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伊蒂絲回到床邊坐下。
“浴室么？”
“我是新律法。”
“呃……”科爾面露猶豫之色，“我明天就寫信將陛下開出的條件告訴父親，但我覺得他不會答應的。”
“是嗎？”伊蒂絲不可置否。
見她沒有否認，科爾的膽子稍稍大了些，“陛下給的那冊子我也看過了，先不談上面的內(nèi)容是不是真的，其中拿來做例子的最大貴族僅僅是位伯爵之子，現(xiàn)在則相當于沒有封地的公爵——真的，如果我只是個爵士，肯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但父親是名正言順的北境執(zhí)掌，永夜城公爵，地位和權(quán)力都與這名金銀花長子相差甚遠，一旦答應陛下，就意味著將領地拱手讓人。這可不是提升，而是實實在在的下降。”
“得不錯，”伊蒂絲微笑著點點頭，不過還未等弟弟高興起來，她便接著道，“可是你忽略了一點。”
“什么？”
“那就是我們能占住這些地位和權(quán)力。”
科爾神色一僵。
“你顯然把注意力放到了手冊后面的那些故事上，不過我更在意它開篇的這段話。”伊蒂絲拿起床頭的宣傳手冊，翻開封面，“如果這是陛下的想法……不得不很有意思。”
“封建的……成因？”科爾探頭道，“你弄明白它的意思了嗎？”
“只是一個生造詞罷了，你可以理解為我們現(xiàn)行的制度，或者把它稱作貴族也行。”
弟弟露出迷惑的神情。
伊蒂絲暗自搖搖頭，這些內(nèi)容乍看起來頗為拗口，放在宣傳手冊里作為開篇似乎莫名其妙，遠不如后面的實例來得生動，不過若能理解它真正的意思，便會發(fā)現(xiàn)這才是羅蘭溫布頓決定實施新律法的依據(jù)。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新穎透徹的法。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yōu)槭裁匆淹恋胤址饨o手下的騎士和家臣？”
“這樣他們才會忠心于康德家，”科爾嘟囔道，“而且還能招攬到更多的勇武之人來投效。”
“如果父親把北地部占有了呢？”伊蒂絲接著問。
“你是部歸于家族嗎？”弟弟思索了下便搖頭道，“當然不行，若是占有部領地，騎士們就會離開北境了——他們沒有了產(chǎn)業(yè)，肯定會去其他地方尋找機會，貴族也是如此，那樣不就等于數(shù)個城鎮(zhèn)只有康德一家貴族了嗎？”
“不好嗎？”
“當然！”科爾眨了眨眼，似乎在不解為何姐姐會提出這樣淺顯的問題，“北境那么大，單靠我們一家哪里管得過來啊，假如斷崖城遭受襲擊，侍衛(wèi)們從永夜城出發(fā)，光是走到那里都需要半周左右，這還不包括消息傳遞的時間。而且平時收稅和收糧也很麻煩啊，我們總不能指望那些賤民自覺地上繳這些東西吧。”
“所以我們?yōu)榱吮Ｓ凶约旱耐恋兀粩鄶U充屬下的封臣，歸根到底是出于戰(zhàn)爭的需求以及管理能力有限所造成的——這也是陛下認為封建制度的主要成因。”伊蒂絲輕撫書頁，“然而現(xiàn)在情況發(fā)生了變化，無論我們怎么擴大隊伍，都無法阻擋陛下的雷霆一擊，他的軍隊在整個王國沒有敵手。同時陛下也堅信，一個強大的市政廳能管理好境的事宜，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把土地分封給貴族。”
“這……”科爾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接話。
“羅蘭溫布頓認為，這是歷史的必然。”她指向開篇最后一句話，“功能完備的中央集權(quán)政府必然會取代分封貴族，因為統(tǒng)一的管理規(guī)劃能更好的利用境資源，發(fā)掘人民的潛力，從而使整個王國爆發(fā)出強大的生產(chǎn)力——而生產(chǎn)力則是決定哪一方勢力能延續(xù)下去的決定因素。”
“胡八道，”科爾低呼道，“生產(chǎn)力是什么，比誰更能種地嗎？十個農(nóng)夫也打不過一個騎士，而且管理國……他哪來這么多人手來負責稅收事宜，還不得委托貴族去辦？萬一那些人真能收上錢糧，跟現(xiàn)在又用什么區(qū)別？賤民可不在乎誰才是他們的國王。”
“在這一點上，我跟你一樣好奇，”伊蒂絲揚起嘴角，“不過能寫出這番話的人，不可能毫無準備便推行這套新律法，你覺得呢？”她頓了頓，“明天我們再去拜訪他，這次換我來。”
“這么快？”科爾驚訝道，“平時你不是總等到對方提起你的身份才透露嗎？”
“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伊蒂絲聳肩，“另外先不要寫信給父親，臨行前你也聽到他了，這次出使由我做主。”
“難道……你想答應陛下？”他倒吸口氣，“父親會殺了你的！”
“嗯？”
“呃……不，我是他會討厭你的，”科爾改口道，“畢竟他讓你前往的主要目的是保住他的公爵之位。”
“放心，我可沒那么好服，”伊蒂絲挑眉道，“既然他已經(jīng)給出了條件，總得讓我討價還價一番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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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受創(chuàng)測試報告一份接一份的送到了羅蘭桌前。
魔鬼的身體并不比女巫強健多少，無論是槍械還是刀劍都能使其受到致命創(chuàng)傷，但大概是由于生理結(jié)構(gòu)的不同，毒素類的傷害效果甚微。
例如氯氣、一氧化氮、一氧化碳都不會對狂魔造成影響，就算有影響，也是削弱了紅霧的有效成分導致的。
而夢境水、狂化丸同樣如此，前者不能令其昏睡，后者也無法讓它出現(xiàn)狂化反應。
至于紅霧被分解后，變成了數(shù)種氣體和水，經(jīng)過凱莫斯垂爾的檢測，確認有一部分可以燃燒，并散發(fā)出惡臭，還有一部分是氮氣，其余成分不明。不過這些應該不是魔鬼賴以生存的必需品，主要在于霧氣中涌動的細微魔力，這也是紅霧無法長期保存的原因。
另外當溫度升至三百度時，紅霧會加速分解，而接近八百度時，霧氣甚至會燃燒起來。
羅蘭將報告疊好收入抽屜，就目前來看，除了常規(guī)熱兵器外，火焰也是對付魔鬼的不錯選擇，至少在驅(qū)散紅霧上，高溫的效果十分顯著，進攻敵方營地的時候一把大火或許能讓主場作戰(zhàn)的魔鬼局勢瞬間逆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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