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些什么人?”葉輝聽到旁邊的人在聲議論,“連警察都殺,這不是斷了他們的后路嗎。” 葉輝覺得應該沒那么簡單,齊姜應該沒事,他們要是想殺她,直接就動手了,殺警察也許是另有所圖。 一般情況下,發生人質劫持事件,強大的國家機關不會跟這類暴徒妥協,除非人質特別重要,需要絕對保證人質的生命安全。 但是悍然擊殺三名特警,這就更突破了警察的底線,想讓警察給劫匪準備車,讓他們拿到錢后全身而退,已經完全沒有了這種可能。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劫匪不但很快拿到了一千萬現金,而且加滿油的一輛嶄新大眾途觀也開到了路邊。 大肥蟲樂呵呵架著齊姜,瘦老頭提著裝現金的皮箱,走向途觀。 因為齊姜太能鬧了,大肥蟲用一方手帕捂了齊姜的口鼻,齊姜好像中了*的模樣,看起來軟綿綿的。 樓頂上那個帶頭套的也下來了,穿過人群和層層警察,旁若無人。 葉輝本來站在人群里看熱鬧,但是此刻葉輝居然不見了。 三個劫匪走到途觀旁邊,大肥蟲把已經昏迷的齊姜放在路邊,得意地朝著指揮車這邊揮手:“人質給你們放下了,這*可是遠程控制的,不要試圖跟蹤我們,否則后果自負,大家辛苦了,收隊——” “砰”,槍響了,大肥蟲的聲音戛然而止,眉心處多了一個紅色的洞,后腦卻炸出一片紅白之物,死尸干脆利落地往后仰倒在地。 頭套和瘦老頭反應很快,槍響的同時趕緊拉車門,想躲到車上去,但是畢竟慢了半拍,又是“砰砰”兩聲槍響,頭套和瘦老頭都是被一槍爆頭。 四秒鐘,打出三槍,這已經是85式狙擊步槍最高射速的極限了,可以想象狙擊手幾乎是沒有停頓地射擊,卻能精確地一槍爆頭。 是誰有這樣高超的槍法,槍神嗎? 子彈來自西面那棟樓的樓頂,剛才埋伏在上面的狙擊手已經被頭套擊殺了,難道,狙擊手蘇醒過來,果斷射擊了? 可是,他就不怕狙殺了瘦老頭,會引爆人質腰里的*嗎? 警戒線以外圍觀的人看到這種血腥的場景,好多人不由得發出驚叫,隨著驚叫,警察才如夢方醒,事發突然,完全打亂了現場指揮的作戰方案,警察只好趕緊疏散周圍群眾,早已待命的排爆專家沖上去給齊姜拆彈。 “不要爆不要爆,千萬不要爆啊——”遠遠圍觀的那些群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在默默地祈禱*千萬不要爆炸,心里一個勁兒念叨,有兩個婦女居然不知不覺都出來了。 “別緊張,齊姜沒事,我敢肯定那是假*。”葉輝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現在人群里,對那個喃喃自語的婦女道。 “啊——”那個婦女吃驚地回頭看一眼葉輝,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眼珠轉了轉,似乎剛剛明白過來,“剛才你不是在我旁邊嗎,這么一會兒就不見你了。哦,我知道了,剛才是不是你爬上樓頂開的槍?” 葉輝不置可否。 “你斷定*不會爆,才開的槍,對吧?”這個婦女倒是挺聰明,一下子猜到了問題的實質。 “爆什么爆,*是假的。” 婦女大吃一驚:“你怎么知道的?的這么肯定,你不會是他們的同伙吧!” “開什么國際玩笑。”葉輝笑了笑,“很明顯,他們不想讓人質死。” 不但不想殺害齊姜,而且沒有給齊姜造成一丁點兒的傷害,剛才齊姜那么鬧,正常的劫匪肯定要給齊姜一點苦頭吃,甚至會用匕首在她身上劃道口子讓她消停,但是葉輝觀察到大肥蟲相當克制,這跟悍然擊殺特警的囂張行為絕對矛盾。 