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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巴喬仿佛沒有聽到他話，厲聲道：“你不敢殺我的，你不能殺我，這會引起戰(zhàn)爭，對你的‘晨星鑄造’沒有一點好處。”
“既然飛利浦商團的人已經(jīng)被你救走，為什么還要進攻戈爾丁軍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是蘇爾巴喬，克納爾公爵領(lǐng)的新任公爵，圖蘭克斯聯(lián)合王國的大貴族，大領(lǐng)主，你這樣做絕對會引發(fā)戰(zhàn)爭，一旦圖蘭克斯聯(lián)合王國參戰(zhàn)，你的‘晨星鑄造’將走向末日，星盟都救不了……不，不……他們根不會救你，還會徹底孤立你。”
“只要你不殺我，一切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你不能殺我……你一定會后悔的。”
蘇爾巴喬了很多，聲調(diào)來高，來語無倫次，像極了古代太監(jiān)標志性的公鴨嗓。
這一幕讓人大跌眼鏡，懷疑現(xiàn)在的他跟剛才威風八面的少公爵不是一個人，不過這些語無倫次的話從道理上講很正確，明他還沒有失去理智，僅僅是情緒瀕臨崩潰。
唐方皺起眉頭，耐著性子問道：“你跟最高安理會那些人什么關(guān)系？”
這不僅是他的疑問，也是在場眾人的疑問。
斯坦貝爾與克萊斯頓一面活動僵硬酸痛的手腕，一面冷冷注視著蘇爾巴喬的臉，也不知是誰給他們送的綁。
權(quán)力能讓很多人聚集在身邊，權(quán)力也能讓權(quán)力者成為孤家寡人。
蘇爾巴喬此時的情況與其難看，不如可悲。
“最高安理會？你是在外面的混合戰(zhàn)艦嗎？”
唐方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告訴你？可以……前提是你必須放過我，還要助我控制住公爵領(lǐng)局勢。”
唐方瞇起雙眼。
在斯坦貝爾、克萊斯頓等人的位置望去，他好像在認真考慮蘇爾巴喬的條件。
眾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就像蘇爾巴喬的疑惑，唐艦長明明已經(jīng)把飛利浦與老班尼二人救走。還有事不聲不響突破“艾蒂亞”封鎖線，他為什么不就此離去，而是冒著激怒圖蘭克斯聯(lián)合王國的危險選擇進攻戈爾丁軍港，插手克納爾公爵領(lǐng)政局？只怕有著一定目的。
從剛才他與少公爵的對話可以看出，他對最高安理會的事情非常在意，想來便是發(fā)動戰(zhàn)爭的原因。
蘇爾巴喬很狡猾。懂得用這樣的條件脅迫唐艦長……
如果他真的臨陣倒戈，選擇接受，幫助少公爵維穩(wěn)，以“晨星鑄造”的實力，黑曜石艦隊及琥珀艦隊中的造反派根沒有存活下來的希望。
別看斯坦貝爾與克萊斯頓選擇冒著生命危險幫助他，其實雙方不曾謀面，也沒有進行過交流，他們只是單純的認為這是一個機會，幫助唐艦長便是幫助他們自己。幫助“晨星鑄造”便是幫助“艾蒂亞”人民。
他們很清楚，如果放任蘇爾巴喬這么搞下去，老公爵多年來的改革事業(yè)將毀于一旦。
所以，他們并不清楚唐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是一般的商人，肯定會選擇同意蘇爾巴喬的條件，只有這樣才可以做到共贏，不會造成負面影響。
從唐艦長在星盟的所作所為可以看出。他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自然最有可能做聰明事。于是他們很害怕，害怕他會答應蘇爾巴喬的條件。
事實證明，聰明人不一定必然做聰明事，也有時候會做傻事。因為聰明人是“人”，不是只懂趨吉避兇、唯利是圖的動物。
就像白岳諷刺與鄙夷的一句看似真理的話，“人是高級動物。”
