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里丹總督見此情況，趁機“解釋”（吹牛）道：

    “這種玻璃鏡子，是我們達爾卡羅兄弟兩位大師，采用極為高明的手藝，經(jīng)過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才生產(chǎn)出了如此精美的玻璃鏡子。生產(chǎn)這種鏡子極為困難，生產(chǎn)一面鏡子所需的時間，長達1個月……”

    馬林忍不住想翻白眼——尼瑪！唬誰呢？還九九八十一道工序？不就是把錫箔貼上去，抹上水銀么？

    不過，生產(chǎn)鏡子需要一個月，倒不是瞎說的。畢竟，錫汞齊反應(yīng)，的確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但馬林同時也知道，這種玻璃鏡子，特別是新生產(chǎn)出來的玻璃鏡，因為水銀成分還未揮發(fā)完全，其實毒性很大，比后世裝修的甲醛還可怕。

    因此，別看馬林賣力地夸贊和驚嘆，但就是不湊太近，而是離遠點幫忙吹牛比……

    “你看這玻璃鏡，好亮……還有……好亮……”馬林忽然沒想出啥詞來夸這玻璃鏡了……

    實在是，他也不覺得有啥好夸的。因為，見慣了后世玻璃鏡的他，覺得這種鏡子實在太low比，而且還有毒……

    但是，別人也沒注意到他夸贊東西都有些詞窮。因為，他們都被那“清晰”的鏡中畫面給驚呆了……

    能混到高位的，哪個都不是傻子。他們很清楚，自己是大老爺們，也許不一定很看重這種鏡子。但是，那些貴婦們，肯定會為這種清晰無比的玻璃鏡子而瘋狂的……

    馬林也知道這一點，于是，他故意大聲說道：

    “這么清晰的好鏡子，要是買一面回去送給我親愛的安吉拉王后，她一定會開心無比的。沒準(zhǔn)，會主動獻吻！”

    這話說的很露骨，也很湊不要臉。但是，大家卻都很贊同。為啥？他們也覺得，如果自己能帶一面這樣的鏡子回去，自家老婆肯定會開心死的……

    但問題是……這價格……

    想到這里，在場的其他客人都心頭一緊，然后，幽怨地看著馬林——你這二貨，說出來干嘛？這不送給威尼斯人抬價的機會嗎？

    這不，洛里丹總督順桿子往上爬，蠱惑道：

    “沒錯，馬林陛下！如果您帶回一面這樣的鏡子回去送給安吉拉王后，王后陛下一定會覺得非常幸福的！”

    這時，馬林忽然正色道：

    “那么，古爾丹……阿不，是洛里丹……總督大人，這樣一面鏡子，成本多少？價格又是多少呢？”

    洛里丹總督眼神一閃，顧左右而言他道：

    “兩位大師手藝超絕，像他們那樣的大師，每人每個月也就能各做一面鏡子……”

    “那么，威尼斯一年只能生產(chǎn)24面鏡子？”馬林追問道。

    洛里丹總督愣了下，然后大腦飛快轉(zhuǎn)動后，忽悠道：

    “那倒不是，目前來看，兩位大師的確是只有這點產(chǎn)量。但是，我們威尼斯穆拉諾島上有很多手藝高超的玻璃工匠大師。我們打算，讓一批工匠大師跟著兩位大師學(xué)習(xí)。這樣一來，就能有幾十上百位大師可以跟著一起生產(chǎn)鏡子。如此一來，以后年產(chǎn)量也就能達到幾百面了，甚至上千面……”

    實際上，水銀鍍錫箔玻璃鏡的生產(chǎn)工藝很簡單，就是把捶打得很平整的錫箔片，用水銀貼在玻璃上面，然后等一個月時間。

    說是一個月才能生產(chǎn)一面玻璃鏡，可是，一個工匠又不是一個月只能專注做一個鏡子啊，完全可以幾面甚至幾十面一起制作。所以，產(chǎn)量完全可以提上去。

    但是，威尼斯人是專業(yè)的奸商，深知“物以稀為貴”的套路。所以，威尼斯人故意夸大制造玻璃鏡的難度，然后控制住產(chǎn)量。這樣，玻璃鏡的價格就能賣得老高了……

    “一年產(chǎn)量也就幾百面？”其他參加拍賣會的客人大吃一驚。然后，他們就意識到，恐怕這下要挨宰了……

    果然，正式開始拍賣后，洛里丹總督“滿臉為難”地告訴大家——鑒于玻璃鏡“制造太困難”，產(chǎn)量又很少。所以，起拍價是1萬杜卡特金幣，這是兩位大師的“生產(chǎn)成本”……