紅音點點頭:“我也看出來了,他們就是圖財,不想害命。” “也不是圖財。”葉輝搖搖頭,“要是圖財的話,找個沒人的地方綁架人質就行,或者就像剛才,制住人質弄到車上逃走,再慢慢勒索不遲,何必非得讓人報警,引來大批警察包圍呢,腦子秀逗了嗎!” “對啊,確實不正常,那是為了什么呢?” “對方故意在大白進行劫持,悍然打死警察,就是想通過這個事件造成一定影響,至于影響的最終目的是什么,我還沒猜出來。” “你就那么肯定*是假的?”紅音還是有點不理解。 “既然不想讓齊姜死,甚至一點都不傷害到齊姜,何必弄個真*,只要弄個假的嚇唬警察,保證他們平安離開就行。要知道*這東西是危險品,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玩,越是玩*玩得好的人,越是對這東西充滿敬畏,比如,我。” “夠嘚瑟的。”那婦女撇撇嘴,“你快看警察已經把*拆下來了,不像假的!” 拆下的*被緊急放到車上,拉到城外銷毀。 接著齊姜被抬上救護車,救護車呼嘯而去。 葉輝想了想,雖然自己跟齊姜也不是很熟,但畢竟她現在有難,看剛才大肥蟲用手帕捂住齊姜的口鼻讓她昏迷,不知道那是一種什么藥物,也不知道齊姜現在怎么樣了?他決定去醫院看看情況。 到了星昌市第一人民醫院,在急診室外面看到了一個熟人,一個瘦精精的白胡子老頭,正是那齊姜帶葉輝去鑒定那把壺真假的曾老。 事后葉輝也曾經打聽過,這位曾老叫曾瑞軒,也是一名成名已久的珠寶鑒定大師,以前他在京城發展,后來年紀大了厭倦了大都市里面的爾虞我詐,于是回到原籍星昌市開了一家古玩店,也算是老來有點兒事兒干。 齊姜之所以到星昌市來開珠寶店,她主要是沖著曾老來的,倒不是完全因為跟魏家有親戚而投奔魏家來的,齊家人同時也托付曾老照顧齊姜一二。 曾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確實對齊姜照顧得很周到,儼然成了齊姜在星昌市的監護人。 這次齊姜出這么大事,曾瑞軒夫婦聽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院,而且他們夫婦感到很內疚,覺得辜負了齊家的重托。 葉輝先上去跟曾老打個招呼,曾老十分感慨地握著葉輝的手:“沒想到你也來的這么快,唉,想不到居然會出這種事情,是我失職啊!輝輝,我問你,剛才在現場是你爬到樓上開的槍吧?” 葉輝微微一笑:“意思,情急之下不得已為之,這事最好別讓警察知道,要不然還得去做筆錄。” 曾瑞軒點點頭,不過他心,就是跟警方了,也未必把他叫去做筆錄,這事警方恨不能攬到自己頭上,是警方的人危急關頭做出了最恰當的處理。 然后曾瑞軒把他的夫人介紹給葉輝,然后又給夫人介紹葉輝,葉輝年紀輕輕在鑒定方面造詣頗深,年輕有為,前途無量一類。 譽美之詞溢于言表,不過這些都是老頭發自肺腑的話,因為他真心看好葉輝。 葉輝趕緊謙虛了幾句,接著就問:“怎么樣,齊姜醒了沒有?” 曾瑞軒搖搖頭:“雖然還沒完全醒過來,但是據專家,應該沒有大礙,也不會留下后遺癥。” 曾夫人看起來是個老實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淚忍不住“骨碌骨碌”往下掉,至今還有點后怕:“丁丁你復員回來了!幸虧是你把姜姜抱出來,要是姜姜有個好歹,我也活不得了!” 葉輝安慰曾夫人:“阿姨您不用擔心,不就是暈過去了,待會兒就醒了。” 曾夫人的眼淚還是“吧嗒吧嗒”掉:“可她還沒醒,我這心就放不下!” “沒事,真的沒事。”葉輝又安慰曾夫人兩句,“我進去看看。” 