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我，我”

    錢謙益張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說。心思作為全部被看透，這種感覺糟糕的很，想要辯解，卻不知如何開口。

    “錢閣老，你不僅聰明手腕強(qiáng)大，而且膽子也不小啊，可謂是膽大妄為膽大包天！

    為了實(shí)現(xiàn)你的個人野心，為了把唐王推上儲君的寶座，你們竟敢做弒君犯上之事。陛下不愿立藩王為儲君的心思眾所周知，但很多人卻不知道三皇子還活著。為了擁立唐王，你們勾結(jié)韓贊周，得知三皇子活著后竟然派人暗殺了三皇子，然后由韓贊周把消息告訴疾病纏身的陛下，致使陛下中風(fēng)昏迷。

    錢謙益啊錢閣老，弒君的事情你都敢做，還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什么？”錢謙益震驚萬分，驚恐的叫道，“不，我沒有，三皇子的事情和我沒有干系！”

    這下錢謙益是真的驚了，他沒想到事情的內(nèi)幕竟然這么深，更沒想到韓贊周和鄭芝豹他們膽子這么大，為了推唐王上位連三皇子都敢殺。還有，三皇子竟然活著，這是錢謙益絕對沒有想到的。

    “哼，和你沒關(guān)系，你看看這是什么？”陳越從桌案上拿起一疊紙張甩在了韓贊周的臉上。

    韓贊周顧不得憤怒，蹲在地上撿著紙張去看，越看臉色越蒼白，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紙張上是韓贊周的審訊記錄，在錦衣衛(wèi)詔獄嚴(yán)刑拷打之下，很短的時間韓贊周徹底招供，把自己干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個清楚，包括把三皇子的下落泄露給鄭家導(dǎo)致三皇子被殺的事情，以及鄭家如何勸說錢謙益支持唐王，為此鄭家給了錢謙益多少好處，當(dāng)然這些事情是方名夏告訴的韓贊周。

    口供中雖然沒有錢謙益直接參與殺害三皇子的事情，可錢謙益既然和韓贊周鄭家攪和在一起，便也脫不了干系，追究下去一個弒君犯上謀反的罪名是跑不了的。按照大明律，罷官殺頭家人發(fā)配為奴的下場絕對跑不了。

    我為什么不聽從方名夏的勸說逃亡杭州逃往福建？這一刻，錢謙益陷入深深的后悔之中。

    “錢閣老，看清楚了吧，知道你自己有多膽大了吧，你是閣老，肯定熟悉大明律，你想想自己會落個什么下場？”

    陳越的話如同惡魔之音向錢謙益耳中傳來，把他徹底擊垮。

    “齊國公，救命，救命啊！”錢謙益跪在地上膝行幾步，一把抱住了陳越的雙腿，凄聲哀求著，臉上淚水橫流。

    什么進(jìn)士身份，什么東林黨魁士林領(lǐng)袖，什么一品閣老，這一刻全被他拋掉，死他并不十分害怕，更讓錢謙益害怕的是死后遺臭萬年的名聲，以及全家人永世不得翻身的凄慘下場。和這些相比，尊嚴(yán)算得了什么，從他跪下的那刻起，內(nèi)閣大學(xué)生的尊嚴(yán)早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的錢謙益全沒了以往雖老卻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花白的須發(fā)，涕淚橫流的樣子，便是陳越看了也覺得心中慘然。政治斗爭就是如此殘酷，進(jìn)一步萬人之上，退一步萬劫不復(fù)！

    “救你，你犯下了如此滔天的惡行，卻讓我怎么去救？”陳越冷冷的問道。

    “齊國公，您有辦法的，您一定有辦法的，只要您肯救我，從此我錢謙益唯您馬首是瞻，從此我就是您麾下的奴婢走狗，您讓我干啥我就干啥。”

    尊嚴(yán)一被拋去，什么樣的話語都能說出，此時的錢謙益完全拋去了他內(nèi)閣大學(xué)士的矜持驕傲。

    “哈哈哈”陳越終于滿意的笑了起來，這便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錢謙益陳越自然要用，可在用之前要先徹底打掉他的尊嚴(yán)，讓他以后在自己面前只能唯唯諾諾，不敢生出絲毫其他心思。而現(xiàn)在手中捏著錢謙益的罪證把柄，也就徹底掌握的錢謙益，要他生他生，要他死他死，而通過控制錢謙益，又可以間接控制一大幫朝臣，如此控制朝堂不再是空想。

    “錢閣老，其實(shí)自我保著陛下入南京以后，咱們之間的關(guān)系著實(shí)不錯，我也不忍心看到你落到如此凄涼的下場。

    嗯，你雖然參與了擁立唐王，可殺害三皇子的事情你卻完全不知情，和你沒有關(guān)系，而且你能主動抓住唐王，并把方名夏鄭芝豹等人捉拿歸案，也可以說立下了一功，功過相抵不是沒可能脫罪。”

    “若是下官能脫罪，以后齊國公您指哪下官打哪，要是不聽話便是小婢養(yǎng)的！”錢謙益指天發(fā)誓道。

    陳越微笑著把錢謙益扶起，“既然如此，以后咱們就是自家人，既是自家人那便一切好說，這事便包在本公身上。

    來人啊，端盆水來，讓錢閣老洗漱一番。”

    在齊國公府外眾多等著求見的官員們的目光中，錢謙益被齊國公陳越親自送到府門外。入府的時候戰(zhàn)戰(zhàn)兢兢，出來時卻一副輕松地樣子。

    “看來錢閣老走通了齊國公的門路，此次應(yīng)該不會下臺。”有個中級官員道。

    “嘖嘖嘖，擁立唐王犯下了如此大的錯誤，竟然還能得到齊國公的諒解，錢閣老不愧是錢閣老，道行深的很吶！”

    “攀附齊國公的人太多，輕易擠不進(jìn)去，要不咱們走走錢閣老的門路？”

    “恭喜國公，收服了錢謙益以后，咱們算是在朝中站穩(wěn)了腳跟，以后推行什么樣的措施阻力都將大減。”顧君恩笑著道。

    陳越微笑著點(diǎn)頭，“錢謙益已經(jīng)無路可走，收服他并不難。唉，這大明的朝廷歷來麻煩的很，陛下登基十多年就從來沒有搞定過，派系爭斗，內(nèi)爭，官員們整天忙著這些，空談的多干實(shí)事的人太少。要不是實(shí)在無人可用，我真想把朝堂上這些人一掃而空！”

    顧君恩點(diǎn)頭：“以后咱們得著手培養(yǎng)自己人了，只有朝堂上全是自己人，各種政策的推行才毫無阻力。可是要培養(yǎng)咱們自己的官員，科舉是咱們的最大阻力，科舉考進(jìn)士考中的官并不會站在咱們這邊。”

    “走一步說一步吧，先把戰(zhàn)亂平定了再說，其他都可以慢慢來。”陳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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