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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晨星號就有近人,再加上工業(yè)園區(qū)謝里登、菲爾丁等“啟明星”高層,若非周艾、克蕾雅與炊事班那些人從昨天開始就整理食材,今天更是忙了一上午,壓根兒就不可能做出這些美味可口的飯菜,何況后面還有人份的餃子。船員們喝得第一杯酒,敬的不是上帝,也不是如來老爺子,更不是英明神武的艦長大人,而是后廚兩位姑娘,與炊事班那幾個忙了一晚都不曾合眼的同袍,沒有他們的辛勤勞作,哪里能換來餐桌上這些豐美飯食。
第二杯酒敬的是來自地面的客人,謝里登、菲爾丁、羅斯金他們,桌上8%的食材都是來自工業(yè)園區(qū)的食品倉庫,一則遠來是客,二則飲水思源,理當舉杯相敬。
就在這時,拜倫、阿羅斯一行人從外面走進餐廳,丘吉爾臉上帶著傷,人也少了一個。唐方感到奇怪,待得幾人就坐后問了一句:“史蒂芬呢?”謝里登告訴他5人去參觀晨星號了,哪知道去時5人,回來4人,做為此間地主,他就算懶得去管那神經(jīng)病史蒂芬?蘇,卻也不得不做做樣子。
拜倫臉色微變,沒有接話。阿羅斯坐下,二話不自罰三杯,格蘭特招呼客人吃菜,丘吉爾瞇著一對熊貓眼湊到他面前,聲告訴他史蒂芬?蘇已經(jīng)提前吃飽,眼下正跟天使姐姐幽會呢。
唐方回了他一個“信你才怪”的眼神,丘吉爾笑笑,為艦長大人滿上一杯酒,非要跟他走一個,自從身體獲得高速再生的能力后,在拼酒這件事上他從沒怕過誰。反正時值春節(jié),左右無事,于是來者不拒,不大一會兒把丘吉爾喝得老臉緋紅,雙目迷離,晃晃悠悠跟個不倒翁似得。
眼見丘吉爾已有8分醉意。唐方肚里壞水一起,又去招呼謝里登、羅斯金他們,大有不把幾人灌醉,誓不罷休的氣勢。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還沒等餃子上桌,餐區(qū)多號人已經(jīng)醉倒一半,謝里登晃晃悠悠端著酒杯直胡話,菲爾丁大半個身子出溜到桌子底下。羅斯金抱著尼赫邁亞大哭大叫,什么:“爸爸,我錯了,我再也不惹您老人家生氣了。”
那罪魁禍首一瞧,樂得直拍桌子,很早以前他就想這么干了,只是憑穿前自己那點微末酒量,鉆桌子的角兒從來都少不了他。現(xiàn)在終于揚眉吐氣,農(nóng)奴翻身把歌唱了。
格蘭特吐槽他以前不也這么干過?唐方那不一樣。在克羅坦的時候,喝倒的都是自己人,不覺得爽快。眼前謝里登、菲爾丁這些人可是“啟明星”的人,看他們醉的連自己爹媽都不認得,滿餐廳認親戚,實在是太好笑了。
尼赫邁亞他一肚子壞水。幾天不干點缺德事,渾身就會不舒服,唐方笑話他剛剛認了個干兒子,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惹得老家伙吹胡子瞪眼。氣個半死。
其實唐方心里清楚的很,他這不過是借題發(fā)揮,用以宣泄心里的郁悶罷了,因為只有這樣才會忘記煩惱,忘記跟兩個女孩子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問題,好在她們只在開席前出來露了一面,過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這讓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多少有些惶恐,卻沒膽到后廚去看看情況。
他不是沒有勇氣,不是沒有擔當,他只是害怕,害怕一個處理不好,克蕾雅會傷心,甚至于逼走周艾。要么自古英雄難過女兒關呢,英雄尚且如此,更別提他這樣的俗人了。
餃子有韭菜蝦仁雞蛋與芹菜豬肉兩種,唐方各自吃了幾個,吩咐格蘭特招呼眾人,自己則先行告辭,回到房間休息。
他不知道自己離開后,克蕾雅與周艾是怎么相處的,會不會產(chǎn)生什么隔閡,好在看起來一切正常,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自己心中煩惱糾結(jié)的一切,不過是夢幻泡影,昨夜幽夢。
……
