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剛好像已經習慣了這些老兵的不著調,隨口呼呵:“你們這幫玩意就不能正經一點,都給我老實點,別惹事。”
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兵嘿嘿笑著:“將軍,我們就是個趕車的,能惹啥事,嘿嘿。”
另一個老兵油子湊到尉遲剛近前,滿臉猥瑣的笑容,壓低聲音問:“將軍,聽南屏縣的那些女兵這次也和咱們一起去東州?到底是不是真的?”
尉遲剛沒好氣的:“曹二狗,你子整天就惦記女人,我告訴你,那些女兵可不好惹,你子最好別打她們的主意,要是被涼夏將軍逮住,就算是咱們陳偏將也保不住你。”
聽到涼夏這個名字,曹二狗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位女將軍可是出了名的護短和心狠手辣,之前不少人都打過那些女兵的主意,比如偷看女兵洗澡、下迷藥這些下三濫手段,這些人一旦被抓到,下場無一不是極其悲慘,最輕的一個被打斷了雙腿,嚴重一點的挖掉雙眼或者直接閹割,聽最慘的一個用迷藥強、奸了夏涼將軍的一個親衛女兵,結果被夏涼將軍當眾剖腹扯出腸子綁在邢架上活活曬了三天,肚子都爛了那人還沒死,最后還是陳偏將求情,夏涼將軍才派人結果了那個倒霉蛋的命。
尉遲剛回頭看了袁方和楊興一眼,對曹二狗:“你們不是老嚷嚷拉車的牲畜不夠嘛,去,把那兩頭驢收了。”
曹二狗眼睛一亮,笑瞇瞇的走到袁方和楊興身邊,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抬手:“韁繩給我。”
楊興愕然:“尉遲將軍,這驢是我們的。”
尉遲剛根不理楊興,催馬前行,曹二狗一臉的不爽,搶過韁繩:“少廢話,你們的驢不能帶著隨便走,等一會給你們具體分配地方以后再來這領走。”
楊興看向袁方,袁方知道這兩頭驢是保不住了,無奈的把韁繩遞給曹二狗:“這位大哥,驢就交給你們了,行李等下我們來拿,成嗎?”
曹二狗嘿嘿一笑:“你子倒是挺識趣的,成,你們去吧,等下來拿行李就是了。”
袁方和楊興快走幾步跟上尉遲剛,楊興一步三回頭,不放心的:“老大,那幫家伙一看就不是好鳥,咱們的行李在那能安嗎?”
袁方無奈嘆氣:“不然咋辦?那么多東西咱們倆又扛不動,算了,反正也沒啥重要的東西,只要這個不丟就行。”著,拍了怕背后背著的皮卷包,那里面裝的是手術刀具,也是他們吃飯的家伙。
穿過亂糟糟的前營來到后方,尉遲將軍在一個大帳篷前翻身下馬,頭也不回:“你們幾個跟我進來。”著,挑起帳篷的門簾邁步走進。
帳篷里光線昏暗,濃郁的藥草味撲面而來,兩個身穿灰布長袍的青年正在翻檢地上一袋袋的草藥,最里面,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坐于案前,見尉遲剛進來,三人起身見禮,尉遲剛擺手對老者:“行了,人我給你們帶來了,怎么安排,房生醫官你自己看著辦。”
老者躬身一禮:“有勞尉遲將軍了。”這個名叫房生的醫官話不卑不亢,看樣子并不畏懼這個后勤部將,后來袁方才知道,醫官隸屬帝國太醫院,雖然地位不高,但后臺生猛,就算是那些將軍也不愿意輕易得罪。
尉遲剛走了,帳篷里剩下袁方等人,房生先是檢查了一下袁方等人的調派文書,確認無誤后環視眾人,語帶不悅的嘀咕:“怎么這次來的都這么年輕,這是行軍打仗,不是在醫館坐診看一些頭疼腦熱的病,這不是胡鬧嗎。”之前忙著點查草藥的兩個青年相視苦笑,繼續忙著手里的工作。
袁方拉住想要開口反駁的楊興,躬身一禮:“見過房生醫官,不知道我們需要做些什么?”
