)o比，可它的行動軌跡相當(dāng)平順，如同漂浮在空中一般。隔著山嶺和樹林，她看得并不太真切，不過這玩意的確在不斷爬升，很快就要過山嶺。

    不一會兒，它便從遮擋物后露出了真容。

    “天哪，那是什么？”蓮驚訝地望著空中，不敢置信地問道。

    “灰燼姐，這東西你見過嗎？”伊芙琳拉了拉她的胳膊。

    “不……”灰燼看起來也顯得有些意外，“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玩意。”

    “看來這就是共助會迎接我們的方式了，”希爾維感慨道。

    只見尺寸驚人的球形物體漂浮在空中，下方吊有一個藤蔓編制的籃子。麥茜和另一名女巫一左一右，伴隨著吊籃飛行。引人注目的是，籃子底部還懸掛有一條長長的黃色帆布，布條上寫著碩大無朋的幾個詞。

    ——「邊陲鎮(zhèn)歡迎你。」(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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