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到能吃上飯,已經(jīng)要將近晚上八點。來停船就\ |間,而等跳板搭好,李老爺子第一個走下船時,嚴文昌等地人又非要上前搞一套儀式,據(jù)是老規(guī)矩,涉及到未來官運問題,從前哪怕碰到狂風驟雨,歷任州官大人也絕對不敢有所怠慢的。即使現(xiàn)在大家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也萬不可破!
于是什么三接三迎,紫氣東來……等等各種名目的折騰都被演練一遍,李教授倒也好脾氣,硬是陪他們把儀式做足,解席到后來實在忍不住了——他已經(jīng)看見茱莉在甲板上捂著嘴直打哈欠,卻被儀式堵著下不來。于是老解上前想要打斷,反被老李教授擺手阻止。
“既然是地的老規(guī)矩,還是入鄉(xiāng)隨俗吧,也算地名流的一番心意。”
“唉,您聽他們扯呢,咱們上次來時可也沒這么多花活。”
老解一句話把旁邊嚴文昌等人的兩眼發(fā)直——上次他們可是推著大炮過來的,用炮彈砸開的城門,這能比么?
不過嚴文昌這種人聰明就聰明在隨時可以擺正位置,老解的意思剛一表露,他馬上調(diào)整立場,及時跟進:
“也罷,新朝新氣象么,那就一切從簡,一切從簡罷!”
這樣,公主號上的乘客們終于能夠下船了。跟在老教授后面第二個走下跳板的是凌寧,他一路走一路就得意洋洋宣稱:
“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不過剛下到一半?yún)s讓老婆媛給喊回去了——他忘了提行李,跳板后面都是人,又不可能走回頭路,只好從船舷繩上爬回去,倒引起一片笑聲。
之后馬千山,文德嗣,趙立德,胡雯等人依次下船,解席等地同志則站在出口旁邊與他們挨個兒握手,頗有井岡山勝利會師的架勢,只是這握手的人可實在不少……
老美醫(yī)生杰克也來了,這是石大夫的要求——他堅決表示自己的加班時間已經(jīng)太長,要求派人來換班,而老杰克則很愉快的表示愿意去新地方看看。
之后是吳南海。自從聽瓊州這邊有大量歸屬于官府地官田和軍屯田之后。就一直要求過來調(diào)研開辟新農(nóng)場地可能性。之后又經(jīng)常通過電話跟張申岳討論農(nóng)村問題。這次早就打過招呼: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張申岳那兒蹲點。
這些人都是在預料之中地。然而這次來到瓊州府做客地卻遠遠不止這些人。從公主號地各個艙室里源源不斷走出人來。仿佛永遠走不完似地。
王若彬是跟船前來地——據(jù)這艘公主號此次地修理和改裝工作都是他在負責。改造之后地第一次航行他這個設計師當然要跟船跑一趟。
下了船以后他也沒去吃接風酒。而是很盡職地沿著船舷側(cè)邊走來走去作檢查。非常仔細。
然后就是一大群女士:宋阿姨帶頭。王嬌嬌。蘇暮雪。朱月月……當然莉也在其中。甚至連那位安娜大姐也在!一幫人笑笑地走下船來。卻讓守候在跳板旁邊地龐雨等人面面相覷。
“她們怎么都來了?”
“是要來逛街購物……整天憋在臨高那種地方太氣悶,都這邊好歹是府城,商業(yè)應該比較發(fā)達一點。”
凌寧因為熟悉兩邊情況,很快便和東道主一起負責起接待工作,順帶著也介紹一些那邊的消息。
“其實臨高現(xiàn)在發(fā)展的也不錯了,我跟她們這里的店鋪也就那個樣,可她們都不信哪,都堅持要來。”
“來就來吧,現(xiàn)在這里挺安,來玩一趟也沒啥。”
——因為茱莉也在其中,解席這家伙的立場就明顯有問題。一邊幫那些姐們開脫著,一邊就興兜兜上去獻殷勤了,很沒義氣地把接待工作丟給了龐雨林峰等人。
“這家伙……”
大伙兒笑罵一通,卻也能體諒他的心境,畢竟都是男人么——凌寧就頗有些神秘的捅了捅龐雨胳膊:
“怎么樣,后來有沒有再去那家怡香樓玩玩?”
