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受寵若驚般急忙擺手：“嫂子你可別這么，應該是我來拜見兩位嫂子才對。”

    江程佳莞爾一笑：“這些天確實太忙了，大嫂忙著鏢局的事，我那邊的酒坊也離不開人，明杰和文月他們一直嚷嚷著要去找你和楊興兄弟，實在抽不出時間。”

    到酒坊，袁方來了興趣：“二嫂，你那酒坊能釀烈酒不？烈好。”

    江程佳淡淡一笑：“建輝跟我了，聽你要烈酒，我就準備了一壇子，我這就給你拿來，你看看行不行？”

    很快，酒拿來了，拍開泥封，濃郁的酒香飄散，整個屋子都是醉人的酒香，袁方倒了一點嘗了嘗，比起之前收集的那壇烈酒度數要高不少，大概有五十度左右的樣子。

    袁方期待的問：“二嫂，還能釀出更烈的酒不？”

    江程佳驚訝：“還要更烈？這個已經是最烈的酒了。”

    袁方猶豫了一下：“我知道一種辦法，能把酒再次提純，不知道二嫂對這個有沒有興趣？”江程佳看向莫建輝，她實在不知道袁方到底要干什么，對于烈酒來，這樣的已經足夠了，實在沒有必要再做改變，要知道，釀酒的整流器可不是那么好調整的，隨便改動不定會出現什么后果。

    莫建輝皺眉問：“袁老弟，你到底要烈酒干什么？你句實話。”

    袁方攤攤手：“就是用來消毒啊。”

    用酒消毒，對于他們這種刀頭舔血的鏢師并不陌生，莫志遠不解的問：“消毒我大概能理解，可是這么烈的酒還不行嗎？”沒辦法，袁方不惜口水將酒精的要求和作用講述了一遍，聽得眾人云里霧里，也大概明白了袁方的意思。

    莫建輝看了妻子一眼，對袁方：“你的我雖然不懂，也大概明白一點，這樣，你你的辦法，我看看好不好弄，實在不行就重做套整流器。”

    袁方擺手：“應該不用太大的改動，具體的我也沒弄過，就是個理論而已，二嫂是行家，我，你看看可不可行。”眾人放下筷子，認真的聽袁方講解。

    其實也沒什么太復雜的東西，道理很簡單，水和酒精的沸點不同，標準大氣壓下，水的沸點是一百度，酒精在七十多度就開始沸騰，只要把釀出的酒進行二次蒸餾，控制溫度在八十度左右，酒中的酒精就會蒸發，再通過冷凝變成液體酒精。

    這個世界的蒸餾工藝才剛剛起步，對其了解的并不太多，尤其是溫度方面，幾乎就是大火燒開一般，還有就是袁方的沸點，以前更是從未聽。

    江程佳不愧是行家，聽了一遍就大概明白了袁方的意思，并提出不少疑問，比如所謂的溫度如何衡量，對此，袁方早有準備，解決辦法就是找玻璃將做個溫度計來觀測蒸流器內的溫度。

    再比如如何控制溫度，袁方的解決辦法是水冷，就是在整流器中添加水冷凝裝置，溫度高了就開啟降溫，降到一定溫度就關閉，至于這個東西是裝在原料倉還是裝在升氣口，又或者兩者兼顧，還需要實踐嘗試才行。

    江程佳對袁方提到的溫度計非常感興趣，她們也有測溫的辦法，可是太過簡陋，也沒辦法像袁方的那樣精準：“袁大夫，你的那個溫度計你能做出來嗎？真是很期待呀，要是真能有那樣一個測量溫度的東西，以后釀酒可就方便多了。”

    袁方沉吟半晌，覺得水銀溫度計應該不是很難，于是點頭：“這個應該能做出來，要不這樣，我這幾天就著手準備，等溫度計弄好了再談酒精的事，怎么樣？”

    莫建輝哈哈一笑：“咱們分頭準備，你去弄那個什么溫度計，我這邊也開始按你的那樣弄那個水冷，這樣能省不少時間。”這種事情莫建輝這么痛快的就答應了，袁方知道，這是對自己的信任，或者是交情使然，如果換成其他人，絕對不會這么輕易答應。

    袁方舉起酒杯：“啥也不了，在酒里了。”完，一飲而盡。

    莫家三兄弟爽朗大笑，紛紛舉杯，辛慧蘭和江程佳也沒落后。

    放下酒杯，袁方笑著問：“對了，這次運過來的那些絲綢賣得咋樣？應該沒少賺吧？”

    莫志遠咧嘴笑著：“那是當然了，都沒怎么費勁，一下子都賣出去了，就像你的那個什么來著，對，價格優勢，咱們的絲綢價格可比市面上的便宜多了，今天還有不少綢緞莊找上門來問還有沒有貨呢，袁老弟，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這一趟下來，去掉人吃馬嚼和路上的花銷，多了沒有，賺個三四十兩銀子還是沒問題的。”袁方也為莫家兄弟開心，再次舉杯慶祝。

