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吩咐伙計準備三刀精造皮紙,伙計應聲稱是,袁方急忙打斷:“等等,掌柜的,一刀精造皮紙就成,剩下的都折價換成粗紙,對,就昨天那樣的。”掌柜的滿臉錯愕,隨即苦笑答應,并吩咐伙計一會直接雇車送到醫館。
條件談好了,楊興也不磨嘰,當即揮毫潑墨,按照掌柜的要求寫了一副今草,并落款簽名,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楊興沒有印章,掌柜的略感失望,并以此為由,又讓楊興寫了‘紫軒閣’三個大字,準備找人臨摹制成牌匾,以便能吸引更多文人前來,壯大客源。
掌柜眼光獨到,又奇貨可居的求來楊興的墨寶,想收藏等著升值賺上一筆,卻萬萬沒想到這兩幅字的價值遠遠超出預計,讓他賺的盤滿缽滿,不過最后兩幅字莫名其妙的被盜了,還差點惹上官司。
這些都是后話,咱們言歸正傳,袁方和楊興抬著匾額剛走出紫軒閣,任飛就急匆匆趕來,一見面就抱怨:“我那婆娘笨手笨腳的,我昨天晚上就準備好她偏不聽,一大早起來一直忙活到現在,差點晚了。”昨晚,一大早,忙活,這三個關鍵詞組合起來,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袁方和楊興對視一眼,嘿嘿淫笑。
任飛瞪眼:“我你們倆那是什么表情?我的是這個!敝,揚了揚手里的包袱。
袁方好奇的問:“啥東西?”
任飛打開包袱拿出一塊紅綢,在匾額上比了比:“你們不會是打算就這么送過去吧?最少也弄快紅綢顯得正式點吧。”
袁方恍然大悟,拍著任飛的肩膀稱贊:“還是你想得周到!
三人好一陣忙活,才用紅綢蓋住匾額,袁方滿意的點頭:“嗯,這下看起來好多了,高端、大氣、上檔次,身價一下就上去了不少!
楊興捏著紅綢的邊沿納悶的問:“任飛,這咋還有針眼啊!
任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可是下了血了,你們知道這是什么嗎?這可是我成親時候的被面,我那婆娘為這事還跟我老大不愿意。”
袁方比了個大拇指:“夠狠。”
任飛嘆了口氣:“還不是沒錢鬧的,不然怎么辦?買新的太貴,反正我也不喜歡紅色,早就想換個被面了!
袁方擺手:“這個我給你報銷,你喜歡啥顏色的等下自己挑!
任飛擺手:“不用了,家里還有!
話間,三人來到鏢局門口,此時,莫志遠三兄弟站在門口迎客,見袁方三人來了急忙迎了上來。
離著老遠莫志遠就朗聲:“你們總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又睡過頭了呢。”
袁方笑顏以對:“三位大哥的鏢局開張,我們怎么可能不來呢,這是一點意思,還請笑納!
莫志遠掀開紅綢看了看,撓著腦袋問:“這字看起來不錯,就是不知道寫的是什么。”莫志遠三兄弟雖然也都識文斷字,可楊興的今草太過狂放,一般人很難分辨清楚。
楊興賣弄:“上面寫的是‘高高興興出門去,平平安安回家來。’”莫志遠三兄弟仔細斟酌其中的寓意,連連點頭稱贊,對于他們來,賺錢是次要的,重要的當然是平安,只要平平安安的活著,生意自然會源源不斷。
看得出來,莫志遠三兄弟對這幅字那是相當喜歡,甚至叫人直接掛到正堂,由此可見一般。
莫家兄弟的人脈極廣,又有不弱的后臺撐腰,黑道白道多少都得給點面子,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其中有市井商賈,也有江湖豪杰,甚至還有一些來自各地的官署中人,三教九流應有盡有。
莫志遠的心思縝密,將客人分成兩個群體,前院招待富商大賈和達官貴要,見得光的仕途官商。
袁方三人被安排到后院,這里都是一些江湖豪杰,不是莫志遠輕視袁方三人,恰恰相反,因為重視才會這樣安排的。
剛進后院,袁方就看到一個熟人,羅四平,袁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剛才經過前院的時候那里可是有不少差辦,土匪和官兵共處一堂,這還真夠亂的。
羅四平見袁方三人進來,笑臉相迎:“你們倆可算是來了,莫大哥他們可沒少念叨你們,這位兄弟是?”
袁方介紹:“他是任飛,我的好兄弟,任飛,這位是羅四平羅大哥!