第二天,唐方一大早便跑到資源補給站檢視sv對海賊戰(zhàn)艦的修補進度,并配合行星指揮中心解鎖的科技資料,對海賊戰(zhàn)艦的一些功能模塊進行微調(diào)、改造,以便提高戰(zhàn)艦戰(zhàn)斗性能。
第三天如是;第四天也是一樣。
直至第五日,臨近中午,接到謝里登傳來的訊息,言工業(yè)園區(qū)同“啟明星藥業(yè)”總部的量子通訊設備已經(jīng)修復,可以進行聯(lián)絡。
剛巧對海賊戰(zhàn)艦的修復作業(yè)也已接近尾聲,這5天來,已經(jīng)修復11艘海賊戰(zhàn)艦,其中8多艘輕傷戰(zhàn)艦非但傷勢盡復,在艾瑪制訂的艦船功能模塊優(yōu)化方案下,綜合戰(zhàn)斗力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剩下的4多艘重傷戰(zhàn)艦,由于缺少足夠的配件與材料支持,并未獲得完修復,拿來遠征肯定是不行的,不過單純用來保衛(wèi)“克里斯蒂爾”的話,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既然量子通訊設備已經(jīng)修復,是時候與“啟明星藥業(yè)”董事會那些人見一面了,一來談談合作事宜,二來打探一下吞噬體樣的來歷,三來可以讓他們提供一些“巴比倫”的情報。
“艾瑪,列一份戰(zhàn)艦配件清單給我。”
在與查爾曼交鋒,及“太歲”討伐戰(zhàn)的過程中,他可是損失了不少戰(zhàn)斗單位,“啟明星藥業(yè)”那些人總該補償點什么吧,零素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當然,這要看他們對合作的態(tài)度怎么樣了,至于修理海賊戰(zhàn)艦所需的配件,在他眼中不過是一些下腳料而已。
告訴格蘭特不用給自己送飯了,唐方進入一架穿梭機,徑自飛往“克里斯蒂爾”的工業(yè)園區(qū)。
……
不大的功夫,穿梭機降落在業(yè)已修復的一號停機坪上,在推送平臺的作用下,快速向下移動,最終停在b區(qū)機庫內(nèi)。
謝里登、菲爾丁幾人已然恭候多時,接到唐方后。不急連線總部,先去后廚吃了餐飯,飯罷略作交談,直至一位通訊員進入餐室,告知幾人總部那邊董事會成員已經(jīng)做好準備,謝里登這才帶領唐方來到距離中樞控制室不遠的一間電子會議室。
銀灰色的墻壁一塵不染。室頂十字交錯的節(jié)能燈組照的滿室生輝,纖毫畢露。整個房間分成兩個區(qū)域,最里面是三角型排列的會議桌,左右兩邊布置有息投影設備,只有底邊一排7個座椅是留給工業(yè)園區(qū)高層的,再后面是量子通訊設備的遠程控制終端,顯示屏上不時閃動著上下波動的脈沖信號與電子柵格。
“唐方兄弟,請坐。”謝里登將他讓至會議區(qū)底排7個座椅中央就坐,自己則轉(zhuǎn)身走到后方控制終端。輕車熟路的輸入密鑰,啟動工業(yè)園區(qū)的量子隱形傳態(tài)通訊設備。
室頂?shù)臒艄庖幌孪纾麄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不時響起的設備蜂鳴,與各種指示器、信號燈閃爍的各色光芒。
過有3、5分鐘,謝里登、菲爾丁二人由后方走到唐方身邊,分左右坐下。
“開始?”謝里登言簡意賅地問道。
“開始吧。”唐方扭頭看了他一眼,黑暗中只能勉強辨清他的臉部輪廓。還有倒映著信號燈光的眼。
謝里登按下桌角按鍵,前方息投影器陣列先后射出一道道光線。在半空交織成一張“幕布”。最先現(xiàn)身的是左側(cè)一名看起來7多歲,腦門半禿的亞裔男子,微微的停頓過后,他朝著唐方所在位置望了一眼,表情顯得有些驚訝,沒想到那個救下“克里斯蒂爾”工業(yè)園區(qū)。還打算同“啟明星藥業(yè)”合作的家伙會是這樣一位年輕人。
謝里登、菲爾丁二人已經(jīng)由座位站起,以表達自己對董事會成員的尊敬,唐方卻是動也沒動,只對第一個出現(xiàn)的禿頂老者微微點了下頭,他覺得自己跟這些人的地位平等。更何況晨星號救了他們的工業(yè)園區(qū),實在是沒必要表現(xiàn)的太過熱情。
