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出什么事了?”
劉元霖看到朱常洛的臉色變化,頓時明白出了事情,開口問道。rg
朱常洛臉色緩了緩,轉過頭將手中的公文遞給劉元霖,臉色凝重道。
“看來這一次,這陸慶之背后的人勢力真是不!這是南京吏部發來的公文,淮安府知府調任京師,淮安府知府出缺,有意調陸慶之去淮安府!”
同為南直隸管理下的府,但是淮安府地處偏僻,不如揚州府繁華,從揚州府調任過去,面上算是平調,但是實際上帶著貶謫的意味了。
或許在某些人眼中,這是一個漂亮的臺階,只是平調陸慶之出去,剩下的官員由朱常洛來處置,只要府一級的官員不出事,就不算鬧得太大,事情就還在可控范圍之內。
但是在朱常洛的眼中,卻絕不是如此!
陸慶之他是一定要拿下的,不僅要拿下陸慶之,他還要將黃冊一事追查到底,因為這件案子,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
民為國之,整個大明的基石正是這些看起來無足輕重的百姓。
大明自萬歷年間以來,烽煙四起,民變的數量遠超嘉靖時代,已經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所以對于某些人的“和解”之意,朱常洛斷不會接受。
只是這封公文,卻更讓他警醒不已,要知道,南京吏部和南京戶部,甚至是南京都察院的分量都不同,作為南直隸鮮少的實權部門,想要指使的動南京吏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在這個緊張的時刻,朱常洛不相信自己在揚州府查案的事情,南京吏部會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他們仍然選擇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已經足夠明問題了!
“殿下息怒,這正明,我們查案的方向是對的,觸到了對方的痛腳,所以他們才不得不用出這種手段!當務之急,是該如何回復南京吏部!”
劉元霖皺著眉頭將公文看完,思襯了片刻緩緩道。
按照慣例,這份公文雖然是征詢之意,但是基上已經板上釘釘了,畢竟南直隸的官員調動權,都在南京吏部的手中,而如今朱常洛手中的證據不足,并不能將陸慶之定罪。
也就是,他們沒有任何理由,阻止這份任命的通過!
但是難處就在,這份任命絕不能通過,官場中的慣例,一旦官員調任,一般不會再翻出任職期間的舊案,不然的話,新任官員動不動便將罪責推到前任身上,這朝廷豈不是亂了套。
而對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保住陸慶之!
只要南京吏部的這份公文通過,陸慶之就能夠從揚州城這場大泥潭當中脫身,到時候朱常洛忙活了這么久,就只抓了幾個七品知縣,算是怎么回事?
何況正經來講,這份公文不是給朱常洛的,而是南京吏部行文揚州府衙的公文,所以朱常洛也不好貿貿然用自己的名義回復。
朱常洛此刻也漸漸冷靜下來,右手輕扣桌面,半晌,方才睜開眼睛轉身問道。
“梁永,宮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恭順侯,惠安伯,宣城伯幾位都已經回了消息,是最近……魏國公府那邊,活躍的很!”
梁永上前一步,伏在朱常洛的耳邊,低聲道。
朱常洛冷笑一聲,果然和徐弘基脫不了干系!
這南直隸當中,能夠有這么大勢力,同時支使的動南京六部的,恐怕除了他魏國公府,也沒別人了!
“巡撫大人可以安排下去了,回文照常便是,只是要拖延兩三日!”
頓了頓,朱常洛轉身開口道。
劉元霖眉頭一皺,知道朱常洛態度的轉變必定和方才梁永附耳所的話有關系,但是既然朱常洛沒有告訴他,他自然也不會多問,只是有些擔心的道。
“殿下,拖延幾日倒是無妨,只是清丈人口,明黃冊,事務繁雜,殿下又想要細查每一個州縣之黃冊,如此即便是快,也要半月以上,可這給南京吏部的回文,最多也只能拖延四五日,若是……”
南京吏部的這份公文,只是走個程序而已,畢竟如今并非四年一次的大考選,非正常調動官員是要征求官員人的意見的,但是也只是走個程序而已。
即便是沒有揚州府衙的回文,南京吏部也能通過這份任命,只不過流程上稍稍有些復雜而已。
但是既然對方能夠支使的動南京吏部,想必也不會在意這一流程上的復雜。
而這短短的幾日時間內,想要徹查揚州府七縣之地的黃冊人口,為陸慶之定罪,是根不可能的!
若不能為陸慶之定罪,他們也就沒有理由,阻止南京吏部的這份任命!
不過朱常洛卻是擺了擺手道。
“巡撫大人放心,四五日的時間,足夠了!我們是不能貿貿然阻止南京吏部調動官員,但是總有人能夠阻止的了……”
“殿下是想上奏陛下,或是讓京城吏部出面嗎?”
劉元霖眉頭微皺,開口道。
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到其他的方法的,要阻止南京吏部,除了皇帝親自下旨外,也只有京城吏部有這個能力了。
但是問題是,南直隸自成一體,理論上和京城吏部平級,若是南京吏部一意孤行的話,京城吏部也只有建議之權。
而若是上奏皇帝的話,的確是可以阻止的了。
但是如此一來,勢必會讓皇帝對朱常洛心中輕視,畢竟隨隨便便求援,只能明朱常洛的能力不足。
何況就算是皇帝下旨,也要有個由頭,皇帝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就下旨阻止南京吏部正常的官員調動,雖然皇帝的確有這個權力……
倒是朱常洛眉頭一挑,道。
“劉巡撫聰明,宮就是要密奏父皇!請他老人家來定奪此事!梁永,備筆墨!”
劉元霖的擔心,朱常洛自然清楚,但是有些事情,非處于他這個地位,是不會明白的,比如,帝王想要做什么事情,真的需要理由嗎?
劉元霖看著信心滿滿的朱常洛,也不再勸,只是仍舊有些擔心,片刻之后,朱常洛提筆一氣呵成,將奏疏用密押封好,交給梁永,道。
“八百里加急即刻送呈父皇!”
劉元霖在一旁看著,雖然瞧不清楚朱常洛到底寫了些什么,但是朱常洛將奏疏裝進信封的時候驚鴻一瞥瞧見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心驚肉跳!
奏疏的結尾處,銀鉤鐵畫寫著幾個字……
試問今日之金陵,竟是誰家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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