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龍戰敗的消息隨著航行的船只傳向了遠方,得知戰果的佛羅里達伐木人和古巴契約奴受到了海盜勝利的鼓舞,用了各種手段紛紛逃到巴哈馬。rg聞到血腥味的黑市商人也帶著各種各樣的貨物重新來到巴哈馬,尋找再次發財的機會。
用了3周的時間,陳守序的艦隊大體完成了戰艦船體的修理工作。海盜們拆掉了擱淺的圣伊德方索號和藍港內一些空置的海盜戰利船,用這些木材填補了外側船板和舷墻。肋材和桅桿也相應予以加強,欠缺的索具則是用編織機將細麻絞成合適的粗細。
欠缺的橫桁和比較復雜的金屬部件暫時就沒辦法了,在拿騷也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對于作戰行動來,準備工作從來沒有最充分,只有更充分,后勤永遠都不會充足。后勤是一種完美的追求,歷史上很多戰役都是在后勤條件不那么充分的條件下進行的。所以在盡量補充了糧食和淡水后,陳守序仔細權衡,覺得滿足行動的基條件了。
梅登走后,陳守序猶豫了很長時間,最終也只是征募了一些水手,并沒有向伊柳塞拉島的海盜船長們透露他的去向。但在啟航前最后幾天,菲利普愛德華帶著他裝載8門四磅炮的單桅斯魯普號停靠在了豬島(拿騷天堂島的舊稱)的沙洲,這位在伊柳塞拉島之戰中率領撤離船隊的年輕船長直接找到了陳守序。
陳守序很客氣,“愛德華船長,請問我有什么可以幫到你?”
愛德華毫不隱瞞自己的目的,“守序船長,我知道你即將開始一段偉大的遠航,請讓我加入你的團隊。”
陳守序眼神中的精光一閃而過,“哦,你是怎么知道我會有一次遠洋航行?”
“不要誤會,守序船長。”愛德華連忙解釋,“我并不清楚你遠航的目的地和計劃,我只是從你準備的物資和所花的時間判斷出來的,這一次你的航行范圍一定會很遠。”
啟航在即,既然被看出來,陳守序也沒必要否認了,“愛德華船長觀察很細致。”
愛德華知道陳守序這是默認了,而且在等待他出加入的理由,“守序船長,我看過你們艦隊的幫規,我覺得非常好。只有必要的約束,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所以我想加入你的團隊。”
“你的船員都同意嗎?”
“戰后我重新招募了船員,都是與我有同樣想法的人。”
陳守序看著愛德華堅定而自信的表情,“航行會非常艱苦而且危險。”
“難道會比到亞洲的遠航更辛苦?我十六歲的時候就在東印度公司的商船上作為水手到過馬德拉斯。”
陳守序來了興趣,“你去過印度?”
“我在東印度公司服役了8年,最后的職位是二副。在服役期間,我去過萬丹、暹羅和北大年。”
陳守序又問了愛德華一些過往的履歷,其實此時他已經傾向于同意了,不過在做決定前還要多了解一些。他道,“愛德華船長,我會考慮你的請求,你可以回船上等我的消息。”
愛德華離開后,陳守序找來艦隊的一些資深海盜打聽愛德華的口碑,結果讓他比較滿意。
陳守序在圣誕前一周啟航,整個艦隊共有長水、長河、長山、長波和拉斐爾號共五艘巡航艦,暴風號與號兩艘單桅縱帆船。
與一年前一樣,駛進古巴與巴哈馬之間的航道后,經歷了一段逆風又逆水的航程。為了節約時間,陳守序禁止了一切劫掠行為。
駛進向風海峽后,艦隊的航程順風又順水。路上遭遇的商船驚恐地看著這只龐大的海盜艦隊。對于這些商船,陳守序只是向英格蘭海軍的決心號學習,命令他們讓開航路。
經過1多海里的航程,陳守序再次看到了巴拿馬海岸。從拿騷至向風海峽這段4多海里的航程艦隊走了15天,向風海峽至巴拿馬的7多海里卻只花了7天。
轉舵迎風停航,長水號召喚指揮官上旗艦。參加作戰會議的艦長們圍坐在長水號軍官艙的圓桌旁,第二排是其他軍官,空間很擁擠。