可是急診室門口一邊一個站著兩個保鏢模樣的人,兩個保鏢乍一看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身高都超過一米九,穿著統一的黑色作訓服,剃個鍋蓋頭,身形彪悍,氣勢威嚴,身上的腱子肉都把作訓服撐得一棱一棱的,一看就受到過嚴格的訓練,外表看起來就跟米國特戰兵似的。 看到葉輝想要往急診室走,鍋蓋頭攔住了他:“你想干什么,離這里遠點。” “我要進去看看齊姜。”葉輝解釋。 “離這里遠點。”鍋蓋頭氣勢很足,絕不廢話。 曾瑞軒趕緊走過來:“他是齊姜從一起長大的朋友,當過特種兵,剛才就是他救了齊姜。” “不行!”鍋蓋頭連曾瑞軒的面子都不給,“除了醫生,任何人不得進入。”這保鏢剛才到過現場,一直驚訝于到底是誰有那么神的槍法?現在才知道齊姜是他救的,但就算救命恩人也沒有隨意進入急診室的特權! 葉輝有點不樂意了,曾瑞軒是齊姜在星昌的保護人,曾瑞軒了都不管用? 其中一個鍋蓋頭居然走上來推葉輝:“你聾了嗎,讓你離這里遠點!” “你撒手,別推我!”鍋蓋頭的強勢態度讓葉輝本來就有點不爽,現在居然動手推自己,讓他有點火了。 “刺頭啊!”鍋蓋頭一看葉輝火了,伸手掐住了葉輝的后脖頸,“現在是什么時候,你想鬧事嗎?”在他看來,葉輝不就是身子靈活會點三腳貓功夫,在樓頂打死三個人不就是明槍法準一點嘛,讓誰當了六年兵也能打出那樣好的槍法來,有什么了不起嗎! 鍋蓋頭手上用力,想把葉輝給提溜起來提得遠一點。 也別怪人家有這樣的想法,鍋蓋頭身高超過一米九,葉輝不到一米八,他提著葉輝還不是跟提溜一個雞子似的。 仗著人高馬大掐人脖子,把人當鴨子了嗎,太侮辱人了吧!“居然敢掐我脖子!”葉輝嘟囔了一句,反手抓住鍋蓋頭的胳膊,一捋一帶,周圍的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鍋蓋頭就飛出去了。 噗地一聲,鍋蓋頭摔出十幾米。 另一個鍋蓋頭一看同伴毫無還手之力地被摔出去,吃了一驚,他還以為這退伍兵就是懂點功夫而已,沒想到這么厲害! 剩下這鍋蓋頭經驗相當豐富,他知道上去也未必是葉輝的對手,只是在門口做出一個防守的準備,然后掏出腰里的對講機開始呼叫,有人要強行進入急診室,請求支援。 曾瑞軒趕緊上來調停,都是自己人,動什么手! 然后回頭看著葉輝:“你先別急,我給你一下。” 曾瑞軒掏出電話,找個角落打電話去了。 功夫不大曾瑞軒回來了,那個鍋蓋頭也接到了指示,讓葉輝進去。 本來急診室就是不允許別人隨便進入的,但是看起來鍋蓋頭話很管用,只要他允許葉輝進去,里面的專家和護士也就表示同意。 曾瑞軒夫婦也跟著進來了。 齊姜已經開始蘇醒,手指一撓一撓地動,眼皮也在哆嗦,看樣子想睜開眼。 “醒了,姜姜醒了!”曾夫人驚喜地喊起來,熱淚忍不住又是奪眶而出。 “吵吵什么,煩不煩人……”齊姜眼睛還沒睜開,先開口話了。 “不吵不吵!”曾夫人拉著齊姜的手輕聲,“姜姜你睜開眼,不睡了啊!” 曾瑞軒看看葉輝,一顆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這時一個大高個走進來,進來沖曾瑞軒點點頭,看看齊姜:“醒了!這就好了!”然后回頭看著葉輝,“你叫葉輝,請跟我來一趟。” 大高個穿著很正式,黑青色西褲,立領白襯衣,皮鞋锃亮纖塵不染,板寸頭根根直立,無論表情舉止還是言語,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不過葉輝看得出來,大高個是個相當不錯的練家子。 葉輝對這類高高在上的人不大感冒:“我叫葉輝,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有人要見你!”