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未融合……個體……獨立。”
“真t勁。”他感到不理解,凱瑞甘那么冷傲霸道的急性子,怎么受得了這個大結(jié)巴的話方式。
艾格一看沒有危險,緊繃的神經(jīng)徹底放松下來,用戲謔與審視的目光看著它道:“你果然是個結(jié)巴。”
“不是結(jié)巴……簡潔……高效。”它很認(rèn)真地回應(yīng)著,不過從話語內(nèi)容來看,怎么也配不上“認(rèn)真”這個形容詞。
芙蕾雅一臉迷糊的表情,“唐方,它在什么呀?”
艾琳娜與vivi也放松下來,不再心存戒懼,因為這個外貌駭人的大塊頭起話來有一種憨憨的感覺,完不像它的外形那樣具有沖擊力。
“他好像在跟瓦倫丁的記憶沒有融合……個體之間相互獨立?”
他大體聽懂了阿巴瑟這句話的意思,應(yīng)該是n1染色質(zhì)的緣故,并未出現(xiàn)愛麗絲與艾蕊爾、白岳與扎加拉那種記憶與思維方面的融合反應(yīng),可是個體之間相互獨立是什么意思?
很快,阿巴瑟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的疑問。
那顆碩大頭顱兩側(cè)好像脂肪瘤般的有機組織一陣蠕動,生出許多變化。
唐方的臉色變了,艾格的臉色變了,芙蕾雅與艾琳娜的臉色也變了,就連vivi的電子眼都變成兩個閃亮的圓圈。
在阿巴瑟那張丑臉左側(cè)居然長出第二顆頭顱,但不是異蟲組織,而是人類腦袋。
那張臉?biāo)麄兒苁煜ぃ侨缂侔鼡Q的瘋狂生物學(xué)家瓦倫丁博士,眾位船員口中的瓦老。
“怎么……你們就是用這種表情迎接我的回歸嗎?”還是那個聲音,還是那種表情。
唐方聞言驚醒,臉上露出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心阿巴瑟所謂的個體獨立原來是這個意思------他們的記憶與思維并未融合,而是以獨立個體的形式存在于一個身體內(nèi),相當(dāng)于一具變形軀殼住著兩個靈魂,很有鬼故事的味道。
芙蕾雅道:“瓦老,你現(xiàn)⑤∠⑤∠⑤∠⑤∠,●∞的樣子,實在是……太丑了。”
阿巴瑟的身體,瓦倫丁的頭顱,的確不怎么好看,讓人驚悚與顫栗,這從艾琳娜愈加蒼白的臉上便可以看出。
老頭兒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多么嚇人,雖然他無所謂,反而很高興能夠與阿巴瑟為伴,增長自己在生物學(xué)方面的見識,卻不得不考慮一下其他船員的感受。畢竟他還把自己當(dāng)做人類,而不是像阿巴瑟那樣,以冷漠的態(tài)度對待一切。
“不要怕,不要怕,我只是把身體借給它出來透透氣。”
“觀錯誤……共生體……無主次。”阿巴瑟出聲糾正瓦倫丁的錯誤認(rèn)知。
“是,是,是,是共生體,我不該用‘借給你’這個詞,不過沒有主次這個觀我不認(rèn)同。”
一具軀體,兩顆頭顱,有不一樣的嗓音,會因為觀不同發(fā)生爭執(zhí)。
雖然兩位當(dāng)事人已經(jīng)適應(yīng),可是對于唐方等人而言,一都不適應(yīng)。
便在這時,艾格忽然發(fā)出一聲驚呼,“怎么這里還有一張臉。”
因為瓦倫丁要跟唐方話,所以阿巴瑟是側(cè)身面對唐方、艾琳娜等人,正身面對艾格?斯臺特曼。
在一開始的驚悚過后,逗逼科學(xué)家忽然發(fā)現(xiàn)阿巴瑟的腦袋上還有一顆頭顱,因為視線受阻,唐方看不到,只有他所在的位置可以模糊看到那張臉。
“還有一張臉?”唐方愣了一下,與芙蕾雅往左靠了靠,果然有與艾格一樣的發(fā)現(xiàn)。阿巴瑟的臉右面另有一顆頭顱,這讓他想起變形金剛系列動畫里的五面怪。
這樣的體型,這樣的頭顱,三張不同的面孔,別,還真有那么一股子五面怪的特別氣質(zhì),只不過就是少了另外兩顆頭顱而已。
當(dāng)唐方往旁邊走過一些,看到第三顆頭顱,還有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睛時,他很意外,又不意外。
是的,那張臉是布爾韋爾的臉。艾格?斯臺特曼不認(rèn)識那張臉,艾琳娜與芙蕾雅同樣不認(rèn)識那張臉,他認(rèn)識!
