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幾千年來文盲率有多高,讀書人的權(quán)勢就有多可怕。
《喻世明言》一故事開篇的引語:“俗語道:天下只有三張嘴極是厲害:秀才口罵遍四方,和尚口吃遍四方,媒婆口傳遍四方。”
對后兩者我們很能理解,可第一句話,意思也就是說這還是放在首位的,是令社會中人普遍認(rèn)同的就是秀才的名聲了。
士農(nóng)工商,不管幾時,那怕是到了后世的1世紀(jì),也仍然是讀書人的天下。
古時候讀書人總要考取功名,這功名是一階一階地考的,最基礎(chǔ)的考試是每年地方上縣官舉行考試,參加考試的叫俊秀,錄取的名額不定,憑縣官的高興,考取了就是童生。
童生是沒有任何地位的,只是承認(rèn)你是個讀書人。
做了童生兩到三年,省里的主管教育的官員----學(xué)政巡游到一個地方,舉行這個地方的考試,這是巡回考試,錄取是有名額限制的,每三年就錄取有限的幾個。錄取了就叫生員,即秀才。生即學(xué)生,員即有名額限制之意。
秀才就跟童生一下就拉開了距離。秀才即政府官辦學(xué)校的正式學(xué)生,這個學(xué)生將來是可能做官的。這就是一種特權(quán)。
做了秀才就可以穿長衫。這種衣服是一種身份的標(biāo)示。
秀才長衫,叫藍(lán)衫,頭上可戴方巾,正中綴一飾物,一般是玉。平常老百姓帶了就會被真秀才打。另外,有的地方平常老百姓只能穿鞋子,秀才則穿靴子,靴子跟長衫就是秀才的標(biāo)志。
古時每人要做徭役,如果不想做,則要折合成銀兩上交,如果政府不要錢,則必須做事。而若是考取了秀才則不需交納這筆錢,也不參加徭役,且秀才跟秀才家里人都不用。
秀才見到地方官,只需拱拱手,道聲“老師”即可。而當(dāng)時老百姓則必須下跪,口稱:“大老爺”或“青天大老爺”才成。秀才不用,別人跪著,他可以站著。當(dāng)然,宋朝時則寬松一些,這個規(guī)定!
秀才不受身體刑,不打屁股。即使犯重罪,對他們進行刑訊,必得省里官員的同意才成。而這一申請則需要十天半月。
秀才可不到庭接受審訊,不用寫正式的狀紙,只需寫個“學(xué)生XXX,因某事要教師發(fā)落”的兩寸條子即可。這個條可由家人帶給縣官,也可以自己交。
讀書人可以隨意打人、罵人。只要欺負(fù)的人比他地位低就行,另外,當(dāng)然還得多少占一個理字,那怕是歪理也行。
而一個人若是有心,想找一些歪理出來說道說道,那可是很容易的。特別是當(dāng)權(quán)者對讀書人寬容的時代,那讀書人基本上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而秀才一旦聚集成群,更上一層樓。連州縣官員都得罪不起,秀才隨便一抓就一大把,這些秀才們聚集起來,敢于沖擊衙門,而秀才鬧事之后,朝庭處罰的也不重。
讀書人若是想要當(dāng)官,就要站隊,同鄉(xiāng)、同學(xué)、同年,拉起一張龐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只要站了隊,你貪污別貪得天怒人怨就行,被人告發(fā)了,也會有大批的同黨保你。
就像朱子龍的本體現(xiàn)在發(fā)展的官場人脈一般,蔡京等人也是如此。
那怕是清流人等,張叔夜人等其實也是如此。只不過區(qū)別就在于,好官站一隊,奸臣站一隊,中間官員站一隊。而其中細(xì)分的話,那就更復(fù)雜了。
官場之上不講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是君子報仇,沒早沒晚。讀書人亦是如此!
就朱子龍現(xiàn)在這就房間內(nèi)這些秀才,看起來少,實際上,可以說已經(jīng)囊括了港口縣一大半的讀書秀才在內(nèi)了。就這十幾個人,如果頭腦發(fā)熱,就算沒有官職都膽敢沖進港口縣的武官府中,直接當(dāng)面罵他,噴他口水。
就好比,一群大學(xué)生沖進縣城公安局長家里,可以直接噴他,對方還不能拿大學(xué)生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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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龍的分身盡管有意結(jié)交他們,但眼見他們這話題越說越荒唐,連忙干咳一聲,說道:“諸位,不若是換個話題如何?今日只談風(fēng)月如何……?”
好吧,大家伙都給朱子龍面子,換個話題,談風(fēng)月好吧。行,青樓都是合法化的,那就談吧。
沒一會,這些讀書人聊的那叫一個露骨。
朱子龍分身頓時只感覺心里有一百萬頭神獸草泥麻奔騰而過,額頭上一頭的黑線。你們談?wù)摰挠憧亍⑹鞁D控也就罷了,還談到母女控。姐妹三人控,幼女控這是什么鬼?
好吧,俺徹底被你們這幫無恥的讀書人擊敗了,閉嘴不說了。行吧?
結(jié)果,朱子龍的分身不說了,這幫讀書人醉了之后,到此時更加不得了。開始罵起皇帝來,聊起皇帝的房中秘事來,而且亞根不談有無證據(jù),張嘴就來。
我暈,這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也不是什么尚書,也不是什么武官。這可是皇帝,皇帝啊!你們……也太勢無忌憚了!
你們能有這般特權(quán),都是皇帝恩寵下來的呀。
這不是典型的端起飯碗吃肉,放下飯碗罵娘呀?
這下,朱子龍完全無語了。心想,看來皇帝在這些讀書人嘴里,也不過就是一個很一般的存在罷了,完全沒有穿越前,后世電視電影里頭,但凡一個讀書人聊天的時候,說到皇帝要拱一拱手表示尊敬的架勢!
這是大宋養(yǎng)士多年,與士人共治天下,治出了一群升米仇,斗米恩的白眼狼呀!
不過,轉(zhuǎn)眼間,朱子龍想到。《新刊全相說唱足本仁宗認(rèn)母傳》,寫作為臣子的包公直接斷帝王家事,破口大罵宋仁宗。張叔夜也沒少罵皇帝,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隱射帝王后妃宮闈秘史,從上到下的讀書人全然不管不怕。皇家威嚴(yán)掃地,皇帝還拼命的認(rèn)同打壓武人,北宋不滅亡才是真沒天理了。
此時此刻,朱子龍的分身那叫一個撓頭啊!
麻比的,好歹老子本體現(xiàn)在也套個二皇子的位置呀,而且也動了一點日后想當(dāng)皇帝的心思。開始和太子暗爭一把,可是沒想到下面這些人連皇帝都這般對待的態(tài)度。
自己如果萬一有一天可以上位,要不要也來個殺的讀書人,人頭血流滿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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