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人杰地靈，人人尚武，也曾經出了不少人，包拯、曾鞏都曾在這里為官。就是太尉何灌也曾經駐守過滄州。”大街上，李璟和柴二娘兩人并肩走在大街之上，這是李璟到了滄州之后，第一次行走在滄州的大街之上。柴二娘一身男裝，玉面俊秀，倒是惹的周圍的女子紛紛相望。

    “滄州乃是我大宋交接之所，隸屬河間府，這里面不僅僅是漢人多，就是遼人也不少。在這里能見到這么多的遼人，大概也只有滄州了。”李璟看了周圍一眼，見許多遼人也大搖大擺的行走在河間府。滄州屬于河北東路，又屬于橫海軍，領清池、無棣、鹽山、南皮、樂陵五縣，治所就是在鹽山。

    “這位兄弟，這些人中可不僅僅是遼人，還有許多是漢人，只是他們常年和遼人居住在一起，裝扮就成了遼人，有的遼人和漢人居住在一起，也就成了漢人的模樣了，哪里能分的那么多清楚。”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李璟望了過去，卻見路邊攤上坐著一個中年人，雖然穿著遼人的服飾，但是相貌卻是儒雅俊秀，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人，瓊鼻口，一看就是一個女子。

    “這么，先生乃是遼人模樣，實際上卻是漢人？”李璟笑呵呵的拱手道。

    “誰的，我阿爹就是一個遼人。”中年人還沒有話，身邊的女子卻是脆生生的道。這是后來北方的官話，在這個時候已經形成了一些樣子，聲音很脆，聽起來很舒服。

    “遼宋相交百余年，自從澶淵之盟之后，雙方很少有戰爭發生，你看看這附近，這滄州，遼人和漢人和睦共處，不是很好嗎？”中年人指著周圍的情況道。李璟望了過去，的確看見許多漢人和遼人相互交談，倒是沒有明顯的仇恨。

    “雖然如此，但實際上，若是沒有朝廷每年數百萬貫的錢財和珍寶，哪里能換來如此太平？”柴二娘搖搖頭道：“若是當年大周世宗皇帝在位，哪里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哼，你們漢人懦弱，活該如此。”旁邊的少女卻是不滿的道。

    “普速完，不得無禮。”中年人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道：“這位公子的有道理，漢人若是齊心協力，我大遼絕對不是中原的對手。”

    李璟點了點頭，眼前的中年人倒是有些見識，對中原漢人的評價也是很中肯的，中原漢人的確是不齊心協力，天子無能，權臣當道，哪里有中興的可能。不過一個遼人如此推崇中原漢人倒是讓李璟很驚訝，拉著柴二娘坐了下來。

    “先生是遼人，但著漢家語言，而且對漢家知道的如此清楚，十分難得，李璟十分佩服。”李璟拱手道。

    “哦！在下蕭大石見過李兄弟。”蕭大石聽了之后，目光閃爍，笑容更甚了一些。

    “那是自然，我阿爹可是中過進士的，學問可不比你們漢人差。”蕭普速完聽了李璟的夸獎，卻是很得意的道：“怎么樣，你們漢人都知道進士很難考的吧！”

    李璟點了點頭，這進士是很難考的，國那么多人，最后只取了幾十個人，最多百余人，這比日后的高考也不知道難多少倍，就算是遼國科舉的難度比中原許多，眼前的蕭大石想中個進士也是比較困難。

    “沒想到先生有如此才華。”李璟有些感嘆道。

    “遼國的進士焉能和中原的進士相提并論？”柴二娘忍不住反駁道。

    “哼，那你也到大遼考一個進士看看？”蕭普速完忍不住瞪著柴二娘道。

    李璟和蕭大石在一邊看著兩人斗嘴，相互望了一眼，最后哈哈大笑，李璟拱手道：“賤內讓先生見笑了。”他知道蕭大石這樣的聰明之人，肯定是看出了柴二娘是女子之身，所以一直在旁邊看著，任由自己的女兒話，自己卻不張口。

    “不敢，不敢。女頑皮了。”蕭大石也趕緊道。

    “實際上，漢家的文明遠比將士手中的大刀弓箭更加具有進攻力，看看遼國當年也是從白山黑水中走出來的英雄人物，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彎弓射大雕，他們攻城略地，才有了今日的遼國，當年殺的中原的王者們不敢北上，朝廷也是有歲賜，呵呵，白了，就是花錢買太平，可遼國現在呢？還不如是融入了中原文明當中，連蕭先生都會去靠進士。”李璟正容道。

    “不錯，百余年過去，誰還能分得了，誰是漢人，誰是遼人，就算現在大遼和金國交戰的軍隊當中，也有不少的漢人。”蕭大石有些感嘆道。

    “是如此，遼國就會西山遲暮，恐怕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百余年的富貴融化，將遼國貴族的血性都磨滅了，恐怕不是完顏阿骨打的對手。”李璟搖搖頭道。

    蕭普速完聽了之后面色大變，正待反駁，卻被蕭大石瞪了回去，只能是嘟囔著嘴坐了下來，雙目卻是瞪著李璟，貝齒輕咬，恨不得將李璟吃下去，蕭大石卻是道：“大遼帶甲百萬，阿骨打才多少人，十幾萬人馬，焉能破我大遼？”

    “當年耶律阿保機開創大遼的時候才多少人？遼國的人口不如中原，軍隊數量也不如中原，不也照樣打的中原王朝不敢北顧嗎？這打仗可不是靠人多就可以的。”李璟搖頭道：“更重要的是，旁邊還有一個大宋，大宋王朝實際上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對幽云二州的念想，年年花錢，中原的皇帝也不爽啊！”

    “你是中原人會趁著大遼無暇南顧的時候進攻幽云二州？”蕭大石嘴角露出一絲冰冷，道：“阿骨打是一個喂不飽的白眼狼，若是和大宋聯手滅了大遼，下一步，必定是南下入侵大宋，大宋到時候自食其果，必定有后悔的時候。”

    “事情沒有發生，如何知道呢？我若是阿骨打，只要派人許諾滅遼之后，歸還二州，與大宋和平相處，朝廷的人必定上當。至于以后的事情，朝廷諸公恐怕是看不到了。”李璟搖頭長嘆道。歷史上的靖康之難，不就是這樣出現的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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