意外是因為阿巴瑟居然把布爾韋爾的意識從n1染色質(zhì)中提取出來。不意外是因為,由吞噬體演變而來的紫色寄生蟲果然戰(zhàn)勝了n1染色質(zhì)。
從那張臉的表情與目光來看,布爾韋爾同樣是一個獨立存在,擁有思考的能力與個人情感。
他可以明顯地感受到理事先生的怨恨與怨毒。
換句話,這具身體里蘊藏著三個靈魂,阿巴瑟尊、瓦倫丁,還有第9理事布爾韋爾?阿諾德。
“布爾韋爾先生,咱們又見面了,呵呵……”
那張臉依然怨毒,那張嘴依然緊閉。
其實無需聽到什么,只從理事先生眼睛里愈加濃厚的恨意,便很容易猜到他此時此刻的想法與心情。
“布爾韋爾?他……沒死?”聽到唐方的話,艾琳娜捂著嘴,發(fā)出一聲驚呼。
艾格?斯臺特曼一臉好奇模樣,之前與理事先生對話都是通過瓦倫丁的身體,現(xiàn)在這張臉卻是布爾韋爾的來面貌,看上去很年輕,很英俊。
一張年輕人的臉,一張老年人的臉,一張不是人的臉。
這一幕真的很怪誕。
“瓦倫丁……請求……留下……意識。”
是瓦倫丁要阿巴瑟留下布爾韋爾意識的,老頭兒到底在想些什么?
瓦倫丁道:“我剛才過,這具身體是有主次之分的。我可以與阿巴瑟分享控制權(quán),但是對于理事先生,抱歉……就沒有那么大方了。”
“他可以看,可以聽,也可以,但是不能用那顆腦袋之外的組織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嗯……連自殺都做不到。所以,我贊同阿巴瑟‘共生體’的法,但不認(rèn)為沒有主次之分。”
vivi忽然插嘴道:“他把你害得這樣,你還要保留他的意識?”
瓦倫丁道:“第一,這樣做有利于唐方了解最高安理會。第二……”他緩和一下情緒,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恨意,“他利用我的身體傷害周艾,險些釀出那樣的禍?zhǔn)拢以趺磿@么輕易饒恕他。家伙,你不知道比起死亡,還有許多更能折磨人的方法么?我之所以懇請阿巴瑟保留他的意識,正是受到理事先生的啟發(fā)。”
vivi不解:“你是……這樣做,是對他的懲罰?”
vivi與芙蕾雅沒有聽懂,唐方聽懂了。
而布爾韋爾突然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吼叫:“你這個混蛋!”
瓦倫丁微笑道:“你過會讓唐方后悔,我同樣過會讓你后悔。”
阿巴瑟道:“憤怒……無趣……報仇……無趣……人類……無趣。”
人家三個人一臺戲,眼下一個人就是一臺戲。
唐方、艾格、艾琳娜對此無語,只能保持沉默,心想別看老頭兒平日里一副醉心于研究事業(yè)的樣子,可是一旦發(fā)起狠來,還真有些惡毒呢。
不過仔細(xì)想想也怪不得他這么狠布爾韋爾。養(yǎng)了許久的神經(jīng)樹,浪費掉那么多零素,付出那么多精力與時間,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得到,還被第9理事誘惑,失去身體的控制權(quán)。然后,布爾韋爾以他的模樣騙取唐方的信任,在周艾身上做了那么可怕的事情,險些害死女孩兒,毀掉唐方的生活,又向最高安理會泄露許多秘密。
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惱,如何不甘,如何不怒?
好脾氣不代表遇到什么事都會忍氣吞聲,他不是阿巴瑟,他是瓦倫丁,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類。
就像對vivi的,死?那豈不是太便宜理事先生了。
“啊……”
布爾韋爾發(fā)出一聲野獸厲吼般的咆哮,脖子伸長,怒目圓睜,火焰般的紅爬滿整個臉龐。
他比這里每一個人都要年長,可是卻被那個年輕子蹂躪過,羞辱過。
而今,那個被他當(dāng)成傻瓜,當(dāng)成白癡,當(dāng)成腦殘的老頭兒,同樣在蹂躪他,羞辱他。
現(xiàn)在的他就好比一個囚犯,平時思想獨立,關(guān)鍵時可以受瓦倫丁與阿巴瑟操縱,變成奴隸與傀儡。
無法改變命運,沒有自由,同樣無力自殺。
一如剛才瓦倫丁的那句話,他過要讓唐方后悔,老頭兒過要讓他后悔。
他覺得用吞噬體傷害周艾,毀掉唐方的生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符合唐氏作風(fēng),極具諷刺意義。
現(xiàn)在瓦倫丁剝離他的控制權(quán),讓他的思想活著,身體死亡,豈不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符合唐氏作風(fēng),同樣極具諷刺意義?
