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女子桃花滿面的眼睛亮了亮,最后幾步走過來腰肢都要搖擺些。rg
這也是個風(fēng)流浪蕩的人物,白浩南心里敞亮,感覺相互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浪味:“漂亮妹子我見得多了,但漂亮還膽大的就太少見啦!”
話音剛落,周圍近處能聽見的人有點喧嘩,估計是驚詫他的無恥膽大,那女子立刻笑得眼波流轉(zhuǎn):“好久都沒看見嘴這么甜的帥哥了,能給我看看么?”走近的她身上帶著股高級香水的味道,對比周圍大多衣衫襤褸黑不溜秋的窮困山民模樣,瞎子也知道這女人不簡單吧。
白浩南偏生這種時候色壯慫人膽,況且他實際上內(nèi)心從來都不慫啊,順著對方指尖就把那支精美的土黃色勇士手槍給掛上去,還順勢把自己的手指在對方那不怎么嬌嫩的白皙手指上抹一下,這就是撩了,跟在酒吧里拿著酒杯輕碰輕擦一個路數(shù),試探對方的反應(yīng)。
那女子忍不住從鼻孔都輕哼一聲,另一只手很熟稔的拍開白浩南的手指:“討……厭!”
周圍可是人山人海,這一公一母都敢當(dāng)眾**,顯然把近處那些男人看得目瞪口呆,可能還有垂涎欲滴悔不當(dāng)初的。
繞著圈的拖長音調(diào)差點沒讓白浩南樂開花來,他也順勢就靠在軍車車門上吊兒郎當(dāng)?shù)奶_撐在后面車門上,再用肆無忌憚目光掃視對方,甚至還有仗著身高伸脖子把眼角稍微溜邊,順著那渾圓的白T恤肩頭順滑到對方后腰下凸起臀部的流氓眼神,換做正常男女之間這是極為不禮貌的流氓行徑了,但那女子只是挑起眼角看一眼白浩南,確認(rèn)他是充滿欣賞的眼神贊美加挑逗,就滿意的再哼一聲!
唉,論到這種撩人的樂趣,白浩南可不就最喜歡這些調(diào)調(diào)兒么,就得這種看著都能掐出水來的熟女棋逢對手,所以跟陳素芬、于嘉理那幾個正經(jīng)姑娘頗有些不來電。
那女子顯然對看手里的槍都不認(rèn)真了,抓著槍管前部這么隨意的瞄瞄,可能確認(rèn)不是自己涂的漆:“整個金三角都沒人能買到這樣的手槍,你是從溙國來的?”
白浩南從不介意口頭上狗仗人勢:“對岸納猜叔叔送我的。”這句話比較聲,讓幾米之外側(cè)耳傾聽的人忍不住都想靠近些,怪只怪剛才開槍時候拉開的圈子大了些,而面對面爭吵那幾個早就畏畏縮縮的躲到自己車后,也不知道該不該趁機把車挪開,但實際上也沒空間給他們挪動。
女子妖嬈的肩頭先動的扭過來,然后才轉(zhuǎn)正面對著白浩南,也手指掛著手槍蕩一蕩的語氣輕松:“那你叫什么呀?”
白浩南送出那注定會出名的醫(yī)科大學(xué)生名字:“王建國,我過來玩些日子,就住在那邊,喏……”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胖老頭那店鋪招牌:“老六面館,我?guī)煾附形襾碚伊逋娴模米幽阍趺捶Q呼啊?”不知道這老六是胖還是瘦,索性亂叫吧,對方明顯歲數(shù)比自己大,但這么喊是絕對讓女人開心的不二法門。
其實近距離這么觀察,女人臉上妝畫得挺厚,估計還是這一帶自然條件有點惡劣,日照紫外線太強烈,但眉眼之間好像有點混血的那種大開大合,咋一看很驚艷,細(xì)看還是有點皺紋了,這會兒瞇眼笑起來更顯經(jīng)歷豐富:“哦,他呀,怪不得怪不得,叫我阿香好了……行,我還有個會要開,有空來找你玩兒,你有什么要玩的也可以來找我!”完就那么輕巧的把手槍丟還給白浩南,自己轉(zhuǎn)身搖曳著回去了。
白浩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臥槽,這算什么,來撩一下玩兒?還是自己錯了什么?