陳守序環視了一圈他的艦長們,自陳守序開始,分別是長河號艦長斯特林,拉斐爾號艦長馬爾蒙,蒙塔涅斯號改稱長山號的艦長科林伍德,阿羅戈諾達號改稱長波號的艦長阿勒芒,暴風號艦長羅伯茨和號艦長愛德華。阿勒芒艦長原是馬爾蒙在拉斐爾號上的大副,在馬爾蒙確定加入遠航艦隊后,陳守序讓拉斐爾號的人做了長波號的艦長。阿勒芒下屬的艦員則是抽調自整個艦隊。
陳守序道,“先生們,你們都知道,艦隊現在沒錢了。而我們有1名士兵的胃口需要滿足,我在路上禁止一切劫掠行為就是為了抓緊時間趕到波托韋洛。那些普通商船上的金銀對我們這么龐大的艦隊來,簡直是杯水車薪。只有波托韋洛能滿足我們的需求。”
科林伍德回憶了一下,道,“我記得波托韋洛是德雷克爵士的海葬之地。”
德雷克是這時代英國海員心目中的傳奇,他不僅在私掠活動中積累下了巨額的財富,而且參與了重創西班牙無敵艦隊的衛國之戰,他還是一位成功環球航行的偉大航海家。
斯特林也有些唏噓,“44年前,伊麗莎白女王贊助了德雷克爵士的最后一次航行,那次航行是一次災難,爵士人也死在了巴拿馬。他的棺木就是在禮炮的轟鳴聲中,用鉛塊牽引進了波托韋洛灣的海底。”
陳守序一笑,“那就讓我們來實現德雷克爵士的遺志,拿下波托韋洛城。蒂卡爾先生,你先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座白銀之港的情況吧。”
巴拿馬印第安人蒂卡爾站起身,這個在圣洛倫索堡加入團隊的向導在向艦長們致意后走到圓桌上鋪開的地圖邊。
“波托韋洛城位于海灣的東南根部,自塞維利亞啟航的大帆船隊每年1月或11月抵達卡塔納赫,在那里進行一次貿易。其中有部分船只會在1月到波托韋洛。而利馬總督區的白銀在巴拿馬城上岸后,也會沿著白銀驛道馱運至波托韋洛。來自歐洲的商品與美洲的白銀在波托韋洛匯聚,秘魯和新西班牙的商人與塞維利亞商人共同在波托韋洛舉辦一個盛大的貿易集市,交易額要用百萬英鎊來計算。”
一百萬英鎊,后座的軍官有人倒吸一口冷氣,這已經可以造5艘頭等戰列艦。
陳守序看了一眼后排的軍官們,“一百萬英鎊是由大帆船隊運回歐洲的白銀,那可是有大型蓋倫戰艦護航的艦隊,不是我們這次的目標。而且根據今天捕獲的商船上得到的消息,貿易集市已經結束了,白銀船隊已經離港。”
軍官中有人發出了可惜的嘆氣聲,陳守序對他們,“這其實是好消息,如果大帆船隊還在港內,他們擁有兩千多武裝的水手和士兵,加上原的城防軍,我們要拿下波托韋洛會很困難。”
蒂卡爾繼續介紹,“波托韋洛城平時有五千多居民,在貿易季節會突增幾倍。現在雖然白銀船隊離開了,但波托韋洛當地其實也很有錢。城市身并不大,每年的貿易集市又會突然涌入眾多的商人和水手,當地人通過出租貨棧、土地,向他們提供酒水和住宿,這么多年下來城市也積攢了很多財富。”
“聽上去很不錯,”羅伯茨問道,“那么當地有多少防御力量?”
蒂卡爾指著地圖,“波托韋洛并沒有城墻,城市的防御主要依賴于三座城堡。其中圣費利佩堡最為強大,堡壘位于城市對面半島的山腰上,用粗壯的巖石建筑而成。堡壘里有多駐軍和3多門重炮。另一座圣地亞哥堡與圣費利佩堡隔海相望,那里有5門重炮,1人的守軍。海灣最寬處為1海里,圣地亞哥堡與圣費利佩堡的重炮完封鎖了整個海灣的入口航道。”
羅伯茨道,“強大的石質堡壘。我們的艦隊不可能從海上進攻波托韋洛城。”
陳守序點點頭,“所以我們會從陸上進攻。”
蒂卡爾指著波托韋洛城西南的某處,“從陸地進攻可以無視強大的圣費利佩堡。圣地亞哥堡的5門炮部指向海灣,守軍即便調轉炮口,大炮的射程也不能掩護城市。對我們影響最大的是位于城市西南的格羅里亞堡。”
“榮譽堡?”