他想過唐方會一怒之下為瓦倫丁報仇雪恨,他想過艾格會把他當(dāng)成白鼠。但是他無論如何沒有想過,會面對今天這種狀況。
“我會讓你眼睜睜看著‘晨星鑄造’發(fā)展壯大,讓你親眼目睹最高安理會的消亡。這……便是我的復(fù)仇。”瓦倫丁道。
“卑鄙!”布爾韋爾怒吼道。
“是你卑鄙在先。”瓦倫丁道:“最高安理會的理事先生居然會罵別人卑鄙?哈哈哈……哈哈哈……這實在可笑。”
“人類……可笑。”阿巴瑟并沒有笑。
唐方、艾格,艾琳娜三人望著開懷大笑的瓦倫丁,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
瘋狂科學(xué)家從來沒有如此歇斯底里過,在眾位船員心目中,他就是一個從不與人紅臉,醉心于科學(xué)研究的單純老頭兒,然而眼下的一幕,著實讓人驚訝。
不過認(rèn)真地想一想,恐怕任誰經(jīng)歷過那樣的事情,也不可能做到平靜如常。
瓦倫丁放聲笑了一會兒,忽然中途停下,似想起什么一般,扭頭看著唐方道:“我在進入神經(jīng)樹的時候,曾在最高安理會的意念波傳輸絡(luò)聽到一則消息。第6理事帕斯卡?伯努利正帶領(lǐng)最高安理會與第三委員會的聯(lián)軍偷渡至星盟境內(nèi),準(zhǔn)備對‘迪拉爾’發(fā)動突然襲擊。”
聽聞這一消息,唐方心頭劇震,臉上表情一下變得非常凝重。他瞟了布爾韋爾一眼,道:“消息來源可靠嗎?”
瓦倫丁頭,“雖然那是他拿來引誘我進入神經(jīng)樹的餌料,不過消息是真的。”
最高安理會與第三委員會再次結(jié)盟,而且把手伸向“迪拉爾”,要對剛剛站住腳的“晨星鑄造”施以毀滅性打擊,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過于震撼。
“知道那些人到了哪里么?還有多久抵達(dá)‘迪拉爾’?”
如果最高安理會與第三委員會的聯(lián)軍才出發(fā)沒多久,“座天使號”第一時間回援的話,或可在對方抵達(dá)之前趕到,畢竟那些人要顧忌龍語者,不可能速前進,同樣不可能動用太多的兵力,應(yīng)該只是規(guī)模,以隱秘、快速著稱的輕型艦組合。
擁有虛空輝光艦和米諾陶級戰(zhàn)巡艦的他,已經(jīng)有了抗衡混合戰(zhàn)艦的資,他有信心把那些可惡的家伙留在“迪拉爾”。他可不想“唐艦長被人抄了后路”這件事成為人們在餐桌酒宴上津津樂道的話題……雖然那不是他的根,“失落之地”才是。
“想回援?哼!晚了。”話的是布爾韋爾,他終于找到一個機會出出心頭惡氣。其實他現(xiàn)在很清楚,“迪拉爾”對唐方而言遠(yuǎn)沒有外人想象中那么重要,不過能夠看著它在最高安理會與第三委員會的突襲中毀掉,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瓦倫丁陰著臉頭,肯定了布爾韋爾的法:“或許他們還沒到,但一定距離‘迪拉爾’不遠(yuǎn)了,‘座天使號’只怕遠(yuǎn)水難救近渴。”
到這里,他的臉上恨容再生:“如果我能夠早把這個消息告訴你,或許就不會落入這么被動的局面。”
若是沒有被布爾韋爾控制,克哈諾斯海戰(zhàn)一結(jié)束“座天使號”便踏上歸程,現(xiàn)在已然回到“迪拉爾”做好戰(zhàn)斗部署,只等第三委員會與最高安理會那些人入甕。
“哎呀,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陳劍和史蒂芬他們有危險。”芙蕾雅再沒心沒肺,也知道這個消息意味著什么。(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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