房生無奈的擺擺手:“算了,你們既然來了就安心留下吧,蘇明,你帶他們出去看看,順便講講這里的規矩,再熟悉一下各種草藥。”完,搖頭嘆氣:“唉,真是頭疼,弄這么多半吊子,還得從頭教,真是麻煩。”
袁方四人跟著蘇明出了帳篷,蘇明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恢復了些許神采,心有余悸的回頭看了帳篷一眼,帶著袁方等人走向遠處。
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蘇明笑著自我介紹:“我叫蘇明,是奔流縣的大夫,和你們一樣也是這次被調來從軍的。”
袁方一抱拳:“幸會,我是袁方,來自幻羽縣。”
楊興對這個蘇明頗有幾分好感,微笑:“楊興,幻羽縣。”等另外兩人簡單的自我介紹后,蘇明開始講起所謂的規矩。
其實也沒什么規矩,白了,就是一切聽從上級的安排調度,袁方他們屬于最低級的軍醫,上面還有軍醫長,再上就是醫官,看起來好像只有三個級別,但其實不然,作為最低級的軍醫,基沒有什么地位可言,除了直接的上級之外,隨便一個軍官都可以對其發號施令。
蘇明很健談,從他口中得知,這次南屏郡一共招募新軍兩千人,加上南屏縣的一支一千人左右的女兵部隊,一共三千人,由新任偏將陳信統領,其中,從地方調派的軍醫一共二十人,加上州軍中原的職業軍醫,一共三十人不到,等新兵整合完畢,他們這些軍醫就會被分散派往各營,負責各自區域內士兵軍官的醫療工作。
到這,蘇明見袁方幾人神色變得有些不安,淡淡一笑:“句實話,我和你們差不多,都是剛剛出師沒多長時間,診病用藥沒什么經驗,不過幾位放心,我打聽過了,遇到疑難雜癥可以請教軍醫長,他們會出面診治,咱們主要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就是煎藥照看傷兵。”
袁方聞言稍稍松了口氣,如果要是獨立診治,一般的病他倒是可以勉強勝任,可楊興就不行了,他雖然看過不少醫書,實踐經驗卻少得可憐,這段時間跟著自己學的都是手術方面的東西,基沒有什么診治能力,但如果只是煎藥照看傷患的話,那就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了。
楊興好奇的問:“要是打仗的時候呢,咱們也得跟著一起嗎?”
蘇明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們得問,放心,這個我也問清楚了,打仗的時候咱們這些軍醫一般都是遠離戰場待在大后方,等仗打完了,再根據醫官的分派或者跟著軍醫長救治重傷員,或者直接派出去治療輕傷員,總之,沒有什么危險,不過要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傷員的傷勢惡化或者死掉,那責任就得自己擔著,我聽一些前輩,如果要是遇到這樣的事,最好保守治療,處理傷口的時候盡量心一點,剩下的也就是用藥了,這個更不用擔心,這里的藥就那么幾種,不是活血化瘀的就是續筋接骨、提腐拔毒的,就算弄混了也沒什么大礙,只要別把睡圣散和草烏散弄錯了就成。行了,差不多也就是這些了,走,我帶你們去認識一下咱們這里有的草藥,剩下的就是幫忙選藥、煎藥,再制成丹丸或者藥散了。”
袁方開口問:“咱們在哪休息?我倆還有行李沒拿過來呢。”
蘇明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個帳篷:“那邊,不過要自己搭帳篷,對了,還得先請示軍醫長。”
按照蘇明的指點,袁方在存放草藥的地方找到其中一個軍醫長,明情況并得到允許后,袁方和楊興笨手笨腳的搭了一個帳篷,然后又跑去取行李。
和之前預想的一樣,驢子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們的行李被亂七八糟的丟在地上,其中大部分都被翻看過,體積更是明顯了一大半。
簡單收拾一番,袁方抱著五六張麥餅,撇了一眼旁邊大快朵頤的兵油子們一眼,苦笑:“這還真是他媽的肆無忌憚啊。”
楊興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沒有生氣,笑呵呵的安慰:“老大,你就滿足吧,不是還給咱們留了幾張餅呢嗎,行了,別舍不得了,就當是喂王八了。”楊興的話毫不掩飾,附近的那些老兵油子聽得一清二楚,看向袁方和楊興的眼神頓時變得不善,有幾個甚至丟了手里的麥餅,從馬車上抽出棍子圍了過來。
楊興毫不畏懼,梗著脖子怒聲:“咋地?隨便拿人東西你們還有理了?想動手?行啊,來,來呀。”
事已至此,袁方不再隱忍,將收拾好的行李踢到一邊:“驢,你們拿了也就拿了,不過別的東西今天都得給我交出來。”
兵痞子們見袁方和楊興居然這么囂張,敢跟自己這些老兵叫板,之前打算看熱鬧的也都站起身圍了過來,對于他們來,教訓新兵沒有什么心里負擔。
之前見過的曹二狗陰笑:“呦,脾氣不嘛,你們兩個子敢跟我們這么多人叫板,行,爺爺今天就成你們,兄弟們,等下不用留手,讓這倆新兵蛋子記住以后該怎么做人。”
楊興見對方人多勢眾,下意識的去摸靴子里的匕首,袁方急忙制止:“別動刀。”一群傻大兵整天在一起,磕磕絆絆、打架斗毆再所難免,就算被抓到大不了就是被軍官再教訓一頓,但要是動刀那性質就不一樣了,后果會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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