“怎么可能,我們這邊一直控制得很嚴格,總共才十幾個人,若是連這種事情都管不住那還了得。”
雖然是在鐵哥們兒面前,龐雨依然正色明:
“就是胡凱最近好像有點玩真的,經(jīng)常去找那個最初給他……嗯嗯……我從不知道男人對第一次也這么看重的。不過既然他真談感情,人家還給他漿洗縫補衣服,我們也不好干預太多。”
“呵呵,我就你們肯定有分寸的。魏艾文那幾個傻子回臨高后還四處宣揚這件事情,搞得基地里人心浮動,后來是唐隊長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關了禁閉才算消停……***,害得我都給老婆審問半天。”
既然凌寧提起這茬,龐雨
皺起眉頭:
“起來,以前人少,還容易管理。現(xiàn)在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這紀律問題必須要提早重視起來,不能像上次那樣鬧出事了再彌補。現(xiàn)在雖然和當?shù)厝说年P系不錯了,但此地在標示上依然屬于黃色——有一定危險性的區(qū)域。”
“放心,唐隊長他們早就三令五申強調(diào)過紀律,葉孟言那個笨蛋就是因為來之前上躥下跳鬧得太歡,口口聲聲什么要到這邊來開開葷,結(jié)果讓唐隊丟家里了。早晨開船時候還在鬧騰呢,后來是王海陽給拖走的……”
正到這里,唐健他們下船來了,一排的各級軍官都在,果然就不見葉孟言。而且從大帆船上走下來的士兵人數(shù)極多,遠遠超出了一個排的兵力。當他們在碼頭空地上列隊集合后,龐雨他們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三個排級方陣,一個整編連的規(guī)模!
“怎么把整個連都調(diào)來了?臨高的那邊的防御怎么辦?”
見此異像,解席也顧不上跟女朋友**了,匆匆跑過來,迎面卻見唐健向他行了個軍禮,老解一愣,隨即立正,很正式的回敬一禮。
“這是瓊海第一營第三連,解連長,他們今后將由你來指揮,當前任務是負責瓊州府的防衛(wèi)。
唐健的言辭讓解席等人個個面露驚喜:
“部隊擴編了?”
“目前是擴編為一個營,就以瓊海為名,我們的人力和武器裝備其實已經(jīng)足以編練出第二個營來。但考慮到暫時不需要那么多脫產(chǎn)的常備軍,多余人手都被安排到工業(yè)和農(nóng)業(yè)部門去了。”
凌寧在旁邊笑瞇瞇解釋道,而唐健則宣布了委員會對此的人事任命:
“原三排各級軍官部直升一級。解席任連長,敖薩揚,胡凱,徐磊各自擔任排長職務,各級班長由你們自己選擇,我們自己人優(yōu)先。另外,龐雨……”
唐健轉(zhuǎn)過頭,拍了拍某人的肩膀:
“你也被正式征召入伍啦——擔任三連的指導員。”
“指導員?”
龐雨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在這個年代還能聽到一個如此有中國特色的稱呼。
“是的,根據(jù)委員會商議:今后所有連級以上的部隊編制,都將設立指導員職務。除了管理部隊的思想政治動態(tài)之外,士兵和軍官的升遷,獎懲等內(nèi)部事務,也部交由指導員負責。簡單,就是軍政分離:軍事主官今后只管打仗,部隊內(nèi)部管理由專門的政治主官承擔。”
唐健難得解釋這么多,但龐雨其實聽第一句話就明白了一切:
“……支部建在連上?哈哈!果然不愧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余脈哪——不過,我想問一句:我們將用什么思想作為這支部隊的思想宗旨呢?不見得還是用**那套吧?”
“一支沒有信仰的部隊是缺乏戰(zhàn)斗力的。士兵們必須明白自己為何而戰(zhàn),為誰而戰(zhàn),這樣他們才能爆發(fā)出應有的力量。”
“但是在這個年代宣揚**什么顯然不現(xiàn)實,所以我們才沒有直接使用‘政委’這個名稱……實際上,在我們的年代,部隊里也不怎么宣揚這些東西了,但思想政治工作從來沒放松過。保衛(wèi)家鄉(xiāng),保衛(wèi)祖國,保衛(wèi)人民,身就是最好的信仰!”
對于唐健的解釋,龐雨卻立即找出一個破綻:
“我們現(xiàn)在并沒有立國,依然還處于反賊階段呢,用的士兵又大都是俘虜來,其中外地人占了相當一部分……似乎不太適合宣揚保家衛(wèi)國的概念吧?這些士兵如果因此而又忠于大明朝了,或者哪怕開差跑回去保衛(wèi)家鄉(xiāng)了,那可都是恰得其反。”
“目前的思想政治工作確實不太好做,所以才要你來擔任三連的指導員——二連是趙立德,一連以及營的總指導員則由我來兼任。”
李明遠教授不知何時回到了碼頭上,先前一直在默默傾聽他們的交談,直到這時候才終于開口。
“至于用什么思想作為這支部隊的信仰核心,老實話,我們內(nèi)部都還沒有能確定下來。目前有兩種想法:其一是主張重視階級矛盾;其二則是主張重視民族矛盾……在當前的明末社會,這兩個矛盾都非常突出。大家的意見也主要集中在兩方面,彼此爭執(zhí)不下。這次過來,就是也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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