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理沉默不語,就像之前提到的,受社會環境影響,女子的清白非常重要,縣理有些猶豫不決。
袁方適時開口:“其實縣理不用太在意,作為大夫,我們眼里只有傷患,治病救人是我們的分,患者在我們眼里沒有男女性別之分,更不會到處亂,這是我們必須遵守的醫德。”
縣理猶豫片刻,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剛要開口,丫鬟端著茶盤進來奉茶,縣理正了正身子,揮揮手,等丫鬟退下,房間里再沒有其他人,這才開口問:“不知道袁大夫有幾成把握?”
袁方五指分開:“五成。”
坐在下手的楊興翻了個白眼,心里嘀咕:“怎么又是五成,老大是不是不會別的了。”
其實,刨宮產就是個手術,術后感染的幾率很,袁方只有五成把握也是事實,因為他以前沒做過類似的手術,再加上環境的衛生條件等等才給出五成的法,當然,這個比率有些保守,實際上袁方有**成的把握,可話不能那么,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袁方就是這樣的性格。
見縣理遲遲不語,袁方有些心急,提醒:“還請縣理大人盡快決定,羊水是胎兒的命脈,如今羊水已經破了快一個時辰了,如果再耽誤下去對胎兒非常不利,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縣理不再猶豫,他要拼一把,他必須拼一把,他的年紀已經不了,再想要孩子十分困難,所以他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好,就照袁大夫的辦。”
袁方起身朗聲:“那現在就開始準備,縣理大人,我需要一輛馬車。”
縣理毫不猶豫的答應:“我這就安排人送五夫人去你們醫館。”
袁方擺手:“不是這事,一路顛簸會影響產婦和胎兒,咱們就在這手術,我要馬車是回醫館拿最好的藥和手術工具。”
縣理不再廢話,叫來守在外面的閻熊:“閻熊,你找輛最快的馬車和他們去醫館拿東西,要快。”閻熊看了袁方一眼,應聲領命,轉身去準備馬車。
袁方對七:“七,你回去拿東西,多帶鹽水和蒸餾水,還有那些前段時間弄來的羊腸線也一起帶來,再帶個蒸鍋,其他手術需要的也都一起帶來。”
七和閆都頭走了,袁方看向大梅和閆月:“還得你們兩個幫忙,去給產婦備皮。”大梅和閆月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袁方有些難以啟齒,猶豫片刻在任飛耳邊聲了一通,任飛有些尷尬,將袁方的話轉述給閆月,閆月羞得滿臉通紅,拉著大梅去了。所謂的備皮,就是將**剃掉,便于產后消毒,而且接下來要插導尿管,另外產后生有惡露,沒毛更衛生,方便清理。
袁方看向秦操,秦操很識趣的起身:“我去準備麻沸散。”
袁方擺手:“不是,這次不能用麻沸散。”
秦操愕然:“不用麻醉?”
袁方解釋:“要麻醉,但不能身麻醉,那對胎兒不好,我聽陳光陳大夫有一種局部麻醉藥,我需要那個。”
秦操哦了一聲也不廢話:“我這就去找陳大夫。”著,大步出了客堂。
袁方拍拍手招呼眾人:“行了,大家也都開始準備吧。縣理大人,我們可以過去了嗎?”縣理以為只有袁方一個人,沒想到這么多人,臉色有些難看。
袁方淡淡一笑湊到縣理耳邊壓低聲音:“手術的時候他們才進去,那時候產婦的身體都已經被蓋住了。”縣理的表情有些尷尬,不再猶豫,親自帶著袁方等人前往后院產房。
產房外,閆月和大梅在屋外等候,袁方納悶問:“你們倆怎么在外面?”