“是的。榮譽堡有多駐軍,設施堅固,炮臺可以遮護進入城市的白銀驛道。”
“這也不好打嗎,榮譽堡的西南還有查格雷斯堡和去年我們打下來的圣洛倫索堡。”
陳守序與蒂卡爾對視一眼,笑了,“所以我們在波托韋洛的東北登陸。地圖上看去,雖然波托韋洛城的周圍都是叢林,但我們的蒂卡爾向導剛好知道一條徑可以抵達波托韋洛城。”
見艦長們精神一振,陳守序道,“就是大家要辛苦一些,徑曲折迂回總共有十幾英里。”
艦長們紛紛表示,“走點路沒關系,能避開炮臺就很好啊。”
最后陳守序總結道,“波托韋洛的西班牙常備軍有6多人,如果動員民兵人數還能擴充一倍,所以我們的行動要快。今夜就行動,抽調6人登陸,其余的人留守艦隊。我要再次強調,行動的目標是獲取金銀,不要隨意殺人,如果能逼迫當地人配合最好。”
散會后,各艦長回去準備。
天色漸暗,陳守序的士兵乘上長艇,棄舟登岸后,在蒂卡爾的帶領下走入叢林深處的徑。道路湮沒在郁郁蔥蔥的雨林中,如果沒有向導,這些外地人根找不到合適的路。幸好現在是冬季,也是當地的旱季,不至于在恐怖的雨季中行軍。
士兵們一邊行軍一邊用戰刀和登船斧劈開攔路的樹枝和藤條,路上還要徙涉過幾條溪流。行軍的速度很慢,一直走到午夜。靠近城市已經有印第安奴隸開辟的農田,失去遮蔽的士兵在離城還有3英里的地方被西班牙人發現。
報信的人向城市跑去。
海盜們離城還有1英里時,波托韋洛的警鐘長鳴,守軍立即起床開始集結。
陳守序拔出佩劍,向海盜們下達著命令,“跑步前進,沖進去。”
一多半的海盜們不成隊列,手持各種武器沖向城市中心。
在陳守序的身邊,還有一只15人的整齊隊列,帶隊的是沃爾特。陳守序在伊柳塞拉島俘虜的西班牙步兵中,有一些來自德國的雇傭兵。戰斗結束后,有3多個德國人自愿加入了海盜。陳守序將這些德國傭兵交給了沃爾特統率,在這基礎上他成立了艦隊的陸戰隊。陸戰隊裝備著胸甲、重型火繩槍和長矛,并且編有一個炮兵連。(此時連編制很)。船上現在有4門4磅野戰炮,采用了三十年戰爭中古斯塔夫阿道夫設計的野戰炮架。當然,這次登陸陳守序并沒有隊屬炮兵隨行。
陸戰隊的士兵除了登陸作戰,也是接舷戰的核心力量,平時在船上還要承擔糾察的工作。按照此時歐洲海軍通行的編制,戰艦上的陸戰隊士兵會占到船編制人數的三分之一。陳守序暫時沒有那么充裕的人手,他只是先搭起了架子。
海盜們很快沖進了城市。波托韋洛城被一條溪分成兩部分,有四個城區,富人、窮人、自由黑人、奴隸之間涇渭分明。
眾多的木制建筑物被交叉的街道隔開,市中心是拉梅爾塞大教堂,圣女修道院,市政廳和設防的金庫。海盜的目標就是聚集著富人的梅塞德斯區和市中心這幾座石頭建筑。
多西班牙士兵向海盜發起反擊,可他們的戰斗力在被白銀晃花眼的海盜面前十分孱弱。菲利普愛德華率領的海盜先鋒很快就將西班牙守軍逼進了榮譽堡。西班牙的士兵只能在炮臺的護衛之下苦苦抵擋海盜的進攻。
陳守序率領陸戰隊馬上接管了市中心的建筑,并劃下防御線。
沃爾特遞給陳守序一桿火繩槍,“繳獲的武器,你看看。”
“又是銹蝕的燒火棍。”陳守序隨手就把這桿破爛丟到一邊,“和我們估計的一樣。恐怖的雨季摧毀了這些西班牙人的武器和戰斗意志。”
