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沒有說什么，這些天，鐵匠們的辛苦他全都看在眼里，他們不像袁方，抽空還能瞇一下，他們可全都是繁重的體力活，這種強度的工作兩天不休息身體就吃不消。

    袁方等著鐵匠將鐵水倒進模具后吩咐說：“把其他人都叫起來，我有新的工作給你們。”

    年輕的鐵匠應了一聲跑去后面叫人，袁方蹲在地上撿了塊廢鐵騙子在地上畫了個圖對老鐵匠說：“我打算讓你們盡快做幾個新模具，第一種很簡單，就是小一點的鐵彈，嗯，大概雞蛋大小，不用太多，有兩三百個就差不多了，還有一種是和原來炮彈大小一樣，但是我要中空的。”這時，其他幾個鐵匠聞訊趕來，一同蹲在地上聽袁方講解自己的要求。

    袁方先是對這些被自己從睡夢中吵醒的鐵匠們歉意一笑：“對不住了各位，時間緊迫，大家受累了，我接著說，我要一種大小和以前的炮彈相同，但是要中空，這個你們能做到嗎？”幾個鐵匠對視一眼，臉上露出難色。

    其中三個年紀較大經驗豐富的老鐵匠商量了一下，其中為首的大胡子鐵匠回答說：“會長，這個不是太難辦，只要把原來的模具攔腰一分為二，澆筑的時候再里面插個小些的球星模具，等到鐵水凝固定型之后再將兩個這樣的鐵殼焊接在一起就行了，不過就是有點麻煩。”

    袁方想了想，點頭說：“這個辦法不錯，不過不是這么簡單，我還有別的要求，在一邊我要留一個一個指節大小的中空管子，直接連通炮彈里面的空間，這個鐵管子的內徑不用太粗，有筷子那么粗就行，但一定要結實，這個能做到嗎？”

    鐵匠點點頭，沒等開口，袁方就打斷說：“不行，這樣不行啊，你們先等等，我再想想。”鐵匠們對視一眼，滿臉的無奈。

    大胡子鐵匠見袁方眉頭緊皺，看樣子一時半會是拿不定注意了，大家光在這傻等著也不是個事，于是招呼眾人開始制作小號炮彈的模具，還特意派人跑去廚房拿了個雞蛋測量尺寸。

    桑柔剛剛幫袁方解決了一個難題，此時那是信心倍增，走到袁方身邊輕聲問：“姐夫，怎么了？”

    袁方撓頭說：“我是這么打算的，在中空炮彈里面裝上炸藥，這樣威力就足夠大了，可是我剛才說的那個鐵管有點太細了，不能滿足填裝炸藥。”

    桑柔疑惑說：“這還不好辦，把那個鐵管放大一些不就可以了？”

    袁方搖頭：“不行啊，那地方是用來插引信的，太粗的話火藥是裝進去了，可是爆炸的時候會漏氣，威力也會隨之減小，說不定還會發生別的事情。”

    至于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袁方沒說，袁方擔心開孔太大，空間不夠密閉，被點燃的火藥產生的熱量和火焰會從引信孔噴出去而不會爆炸，那時候那就不是炮彈而是穿天猴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袁方依舊卡在這個問題上愁云不展。

    關嘯云不知道從哪弄了輛自行車騎著過來，見到袁方和桑柔在這長舒了一口氣，埋怨說：“院長，你們怎么跑這來了，我們都快急死了。”

    袁方嘆了口氣，腦子太亂，實在想不到解決的辦法，肚子又咕嚕嚕直叫，打算先回去吃了早飯再說。袁方吩咐鐵匠們盡快把散彈的模具做出來，招呼桑柔上自行車：“桑柔，我前面，你后面，咱們坐車回去。”

    關嘯云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不會吧，院長，就這么遠你們也要蹭車？”

    袁方不耐煩說：“少廢話，累不死你呀，趕緊的。”說著，袁方拍開關嘯云的左手，抬屁股坐在大梁上，桑柔笑著說：“小云，你先騎著，等你騎穩了我再坐上去。”

    關嘯云郁悶說：“早知道我就走著來了。”

    袁方的右臂撐著車把，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以前還是小時候這樣做他爹的車，大了之后就再也不好意思坐大梁了。

    緬懷兒時的無憂無慮，偶爾間，低下頭正好看到車把中間的那個螺絲疙瘩，袁方腦中靈光一閃，隨即大喜，屁股一扭跳下車。關嘯云正準備啟動，右腿已經狠狠用力踩這腳蹬子，袁方這么一弄，關嘯云頓時失去重心連人帶車摔了個仰面朝天，七葷八素。

    桑柔急忙過去扶起關嘯云：“小云，你沒事吧？”

    關嘯云揉著屁股站起來，怒視袁方：“院長，你干啥呀，摔死我了。”

    扶起車把有些錯位的自行車，關嘯云欲哭無淚：“完了，還得給人修車，這回可賠大發了。”

    整理了一下思路，袁方蹲在地上一陣寫寫畫畫，然后狠狠一拍大腿說：“成了。”

    桑柔湊過去看著地上的圖樣問：“姐夫，你畫的什么呀這是，我怎么看不懂？”

    袁方呵呵一笑解釋說：“我是這么想的，咱們可以在中空炮彈上面開個雞蛋大小的洞，做個向外凸起的脖子，外面用絲錐套口，呃，就是螺紋，螺絲的那種螺紋，然后再做個配套的蓋子，內圈套口，這樣的話問題就解決了，填裝炸藥之后再將蓋子封上，不但方便裝藥，密閉性也不會損失，而且在蓋子上做引信孔應該更容易一點。”

    關嘯云湊過來看了看說：“這東西看著怎么有點像陶罐子呢？”

    袁方嘿嘿一笑說：“差不多吧，不管像什么，管用就行。”

    接下來，袁方將自己的設計想法跟鐵匠們說了一遍，確定他們都聽懂了之后袁方交代說：“對了，蓋子要用青銅做，要厚一點，還有主題那個凸起的脖子也是要足夠結實。”

    大胡子鐵匠疑惑問：“為什么要青銅？用別的不行嗎？”

    袁方納悶問：“什么別的？”

    大胡子鐵匠攤手說：“青銅那東西不太好找，現在大多都是用黃銅和紅銅。”

    袁方恍然說：“哦，這樣啊，那就用黃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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