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道自己惹了不少麻煩,也得罪了不少人,不過自己剛立下大功,即使朝廷不加封賞也斷然沒有降罪的道理,如何會大難臨頭,恐怕是這個王寅不忿雇主周延儒的倒臺,故意危言聳聽嚇唬自己吧。.
“開設(shè)蜂窩煤場壟斷了整個京師,奪去了無數(shù)人的飯碗。在房山誣陷士紳通敵,借以豪奪士紳們的家產(chǎn),兵進西山霸占了所有煤礦,靠著武力豪奪無數(shù)的財富÷陳大人,那西山煤礦大半都是京師勛貴和宮內(nèi)公公們所開,陳大人你自己,這北京城里的文官勛貴宮內(nèi)的太監(jiān),你得罪了多少?現(xiàn)在不過是仗著自己立下軍功,靠著陛下的賞識你才能囂張一時,若是有朝一日你稍有挫折,比如吃了敗仗,文官勛貴們?nèi)浩鸲ィ峙卤菹聲饶媚汩_刀,昔日督師袁崇煥就是你的下場!”王寅冷笑著道。
媽蛋,你要是聽了我昨日給崇禎的提議,估計更會我馬上要完,陳心里暗道。可是對王寅的話他卻無法反駁,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己實在是得罪了太多人。
“俗話,過剛者易折,善柔者不敗,遇事一味橫沖直撞不知變通,只會加速敗亡,凡是三思而行,多交些朋友少樹些敵人,方是長久之道。
陳大人,你的才智能力不容置疑,欠缺的只是官場的經(jīng)驗、和人交往的智慧,若是能注意這些加以改變,他日必成大器,可為大明之中流砥柱!”
王寅神色嚴肅的看著陳,言語里卻充滿了諄諄善誘,瞧一個師長對喜愛的弟子的苦口教導÷從他語氣中聽到了真誠,和對自己的關(guān)心,不由得心中疑惑了起來。
“王先生,你不是周督師的幕僚嗎?按理我和周督師是敵人才對,你為何要對我這些?”陳問道。
“我只是周督師的幕僚,并非他的下屬或者家仆。周督師為官之時,我自當為他效力出謀劃策,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罷官,我也恢復了自由身。也許你和周督市過節(jié),咱們兩個卻并非仇人,相反我卻很佩服你屢敗滿韃解救百姓之行為,不忍心你因年輕而行差走錯,故好言相勸一二,交淺言深還請陳大人你不必在意。”王寅淡淡的道。
“如此請教王先生,我以后該當如何?”陳拱手一禮,正容請教道。現(xiàn)在的陳就如同未遇到臥龍的劉備,只知道橫沖直撞,對未來基沒有什么規(guī)劃↓了知道一點歷史大勢,陳自問自己的見識能力也就中人之資,迫切希望有一個智者能為自己指點迷津指明方向。
“陳大人,王先生,你們在此慢慢的聊,我還有事需要去教堂一趟。”見二人逐漸道私密的話題,已經(jīng)成精的湯若望知趣的告辭離開了涼亭。
“敢問陳大人的志向?”王寅沒有回答陳的話,而是問道。
志向?陳頓時迷糊了起來,他哪里有什么志向,剛穿時只求每日一天三頓能吃飽,再賺些錢逃到南方找一個山清水秀之地安然度過這一生。后來為父親陳江河所激勵,萌生出為國疽的想法,于是便招募訓練家丁,等到后來機緣巧合才做了官,靠著打韃子官做大。可要志向,陳還是有些模糊。
“怎么?不好嗎?”王寅再次催問道。
“我身為大明的兵備道,志向自然是消滅滿韃流賊,扶保我大明江山了!”想不出具體的,陳只好道,起碼這個志向政治上正確無比。
“嗯,這個志向很遠大,和文人們常的齊家治國平天下一樣,”王寅隨口贊道,“不過還是太籠統(tǒng)。我且問你,你是瘍像前宋岳武穆一樣,以驅(qū)逐滿韃為生平志向,絲毫不計個人榮辱,還是愿為曹操,為了扶保漢室寧我負人不叫人負我,做個亂世權(quán)臣?”