閆月無奈:“穩婆不讓我們進去,再等等孩子就生出來了。”
此時,產房里產婦的聲音已經氣若游絲,袁方臉色一沉,怒聲:“胡鬧,再這么下去產婦絕對堅持不到孩子出生。”完,看向縣理。
縣理對于穩婆的無能也非常憤怒,冷哼一聲對經過的幾個丫鬟:“去,把那些穩婆都給我叫出來。”丫鬟見縣理大人滿臉怒火,不敢多,急匆匆的跑進產房,沒一會,五六個婆子和幾個丫鬟先后出來,看向縣理的眼神有些膽怯。
縣理冷哼一聲:“一群沒用的東西,都給我滾。”
袁方阻止:“等等,我還需要兩個幫忙。”著,掃視眾穩婆,挑了兩個面容慈祥的留下幫忙,其他的,他就管不著了。
有縣理大人撐腰,大梅和閆月頓時有了底氣,閆月更是指手畫腳的指揮穩婆幫產婦備皮,她和大梅倒是忙里偷閑,偷偷觀摩學習,她們兩個一個還未出閣,一個成婚未育,不久的將來她們都會有這樣的經歷,先見識一下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梅也想進去幫忙,被袁方攔住,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讓她去辦。插尿管,對于經歷過剖腹產的媽媽們并不陌生,插尿管是為了解除由于分娩手術導致的排尿障礙而進行的手術,過程很簡單,就是將橡膠管經尿道插入膀胱,以便引流尿液排出。
袁方作為大夫,梅在不久的將來也將成為大夫,這些話沒有什么好避諱的,袁方詳細講解插管的步驟和需要注意的地方,同時,將手里的橡膠管也做了一些處理,將一端用剪刀剪開呈分散的爪狀,點燃酒精燈加熱拉鉤,然后烙燙定型,使其保持分散狀態,以便進入膀胱后起到一定的固定效果,不會那么容易脫落。
梅帶著忐忑的心情和所需的用具進了產房,她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緊張,袁方也沒做過,只能由梅來,而導尿管是有彈性的,尿道也是有彈性的,所以不用擔心失敗后對產婦有所損傷,就是過程可能稍稍有點疼,但絕對達不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梅,大梅,閆月,外加兩個穩婆忙活了好半天總算是插好了導尿管,并將留在體外的部分固定在大腿根部內側,端口鏈接玻璃瓶,沒有收集袋,只能用玻璃瓶代替。
七和閻熊這時帶著所需的東西趕到,大家一起幫忙送到后院,沒一會,秦操和陳光及時趕到,陳光帶著個玻璃瓶,里面裝著一些渾濁的液體,應該就是麻醉藥了。
袁方仔細詢問麻醉藥的效果,確定無誤后,眾人換上干凈的衣服和漿洗過的白色罩袍魚貫而入。床上,產婦臉色蒼白,嘴唇有些干裂,神色疲憊,滿臉憔悴,縣理大人上前心疼的拉住產婦無力的手,沒有話,用鼓勵的眼神加以安慰。
袁方檢查了一下產婦的狀況,用聽診器聽了聽腹內胎兒的狀態,確定胎兒暫時沒有危險,開始其他的準備。
幾個丫鬟吃力的抬來兩張方桌并排放好,梅、大梅和閆月在上面鋪好被褥,袁方等人一起抬著床單將產婦挪到臨時手術臺上,陳光在袁方的指點下進行局部麻醉,然后男人們出去,由梅、大梅和閆月還有兩個穩婆幫產婦進行皮膚消毒,蓋好鋪巾。
陳光的麻醉藥很神奇,藥效的穿透力非常強悍,大概十幾分鐘藥效就發揮到極致。
眾人再次進入產房,洗手,帶上口罩、帽子、手套,按位置站好。大梅和閆月這次充當了架子的角色,兩人提著一塊鋪巾擋住產婦的視線,同時也擋住產婦呼出的細菌,陳光同樣副武裝,站在產婦頭部位置觀察麻藥效果,隨時準備補救。
袁方主刀,梅第一助手站在袁方對面,秦操第二助手,任飛負責遞工具,楊興和七觀摩后補,兩個穩婆協助,在需要的時候幫忙推動腹中胎兒和照看新生兒。
手術開始,試探產婦腹部失去痛覺,在子宮下段與子宮體交界下方約一到兩厘米處,切開一個長約三厘米的橫切口,然后將這個切口向兩側用手撕開至約十厘米。
袁方那是硬生生用手撕裂傷口,下手之狠,之果斷,之殘忍,看得眾人無不驚駭,旁觀的縣理大人身體晃了晃險些暈倒,指著袁方一句話也不出來。
大梅和閆月距離袁方最近,看得也最清楚,鮮血涌出的瞬間,兩人顧不得遮擋產婦的視線,蹲下身連連干嘔,還好剛才都沒吃飯,不然都得吐出來。
楊興和七見狀急忙上前接替兩女展開鋪巾,擋住產婦視線,不然要是讓產婦看到這一幕不一定會出現什么后果。
梅愕然看向袁方,眼神中滿是不解和驚恐,袁方淡淡解釋:“這種橫切口的方向與子宮肌纖維的走向是一致的,所以撕開會比切開更簡單并且損傷,有利于術后恢復。行了,都別愣著了,趕緊干活。”
分開腹部刀口,看到羊膜囊后,袁方用鉗子把羊膜囊夾破,讓殘余羊水流出來一部分,這樣胎兒的頭就比較容易下降。
接著,袁方把自己的右手伸入到子宮里,試探著摸了一通,終于找到胎兒的頭,接著右手攤開托住寶寶的頭,吩咐穩婆站在助手位置在孕產婦的子宮底部加壓把寶寶向下推,同時袁方用手將寶寶的頭向上撬了一下,寶寶的頭順利娩出。
接著,袁方和梅初步理清寶寶呼吸道里的羊水和粘液,然后將寶寶的身體逐漸拉出,寶寶發出響亮的哭聲,明呼吸道良好,用止血鉗夾住臍帶并剪斷,將寶寶交給穩婆。
梅動作輕柔,滿臉愛憐:“家伙真可愛,是個男孩。”
楊興撇撇嘴,他不覺得褶褶巴巴皮膚粉紅的東西有啥可愛的,反而倒是覺得有點像剛出生的猴子一樣有點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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