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魔獸在琢磨不周山下打神鞭的事情,此時外界卻又是一種光景,李淵與天宮諸神的驚怒,李建成臉上猙獰的表情,李元吉的駭然,齊桓公的憤怒,俱都在剎那間凝固,仿佛是一把明鏡一般,倒映在張百仁心中。
“尹軌”齊桓公自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聲音里滿是猙獰:“你當(dāng)真想好了要與我為敵不成?區(qū)區(qū)一百年皇朝,如何與我數(shù)千年世家相媲美!你自己最好考慮清楚,為了百年氣數(shù),得罪我姜家值不值當(dāng)!你雖為老聃門徒,但我姜家卻也不是好惹的!”
“百年氣數(shù)足矣!兩百年內(nèi),驚瑞仙機(jī)必然降臨,你若能兩百年內(nèi)滅掉李唐道統(tǒng)國運(yùn),算我栽了,道士我自認(rèn)倒霉!”尹軌話語里滿是嘲弄。
若在往日,他自然會忌憚姜家三分,但是現(xiàn)在?
只要自己得了百年氣數(shù),大爭之世得了仙機(jī),然后立證仙道,區(qū)區(qū)姜家何以被自己放在眼中?
等到自己成仙了,則一切皆為螻蟻!
“李治,你最好將寶物交出來,也好免去一劫!否則只怕你李唐國柞不保,帝王成空!”齊桓公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姜家代天封神,數(shù)千年底蘊(yùn),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能得打神鞭,縱使李唐滅亡也值得,我李家依舊可以興盛下去!”張百仁話語里充滿了淡淡的不屑。
“你最好在考慮一番,免得圖一時之快,卻后悔終生!”齊桓公話語陰冷道。
“孽障,還不速速將打神鞭交還齊桓公,若是牽連到我李家,定叫你死后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李建成怒視著張百仁,然后轉(zhuǎn)身對齊桓公道:
“閣下莫要生氣,李治年幼,代表不了我李家,日后打神鞭定然如數(shù)奉還,百年之后打神鞭終究還不是要換了主人?”李建成話語里滿是無奈。
“哼,百年之后仙機(jī)降臨,豈不是誤了大事?”齊桓公怒斥道。
“難道只許你打我,卻不許我打你是不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又怪的了誰?”張百仁冷然一笑。
“你”齊桓公氣結(jié),七竅噴火,隨即猛然一甩衣袖:
“好!好!好!好一個李唐,好一個李治,好一個尹軌!”齊桓公怒極而笑:“希望爾等日后不要后悔!”
“限你李家三個月內(nèi)交出打神鞭,否則別怪我姜家不客氣!”說完話齊桓公突破音爆遠(yuǎn)去,留下天宮中諸神坐蠟,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該如何是好。
“都愣在哪里干什么?難道要朕請你等喝茶?”張百仁冷然一笑。若非斬殺天宮諸神、廢棄神祗重新封神會影響李唐國運(yùn),影響自己對于命運(yùn)法則的參悟,張百仁當(dāng)真是想一劍將天宮中諸神盡數(shù)咔嚓了,然后吞噬天界成全了自家混沌。
“李治,你莫要沖動,姜家萬萬不可開罪!”李淵強(qiáng)行忍住心中怒火,眼睛里滿是無奈,心平氣和的道了一句,話語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再不走,諸位莫非嫌棄朕的誅仙劍不夠鋒利嗎?”張百仁冷然一笑。
“李治,你自己最好考慮清楚,為了一把打神鞭,葬送我李唐國運(yùn),到底值不值得!”李元吉訓(xùn)斥了一聲。
總要有人做紅臉,有人做白臉不是?
“唰”
誅仙劍起,劍光漣漣劃過十里虛空,向著天宮中的諸神斬去,驚得諸神慘叫連連,紛紛鬼哭狼嚎的逃回了天宮。
瞧見天維之門關(guān)閉,房玄齡面帶擔(dān)憂之色:
“陛下!姜家乃是如今五姓七宗之一的范陽盧氏,現(xiàn)如今天下士子皆出五姓七宗,陛下要治理山河,還要多憑五姓七宗出力,這般與范陽盧氏交惡,怕是不妥吧一旦范陽盧氏作惡”
“呵呵!”張百仁冷然一笑:“誰敢作惡,我便殺誰!”
話語輕描淡寫,但朝中諸位大臣卻盡數(shù)遍體生寒,諸位五姓七宗的官員雙股顫栗,面帶畏懼之色,連忙低下頭。
張百仁的殺機(jī)絕非作偽,只見其冷冷笑著道:“更何況,現(xiàn)如今天下一統(tǒng),涿郡數(shù)千萬百姓皆盡為飽讀詩書之輩,我李唐不缺的就是讀書人,門閥世家失去了壟斷讀書的權(quán)利,泯然眾人矣,早晚要被時間淘汰!”
話語說完,才見其猛然一甩長袖,轉(zhuǎn)身離去,唯有冷清無情的聲音在場中傳開:“日后只要朕在世一日,李唐國便不再祭祀先祖!”