唐方更喜歡……或者習慣做一個人。很討厭被人拿來與動物相提并論，更加反感社會達爾文主義，所以他拒絕了，不僅拒絕了，還斬掉蘇爾巴喬的一只手。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然后便看到少公爵右手腕噴薄而出的血液，再然后才是凄厲的慘叫。
很多人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直到唐方一掌拍在地面，將參謀尸體的一部分震成齏粉。
“不要試圖在我面前耍花招。”他道。
蘇爾巴喬遠比一般人要聰明許多，他那些語無倫次的話與歇斯底里的咆哮，還有剛才的條件，不過是為吞噬體聚合物的成長贏取時間。
大家都被二人的談話吸引，沒人注意到少公爵右手一枚祖母綠戒指的光芒微微變暗。
那是一個極微的異常，卻很有可能造成巨大后果，只因有微塵大的吞噬體樣落在地板緩緩流淌的血液上。
在這樣一個可以進行宇宙殖民的時代，黃金、鉆石、寶玉、水晶……等等等等，這些地球歷時期的貴重物件都已失去原有價值，像蘇爾巴喬這樣的人物應該有更高的追求才是。
斯坦貝爾、克萊斯頓、庫羅巴基諾這樣的老人知道戒指是克納爾家族祖?zhèn)鞯臇|西，唐方不知道，剛才瞇起眼睛其實并非在思考蘇爾巴喬的條件，而是發(fā)現(xiàn)腳下的細微變化。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少公爵做交易，又怎么肯費心思去講條件。
他徐徐挺直脊梁，右手跳躍的電光在蘇爾巴喬蒼白扭曲的臉上映出一道道光痕，像要把什么撕裂。
斷臂已經(jīng)不再往外噴射血液，只是像屋檐淌落的雨水那樣淅瀝瀝往下流。
大廳有很多都是文職軍官，很少見過這樣的場面，從蘇爾巴喬那名貼身隨從被爆掉腦袋，到他人被一道光華斬去右手，唐艦長的狠辣與果決給他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他們作為公爵領(lǐng)的臣民，與蘇爾巴喬這個級別的人物中間橫著一條難以逾的天塹，那不只表現(xiàn)在物質(zhì)與生活方面，精神上也被嚴重摧殘。
就像蒙亞帝國，人們見到貴族老爺必須讓路，必須行禮。必須保持謙恭，甚至有些公侯領(lǐng)殘暴到恢復權(quán)，普通人最怕攤上事，惹到權(quán)貴，必須心翼翼的生存與被剝削。可笑的是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很多白種人竟也學會黃種人渴望獲得幫助時會做的一件事——下跪。祈求權(quán)力者發(fā)一發(fā)善心。
奴隸祈求奴隸主發(fā)善心，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也從側(cè)面折射出這個病態(tài)的社會下平民活的多沒尊嚴，多么缺乏公平與公正。
圖蘭克斯聯(lián)合王國因為亨利埃塔的老派勢力與贊歌威爾的新派勢力不斷博弈，還有王族權(quán)勢不及蒙亞皇族的關(guān)系，對平民的壓迫與奴役程度相較之下要弱一些，圖蘭克斯人看蒙亞帝國覺得那是一個落后與野蠻的國度。
但是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就像大廳里這些年輕軍官。天生覺得自己低蘇爾巴喬一等，每次望著他時，心里不知不覺會有一種畏懼情緒。
此時此刻，他們畏懼的對象被唐艦長一刀斬去右手，像頭受傷野獸那樣發(fā)出凄厲而痛苦的哀嚎，這讓他們醒悟，原來蘇爾巴喬跟一般人沒什么區(qū)別，他甚至比他們還要怕死。受傷后發(fā)出的哀嚎比普通士兵更凄厲。
唐方斬去的其實不是他的手，而是他頭上耀眼的王冠。
于是。那個斷掉一只手的男人不再是他們心里的魔像，而是一個褪去虛假光環(huán)的凡人。
“很抱歉，告訴你個壞消息。”
唐方走到蘇爾巴喬面前，道：“第一，這種東西我不是第一次遇見，所以。請不要對它們心存希望。”
