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已經(jīng)不知道如何來形容自己了,面前的城墻上到處都是弓箭留下的洞口,地面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鮮血從城墻上流下來,護(hù)城河被鮮血所染紅。
短短不過三日的時間,原本已經(jīng)定下來的大定府瞬間變了模樣,數(shù)以千計的敵人死死的護(hù)住了城墻,這些人有的人穿著勁裝,連盔甲都沒有,就是這樣的人居然擋住了自己兩日的進(jìn)攻,造成了大唐千余損失,雖然大唐軍隊一度曾經(jīng)殺上了城墻,但還是被對方趕了下來。
“殿下,不用擔(dān)心,我們損失雖然有一些,但敵人損失更多。”李震面色平靜,領(lǐng)著親兵走了過來,看見李定國陰沉的面容,還是勸說道:“這些敵人不過是一群剛剛放下鋤頭的百姓而已,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李定國抬起頭來,雙目赤紅,面色憔悴,望著李震說道:“堂叔,定國是不是很傻,居然相信這些家伙,這些該死的金人,背信棄義,我大唐的晉王居然相信這些家伙,這些將士們都是因為本王而死,這,這若是傳到父皇耳中,父皇必定會對我失望無比。”
李震聽了心中一動,心中頓時感覺到一陣冰冷,這個家伙心中擔(dān)心的并不是如何攻破大定府,也不是為死去的將士們而感到悲傷,而是關(guān)心李對此事的看法,甚至還想自己在洪武皇帝心中的印象會不會受到影響,卻不知道這件事情,就算自己不說,也恐怕早已傳到天子耳中了。
李定國望著李震,等待著李震的回答,他相信作為李喬的兒子,必定會明白這里面的含義,他不怕將士們死傷慘重,只要攻下大定府,一切都能說得過去,但是他擔(dān)心的是李知道這里面的奧秘,這幾天所發(fā)生的一切,無一不是自己愚蠢的表現(xiàn)。
李震微微嘆了口氣,忽然嘆息道:“殿下,大殿下來了,兵馬距這里不過五十里。陛下已經(jīng)知道大定府的情況了。”
李定國面色蒼白,身形一陣顫抖,很快他就恢復(fù)了平靜,只是冷冷的望著李震一眼,并沒有說話,他雖然心中知道,這并不是李震將這里的消息傳遞出去的,但他還是感到很憤怒,感覺自己好像是背叛了一樣。李震看在眼中,心中一陣苦笑。
這些皇子們果然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就算與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仍然是有遷怒的可能。不過李震并沒有說什么,他只是郡王的兒子,哪里能與李定國這樣的皇子相提并論。只能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
“既然是大哥來了,那就去迎接一番吧!”李定國深深的吸了口氣,面色頓時恢復(fù)了正常,他站起身來,進(jìn)入的大營稍微收拾了一番,這個領(lǐng)著柴飚,匯合了李震出了大營,迎接李定堪。
李定堪面色冷峻,因為常年在北方,面色變成了古銅色,和李定國截然不同,整個人看上去冷峻了許多,手執(zhí)長槍,騎著高頭大馬,望著迎面而來的李定國,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眾多兄弟當(dāng)中,他最不喜歡就是李定國,和李定北一樣,張口必是大仁大義,中規(guī)中矩,有的時候連說話的語氣都和李相同,但和李定北不一樣的是,他的言語之中透著虛偽,讓人聽了十分不舒服,比如同樣是和李定堪說話,李定北言語之中多了一些誠意,但李定國的言語之中更多是戲虐,他根本瞧不上自己這個大哥。
“大哥。”李定國看著面前的年輕人,膚色雖然有所改變,但還是能認(rèn)的出來,對方就是自己的大哥李定堪,這個傳聞是趙宋皇帝的孩子,李定國知道這一切都是謠傳,只是并不妨礙李定國看不上對方,一個趙宋皇后既然做了李的女人,就應(yīng)該老實一些,還妄想成為皇后、皇貴妃,奪自己母親的權(quán)力,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晉王弟,好久不見了。”李定堪認(rèn)真的看著李定國,笑呵呵的說道:“父皇聽說晉王弟進(jìn)攻受阻,就讓為兄來走一遭,這是兵符,你且看看。”他從懷里掏出虎符,讓身邊的潘越遞了過去。
“晉王弟?”李定國頓時有些中不妙的感覺,這種言語之中的變化,不僅僅是彼此之間親近與否,更重要的是雙方身份上的變化,他盯著李定堪,等待著李定堪的回答。
“父皇看我在北境立下了不少戰(zhàn)功,已經(jīng)冊封我為魏王,王弟可以稱呼我為魏王兄。或者兄長。”李定堪面色平靜,但目光深處難掩得意之色,落后了那么多次,這次總算是追上來了,看著李定國那嫉妒的眼神,李定堪頓時感覺到這段時間來所受的委屈和痛苦是很值得的。
“魏王?魏王兄。”李定國聽了之后頓時嘴角露出一絲苦澀,除掉李定北的秦王之外,恐怕就只有這個魏王才是實打?qū)嵉奈和酰鹆孔罡撸渌挠H王、郡王也都是因為身份的緣故,才會被封為親王,哪里像李定堪這樣,硬生生的從戰(zhàn)場上廝殺下來。
“晉王弟,兵符既然已經(jīng)驗過了,那就說說吧!大定府的情況怎么樣?”李定堪望著遠(yuǎn)處的城墻,并沒有客套,他來主要是奪取大定府的,而不是前來羞辱李定堪的。快速的奪取大定府才是他應(yīng)該做的事情。
“金人千家奴已經(jīng)說服了城中的大族,號令這些人召集城中的青壯,想必打開了府庫,所以才能據(jù)城而守。”李定國苦笑道:“都是小弟無能,讓大哥跑這一遭了。”李定國很快就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既然李定堪親自領(lǐng)軍前來,說明李必定是知道了這邊的情況,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隱瞞了。
“不過是跳梁小丑而已,就算沒有我來,你對付小小的大定府還是手到擒來,不過,既然父皇讓我來了,那就不是奪取一個大定府這么簡單了,傳父皇旨意,城破之日,除掉普通漢人之外,其余的人盡數(shù)誅殺。”李定堪冷森森的說道:“敢于抵擋大唐王師,這就是下場。”
眾人聽了面色一變,沒想到李會下達(dá)這樣的命令。他們并沒有懷疑李定堪的話,大唐王朝,誰也不敢亂傳圣旨,那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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