不過他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往心里去,轉(zhuǎn)頭再看剛才劍拔弩張的幾個當(dāng)?shù)厝耍荚趯λc頭哈腰的諂笑,顯然能跟這位阿香女士幾句話已經(jīng)超了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家伙,剛才頗有點緊繃的局面倒是完松弛下來,所以白浩南還能對那幾人笑笑示意,上車打著了使勁朝著邊上能靠的路牙子上面挪開,這會兒好多人前后幫他看著做手勢示意,看那兩部頭頂頭的車也開始慢慢交錯分開這段堵塞的地方,白浩南才熄火下車施施然的過馬路,正好看見一輛黑色虎頭奔被簇?fù)碇鴥?yōu)先經(jīng)過,坐在后座的阿香笑著對他用手指示意再見。
這種十多二十年前最高級的老板車,又稍微改變了點白浩南的猜測,不像是周圍這些夜總會、賭場之類的媽媽桑老鴇,顯然地位真有點高。
再轉(zhuǎn)身回面館,白浩南果然就是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了,還有點洋洋得意,瘦老頭已經(jīng)把店面里面昨天剩下的場面收拾得差不多了,對白浩南還有笑臉,可胖老頭那滿面怒容現(xiàn)在還得加上冰凍,冷冽的看著白浩南,手里握著的竹編大勺很可能變成一把奇門兵器朝白浩南招呼過來,怒氣值已經(jīng)蓄滿那種。
可惜他面對的是懶散二貨白浩南啊,大馬金刀的走到店門口柜臺前第一張凳上大跨腿的坐下給自己倒杯水:“我該叫你六叔,還是他?原來老和尚也可以叫阿龍的哦?”
胖老頭的聲音好像是從牙齒縫里咯吱咯吱擠出來的:“老六和阿龍,都是我!”
白浩南差點撲哧一聲把水吐出來,阿龍這種叫法應(yīng)該是多英姿勃勃玉面飛龍的感覺,眼前這個糟老頭嘛,哈哈哈,白浩南得使勁忍住,長得不帥也能取名叫龍,對吧,天龍老和尚還不是滿臉皺紋,怎么能歧視不帥的胖老頭呢,他使勁抹著嘴邊的水珠服自己,趕緊岔開話題:“阿香……剛才那叫阿香的少婦是誰?”
這下輪到旁邊正在輕手輕腳掃地的瘦老頭差點被凳子腳絆翻到地上,驚慌失措的抓住了桌子才沒摔下去,眼珠子都摔得到處亂轉(zhuǎn)了,胖老頭干脆把大勺砸了他去:“滾!笨得出奇!去買菜!”
瘦老頭委屈的出去了,但是看他那花襯衫扎在寬松西褲里面,皮帶前低后高,皮鞋和大背頭都擦得锃亮的感覺,是去跳廣場舞都比買菜更像一些,白浩南鬼頭鬼腦的笑著收回目光看胖老頭:“你姘頭啊?”
以前他絕對不會關(guān)注這種關(guān)系,更不會有這么稀松平常的口氣,阿威實在是幫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胖老頭可以瞬間氣得七竅生煙,茶壺?zé)_了一樣爆發(fā)蒸汽:“臥槽……!”陣仗頗大的左右看,肯定是砸出去大勺以后再想找個趁手的東西。
白浩南卻不怕,反而覺得無比親切,因為從看見胖老頭氣吼吼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感覺好像重新看見了老陳,那個從來也都是對他怒火萬丈的老家伙,其實才是最愛護他的,所以雙手抱著放在柜臺上,還把下巴放上面懶洋洋:“挺好,我看他蠻喜歡你的,我也有個伙伴這么對我,可惜我喜歡女人,但是現(xiàn)在我懂得尊重這種感情了,祝你們幸福啊。”
胖老頭面部都?xì)獾门で耍蔷秃孟衲ú荚僭趺词箘排さ舳紩悬c松垮垮一樣,老年人的面部肌肉也是松的,怎么扭都緊不起來了,而且白浩南的話讓他也哭笑不得,看著這不要臉的憊懶家伙好幾秒氣得笑:“莊沉香!莊天成的三女兒,這個邦最狠辣的女人,你也敢去招惹?!”聲音壓低,后面幾乎就是牙齒縫出來的。
白浩南面對瑞能大師那么大的場面,都敢主動招惹,也就站在若溫將軍面前才會有種不由自主的腿肚子打抖而已,看來只要不是軍人,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上,怕個鳥:“哦?怎么個狠辣,從我到了開始你就是面惡心善的罵個不停,你不跟我,我怎么知道不能去招惹她呢?我甚至連這里叫什么都不知道,老和尚叫我來找你,你總該給我吧?”
胖老頭終于找到張抹布,發(fā)黑的那種,狠狠的朝白浩南砸過來:“老子才沒這個興趣!”