禿頂老者有些驚訝,他在唐方眼中看不到任何類似討好、忌憚、欣喜、好奇的情緒,斜對面年輕人的表情一直很平靜,眼神平靜的就像風歇后無波的湖面,這根就不像有求于人,卻似地位平等的兩個人見面后的寒暄,平淡如水。
“唐兄弟,這是我們‘啟明星藥業(yè)’董事會成員之一,潘建元先生。”謝里登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一直以來,唐方從未對他們表現(xiàn)出倨傲、蠻橫等情緒,這讓他先入為主地覺得年輕人很好話,未想過在面見“啟明星藥業(yè)”董事會成員時會失了禮數(shù),直至此刻,他才發(fā)覺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身邊那個渾身透露著神秘氣息的年輕人非常淡定,淡定到連寒暄都省了,只以微微點頭回應禿頂老者的注視。
唐方好似沒有聽到他的介紹一般,將視線轉(zhuǎn)移至第二位董事身上,那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白人,西裝很合身,也很干凈,想來裁縫沒少花心思。
跟對待潘建元一樣,他仍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這不禁令剛剛出現(xiàn)的白人董事面露不悅,覺得他很狂,很囂張,很沒有自知之明。于情于理,斜對面那個年輕人都應該站起來話,因為他既年輕,又有求于“啟明星藥業(yè)”,對董事會成員表現(xiàn)出應有的尊敬是最起碼的禮數(shù),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一臉平靜,穩(wěn)如泰岳。
“這位是羅賓?魯伯特先生。”謝里登繼續(xù)介紹。這話雖然是給唐方聽的,但他的視線卻是停留在白人董事身上,臉色有些歉然。
唐方無視羅賓?魯伯特隱含慍怒的目光,依次望向第三位,第四位董事,神態(tài)舉止沒有絲毫變化。
“這位是薩羅揚?雪萊先生。”
“這位是多隆?默罕默德先生。”
“卡洛琳?魯爾女士。”
謝里登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鬢角溢出細密的汗珠,別看對面只是息投影設備描繪出的人像虛影,卻似有一股無形的殺機籠罩在唐方與諸位董事之間的狹地帶。這一刻,他恍然大悟,覺得自己還是看了唐方,如果換成他,面對董事會這些上等人。大資家,一定會局促不安,心懷懼意,從而表現(xiàn)出一定的弱勢。反觀唐方,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仿佛置于激流中的一塊萬鈞巨石,巋然不動,這才是談合作該有的態(tài)度,畢竟,董事長還沒出現(xiàn),若是在潘建元、羅賓這些常務董事面前失了氣勢,那接下來的談判,難免會處于弱勢。
這就是所謂的屁股決定腦袋,通俗點來講。就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像謝里登、菲爾丁這些人的職位、薪資取決于集團高層的決定,而集團高層的認命是由董事會了算,像潘建元、羅賓?魯伯特這些人,只需動動嘴皮子,他這樣的中層干部就得卷鋪蓋滾蛋,在這樣的境遇下,根就沒有個人立場可言。
唐方其實并不是像他所想的那般。想要給“啟明星藥業(yè)”董事會下馬威,他只是覺得跟他們不熟。對于不熟,又自持身份高人一等的家伙,艦長大人一貫的作風是將他們晾一邊兒,是人都有驕傲心,他也不例外,“啟明星藥業(yè)”董事會成員分批次一個一個亮相這件事讓他很反感。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還不是為了給他施加壓力,不管是心理上,還是氣勢上,妄圖營造一個有利環(huán)境。
唐方難免覺得有些委屈。即便他此來“克里斯蒂爾”的主要目的是探視拜倫,與“啟明星藥業(yè)”合作什么的不過是臨時起意,可到底自己的人、蟲大軍解了“克里斯蒂爾”之圍,保住了“啟明星藥業(yè)”的工業(yè)園區(qū),某種程度上來,自己是他們的恩人,跟恩人擺譜,不覺得很傷人嗎?