一些年輕人聽得稀里糊涂，不明白他口中的“這種東西”是什么玩意兒，只有斯坦貝爾、克萊斯頓這些知道一些蒼藍革命內(nèi)幕的老人，臉色瞬間大變，用一種好像看怪物般的目光望著他。
庫羅巴基諾終于不再平靜。抬起頭打量他一眼，瞳孔深處有一抹幽華掠過。
“第二，我不想再跟你廢話，相比少公爵，我對外面那個東西更敢興趣。”
他向身后揮揮手，一名幽魂走上前，將癱倒在地的少公爵粗魯扛起，向門外走去。
接下來他望向斯坦貝爾與克萊斯頓，道：“這里還有蘇爾巴喬的人嗎？”
他問的很隨意，很自然，沒有包含什么特殊感情，但是聽到作戰(zhàn)指揮臺兩側(cè)的幾位軍隊高層耳朵里，不啻于晴天霹靂。
蘇爾巴喬的人……地下躺著的貼身參謀就是蘇爾巴喬的人，從剛才的一系列事可以看出，他絕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如果被貼上“蘇爾巴喬手下”這樣的標簽，會不會步上蘇爾巴喬貼身參謀的后塵？
他們當初投靠蘇爾巴喬為的什么，還不是活命？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求生的愿望讓他們向斯坦貝爾、克萊斯頓投去乞求的目光。
前一個時他們還在配合史考特?霍納嘲諷二人，一會兒的功夫，是生是死又在二人一念之間，今天的經(jīng)歷比許多影片還要曲折。
克萊斯頓沒有話，斯坦貝爾掃過作戰(zhàn)指揮臺旁邊眾人滿含渴望的眼睛，搖搖頭，聲：“沒了。”
唐方點點頭，道：“外圍防線還有一些蘇爾巴喬的親衛(wèi)。”
斯坦貝爾道：“我知道。”
“我會留下名特工幫助你們穩(wěn)定軍港內(nèi)部局勢。”
兩名幽靈特工從門口走到斯坦貝爾、克萊斯頓身邊。
就在眾人認為他要離開指揮中心的時候，忽然走到庫羅巴基諾面前，問道：“你是庫羅巴基諾？‘阿拉黛爾’駐防海軍艦隊的司令官？”
庫羅巴基諾攏著雙手，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道：“是我。”
唐方跟著輕輕點頭，道：“請你去死。”
這話完，一道青藍光芒由他手腕驟然射出，直接刺穿庫羅巴基諾的胸膛。
“為……什……么？”
“我不喜歡你的名字，這個理由你滿意嗎？”
庫羅巴基諾已經(jīng)沒有回答滿意或不滿意的機會，他仰著身子向后摔倒，壯碩的軀體咚的一聲砸在地板上，胸口滲出的血液慢慢擴散開來，與之前那名參謀已經(jīng)凝固的血交匯一處。
一位中將就這么死掉。因為唐艦長不喜歡他的姓名而死掉。
外圍的基層軍官面面相覷，認為他果然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家伙。
幾名女軍官害怕的同時卻又帶著絲絲不出的情緒，覺得他好酷。
只有距離作戰(zhàn)指揮臺比較近的一些中高層將領(lǐng)察覺到一個不同尋常的情況，庫羅巴基諾死后流出的血有些奇怪，泛著星星點點的幽綠熒光。
唐方轉(zhuǎn)身往外面走去，一面走一面聲嘟噥。
一些距離門口較近的工作人員豎著耳朵聽了一陣。臉上露出非常怪異的表情。
旁邊有人問他們聽到些什么，年輕的中尉將他的話大聲重述一遍。
“你知道的，我炸了你的身體是迫不得已……如今幫你把仇人殺掉也算了了咱們之間的因果，無論如何，你不能因為這件事纏著我……不，托夢都不行。”
眾人愕然，唐艦長剛剛在他們心底豎起的高大形象轟然崩塌。
它立的很快，倒的更快……就因為最后的一句話。
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女軍官好奇問道：“他在跟誰話？”
斯坦貝爾罕見地露出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摸著嘴角旁邊那顆痣道：“我想……或許是老公爵吧。”
克萊斯頓一腦門黑線。心到底哪個他才是真的他？
其他人終于回憶起蘇爾巴喬當初扣在他腦袋上的大帽子——炸毀康格里夫的遺體，侮辱克納爾家族。
原來，他真的把老公爵的遺體給一枚核彈炸沒了……