見殺紅了眼的愛德華還在向榮譽堡進攻,陳守序叫過一個傳令兵,“去通知愛德華船長,我們來波托韋洛的目的是獲取金銀,不是爭奪攻克要塞的榮譽。讓他停止進攻,壓住榮譽堡的出口就行了。”
傳令兵走后,陸戰隊很快用長矛和刺刀突擊拿下了市中心的金庫。此時的火繩槍刺刀剛剛出現不久,是將刀柄插入槍口的直塞式刺刀。這種刺刀在歐洲也是新鮮事物,目前還有連接不牢固,妨礙射擊這些缺點,所以長矛手在軍隊編制中依然很重要。陳守序只是嘗試性地裝備了一些。
“封鎖金庫,任何人不得入內。”陳守序叫來德瑞普和考克林,“理事長,軍需長,你們兩個跟我一起來。”
金庫的面積并不大,卻是用花崗巖混合紅粘土與石灰建造而成,十分堅固。德瑞普和考克林清點后報告,“一共1萬個8里亞爾的銀幣,才5萬多英鎊,人均才5。”
錢并不太多,讓陳守序有些失望。他暗道,“總共才萬兩白銀。”
他轉過身對德瑞普和考克林道,“部登記入冊,二位做好記錄。這些銀幣我們要運回艦隊再分。”
陳守序快步走出金庫,找來正在城里劫掠的海盜們,“抓緊時間。所有人都去梅塞德斯區,那些西班牙的富人會把白銀裝進陶罐,埋到花園的樹底下。把它們部挖出來,我們只有一天的時間。速度要快。”
“給榮譽堡的西班牙市長送信,讓他在明天中午1點之前再籌集1萬銀幣作為城市的贖金,否則我就燒毀波托韋洛城,讓他們無家可歸。”
海盜們做起劫掠的事情確實是駕輕就熟,很快,被俘虜的富人都被關進了拉梅爾塞大教堂。在那里海盜們將會拷略出白銀等一切他們需要的信息。
可能是由于對戰利品的失望,為了安撫海盜的軍心,陳守序思考一陣后決定放松一些軍紀的要求。一些反抗的當地人家庭的婦女被押進了市政廳。
當金錢不夠時,酒和其他一些東西也是可以的慶祝方式。
陳守序對沃爾特,“讓陸戰隊的士兵管住入口,禁止一轟而入,你在歐洲的軍隊里怎么做的,這里就怎么做。”
沃爾特馬上著手去安排這些事。
身邊的人都已經離開去做各自的事情,陳守序環顧著在海盜屠刀下戰栗的城市。圣女修道院旁邊的一座石質建筑吸引了他的注意。一般西班牙的殖民地城市就是市政廳,教堂,倉庫是石頭建的,波托韋洛城市稍大,多個修道院也不奇怪。但這座建筑是什么?
他帶上兩個衛兵,信步走到門前。只見墻上雕刻著一行文字,他不認識西班牙文。叫過來一個能看懂的海盜念給他聽。文字的內容是,“我要遵守誓約,矢忠不渝……對看到或聽到不應外傳的私生活,我決不泄露。”
“希波克拉底誓言?”陳守序大喜,他推門進去。一些人正站在門后,用恐懼的眼光注視著破門而入的海盜。
“這是醫院?”陳守序向站在最前面的人求證著。
“波托韋洛醫院,我是院長。”
印證了猜想的陳守序狂喜,他立即向身邊的衛兵下令,“馬上派人,保衛這座醫院,任何人進入前要得到我的批準。”
“院長先生,請問怎么稱呼?”
“喬瓦尼托納多雷。”
“意大利人?”
“米蘭人。”
陳守序知道米蘭現在是西班牙哈布斯堡王室領地,但這畢竟不是卡斯蒂利亞。他沒有給院長拒絕的機會,“托納多雷院長,我就不多廢話了。我承諾保障醫院的安,但我的艦隊需要醫生。非西班牙籍優先,你來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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