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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又變大了，一朵朵指甲大的雪花從天空散落，放眼望去，鎮(zhèn)的上空布滿了它們的身影。★灰白色的精靈隨風飄舞，密密麻麻地墜向大地，與潔白的屋頂和樹杈化為一體，這樣的景象看上去都會讓人感到寒冷。
可是如此，提莉便覺得暖和。
她倚靠在躺椅背上，半個身體被柔軟的毛毯覆蓋，雙腳伸入火桶中——這個方便的取暖設(shè)備來自于羅蘭溫布頓的明，四四方方的木桶和椅子齊平，里面放置著一個炭火盆，中間用橫置的木柵欄隔開。它不像熊熊燃燒的篝火那般，靠得太近容易被燙到，隔得遠了又感受不到多少熱量。只要把腳放在木柵欄上，就能近距離享受炭火的溫暖，再蓋上被子，身上下都仿佛被暖意包圍。
窗外紛飛的大雪更是襯托出了屋內(nèi)的愜意，大概對比產(chǎn)生的幸福感才叫人印象深刻。
不得不，女巫們在此受到的待遇和一年前完是天上地下，來到鎮(zhèn)就不想離開并不難理解，因為就連她自己，也分外享受這一刻。
除了她之外，房間里還有安娜和愛葛莎——這兒來是安娜的臥室，趁著難得的閑暇時光，提莉一有空便會帶著書找上門來，向?qū)Ψ接懡滩唤庵帯Ｒ婚_始只有她們兩人，現(xiàn)在還多了一名從遺跡里蘇醒的古女巫。安娜干脆將火桶從桌邊搬到了房間空曠處，又讓羅蘭添置了兩張?zhí)梢危齻�人圍著火桶而坐，雙腳相互靠在一起，共同研習(xí)那些令人眼界大開的新奇知識。
當然，更多時候只是她們問，安娜答。
“很難相信這樣的書籍竟是出自凡人之手，”愛葛莎合上《自然科學(xué)理論基礎(chǔ)》，深吸了口氣，“是看下去，就覺得世界似乎真是如此，一切混亂中都隱含著規(guī)律，萬物皆遵循著同一個規(guī)則運行。他即使出身在塔其拉，聯(lián)合會也必然會將他納入其中，不定能和高階女巫擁有同等的地位。”
一開始她還對書中的內(nèi)容提出了諸多質(zhì)疑，但隨著安娜的細心解答，愛葛莎對待羅蘭的態(tài)度已有了大幅改觀。
不過提莉相信這份改變只針對羅蘭一人，其他凡人在她們眼中大概仍是愚鈍不堪的模樣。
想到這兒她不禁嘆了口氣，只有自己才知道，這些知識都不屬于羅蘭溫布頓，而是屬于另外一個人，一個突然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的人。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和希爾維的佐證，提莉基確認了這個法。可這么一來，證明他仍然他就成了一件無法實現(xiàn)的事情。而且最值得懷疑的一點便是，他真的一點也不知道這部分記憶來自何方，屬于誰嗎？很難相信記憶可以完和生平割離開來，至少自己就做不到這一點。只要在腦海中回想宮廷導(dǎo)師教授的知識，眼前總是會閃過當時相關(guān)聯(lián)的片段。
“他到底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知識？”愛葛莎感慨道，“我原以為凡人的研究已到了如此深度，但這幾天觀察下來似乎和四百年前并沒有太多區(qū)別——甚至還要落后一點。”
“我也不知道，”提莉聳聳肩，“反正不可能是從王宮里學(xué)到的。”
“他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個問題讓安娜也抬起了頭。
“以前啊……”提莉沉吟了片刻，“自大又膽怯，我行我素，不學(xué)無術(shù)，性格糟糕……大概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沒利用王子身份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吧。”
“唔……凡人的水平嗎？”
“不，在凡人中，他也算是個糟糕的家伙，”她抱怨似地道，“就算來到這里后突然有了好轉(zhuǎn)，但依然讓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有什么話都憋在肚子里，還想讓別人相信他，這怎么可能嘛。”
房間里忽然安靜下來。
“怎么了？”提莉覺得兩人的目光有些奇怪。
“不……沒什么，”安娜掩嘴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你這些。”
見鬼，她這才現(xiàn)自己過頭了，這樣的抱怨不應(yīng)該來自于一位盟友口中，大概是最近日子過得太放松了，“我的意思是——”
“沒關(guān)系的，殿下并不會計較這種事，”安娜搖頭笑道，“大概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羅蘭……”提莉猶豫了會，“沒有向你提起過這些嗎？”
“沒有，”安娜不以為意道，“我也沒有問過，如果他想的話，總會出來的。”
也是，她在心里嘆了口氣，對于對方來，從見到王子的第一面起，就應(yīng)該是變化后的羅蘭了，考慮這種問題根毫無意義。
“聽你們的意思，他以前和現(xiàn)在判若兩人？”愛葛莎饒有興致地問，“在探秘會里流傳一種法，是不凡者，就有與常人相異的怪癖，不定這種轉(zhuǎn)變才是正常現(xiàn)象。羅蘭在王宮時有沒有對著月亮長嚎，或者長時間盯著墻壁比劃？”
“這都是些什么怪癖……”提莉無奈地搖搖頭，“他以前除了行事乖張一些，和普通人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不過……我也是聽人提起，他曾在宮廷課上當眾嚷嚷著要娶一名女巫，大概正因為這番話，戈隆和提費科總以凈化魔鬼爪牙的名義折騰他，而且父親亦對這種行為不喜，后來他的性格就愈頑劣起來。”
“因為想要娶女巫而被人歧視？”愛葛莎撇撇嘴，“這在塔其拉可是個偉大的理想。當然成功者少之又少，大多數(shù)女巫都不愿意終生只和一名男子相處。”
“可我們和四百年前不同，他若娶女巫為妻，就等于不會有子女來繼承他的一切，父親怎么可能會對這種想法產(chǎn)生好感。”提莉嘆了口氣，“不過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了，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早就忘記自己過的那些蠢話了吧。”
“是嗎？”安娜忽然開口道，“可他現(xiàn)在依然愿意娶一名女巫啊。”
“唔，他還記得么——等等，”提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是現(xiàn)在？”
“嗯，”她輕輕笑道，“羅蘭殿下親口的。”
提莉頓時愣在了原地。
(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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