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尋道:“上官金鵬卻不同,上官金鵬的部眾都是他的弟子,是對他絕對忠誠的信徒。上官金鵬雖然武功、威望不如過云峰,但蠱惑人心的能力卻遠(yuǎn)超過云峰,猶在李自成之上。假以時日,他也許真的可以做大。這從他訓(xùn)練的那支飛蛾軍就可以看得出來,飛蛾軍作戰(zhàn)之勇猛可以冠絕古今。我和闖軍、滿清、蒙古都交過手,還從沒遇到過這么可怕的軍隊。”
林鳳亭道:“確實如此,每次與飛蛾軍交手,都是兩敗俱傷。這些人也不知中了上官金鵬什么邪術(shù),竟不知生命為何物,總是戰(zhàn)到最后一人而拒不投降,倒真有股飛蛾投火般的勇氣。”
夏千尋道:“這也正是上官金鵬的可怕之處。此人洞察人心的事可以是當(dāng)世罕有。飛蛾軍與萬刃山最大的區(qū)別就是飛蛾軍是建立在對上官金鵬的瘋狂崇拜和對信仰的絕對忠誠之上,所以他們才會表現(xiàn)得如此頑固。”
林鳳亭道:“可那次二龍山大戰(zhàn)上官金鵬還是敗在了過云峰的手上。”
夏千尋道:“我們不能以一戰(zhàn)論英雄。過云峰繼承的是葉劍飛留下的雄厚基礎(chǔ),在他接手萬刃山時,萬刃山就已經(jīng)被天下綠林仰望了。上官金鵬卻不同,他中年落草,一切從頭開始,短時間內(nèi)當(dāng)然無法和過云峰抗衡!”
林鳳亭道:“不錯。上官金鵬短短幾年便把飛蛾軍經(jīng)營得如此強(qiáng)大,倒也頗為驚人了。”
夏千尋道:“上官金鵬當(dāng)然還是有些地方不如過云峰,他的部眾都是他的學(xué)生,都是些讀書人。縱然經(jīng)過嚴(yán)酷的訓(xùn)練,有視死如歸的勇氣,可和萬刃山那些彪悍的綠林豪客比起來,仍無法占到上風(fēng)。”
林鳳亭道:“不錯!光不怕死是沒有用的。”
夏千尋道:“另外上官金鵬不如過云峰的就是所處環(huán)境于他極為不利。畢竟是身在綠林,他那一套忠君報國的東西在綠林界算是個另類了。綠林同道還是會把過云峰、李自成視為他們的首領(lǐng)。”
林鳳亭道:“以上官金鵬的精明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這些問題的,他為什么不加以改變?”
夏千尋笑道:“談何容易?過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想收是收不回來的。除非上官金鵬一開始就決心改變。他已經(jīng)為部眾確定了忠君報國的理想,哪里還能回頭?他如果此時否定自己曾經(jīng)確立的信仰,他在世人眼里會是個什么樣子?豈不成了朝令夕改、見利忘義的人了嗎?不但他身邊那些人會離開他,也不會再有人投到他的旗下。所以,他明知道自己那一套走不通,也只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了!”
林鳳亭道:“如此看來上官金鵬倒也可悲。此人忠心可嘉,皇上若能重新加以重用,勝過鐵弓山何止十倍?”
夏千尋道:“我勸林大人還是去收降過云峰、段鴻羽吧!”
林鳳亭道:“這兩人腦后都有反骨,是鐵了心要推翻我大明朝了,對這樣的人抱任何幻想都是多余的,只有斬盡殺絕!”
夏千尋道:“上官金鵬豈不也是如此?他是有想法的人,只能比過云峰、段鴻羽更加難以馴服,要想讓他歸順朝廷,除非整個朝廷聽從他的指揮,你想一下,皇上英明過人,能聽從上官金鵬的安排嗎?”
林鳳亭嘆道:“如此來,也只有剿滅一條路了,只是可惜了這個人才!”
段鴻羽和野兔子聽到這里,忽有一大隊官軍向這邊走來,兩人不敢停留,趕緊一路溜出官軍營盤。野兔子氣道:“這個夏千尋,把上官金鵬得那么厲害,他算什么呀?根不是我哥的對手!”
段鴻羽道:“上官金鵬確實有些事,不然不會在他身邊聚起那么多人馬,并對他忠心耿耿,我們絕不能看此人!”
野兔子笑道:“這下好了!官軍大舉南下,上官金鵬的飛蛾軍馬上就要灰飛煙滅了!”
段鴻羽道:“我們剛好沒事,也過去瞧瞧!”
野兔子道:“人家打得好好的!我們?nèi)プ鍪裁矗俊?br />
段鴻羽道:“你不想瞧瞧上官金鵬很狼狽的樣子?”
野兔子笑道:“就我們兩人過去,搞不好會被人家看我們狼狽的樣子了!”
段鴻羽道:“誰有那個事能讓你十哥狼狽呀!”
野兔子道:“不要別人,就那‘蓋世三王’就夠你受的了!”
段鴻羽一想蓋世三虎威風(fēng)八面的模樣,也不禁機(jī)伶伶打了冷戰(zhàn)。
段鴻羽和野兔子一路急行,這日來到七絕嶺。七絕嶺地扼中原通往京師的交通要沖,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見一座高山上連綴七座山峰,就好像倒插在大地上的七支巨大毛筆,極為壯麗。
此時已是黃昏,夕陽照在七絕嶺上倒映金輝,景色很是迷人。野免子笑道:“真沒想到七絕嶺的景致這么好看,都快趕上咱們?nèi)f刃山了。在這樣美的地方大開殺戒,可真是罪過。”
段鴻羽道:“所以我們才要制止這場殺戮!”
野兔子道:“什么?你想阻止他們的廝殺?”
段鴻羽道:“你不喜歡?”
野兔子道:“雙方都不是什么好人,他們殺得慘烈好。他們都死了,我們?nèi)f刃山什么都省了!”
段鴻羽笑道:“你想得真是太簡單了。一切都要看時局的發(fā)展,就從當(dāng)前來看,這場大戰(zhàn)根不可能兩敗俱傷,只能呈一邊倒的態(tài)勢!”
野兔子道:“你上官金鵬斗不過夏千尋他們?”
段鴻羽道:“當(dāng)然,天下綠林除了闖王,又有誰能打敗官軍?就是闖王要想攻入北京,也得借助萬刃山和其它各派的力量,何況它的飛蛾軍了!”
野兔子道:“愛誰死誰死,我們才管不了那么多呢!”
段鴻羽道:“我們真不能不管,因為官軍若掃平了上官金鵬,下一個對付的便是萬刃山!”
野兔子道:“我們?nèi)f刃山才不怕官軍呢!他們都進(jìn)攻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鎩羽而歸。他們要再敢討伐,仍會被我們殺個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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