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猶豫道:“這些讖語流言,已經(jīng)在洛陽城內(nèi)傳開,老臣是昨日出訪,在馬車內(nèi)聽到,下車詢問,才知曉,臣猜到朝中大臣們,應(yīng)該也有跟老臣相似的耳聞。”
“吧,究竟是什么流言蜚語?”楊廣神色有些沉下來,他覺得,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冷嘲熱諷他出使遼東不利的消息,心想看來自己很有必要,進行第三次伐遼東之戰(zhàn)了,徹底征服那個漁獵民族和朝麗棒子組成的國。
宇文述開口道:“臣聽到的讖語流言是這樣的,‘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繞揚州,宛轉(zhuǎn)花園里。勿浪語,誰道許!’以及‘日月照龍舟,準南逆水流,掃盡楊花落,天子季無頭。’不知,諸位大臣們,是否聽到過?”
這時候,一些跟宇文述關(guān)系密切的官員,則紛紛站出來,表示自己也聽到了。
甚至連虞世基、封德彝、獨孤機、獨孤勝等人都附和起來。
其余大臣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雖然著頭,卻也不站出來附議,畢竟不是一個派系的人,即便同意對方的觀,也斷不會跟風(fēng)。
“這都什么意思?”楊廣皺起眉頭。
宇文述道:“啟稟圣上,這些讖語,我等臣子自然不敢亂自揣摩,今日登朝之前,臣已經(jīng)派人請來伎藝坊一位方士,名叫安伽陀,可宣他覲見圣上,當場破解讖語。”
伎藝坊是洛陽一百零八坊中,聚集東都道術(shù)、占卜、噬醫(yī)等方士之所。
楊廣頭,讓內(nèi)侍宣方士安伽陀進殿面圣。
安伽陀走進乾陽殿,在文武百官的注目下,從容淡然,一身八卦道衣,神色清癯,長髯飄動,很有道家修士的風(fēng)范。
“見過圣上。”安伽陀自詡修道之人,因此對皇權(quán)圣上,并不跪地叩。
楊廣略微蹙眉,掃了方士一眼后,又問向宇文述道:“你確定他能解開讖語?”
“安先生在東都大有名氣,曾開壇講道法,畫符驅(qū)邪,占卜星象,即使讖語,再適合不過。”
楊廣頭,讓安伽陀解釋剛才宇文述過的兩詩文。
頃刻,安伽陀臉色凝重道:“陛下,此事大不不妙,關(guān)乎社稷安危。”
“兩句讖語,關(guān)社稷什么事?”楊廣有些不解,冷冷詢問。
“桃李子,得天下和天子季無頭,這兩句都是詩中關(guān)鍵,意思是李氏會得天下,而楊氏天下會如同楊花般凋謝,代表江山會出現(xiàn)變故,請陛下務(wù)必重視起來,徹查此事,防患于未然,否則,國運會被李氏之人竊取,就如同晉魏更迭、周齊歸隋一般,天下將易主!”安伽陀完之后,場等冷下來,不少姓李之人背脊抱著冷汗,心中凸凸亂跳,預(yù)感不好的兆頭。
在場一些李姓的大臣們,眼中都露出驚駭,也有擔憂、后怕、憤怒等,屏住呼吸,都在等楊廣的答復(fù)。
“砰!”楊廣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額頭冒起青筋,顯然勃然大怒。
由于東晉過后,門閥貴族崛起之后,六鎮(zhèn)起兵,許多政權(quán)三四十年被推翻、取代,以宮變居多,一旦當皇帝年幼,不務(wù)正業(yè)后,王權(quán)很快就旁落在重臣手中,直接改朝換代了。
所以,隋文帝楊堅和楊廣這對父子,都一直以來對這些門閥勢力很忌憚,想要打壓削弱,楊廣不惜遷都到洛陽,減輕對關(guān)隴貴族的依賴。
這兩句解釋,使楊廣憤怒了,原楊玄感所在的楊閥就是第一閥門,卻仍不知足要起兵謀反,當時可把楊廣嚇夠嗆,那時什么都不重要,趕回來穩(wěn)固他的王權(quán)才是重中之重,如今楊閥被消滅,楊廣對門閥已經(jīng)很方案了,李氏又中了讖語,他對李閥也變得猜疑起來。
“請陛下息怒,貧道覺得,當前最要緊的是防患于未然,由于這兩個流言傳播很快,李氏當?shù)锰煜拢蔀樘熳樱@口號很容易蠱惑百姓,使天下李姓者,紛紛起兵謀反,到時候,朝廷再出兵鎮(zhèn)壓,只怕已經(jīng)晚了。
“那你的意思,該如何做?”楊廣臉色已經(jīng)變得可怕,一臉肅殺之氣,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貧道覺得,斬草不除根,風(fēng)吹再又生,若能殺盡天下姓李的人,大隋可保住江上穩(wěn)固。”
他的話剛落,乾陽殿死一般地靜寂,不少人露出驚容,殺光天下李姓人,似乎也太多了吧?都在心中詛咒,這個道士,好狠的心!
楊廣雖然驕傲自大,窮奢極欲,不惜民力,但并非完一無是處的昏君,恰恰相反,他干了不少大事,不過他理想太多又太大,不切實際盲目大躍進,才使國家遭受了劫難,即便年輕時候,楊廣文武雙,很有能力,但登基之后的**年里,他的心性完轉(zhuǎn)變。
此刻,楊廣并沒有失態(tài),真的下令殺光天下之李姓者,他不會那么蠢,弄得朝廷人人自危,不利于他的統(tǒng)治,所以,楊廣冷冷一笑,沒有立即回復(fù),而是目光如劍一般,掃過朝中站立的官員,那些李姓者,一時都有些驚慌,忙低下頭,擔心被楊廣現(xiàn)自己的姓氏,無辜遭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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