“曹操可是奸臣H生怎能拿他做比喻?”陳不滿的道。
“曹操是奸臣?可他輔佐漢室,而劉備孫權(quán)才是野心自立之人吧。至于篡漢那是曹丕的行為,與曹操何干?”王寅語氣平淡,卻著近乎大逆不道的話語,只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著陳不放。
這
陳充滿猶豫的看著王寅,搞不清他這樣問的目的,是敵人派他前來,為的是抓自己的把柄致自己于死地?可是這里只有自己兩人,自己即使了什么,也沒于三個人聽到,這年代又沒有錄音設(shè)備,即使自己了什么,又有誰能證明?
“岳武穆雖然名垂千古,忠君愛國世代受人敬仰,可終歸不過是迂忠罷了,他只行為我不取。而曹操明明有篡漢的實力和野心,卻愛護名聲一直不動,非要把逆臣的名聲讓兒子常,如此更讓人不屑。若我為岳飛,根不會聽從朝廷的命令回師,哪怕有十二面金牌催促,我會揮師北進殺入開封,進而兵進河北直逼幽州,只要能夠驅(qū)逐金兵恢復漢人河山,就是背上個不忠的罵名又能如何?”陳垂下眼皮,淡淡的道。
“只要能驅(qū)逐金兵恢復漢人的河山,就是背上不忠的罵名又能如何?”王寅喃喃的重復著陳的話語,一雙眼睛卻來亮。
“王寅不才,愿追隨大人身邊出謀劃策,為擊敗滿韃保我漢人江山竭盡力!”王寅站起身來,沖著陳一躬到底。
啊?陳一下子愣住了,畫風轉(zhuǎn)變的太快了吧,一開始還自己大難臨頭,怎么一下子又納首而拜投奔自己?
“不知先生為何如此?”陳連忙扶柞寅,驚疑的問道。
“滿韃肆虐虎狼而行,文官貪婪只知內(nèi)斗,武將怕死畏敵如虎,我大明百姓遭受了太多苦難。王寅不才,自出山以來就以驅(qū)逐滿韃保我漢人江山為己愿,可惜周延儒只會內(nèi)斗畏敵如虎,王寅所保非人。可遍觀文臣良將,竟無一個可以輔佐之人。唯有陳大人你,不畏強敵奮勇作戰(zhàn),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若有能力敵滿韃者,非陳大人莫屬I陳大人你以前的行為實在是讓我不安,故言語相探。”
“那試探的結(jié)果讓你滿意了?”陳問道,到現(xiàn)在他還是一頭霧水。
“自然,從結(jié)果看,大人您并非迂腐之人,也知道權(quán)變的道理⌒武列能力,又知道變通,如此便具備了成大事的可能。王寅既然追隨大人,自然希望能跟隨大人成就一番功業(yè),不愿數(shù)年之后隨著大人您的倒臺黯然離去。”
“哦?那你什么岳飛曹操又是為何?”陳再次問道。
“因為王寅不愿自己輔助的東主是只知迂忠的岳飛,那樣雖然落了個好名聲,卻于國于民無益,若是您真的能滅了滿韃,就是篡了這大明的江山又如何?”王寅淡淡的道。
“先生切莫亂?我陳絕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陳慌忙道,媽蛋,自己隨口了不會學岳飛,竟然被這王寅誤會了自己有亂臣賊子之心,可事實上自己根沒有啊,就自己這點實力和滿韃和李闖相比,那就是個渣滓,哪里有一絲篡明的錢。
“呵呵。”王寅做了個心照不宣的表情,不再這個話題。
“王先生,我以后該如何啊?”陳再次請教道。
“離開京師,擁兵自重!”王寅淡淡出八個字。
離開京師肯定要離開的,崇禎也不會讓自己在京師為官,可擁兵自重有些太過,這王寅難道要鼓勵自己造反?