“啊?”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一片慌亂,俱都是紛紛駭然的驚呼出聲。
不在祭祀祖宗,貌似事情有些嚴(yán)重,有些過了!
養(yǎng)心殿
張百仁躺在軟塌內(nèi),閉著眼睛心中念頭飛轉(zhuǎn),他正不想祭祀天宮、先祖,卻不曾想天宮竟然主動與自己翻臉,將把柄送上了門來。
祭祀先祖、天宮諸神,需要消耗李唐氣數(shù),現(xiàn)如今張百仁巴不得自己一人獨(dú)享氣數(shù),既然天宮給了其發(fā)難的借口,又怎么會錯過?
“陛下,道人尹軌求見!”門外傳來內(nèi)侍的聲音。
“尹軌?請他進(jìn)來!”張百仁眼睛開闔,隨即慢慢閉上。
內(nèi)侍退出,不多時一陣腳步傳來,尹軌走入寢宮,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軟榻上的張百仁,不曾開口說話。
張百仁睜開眼,與尹軌對視一眼,示意宮闕中小黃門退下,輕輕咳嗽一聲:“你都知曉了?”
“都督將天下人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果然是好算計(jì)!好心機(jī)!”袁守城苦笑:“只是老道唯一不明白的是,都督如何做到的!自太古至今朝,可從未聽說有人能破開龍氣,轉(zhuǎn)生天家。”
“呵呵,事到如今,告知你也無妨!當(dāng)年李家祖墳被陰世師斬?cái)帻埫},求我一粒息壤欲要續(xù)接龍脈,那個時候我便在其中做了手腳”張百仁淡淡道。
尹軌聞言一愣,隨即恍然:“怪不得!”
那時李家縱使只是一只蛟龍命格,但卻也叫人望而生畏,不是一般道人敢于出手的!
隋末天下十八路反王,十八股龍脈,想要壓中那十八分之一實(shí)在是太難!
想要在龍脈中做手腳,非天時地利人和不可,而且其中更是要有諸般的巧合。
在龍脈中做手腳,還會遭受天數(shù)反噬,不是一般的難!
很少有道人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因?yàn)橛袝r縱使能種下種子,想要生根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也是難上加難,得不償失。
“不單單本座在其中做了手腳,還有人也在其中做了手腳”張百仁笑著道。
“誰?”尹軌聞言驚得背后汗毛豎起。
張百仁笑而不語,沒有回答,只是淡淡道:“這件事,還要勞煩道長為我保密,朕可不想此事天下皆知。”
“你我交情匪淺,我又豈會到處亂說?”尹軌搖了搖頭:“只是你廢棄祭祀之舉,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若非為了氣數(shù),我早就動手?jǐn)亓颂鞂m中那群礙眼的老古董了!”張百仁冷冷一笑。
與尹軌說了一會話,才見張百仁道:“投桃報(bào)李之事我懂,日后道門大興乃是定數(shù),朕定下的定數(shù)!至少在朕活著的二十年內(nèi),此乃無可更改的定數(shù)!”
“多謝!”尹軌笑著道。
尹軌退下,留下張百仁一個人躺在大殿中許久無語,過了一會才恍然道:
“修行才是關(guān)鍵,朕的時間不多了!”
長安城外
魔門諸位高真大德匯聚一堂。
武家女子端坐主位,陽神飄忽不定,掃過下方諸位修士:“眼下乃是天賜良機(jī),姜家底蘊(yùn)深不可測,我等若能得姜家支持,本宮登臨九五便憑空增了八分把握!”
“可是姜家絕不會輕易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姜家不是小孩子,許多時候縱使憤怒到極點(diǎn),但若是沒有利益,卻也絕不會去插手、報(bào)復(fù)!”憫農(nóng)搖了搖頭。
“以打神鞭作為交換的條件呢?只要姜家肯支持本宮,日后本宮登臨九五,打神鞭一定奉還!”武家女子輕聲道。
“打神鞭對姜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乃是鎮(zhèn)壓氣數(shù)之物,此事到有八分把握說動姜家”墨家巨子道。
姜家
此時場中諸位高真齊聚一堂,你看我我看你,瞧著祖廟宗祠內(nèi)齊桓公的背影,姜家家主硬著頭皮一步上前:
“老祖,那打神鞭?”
“之前交鋒,你不是已經(jīng)看到了嗎?”齊桓公頭也不回冷冰冰的道。
“這”家主聞言面色遲疑,他是陽神修士,之前交鋒自然在一邊看的清清楚楚,誰也不曾料到尹軌竟然會忽然出手,叫姜家修士來不及阻攔,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打神鞭關(guān)乎喚醒先祖,決不能有任何閃失,現(xiàn)如今打神鞭落在李唐手中,卻是壞了我姜家算計(jì)”姜家家主低著頭道。
“本座實(shí)力差了一籌,技不如人,你待如何?”齊桓公轉(zhuǎn)過身,眼中噴火,顯然此時心情不佳,話語里滿是惱怒。
“在下的意思是,想要擊敗李治,便先泄其龍氣,廢去其天子命格,到那時其不過是一個實(shí)力高深的修士而已,斬殺其易如反掌!”姜家家主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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