    馬林聽了他的話，很想把自己44碼的鞋子脫下來，然后扔到這老東西臉上——你特么還要臉不？明明不超過一個金幣的成本，到你嘴里就變成1萬金幣了……

    不過，作為有“職業(yè)素養(yǎng)”的托兒，馬林故意發(fā)出了驚嘆聲——哦！原來如此……

    然后，馬林就主動充當(dāng)了拍賣會上的托兒的角色，頻頻舉牌，和人爭搶……

    “第一面玻璃鏡子是我的！我要把它獻給我的王后！”馬林大喊道，一副暴發(fā)戶的嘴臉，滿身的銅臭味……

    然后，經(jīng)過激烈的“血拼”，馬林最終以1.8萬杜卡特的價格拿到了第一面玻璃鏡。然后，假裝喜滋滋地把第一面玻璃鏡捧在懷里，帶回了座位。

    之后的拍賣，自然是以1.8萬杜卡特為起步價了。然后，之后的幾面，還被炒到了2萬金幣一面的價格。就這樣，威尼斯放出來拍賣的5面鏡子，竟然差點就賣出了10萬金幣的高價……

    洛里丹總督嘴都差點笑歪了——太特么暴利了！要是威尼斯以后一年出手一千面玻璃鏡，豈不是要賺兩千萬金幣？

    想到這里，洛里丹總督臉上的笑怎么都停不下來……

    但拍賣結(jié)束后，馬林忽然提出了一個要求——

    “洛里丹總督大人，我想要玻璃鏡子德意志大區(qū)的代理銷售權(quán)！”

    “代理銷售？”洛里丹總督愣了下。

    “沒錯，獨家代理銷售！”馬林強調(diào)道。

    洛里丹總督猶豫了下，道：

    “這個我恐怕沒法一個人做決定，需要開會討論下才能回復(fù)你……”

    然后，洛里丹總督匆匆地去召集威尼斯共和國的議員大佬們來總督宮開會。

    經(jīng)過一整天的討論后，威尼斯高層認為——馬林的確是威尼斯人的朋友，這次也完美地當(dāng)了一次托兒。所以，合作是肯定的。

    但是，整個德意志大區(qū)的獨家代理銷售權(quán)，有點過。于是，雙方展開了討價還價。

    為了拿到獨家代理權(quán)，馬林甚至愿意以零售價九成的價格拿貨。也就是說，他的利潤，只剩下了一成。而考慮到這個年代的坑爹運輸成本，他的利潤幾乎已經(jīng)很低了……畢竟，除了昂貴的運輸成本，馬林還需要宣傳，并雇人前往德意志各地銷售，開支很大……

    也虧得玻璃鏡子的價格高昂，一成的利潤，也就2000金幣左右。就算成本高，最多也就千把金幣吧。到時候，還是能有幾百金幣的利潤的……

    不過，威尼斯人認為，德意志南部各國，包括奧地利在內(nèi)，都緊靠著威尼斯，翻過阿爾卑斯山就到了，完全沒必要讓馬林賺這些南部德意志邦國的代理銷售的那點利潤了。

    于是，最終威尼斯高層決定——把德意志北部地區(qū)的威尼斯玻璃鏡子的獨家代理銷售權(quán)給馬林。而德意志南部邦國，則由威尼斯人自己來負責(zé)銷售……

    這樣一來，既給了馬林面子，也沒耽誤威尼斯人賺靠近的德意志南部邦國的錢。當(dāng)然，遠在海外的“美利堅王國”的獨家代理銷售權(quán)，肯定也是馬林的……還有馬林名下的遠東的日本、琉球等地……

    雖然沒完全達到目標(biāo)，但馬林也沒有不滿。因為，他要求獨家代理銷售權(quán)，本就是個幌子，不是真正目的。

    然后，馬林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求不公開自己代理銷售威尼斯玻璃鏡子的數(shù)量……

    其理由嘛，馬林謊稱說是怕其他德意志諸侯知道后眼紅……威尼斯人也知道馬林在德意志諸侯中地位尷尬，竟然信了他的鬼……

    同時，馬林也提出——除了德意志北部，其他地區(qū)的貴族和商人，若是主動到他那兒買，威尼斯這邊也別不滿……

    威尼斯人心說——我給你就是售價九成的價格，你還能降價和威尼斯本土競爭不成？除非，你不想賺錢了……

    于是，威尼斯方面，也就答應(yīng)了馬林這個“毫無意義”的要求，并寫在了代理合約上……

    “太棒了，終于拿到代理權(quán)了！”馬林興奮地揮舞著拳頭。有了個不公開數(shù)量的代理合同作為掩護，馬林就可以私下出貨，藏在威尼斯人身后悄悄賺大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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