還有,大資家怎么了?有身份,有地位又怎么了?他當初在蒙亞帝國境內(nèi),總督、將軍什么的殺了一籮筐,連一位公爵之子都被他送進了地獄,這些人隨便拿出一個來,哪一個不比他們高端?更別來到天巢星區(qū)后,“雅加達布爾”恒星系統(tǒng)軍政高層讓他玩兒的暈頭轉(zhuǎn)向。
現(xiàn)在區(qū)區(qū)幾個資家自以為抓住他的辮子,一門心思的玩裝bi游戲,這讓他感覺好笑又無奈,能夠勉強跟他們點點頭打下招呼,而沒有轉(zhuǎn)身離開,這已經(jīng)是他能夠做出的最友好態(tài)度了,對于一個被狗咬一口也要回頭丟塊磚頭解恨的人物,都做到這樣的程度了,還想讓他怎么樣?
當然,唐方心里清楚的很,斜對面這5個人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商人,絕不會因為自己的無禮而影響之后的談判,最多也就是象征性地表達一下心中的不滿,一個精明且成功的商人,在利益與尊嚴面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只有對自己狠,才能在這個充滿爾虞我詐、陰謀算計的社會有滋有味地生存下去。
“唐方,這是阮廷文先生。”
第6位常務董事是一位亞裔男子,模樣很年輕,看起來也就3來歲,蓄有一頭齊肩黑發(fā),聚攏在腦后結(jié)成一束辮,耳垂穿了一雙銀環(huán),看上去很有feel,更怪異的是該男子的著裝,簡直休閑到不能再休閑,楓葉紅花褲衩,綠格子短袖衫,腦袋頂還配了一頂屎黃色灰條紋沙灘帽。
潘建元,薩羅揚?雪萊等人都是一身西裝,顯得很正式,這阮姓男子不光年歲不大,連著裝打扮都與在場之人格格不入。
其實唐方對此并不在意,背心褲衩怎么了,紅配綠又怎么了,就算他光著屁股參加會議,別人也管不著,嗯……最起碼自己管不著。
他仍舊是習慣性的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可哪里知道對方卻是以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冷冷了一句話:“你就是那個唐方?”話語很不客氣,眼神也很凌厲,相比內(nèi)斂的另外幾人,年輕董事就像一柄出鞘利劍,鋒芒畢露。
潘建元、薩羅揚等人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卻沒有多什么,將視線轉(zhuǎn)到唐方身上,看他如何回應。
奇怪的是,唐方恍若不覺,仿佛趕蒼蠅一樣揮揮右手,根沒理這話茬。
謝里登、菲爾丁兩人額頭的汗液匯成一條線緩緩淌下,嘴唇有些微微發(fā)白,董事會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在造勢威壓,還是試探唐方的底線?莫非真以為他跟以往那些企業(yè)、財團的首腦一樣,會任由他們敲打?
從他二人站立角度望去,唐方所在位置就像瀑布中心凸起的巖石,董事會的6個人便相當于奔騰不休的河水,挾萬鈞之力,乘風踏浪而至,何曾想打在石壁上摔的粉身粹骨,浪花四濺,至于那塊巨石,風是風,雨是雨,萬年來不曾動搖一厘一毫。
當然,這種比喻有些不恰當,巖石少了生氣,更少了火氣,不符唐方的性格。(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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