“陳大人你在朝中樹立了太多的敵人,是滿朝皆敵也不為過。”王寅道。
“還有那么一兩個朋友的。”陳喃喃的道,他想起一直幫自己的李邦華,還有新任錦衣衛(wèi)指揮使吳孟明。
“陳大人你現(xiàn)在看似風光無限,其實處處都是破綻,只是因為你剛立下大功,又受到皇上的賞識,才沒人動你。可是只要有人忍耐不住,滿朝文武必將一擁而上,像食腐肉的禿鷲一樣把你吃的一干二凈。”王寅繼續(xù)道。
“哪有如此嚴重啊?”陳忍不桌。
“蜂窩煤一月數(shù)萬兩的收入,西山煤礦每年幾十萬兩的收益,這些來屬于京暑多的勢力,可你生生把這塊肥肉從別人口中搶走。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不,比殺人父母之仇更大,你可知道這京手多少人想置你于死地?你可是先前周延儒為何處處針對于你?不就是你搶了他那一方實力的生意嗎G時有次輔陳演為了首輔之位,利用了你,方才讓你得以一直逍遙到現(xiàn)在。可是現(xiàn)在周延儒已經(jīng)去職,滿朝文武加上勛貴內(nèi)宮,有太多的人想要你性命。你自己想想,若是繼續(xù)留在京師,下場如何?那些人即使不能明著對付你,可暗地里呢,你能保證自己能躲過明槍暗箭?”王寅續(xù)道。
王寅的話讓陳只覺得遍體生寒,“宮中從來不是個能守住秘密的地方”覲見崇禎離開時,王承恩告誡自己的話再一次在耳邊回想,若是自己和崇禎的對話真的傳揚出去,王寅的這些恐怕十有**會發(fā)生。
“可是皇上還未下旨,我的新官職還沒有著落啊?”陳猶豫道。
“皇上既然已經(jīng)召見過你,不日自然有圣旨發(fā)下,你在城內(nèi)和在城外又有什么兩樣?只要你躲進軍營,手中握著數(shù)千士兵,擁兵自重,這些人自然會顧忌許多,至少暗箭不會再有。明槍嗎,有你前些時日的戰(zhàn)功打底,朝廷頂多把你遠遠的打發(fā)到邊關(guān),而不會喊打喊殺逼反于你,只要手中有兵在,就是你的最大仰仗。平賊將軍左良玉畏敵如虎、屢戰(zhàn)屢敗,有殘暴害民,可手中有十幾萬軍隊,就連皇上也拿他無可奈何,只能加官晉職籠絡(luò)與他,生怕把他逼反到流賊一方。?”
“我走了,可是我的家人怎么辦?我父親還在京營任職呢!”陳又問道。
“只要你安,誰都不敢動令尊,畢竟誰都不敢得罪一個有著數(shù)千私軍的將軍,害怕你的報復!”王寅淡淡道。
“先生所言極是,我這就離開城里,出城前往軍營,先生您現(xiàn)在和我一起去嗎?”陳問道。
“我還要安排一下家?guī)檬虑椋笕四茸撸魅瘴易匀ズ湍銋R合。”王寅道。
陳點點頭,便起身離開了這里,路過教堂之時,湯若望笑瞇媚攔住了陳,把義子潘學忠正式介紹給了他。
“陳大人,我已經(jīng)和潘學忠好,由他代替我前往西山您的轄區(qū),請您離開的時候帶上他。”湯若望道。
“陳大人,請您以后多多關(guān)照!”潘學忠向著陳躬身行禮,靦腆的笑道。
“好好好,潘兄弟能來,官高興的很,你先收拾一下,改天我派人引你前往軍營。”陳笑著答應(yīng)道。
和湯若望潘學忠閑談片刻,陳立刻告辭而去。湯若望看出陳有事,也沒多挽留。
出了湯若望家,陳快步向著自己家而去,此刻跟在他身邊的只有陳巖和一個叫嚴成浩的親衛(wèi),因為鐵匠胡同和湯若望的教堂離家很近,三人都沒有騎馬,也沒有著甲,身上也只有一把短兵,若是真的像王寅所有人朝自己施放暗箭,恐怕還真抵擋不住。
只要回到家里,召集府上的親衛(wèi)家丁,騎上戰(zhàn)馬立刻出城,那就安了!
從湯若望家上了宣武門大街,往北走了一里多,再拐入一個胡同,穿過胡同進入一條偏街,就是陳的新家。走進胡同沒一會兒,突然看到一群人迎面走了過來,為首的竟然是麻桿吳良。
“老大!”看到陳,麻桿驚喜的嚼,領(lǐng)人迎了過來。
陳微笑著迎了過去,有麻桿吳良帶人在此,至少回家的路安了。
“老大,心啊!”突然,跟在麻桿身邊的吳良厲聲嚼,陳頓時大吃一驚!然后便看到一個人一刀捅入?yún)橇嫉暮笮模瑓橇紤K叫著摔倒在地。
ps:四侵,懶得分成兩更了。感冒了難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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