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齊嗖明白了，原來是訓徒弟呢。
再看燕雖然沒有坐直，但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并沒有什么大礙。
那邊還在罵罵咧咧，燕也并沒有惱怒，反而端著茶喝這是要教學了，齊嗖忙退了出去，雖然沒有交過手也沒有見過出手，但齊嗖知道這位先生是有大事的。
這位歐陽先生的來去他從來都沒有發現。
只是這先生的態度不過也可以理解，歐陽先生的弟弟過世了，到底是因為燕的緣故，所以心里還是有怨氣的吧，而且也并不知道燕的真實身份，敬意什么的也談不上算了，不要管了
齊嗖忽的停下腳，看向一旁，院子的角落里似乎憑空多出一塊石頭，當然不是石頭
“釁，你這一天到晚的蹲在這里不累嗎？”他蹲下來，跟蹲著的黃居面對面。
黃居看他一眼不理會。
齊嗖曳起身走開了，不過，這杏的氣息來察覺不到了，真的像塊石頭難道將來也會像那位歐陽先生一般厲害讓人察覺不到？
聽他要學殺人，是殺人，不是學功夫。
學會功夫不一定能殺人，但無聲無息被人察覺不到就真的能殺人了。
殿下結交的都是怪人。
齊嗖回頭看看蹲在角落里的黃居，屋子里坐在椅子上還在搓啊搓的歐陽先生，以前作為五蠹軍他們是眾人眼里的怪人，但跟這兩人一比，他覺得自己太正常了。
該去掃院子，喂馬，后院的地也要平整一下了家里只有他一個仆役真是好忙好累啊。
“不要嘮叨了，徒弟學的不好，都是先生的緣故。”燕將茶杯放下。
四褐先生冷笑：“學生學得好就跟先生無關的是吧？”
燕道：“當然，那是學生天生資質。”
四褐先生呸了聲。
燕皺眉：“不過秦梅得對啊，這才多久啊，這些家伙就不護著我了就知道他們不靠譜。”又看了眼四褐先生，“還有你，也不靠譜，當初黃沙道。”
四褐先生惱怒：“還有完沒完了。”
燕道：“做了還不讓”又道，“當然我也沒指望他們，我可不聽怎么，我只看怎么做。”嗯他們做的有些不地道啊，話不算數，朝令夏，或者意見不統一？
四褐先生幸災樂禍道：“總之他們做他們的，根就不管你那你要怎么做？”
燕道：“我？我也只能不管他們咯。”
“這件事一定要她好好解釋。”
國子監康岱的室內，紫衫和藍袍男人低聲道。
“相爺不解釋是相爺不方便總見她，但我們是在她身邊的，一定要告訴她，免得她誤會。”
二人又看向康岱。
“總不好還要勞煩青霞先生吧。”
康岱點頭：“是啊，告訴殿下她不是不聽她的，而是總躲著秦梅惱羞成怒告到秦潭公那里，把事情鬧大就不好了。”
紫衫男人點頭：“太危險。”又低聲，“誰想到會跟秦梅有過節。”
藍袍男人道：“也不能算是過節，年輕人又遇上考試，爭個高下意氣不能算是過節那種紈绔子弟，待會告訴殿下讓讓他就是了，算什么大事。”
紫衫男人臉上鋼笑：“我在長安府李光遠那里見過殿下，她是個很有分寸的人，禮貌文雅知進退，她會明白，也知道怎么做的。”
門外響起腳步聲，三人神情些許緊張，當然不是怕被人聽到話，他們三人在這里話，能近前的只有自己人燕是被請來了吧，三人不由起身整了整衣衫。
只一個老仆推門進來，道：“燕沒有在，出去了。”
咿三人有些驚訝。
“去哪里了？”
“青霞先生那里嗎？”
聽到詢問，老仆曳，道：“不是，是跟秦梅一起出去了。”
秦梅三人對視一眼。
“怎么一起？吵鬧著還是打罵著？多少人？”他們齊聲問道。
老仆道：“只有他們兩個，并肩而行，沒有吵沒有打往街上去了，跟過去的人剛才來報像是在逛街。”