但那句“迫不得已”是怎么回事？老公爵的仇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剛才克萊斯頓不是老公爵死于蘇爾巴喬之手嗎？只是蘇爾巴喬不承認，又殺死老公爵的另有其人，乃是一個由克隆人組成的恐怖組織。
作戰(zhàn)指揮臺旁邊幾位將官對視片刻，將目光移動到地上慢慢失去體溫的庫羅巴基諾尸身，仿佛想到些什么。
第一次聽到，或者看到“庫羅巴基諾”這個名字的時候。唐方便不怎么痛快，只是當時周艾還未病倒。孟浩宇、麥道爾等人也沒有被誅九族，他沒有足夠理由與蘇爾巴喬敵對，克納爾公爵領(lǐng)的政事與他無關(guān)。
只可惜命運弄人，為救周艾，他不得不卷進政治漩渦，對蘇爾巴喬宣戰(zhàn)。
按照當初在“魯爾贊”科研院區(qū)擒下的那名克隆人的記憶。庫羅巴基諾便是“上帝武裝”（克隆人對組織的自稱）安插在康格里夫身邊最關(guān)鍵的一枚暗棋。
康格里夫的死完由此人策劃實施，作為交換，“上帝武裝”會為他提供一種可改善人體器官質(zhì)量，延長壽命的藥物。
駐防海軍艦隊直接負責“阿拉黛爾”的安，作為駐防海軍艦隊司令。可以是康格里夫心腹中的心腹，元老中的元老。
但就是這位康格里夫眼睛里最可靠的下屬，最值得信賴的老友，卻把他推向死亡的深淵。
唐方在坎達爾島炸毀康格里夫的遺體是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如果他不那么做，受害的將是“艾蒂亞”億萬平民。
當時因為不了解康格里夫的為人，他不覺得這是一件應該感到愧疚的事，但是到了后來，通過孟浩宇、麥道爾、斯坦貝爾、克萊斯頓這些人，以及來自民間的聲音，了解到康格里夫執(zhí)政多年的所作所為，他忽然很敬佩那位老人，并對炸毀他遺體這件事感到一絲不安。
直至攻入戈爾丁軍港內(nèi)部，順利俘虜蘇爾巴喬，在指揮中心遇到庫羅巴基諾，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一個彌補過失的機會，起碼可以幫老公爵報仇雪恨，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動手殺人，用幽能刃將庫羅巴基諾送入地獄。
好人就算得不到好報，總也要有人給他們伸張正義，不是嗎？
由作戰(zhàn)指揮中心出來，左轉(zhuǎn)進入一間用來研究作戰(zhàn)計劃的型會議廳。
蘇爾巴喬手腕傷口已經(jīng)做過簡單包扎，免得在沒有得到想要的情報前便失血過多而亡。
“你想知道什么？我……我都告訴你。”
看到唐方進門，他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因為用力過猛，包住傷口的殘破襯衣被染成一片血紅。
他終于不用再為領(lǐng)帶勒的太緊苦惱，從脖子到胳膊，僅僅是位置的改變，卻可以救下他的命。
唐方望著他不見一絲血色的臉道：“抱歉，我沒有精力去分辨你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所以不需要你來告訴。”
他嘴上著抱歉，臉上卻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
名ghst走過去將蘇爾巴喬架起。
少公爵露出怨毒神色，但更多的還是不解。他搞不清楚唐艦長上一句話的意思，還有……這讓他感到被侮辱，從作戰(zhàn)指揮中心到型會議室這些經(jīng)歷就像一場噩夢，作為一位高貴的大公，他不應該遭受這樣的苦難，這不是他應有的待遇。
從到大，沒人敢對他這樣……沒人！
從到大，只能他對別人這樣。
他不是含著金勺子出生，而是握著金權(quán)杖出生。(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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