羅四平爽朗一笑對任飛:“是兄弟叫我一聲四哥就行了。”
羅四平的匪氣毫不掩飾,任飛雖然算得上紈绔,但和真正的土匪相比還相差甚遠,頓時有些局促不安,收斂渾身的痞氣叫了聲:“羅四哥。”
羅四平哈哈一笑,摟著任飛的肩膀往里走:“走,咱們喝酒去!焙笤旱木蒲缫呀洈[好,這些江湖兒女可沒那么多講究,來了就開喝,不管認識不認識,幾杯酒下肚就是朋友。
相比后院的人聲鼎沸、歡聲如雷,前院就比較含蓄了,開張大吉的鞭炮過后,沒有什么繁文縟節,眾人推杯換盞間,依舊保持著官家的威嚴和富甲一方的傲然。
袁方三人剛坐下就被羅四平灌了一通,接著,聽他們是莫志遠三人的好兄弟,其他人也紛紛過來敬酒,袁方三人被好爽的氣氛所感染,那是來者不拒,然后起身回敬,這一來一回的,前院才剛開席,他們三個就已經快站不住了。
這些江湖兒女話夠直接,也沒有隱瞞身份的意思,任飛驚駭的發現,在場的除了一些鏢局的同行之外,更多的是占據各地的土匪山賊。
任飛從就很向往那種鐵血逍遙的生活,對于這些滿嘴污言穢語的土匪山賊不但沒有半點反感,反而覺得投緣,那家伙,一邊狂飲,一邊聽著對方吹噓的‘光榮’事跡,聽得熱血沸騰,一個不留神,把自己灌多了。
莫家三兄弟的鏢局開張,閻熊當然也前來道賀,在前院和百花縣的同行喝了不少,趁著方便的空檔過來后院看看任飛,可到了院門發現里面都是些土匪強盜,猶豫了一下自持身份沒有進來,又轉身回去繼續吃喝。
接著,莫家三兄弟來后院敬酒,氣氛再次達到高草,一輪狂飲下來,袁方和楊興也壯烈了,很沒面子的被送到客房休息。傍晚,酒席已經散去,人也走的差不多了,袁方三人睡了一覺酒醒了不少。
出了客房來到前院正堂,莫志遠幾人還在把酒言歡,酒桌上沒有外人,只有莫家三兄弟和羅四平四人,袁方三人不可避免的被強拉上酒,繼續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兩杯酒下肚,袁方拉著莫志遠的胳膊,大著舌頭:“莫大哥,你們啥時候去西州?帶上我一塊去吧!
莫志遠一愣:“你也要去?醫館那邊怎么辦?”
袁方也不隱瞞:“我在醫館幫不上啥忙,我這次去是打算弄點東西!
楊興好奇的問:“老大,你又打算弄啥呀?你還有銀子嗎?”
袁方瞪了楊興一眼:“我就是想賺點銀子才去的!
莫志遠呵呵一笑:“袁老弟,你想賺錢這是好事,不過這一路上能賺錢的買賣不多,趕路也辛苦,黑風山一帶還有一伙悍匪,這些人從不講情面,殺人貨毫不手軟,要是遇到他們”莫志遠沒有下去,在場的人都清楚后果,輕則被洗劫一空,重則命不保。
袁方聞言擔憂:“那你們不是也很危險?”袁方有些后悔了,后悔當初找莫志遠幫忙去西州購買橡膠和絲線,他真的不知道這條路會這么危險。
莫志遠還不在意的爽朗一笑:“哈哈,他們雖然人多勢眾心狠手辣,我們致遠鏢局也不是吃素的,以前和他們打過幾次交到,還不是就那么回事?放心,他們奈何不了我們!
袁方猶豫:“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因為我連累你們遇險。”
莫志遠一擺手:“沒事,就算沒有你的事我們也要去西州一趟,黑風山的悍匪早晚得解決,再,要是別人過不去只有我們能過去,那時候我們志遠鏢局可是名聲大振。”莫志遠的語氣不容置疑,袁方也不在勸,還是堅持跟著一起過去,他要親自看看橡膠的品質和工藝水平,這可關系到他的賺錢大計,當然是快好。
袁方堅持,莫志遠拗不過,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并告知袁方后天中午出發。接下來,袁方講了一下自己的賺錢計劃,就是做自行車賣,當聽自行車只有一前一后兩個輪子,所有人都大搖其頭,不認為這樣的車子能像袁方的那樣可以輕松騎乘,袁方也不多解釋,賊笑這和莫志遠幾人打賭,賭注是輸了的要連請三天好酒好菜,莫志遠和羅四平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楊興對袁方的話自然深信不疑,堅定的支持袁方,任飛呢,雖然對袁方的話有些懷疑,但同為葉濟醫館的一員,還是毅然決然的站在了袁方一邊,同時也在心里暗暗盤算找個什么借口朝婆娘要點銀子,愿賭服輸請人喝酒。
席間,眾人胡枝扯葉、東拉西扯,不知怎么的聊到了釀酒,然后莫老二又提起正在籌備酒坊的事,袁方眼睛大亮,拉著莫老二問東問西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莫老二的妻子名為江程佳,祖籍南州臨?h,出嫁第五年,倭人劫掠南州,其父母雙亡,江程佳是家中獨女,繼承了父親的釀酒手藝,之前在應南郡浦口縣的時候就開了一家酒坊,釀出的酒烈、純、香、熏四品皆,在當地口碑極好,如今莫志遠他們來幻羽縣重開鏢局,江程佳也打算再開江家酒坊。
啥都求,有的就給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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