    放下酒杯，莫志遠問：“對了袁老弟，你買的那些橡膠打算干什么用？我這次帶回來的基都沒賺什么錢，沒幾個人認識那東西。”

    袁方也不隱瞞：“除了醫館用之外，我之前的那個自行車也需要。”

    之前莫志遠他們已經聽袁方過自行車的事了，對此沒有什么驚訝，莫志遠打聽：“你的自行車開始弄了沒？”

    袁方攤手：“回來這兩天一直忙了，哪有時間啊。”

    莫志遠沉吟片刻：“你要是沒時間，我可以幫你，我對你的自行車好奇的很，如果真像你的那樣，能騎著趕路，以后走鏢可就方便了。”

    袁方對此那是自信滿滿：“那是，等做出來你就知道了。莫大哥，剛才你幫我？”

    莫志遠點頭：“嗯，我們鏢局也有鐵匠，手藝還過得去，你要是信得過我可以讓他幫忙，那家伙現在正愁沒事干呢。”袁方大喜，要來執筆當場繪制所需部件。莫志遠也是個痛快人，直接找來鏢局的鐵匠，讓袁方和他面對面交流。

    鏢局的鐵匠名叫連松，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樣子，身材不算魁梧，胳膊特別粗，一看就是常年打鐵鍛煉出來的，樣貌嘛，很普通，光頭大眼，眉毛略淡，有點酒糟鼻似得紅鼻頭，嘴唇略厚，方臉，略顯消瘦，絡腮胡子，看起來有點邋遢，話中氣十足，也可以是大嗓門，綽號連大錘，平時在鏢局鍛造一些兵器、馬蹄鐵和一些常用工具等等，有時候也接一些生意，擅長薄鐵加工，酒坊的蒸流器就是出自他手。

    袁方和連大錘聊了好一會，連大錘基弄清了袁方所需，不過還不能太確定，畢竟是新鮮玩意，第一次做，沒有經驗，于是兩人約定，明天袁方過來親自指導。

    酒過三巡，袁方起身告辭，莫志遠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起身一個人送袁方出去。

    門口，袁方幾次欲言又止，莫志遠已經猜出袁方過來的目的，不用袁方開口，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塞進袁方手里，佯怒：“袁老弟，以后到我這別見外，我們這些跑江湖的最喜歡爽快，有事盡管開口，大家都是兄弟，用不著拐彎抹角的。”

    袁方掂量著手里的錢袋，心里沉甸甸的，感動的點頭：“是我矯情了，要不是沒辦法，真不想來麻煩莫大哥。”

    莫志遠攔住袁方的肩膀：“既然你叫我大哥，咱們就是兄弟，是兄弟還那些干啥？”袁方心里暖呼呼的。

    莫志遠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咋的，我就瞅你和楊興那子順眼，對脾氣，我有感覺，就算沒有當初那事咱們一樣能成兄弟。袁老弟，你這是不是緣分？”袁方以前不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來到這個世界，對葉大夫就有那種感覺，那種就像相處了很久的親人般的感覺，現在，又多了莫志遠一家。

    沒提還錢的事，也不用，袁方告辭離開，莫志遠返回鏢局。

    一進屋，連大錘就納悶的問：“莫老大，聽你和袁大夫認識才不長時間，也沒啥太深的交情，為啥看起來你對他比對我們這幫兄弟還好啊。”

    莫志遠拍了連大錘一巴掌，笑罵：“你子這是挑理了？”接著，撓撓頭：“也不好怎么回事，就是覺得投緣，反正就是覺得那倆子夠實在，還有點愣頭愣腦的。”到這，想起當初袁方和楊興剛認識的時候，這倆貨確實挺招笑的，在場眾人都是會心一笑。

    辛慧蘭笑顏如花：“給他了嗎？”

    莫志遠點頭：“嗯，給了，這子一進門我就知道是沒錢了，還東拉西扯的了這么多沒用的，唉，讀書人就這點不好，不爽快。”

    江程佳反駁：“也不是都沒用，他的那個提純辦法就很不錯，還有那個溫度計。”

    連大錘補充：“還有那個自行車，要是真能做出來應該也不賴。”

    莫老二猶豫片刻：“大哥，你這子倒弄出來這些東西要是真能成，咱們要不要找他合伙？那個溫度計我不知道怎么樣，反正要是那個自行車真行的話，以后不管是咱們自己用還是賣給別人都不錯。”

    莫志遠皺眉：“老二，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那些東西就算再好，也是袁老弟的，咱們要是參合一腳的話就有點不仗義了。”

    莫老二嘿嘿撓頭，尷尬一笑：“我就是這么隨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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