被老陳訓(xùn)練摔打了二十年的白浩南,只輕輕偏頭就抓了桌上的筷子筒接住張開的抹布,還有閑心把抹布在上面晃悠成雜技一張布,另只手卻慢悠悠的從腰間拔出那支勇士手槍:“叔,我真的不懂,我在溙國闖了大禍但也干了大好事,所以若溫少將派納猜送我過橋,他給我的這支槍,這什么意思?”他手大,捏住槍把這么沉甸甸的順勢一蕩,就變成槍口朝自己的禮貌樣式放在柜臺面上推過去,鐵疙瘩在油膩膩的寶麗板桌面上滑動很輕松。
這跟著教官學(xué)的玩耍動作果然有用,胖老頭重重的哼一聲,對他這看似懶散其實蠻禮貌的回應(yīng)很受用,抓了勇士在手里掂幾下,明顯很嫻熟的滑下彈匣看了眼那不銹鋼的閃亮內(nèi)部件:“1911裝備美軍差不多百年了,金三角跟東南亞遍地都是這個,都是韓戰(zhàn)、戰(zhàn)丟下的二手貨,直到96年波斯灣戰(zhàn)爭才面替換成貝雷塔,但美軍內(nèi)部有些精銳部隊自己有采購權(quán)的,卻不愿用貝雷塔,而是去定制改裝了一批高精度的勇士1911,外面買不到的,納猜曾經(jīng)參加過美軍特種部隊軍演并且拿過功勛,那邊送了他一支,東南亞起碼這幾個國家里獨一份,你什么意思?”是這么,手上還是有點愛不釋手的把套筒擊錘劃拉幾下,感覺就是摸到神兵寶刀的喜悅,臉上還得抑制冷漠,難度很大。
有種坐在山野店聽隱居高手江湖的感覺,白浩南恍然大悟:“臥槽,納猜很拎得清啊,討好我就是討好了少將!有前途!你喜歡?送給你好了!”
不得不胖老頭都被他的大方愣住了:“啥?”
南哥什么時候吝嗇過:“我看你很喜歡,那就送給你啊,我又不會煮面,更不會洗碗抹桌子的,就當(dāng)送給你討你高興咯。”
胖老頭都正眼看他了:“你知不知道就隔著一條河,納猜的態(tài)度對這一片意味著什么,這樣的東西對你是多大的好處?”
白浩南還是下巴放在抱著的手臂里懶洋洋笑:“叔,你搞錯了,是他巴結(jié)我,沒這槍他還得巴結(jié)我,你啊,也許二三十年前你是個不得了的人物,但是躲在這鎮(zhèn)子上煮面煮太久,一個納猜都能讓你覺得多大一片天,但在我眼里,他還不如我,雖然現(xiàn)在他要弄死我就跟弄死只螞蟻一樣,但我沒把他放在眼里,我也沒把什么莊天成,莊沉香放在眼里,見識過若溫少將甚至比他還高的人物,再看這些人,都不過是些窩里橫的街霸地痞流氓而已,可能論實力我不如他們,但我心里沒怕他們,可你心里已經(jīng)怕得很了。”
不知不覺間,白浩南都想不到自己有這么豪氣如云了,可他真是這么想的。
一路走來,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倉皇失措逃離撞車現(xiàn)場的落魄職業(yè)球員,看似跌跌撞撞的逃亡路,一步步的錘煉出心境,開闊了眼界,就看能蛻變成什么樣來。
胖老頭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白浩南其實已經(jīng)差不多三十歲,正是男人青春和成熟交疊的黃金時候,這會兒濃眉大眼輕描淡寫的這幾句,好像徹底擊碎了老頭兒的怒氣外殼,臉上竟然很快有些衰老的感覺,好一會兒才自嘲的訕笑:“臥槽,天龍看得上的徒弟,真特么不是個普通人,還能教育我了不是?”
著把手槍彈匣塞回去,嘩嘩上了膛,隨時都可能對著白浩南,但這家伙笑瞇瞇的看著他不動彈:“你對我沒惡意,相反還很照顧我,怕我吃虧,老和尚敢把我交給你,那也是當(dāng)你有情有義,我其實很愿意聽老前輩傳授經(jīng)驗的,哪怕我都不知道我接下來該干嘛,但我不會在這邊呆太久,最多半年,希望能想明白我到底該干什么,希望不要也被嚇破了膽,帶著個哥躲到什么地方開面館去。”
胖老頭瞇了瞇眼變成苦笑:“你還很聰明!特么老子真的是老了,老得看見你這么活蹦亂跳的什么都敢想敢做,羨慕嫉妒恨了……”著把那勇士手槍隨手丟回來,這下白浩南終于彈起來伸手去接,這鐵疙瘩砸在頭上要開花的。
胖老頭順著這動靜才回到一貫的怒容,好像誰都欠了他錢似的怒容,摸出一根煙點上,又是那種渾身放空的無神狀態(tài):“我叫陸文龍……”
剛接住手槍的白浩南忍不住撲哧又笑出來,這么帥氣的名字用到這糟老頭身上?
那亂七八糟的白發(fā)碴子,松弛的皮膚肥胖的肚子,松垮垮的發(fā)黃圓領(lǐng)老頭衫還敢叫陸文龍?
氣得陸老頭兒抓了手邊的盤子碗啊直接給他砸過來:“老子年輕的時候還不是也很帥!”
白浩南已經(jīng)忍不住滾到地上哈哈哈的抱著肚子打滾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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