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高檔奢侈品路線?那干脆直接報價一萬兩白銀一面,不還價。估計整個海南島就沒人買得起了,廣州江南那邊也許能賣出一些,但量肯定不會大。
但有一點就很麻煩----奢侈品生意在很大程度上是碰運氣,宰到一個算一個,不能作為穩(wěn)定的經(jīng)濟來源考慮,來錢太慢,不符合他們依靠玻璃工業(yè)快速發(fā)家致富的構(gòu)想。
可如果要走低價平民路線,那低到一個什么價位才算合適?這又是一門學(xué)問了。這些鏡子的制造成其實很低,哪怕開價十兩一面都有得賺。但如果價格太便宜了,勢必會產(chǎn)生大批的二道販子轉(zhuǎn)手倒賣,到時候辛辛苦苦造出成品反而白白讓他人賺錢,這種白癡事情,穿眾是肯定不會干的。
所以,報價這事情不能隨便亂報的。不清楚具體行情,報高了白白讓對方笑話,在以后談判中將失去先機。但如果報的太低,則平白無故當了凱子。而且第一次報出的價格往往就是被作為以后的參考價格,這就更不能隨便了。
林峰猶豫許久,依然決定不下。報個一兩百應(yīng)該可行,但又不太甘心。畢竟這是當今年代最好的鏡子呢----他們的玻璃鏡子是采用銀鏡反應(yīng)制造,玻璃背面鍍的銀,其光亮度和反射度都遠比這個時代的錫膜鏡子好上很多,制造起來也不需用水銀,在生產(chǎn)速度和安性等方面更具優(yōu)勢。
可如果報上一兩千,又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拿他們當瘋子看---來到明朝這么長時間了,大伙兒多多少少對于這個年代的價位也有了點數(shù)。這年代一畝上好水田才不過幾兩銀,一面玻璃鏡就開價好幾百畝田地,抵得上許多中產(chǎn)人家的部家當,這似乎有點太瘋狂了?
正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卻有人出言幫了他一把----竟然不是這邊自己人,而是坐在對面那群人中間的……那位姓莫的胖子商人。
“在廣州市場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這種玻璃鏡,莫某倒是有幸得見過。鑲金包銀,但只有巴掌大,而且也沒這么明亮……”
莫家商行的主人在旁插口道,臉上滿是艷羨之色。不過那位許大官人隨即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似乎帶著一絲寒意,莫家胖子立即閉嘴。臉上滿是揣揣之色。
但這一點點提示就已經(jīng)足夠了,解席立即抓住機會哈哈一笑:
“好,那就勞煩莫老板多費心一點,幫我們打聽打聽報價。這東西制作起來挺麻煩,我們也不貪心,只要能把錢收回來就行。”
老解終于還是不耐煩林峰那個磨蹭勁兒。親自赤膊上陣。他拿出當年生意場上縱橫捭闔地勁頭。連帶笑地。很快便把握住局面。沒過多久便和那幾個還有些拘謹?shù)厣倘耸煜て饋。只可惜眼下既沒煙也沒酒。否則解席沒準兒都能和他們稱兄道弟。
此后。便是程管家出面。和他們商談一些詳細地諸如價目分成、貨物分配、以及在大陸上地店家商鋪等具體情況。主要是就白糖地供應(yīng)達成協(xié)議。食鹽暫時先不談。至于那些玻璃鏡子……
解席又作出一副山東漢子地豪爽模樣。很是大氣地揮一揮手:
“這幾面鏡子就送給諸位了!前些日子我們進城地時候動靜大了點兒。驚擾了鄉(xiāng)親們。這就算我們地賠罪吧。俗話不打不相識么。恩怨化開了以后就是朋友。這些也算見面禮啦。大家別嫌氣哈!
----從來只見官府敲詐。還沒見過反賊送禮地。那些商人自從進了這府衙大門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膽。也都做好了挨上一刀。出點血消災(zāi)地準備。沒想到對方完沒有以勢相逼地意思。從頭至尾都是用平等姿態(tài)與他們談合作。臨了還送上這么一份大禮。
而解席后面那句話更是令他們激動不已:
“也請大家順便幫個忙,找朋友看看這鏡子的價錢。咱們不會讓大家白忙的,這玻璃鏡是新產(chǎn)品,代理人現(xiàn)在還沒確定下來。到時候誰能拿出最合理的報價。誰就將成為我們在大陸上玻璃行業(yè)的總代理!今后我們所有的鏡子產(chǎn)品都交給他來批發(fā)!”