逛街？
三人再次對視一眼。
“雖然沒有有笑，各自走各自的，但看起來還是很和氣，看到他們沿途進了書店文具店”老仆一一道。
康岱點點頭，道：“大約是要相約一較高下了結過節吧。”
紫衫男人捻須道：“事情就該這樣解決，我了她有分寸。”神情欣慰。
康岱看那老仆：“你們看著點，別讓他們又吵起來，一有不妥就把他們分開。”
老仆應聲是退了出去。
屋子里的氣氛輕松了很多。
藍袍男人道：“不知道他們會比什么？書畫、詩詞，還是制藝？”
臨近正午的街道發的喧鬧，冬日的暖陽籠罩，涌上街的人摩肩接踵，兩邊茶樓酒肆坐滿，街上草棚提籃推車叫賣的攤販也圍滿了人。
兩個孩童歡喜又緊張的盯著糖油餅的籮筐，等待下一刻遞到手里的自己的那一份，耳邊忽的傳來啪嗒一聲，一個孩童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見地上滾落一只筆他再抬頭看向一邊，人群中有一個黑袍大袖的少年負手而行，背在身后的手里握著一卷軸監生的衣服，讀書人啊。
“喂，你的筆掉了。”那孩童大聲喊道，一面彎身要撿，還沒伸手，從空中陡然落下一只腳。
咯吱一聲，孩童的耳邊似乎響起碎裂的聲音，那只腳邁了過去，地上的那只筆不是被踩斷，而是幾乎成了粉末怎么可能＂童不由瞪大眼，四周腳步走動帶起一陣陣風，細碎的狼毫四散翻滾眨眼就不見了。
似乎地上從來沒有出現一只筆。
孩童忍不住揉揉眼，他再次抬起頭看向前方，視線里黑袍大袖的少年椅，但手不是背在身后，而是垂在身側，而且手里拿著的也不是卷軸，而是一把大大的筆
怎么回事啊？孩童有些呆呆，一瞬間四周凝滯。
“糖油餅好了！”喊聲在耳邊響起，驅散了凝滯。
有人拍他肩頭，有人在身邊走過，吵鬧聲叫賣聲擁擠喧鬧，孩童接過大人遞來的糖油餅。
“哥你快吃啊，好吃呢。”身邊的孩童道，“你不吃給我。”
孩童忙咬了口，油糖滿口：“才不給，爹方才多給你一個燉梨子呢。”
大人的手拍在二人的肩頭推著向前走去，人群熙熙攘攘。
人群中有人走得慢有人走得快，有東張西望的也有一心向前的，貨郎挑著滌在人群中快步而行。
“讓讓咯，讓讓咯。”他手中遺撥浪鼓，口中拉長聲調。
他的步子來快，視線也來凝固，鼻頭上冒出點點汗珠。
太快了，他們太快了。
前方人群中兩個黑袍少年的身影在視線里忽隱忽現。
他已經顧不得自己這快速的跟隨對于一個貨郎來很不合適，甚至也不管前方那兩個少年會不會發現自己，而四周大街上又有多少眼線，他現在只有一個目的，跟上跟緊以及穿到二人中間，來擋住
前方的那個黑袍少年雙手似乎不經意的一甩又來了｛的眼再次一凝，握著滌的手攥緊，視線穿過眼前的交錯的人，街上穿梭的不止有人車馬，還有兩只狼毫筆。
筆如箭，在人群縫隙中疾飛，穿過了肩頭，胳膊縫隙，交錯的擦肩，一個攜的羊角辮頂柔軟的筆尖在日光下閃閃寒光，直向一個黑袍少年后心而去。
四周的嘈雜頓消，貨郎只覺得一切都凝固，直到眼前陡然出現一個卷軸，左右輕輕一搖。
砰砰兩聲似在耳邊炸裂。
兩只快如利箭的筆瞬時跌下，恍若被打掉的飛蠅。
凝固也瞬時被擊破，四周喧鬧再次席卷，貨郎手里的撥浪鼓發出啵啵啵的急促響聲，耳邊回蕩著自己拉長的拔高的聲音。
“讓讓咯讓讓咯，貨郎來了貨郎來了。”
今天字數多，分兩章，可以狠狠么么噠一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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