大高個還是那種倨傲的語氣。 “我在看著齊姜,沒空。” “你跟我來!”大高個不容置疑,轉身往外走。 葉輝看都不看他! 看來大高個從來都是一不二的主兒,還沒見過有人在他面前這么不吊他,走了兩步見葉輝不走,他扭回頭來:“剛才在門外你不是動手了,跟我來!” 葉輝渾不在意:“想跟我動手,到門口候著去!” “看來只好動手請你過去了!”大高個著,神色一凜,一股威壓之氣在急診室內鼓蕩開來。 葉輝嗤的一笑:“在急診室內開打?” 曾瑞軒趕緊沖大高個擺擺手,然后悄聲對葉輝:“你就過去一趟,姜姜的媽叫你!” “可他態度不好。” “你就算給老頭個面子!” 曾瑞軒是性格相當好的一個人,但是就這么軟綿綿的一句話,比大高個盛氣凌人的一百句都管用。 好吧,就跟你走一趟,畢竟對方是齊姜的媽媽,人家的親女兒出了這種事,情緒上有點急躁也是可以理解,自己過去看看她想什么吧! 葉輝跟著大高個從急診室出來,去了辦公樓,七扭八拐,居然來到院長辦公室。 辦公室內別沒有人,只有辦公桌后面坐著一個氣質相當高貴的女人。 葉輝從沒見過她,但是一看就知道這是齊姜的親媽秋婕,因為她的面貌跟齊姜長得很像。 秋婕四十出頭的年紀了,但是看起來也就是三十左右歲,跟齊姜很形似,乍一看好像是成熟以后的齊姜。 只不過這幅面貌在葉輝看來,長在齊姜臉上那是刁蠻可愛,但是長在秋婕那張高高在上的臉上,有點可厭。 “你知道我是誰嗎?”秋婕面色冷艷,開口就問。 葉輝沒話,只是淡淡地看著秋婕。看在你是齊姜親媽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見識,只是你都四十多的人了,怎么連起碼的禮貌都沒有?別人進來既不讓座,也不開口句“你好”,直接讓人猜你是誰? 你就是奧巴驢,跟我有毛關系。 其實葉輝一進門,就被秋婕那種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豪門做派給厭惡著了,不就是有倆臭錢,欺負別人是一般老百姓,就論斤論兩地覺得別人比你輕賤! 秋婕仗著有錢有勢就可以把院長辦公室當成她的臨時指揮所,毫不客氣坐在辦公桌后邊,而讓葉輝站在桌子前邊像是犯了錯誤的學生似的,讓誰不覺得她可厭! 葉輝堅信,如果現在自己是“富不死”排名第一的人,秋婕絕對不是這種態度。 在秋婕面前,還沒人敢這樣輕視她,秋婕稍顯意外,沒有接著話,先點上了一支女士香煙,吐出一口帶著芳香的淡淡煙霧:“聽是你爬到樓頂開槍,救了齊姜?” 葉輝冷聲道:“我大概沒那么大本事。”這倒不是葉輝怕惹禍上身不敢承認,而是他又抵觸情緒,你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的女兒,為什么還這樣傲氣凌人,有這種態度對待自己女兒的救命恩人的嗎? 這話很噎人,葉輝這也是讓秋婕給氣的,要不然也不會話這么無禮。 那個大高個分明是個高手,但是在秋婕面前顯得規規矩矩,站在一邊一言不發,雖然葉輝的無禮讓他面露不忿之色,但是也不敢隨便插嘴。 “伙子挺狂妄!”秋婕對葉輝做出了初步的評判,可她偏偏不想想葉輝在她面前的狂妄是怎么來的,“剛才在急診室你打的那是我的人,你知道嗎?” 葉輝不站著了,先悠然地去沙發上坐了:“知道不知道的,不告訴你。” 秋婕手上用力在煙灰缸里把剛吸兩口的女士煙熄了,朝大高個丟個眼色。大高個打開一個手提箱,從里面拿出一摞摞捆扎整齊的鈔票擺在辦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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