這個許諾著實非同可,在座那些商人都是有數(shù)地----這玻璃鏡生意只要能摻一腳進去,那就是穩(wěn)穩(wěn)當當踏上了富豪之路。而如果真是照這解某人所,能夠成為這鏡子的代理人……江南鹽商富甲天下?去***。
一群人同時站起來,眼睛都有些泛紅,到最后還是許老板威信更大些,咳嗽一聲,把旁邊眾人都壓服下去。
此后大家又閑談了片刻,但這時候雙方態(tài)度可與先前大不一樣。如果最開始這些人對穿眾觀感僅僅是冷淡地話;那么在看過電影以后。大概勉強達到了中立;老解費盡心機一番話算是把關(guān)系推進到了友善;送了禮物之后上升到尊敬……而到現(xiàn)在。相信距離崇拜已經(jīng)不遠了。
這時候由龐雨順勢提出:他們的老朋友程家也想到大陸上去設(shè)置一個點,也好了解一些外面的市場行情。希望能得到諸位朋友相助……這就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那些商戶果然一口答應(yīng),其中許大官人更是熱情無比,聽這邊希望能把點放在比較熱鬧的大城市,最好是廣州府之后,立即口口聲聲要把自家在廣州的鋪子讓出來,其大方誠懇比起先前的斤斤計較恍若天壤之別。
直到最后,正事都談完了,這邊都很明確的端茶送客了,那幾個商人居然還賴著不肯走。輪番邀請他們抽空去自己家里做客,還非要老解賭咒拍胸脯的保證答應(yīng)下來,這才心猶未足地先后離去。
“呼……總算搞定,現(xiàn)在啥時候了?”
解席幾乎累癱下來,聽聽外面更漏,已經(jīng)是后半夜----他們有幾塊很好的機械手表,但平時都不帶,怕不心給損壞了,這玩意兒將來在航海中起到的作用可比單純計時重要許多。
所以大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慢慢習(xí)慣用當?shù)夭惶珳蚀_的時間觀念來行事,問別人時間也從“現(xiàn)在幾點?”變成了“什么時辰?”
“已是四更了……諸位先生果然非同尋常。嚴某當差那么多年,還從沒見過有人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就讓這些商賈之輩如此心誠悅服。瓊山許氏,安定莫氏,那都是島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商戶啊,經(jīng)營了好幾代的,可都不是容易拿捏的人!
----主簿嚴文昌也一直陪著他們堅持到現(xiàn)在,隨時隨地向他們提供信息。談判能這么順利,有這位地人精的大力幫忙也是重要因素。就連解席不得不承認,此人對于官路商途都很有一套。若生到現(xiàn)代,最起碼也是個開發(fā)區(qū)黨委書記的料子啊。
所以解席對他也十分客氣---這種復(fù)合型人才在明朝或許前景不看好,但在他們地體制之下,那肯定是大有用處的,當然要好好的拉攏。
“呵呵,這還要多謝老嚴你的提醒啊。放心,咱們從不虧待朋友----回頭有空了到我們那兒去一趟,倉庫里還有很多更大更好的鏡子,隨你挑!
“好好好……好好……多謝多謝……”
正當嚴文昌笑的見牙不見眼時,卻忽然聽到后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那位王璞王介山居然沒去睡覺,而是匆匆走進來。
“汝等既然有向善救濟之心,何不用來賑濟難民?日前炮轟北門,致使生靈涂炭,百姓流離失所,干那些商戶何事!要損失,百姓的損失才是最大,爾等犯下罪孽……”
這個王推官大概以前做狂生做慣了,一開始還有點顧忌,到后來指責聲音來響,而且居然還用手指頭指著老解鼻子。后者來就是一張黑臉,此時更是黑得如同鍋底。
后面龐雨凌寧對望一眼,無奈搖搖頭。他們對這鳥人其實都沒啥好感,可這畢竟是個貨真價實的兩榜進士,大伙兒將來還要跟明朝官場打交道的,如果在這里殺掉一個進士,后患太多。
不想他白白丟了性命,凌寧上前撥開他地手:
“話客氣點!”
但解席地怒氣已經(jīng)無法抑制,直接上前一巴掌扇在那二百五臉上,打得那進士老爺原地轉(zhuǎn)了兩個圈,帽子飛出去老遠,人更是捂著臉頰呆愣住了。
“罪孽?罪你媽個頭!老子辛辛苦苦跟老嚴他們商量好一切,來一登陸就解決的事兒,讓你個傻逼給攪合了!沒收拾你算客氣地,還他媽指責起我們來?你以為你誰。俊
一邊罵著,老解掉頭直奔門口,從衛(wèi)兵手里奪過一支步槍,明晃晃刺刀幾乎捅到王璞臉上,嚇得后者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要不是兄弟們攔著,老子當天就把你捅了----進士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是短毛!大明的總兵參將都炸飛一堆了,還在乎你個推官?蹬鼻子上臉的,還真把我們當良民了?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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