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的驚愕一瞬間,旋即眼神更加凝重。
是宋嬰要見燕,還是宋元?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私事又是什么事?
燕還禮:“宋秀。”
宋嬰杏眼彎了彎,顯然笑了,又看向王昭:“諍之少爺,我想與燕少爺單獨幾句話,因為是一些私事,還請見諒。”
這話的真是坦然大方,王昭無言以對,男女有大防這種理由也不可能阻止,他只能笑了笑:“那就把青子少爺借給宋秀,不過不要太久啊,我那邊賓客們都等著他呢,已經(jīng)被我祖父借了一刻了。”該的話還是要,提醒這位宋秀。
宋嬰含笑點頭:“諍之少爺放心。”
王昭對燕點頭:“我在前邊等你。”
燕點頭應聲是,看著王昭向前走去,不遠不近的停下腳,背對這邊沒有回頭,宋嬰身邊的絮絮秀并沒有走開,而是侍立一旁。
宋嬰走過來幾步再次施禮:“多謝薛少爺沒有認得我。”
燕笑了笑還禮:“宋秀客氣了,其實還真的是不認得。”
她是真不知道那晚的遇到的這兩個孩子是宋元的,不過當初老仆報出了她的名字,如果是宋元的子女,想要查清她的行蹤就再容易不過。
宋嬰道:“我很少參加這種宴請,也很少出門,尤其是最近我母親身體不好,弟弟又剛差點出事,得知薛少爺要來赴宴,便想借此機會道聲謝。”一笑,“我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日常去找薛少爺不方便,怕是道謝不成反而給薛少爺添麻煩,現(xiàn)在雖然也有不妥,但我相信諍之少爺會保密的。”
到這里眨眨眼,些許俏皮。
燕明白她的意思,王烈陽與宋元是敵對兩方,王烈陽正拉攏燕,自然不會讓別人知道宋元也與燕有接觸,這次花園會面王昭一定會讓它在四人之間為止,這京城中的權貴子弟果然都不一般啊,這宋秀來赴父親敵對一方人家的宴席,且坦然大方的告之是為何而來,這就是大道明而直,無法阻攔吧。
燕施禮道:“些許新,宋秀客氣了,我們當時也沒幫什么,也并不知道原來是宋少爺。”至于宋少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邊的巷子里也并不想知道,也不會到處去。
宋嬰道:“那就道個歉,那晚讓薛少爺受驚了。”
燕笑了,對宋嬰抬手施禮,沒有話不反對也不接這個道歉,有些話多了也無趣,自己會怎么做宋元的人自會看到。
宋嬰也一笑。
王昭似是不經(jīng)意的回頭,看到那少年和少女站立在一株大槐樹下,一個含笑側頭,一個側面含笑,宋嬰雖然面容毀了,但身姿卻是窈窕,冬日的斗篷也難以遮掩嬌俏,宋元一心為女兒招婿,雖然宋元名聲狼藉,但權勢盛極,對于某些人來真的是很大的誘惑,這燕出身貧寒
宋嬰向這邊看了眼,王昭轉過頭去,摸著鼻頭似是不耐寒意。
宋嬰微微一笑收回視線,道:“我見燕少爺就是這件事,燕少爺快去赴宴吧,京城權貴子弟多是眼高心傲,別讓他們誤會你。”
燕含笑聲道謝。
宋嬰要轉身讓步又停下,道:“薛少爺可聽過我的事?”
只聽過她爹的,宋元的子女家人,她還真沒有在意,沒想到原來宋元竟然有個傻兒子,燕曳。
宋嬰抬手按了按自己臉上的面紗,道:“我遮面與薛少爺話,薛少爺不覺得失禮?”
燕道:“宋秀不是失禮的人,遮面相見總有道理。”
宋嬰點頭道:“是的,我的臉有傷不雅會嚇到人,雖然薛少爺不是會被嚇到的人。”又一笑,“這并不是什么秘密,不過還是我來告訴薛少爺吧。”
毀容了啊,燕微微驚訝,那宋元的子女
“子癡傻,女面殘,這宋大人也算是惡人有惡報。”宋嬰笑道,“京城人私下都這么。”
這女子還真是燕并沒有因為她這話惶恐不知所措,曳道:“宋秀錯了。”
宋嬰看他,道:“怎么?薛少爺不相信惡有惡報?”
燕道:“我正是因為相信惡有惡報才宋秀錯了,惡人有惡報,非惡人沒有惡報。”
宋嬰哈哈笑了,笑聲清脆,垂目在一旁的絮絮秀和遠處的王昭不由都看過來。
宋嬰沒有再多,屈膝一禮,道:“薛少爺請。”
燕也沒有多話,對她一笑點頭還禮邁步向前,王昭轉過身迎她走近,對還站在原地的宋嬰和絮絮秀抬手示意,那兩個女孩子對他屈膝一禮,王昭便與燕向前而去。
王昭并沒有問燕宋嬰的事,繼續(xù)閑談笑,京城風俗天氣之類的,似乎先前并沒有見到宋嬰,燕也隨之附和,雖然依舊是客套,但相比先前王昭認真了很多,很快就到了花廳之中。
燕被王相爺請去的消息傳遍了,看到王昭親自陪同燕進來大家也沒有什么驚訝,該上前結交攀談的結交攀談,該表示熟絡的展示熟絡,該鄙夷不屑惱恨的也自冷笑旁觀,廳內(nèi)氣氛倒也自若。
燕謝絕了王昭的邀請以及周延的示意,自去張雙桐那邊的坐下,雖然對燕很是關注,但廳內(nèi)的人都是自持身份的,不至于**裸的圍繞燕,宴席如常進行,喝酒吟詩作對很是熱鬧,也有人提議燕作詩,燕客氣的拒絕后大家也沒有再強求。
畢竟來這里的多數(shù)并不是監(jiān)生,也不參加今年的會試,與燕沒有科舉上的利益沖突,更何況誰也不會傻到去挑戰(zhàn)王烈陽的臉面。
燕吃吃喝喝自在,聽張雙桐等人笑一刻,左右看不見裴焉子。
“他被蔣家的年輕人叫走了,怎么還沒回來?有什么好的,美酒佳肴的才重要啊。”她道。
話音才落有人從外邊跑進來,道:“快去看,西涼人來了。”
君子試是王烈陽主持的,西涼太子自然也會被邀請,廳內(nèi)的人大多數(shù)都站起來,西涼太子大家還是要迎一迎的,在王昭的帶領下呼啦啦的向外走去,獨燕這邊的一眾人坐著不動。
“燕,你們?nèi)ゲ蝗ィ俊敝苎咏?jīng)過時招呼道。
燕道:“我們就不去了,索太子自然會進來的。”
周延知道燕與索盛玄很少來往,因為索盛玄與秦梅更要好,回避也好,看了眼擠在一起指著一盤菜肴什么的長安府少年們,嗯,這些鄉(xiāng)下人見不見更無所謂,反正這輩子也跟太子這種級別的人搭不上關系,便拱拱手自去了。
但片刻之后,西涼太子并沒有進來,反而更多的人向外走去。
“快去瞧瞧,西涼太子要與人比試。”有人招呼道。
聽到這話,張雙桐咿了聲,道:“西涼人在京城竟然還是這么人厭狗嫌的啊?”
好像聽到了什么奇怪的話,疾步的一個人不由捏了捏耳朵,回頭看了眼,聽錯了吧?不管了,快去看熱鬧,收回視線加快腳步,將花廳拋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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