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序走到戰場上,林出勇護衛在他身邊,寸步不離。rg X.更新最快
尸橫遍野。今天可能是金城陸軍成立以來,最殘酷的一次野戰屠殺。
最后的戰斗中,打瘋了的切支丹揮舞倭刀沖進人堆,留下了一地殘肢碎肉。
陳守序數月來不惜白銀購買的大米、魚肉、豬肉和油脂給士兵們提供了充足的營養。大陸士兵體格原也比島民強。土著即便是逃跑也跑不過追擊的陸軍。
招募了大量孟族和切支丹固然充分利用了他們既有的戰斗技能,可由于缺乏訓練,他們在軍紀上卻始終不如野戰營那么如臂使指。
即便陳守序三令五申多抓俘虜,可無論是孟族人還是切支丹,仍以割下敵軍的首級為樂事。中央戰場上,無頭尸體躺了一路,不少地方呈現人擠人之勢,顯然是被圍起來屠宰了。
切支丹營長原政信向陳守序高聲報告,“主公,我軍討取島夷首級5枚。”
陳守序口中的茶水差沒噴出來。有心發作,可看到眼前軍將一身的硝煙與征塵,戰袍上盡是敵人的鮮血。
前線官兵都不容易,砍首級是人家的習慣,短時間也改不過來。
他暗嘆一聲,“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你們的功勞我都看見了,我會讓國防部重賞。”
原政信大禮參拜,“多謝主公。”
過分的殺戮導致最后抓獲的俘虜數量距陳守序估計的有一定差距。他與梅登商議了一陣,叫來路德維希菲爾霍夫。
與勇猛進取,善于把握戰機的朗格曼不同,菲爾霍夫性格比較沉穩,平時話語也不多。
梅登命令道:“路德維希,你去組建一個戰斗群。抽調一個半連野戰營,切支丹部配屬給你,其他人你看著抽調。不要攜帶野戰炮。繼續追擊,爭取抓到更多戰俘。”
菲爾霍夫,“長官,繼續追擊要進入森林。”
梅登道:“是的,所以我讓你去。不要過于深入,以抓人為目的。”
“是,長官。我明白了。”
菲爾霍夫離開臨時司令部,帶著手令找到了原政信。“原,你現在還有多少人能出擊?”
原政信想了想,“能抽1人。”
“這么少?”
原政信:“我原就只帶了兩個連出來,會戰打完,有些士兵的身體狀況不適宜參與追擊。”
“都交給我。”
接著菲爾霍夫又從工兵連挑選了4人,從善于叢林戰的孟族人里抽調了1人,再加11名戰列步兵,總共7,組成精干的戰斗群。
士兵們匆匆吃完午飯,取了備用火繩,補足彈藥。曹君輔也加入了戰斗群,他們沿著一條溪流向前推進。溪流兩岸原有一些村舍,幽靜的高腳屋內已經空無一人,
路上有一些零散的土著朝他們吶喊,射箭。這些箭十分危險,土著人有在箭頭上抹毒的習慣。毒素一般采自毒蛙,這是一種河豚毒素。不像蛇毒是高分子蛋白,河豚毒素是一種生物堿,化學性質和熱性質很穩定,鹽腌和日曬均不能破壞其結構。
曹君輔有些難以忍受,他找到菲爾霍夫,“我兄弟,給我配1個兵,我去把那些人部砍翻。”
等翻譯將曹君輔的意思表達出來,菲爾霍夫只是微笑搖頭。他讓裝備了盾牌的士兵走在隊伍外側,如果敵軍人數偏多,他會派出火槍兵驅散那些煩人的弓箭手。
因為無法對拿些亂竄的弓箭手造成實際殺傷,他們總是去而復返,后面聚多。在森林的邊緣,菲爾霍夫發現了一座住滿了人的村莊。
村莊在溪流對岸。一直騷擾的弓箭手都不見了,菲爾霍夫從望遠鏡中看見陸續有些人背著弓箭進入村莊。
“曹先生,我把切支丹配屬給你,能占領這個村莊嗎?”
曹君輔掂了掂手中的斧頭,咧嘴一笑,“兄弟,多謝了。”
溪并不深,曹君輔和切支丹徙涉到對岸。村莊里涌出百多丁壯,武器有一些弓箭和巴冷刀。曹君輔可以稍微后撤一些,以獲得火槍兵的支援。但他沒有考慮退卻,直接沖向了人群。大概這種打法很符合切支丹們的胃口,他們也跟著沖了進去,很快就砍倒了1多人。菲爾霍夫連忙率領其余的部隊渡過溪,制止了對村莊的屠戮。
這是個很大的村子,菲爾霍夫在這里抓住了7多名戰俘。工兵們迅速利用村里的工具制作了捆綁用的繩子。菲爾霍夫分出7人,護送這些俘虜回城。
據戰俘們供述,從戰場上敗逃的馬打藍人并沒有逃遠,他們聚集在森林中的另一座村莊,人數還有上千。
菲爾霍夫對曹君輔和其他的軍官們,“先生們,我們還有人,敵人有上千,你們覺得應該怎么辦?”
孟族人的首領叫頻耶達拉,金城在北大年河上游給他的族人分了很多土地,但那些地現在都處于無人耕種的狀態。陳守序征調他們的時候許諾過,俘虜的人會分給他們。
頻耶達拉隨手抄起一把巴冷刀,語氣很冷淡,“我們要打。”
曹君輔和切支丹更不會有意見,于是就這么定了。
幾人拷略了一些戰俘,結合各自的經驗草草指定了行動方案。
晚上在村里吃完晚飯,略作休息。等過了午夜,戰斗群起身,直撲俘虜供述的敵軍聚集地。菲爾霍夫不確定周圍會不會有敵軍監視的探子,他很謹慎地讓同樣熟悉叢林的孟族人走在隊伍前面,戰列步兵排成比較密集的隊形,槍口沖外。
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什么麻煩,抵達目的地時,展現在菲爾霍夫面前的敵人一片混亂,營地中似乎還有些火光。馬打藍人在村子里大喊大叫,許多人四散而逃,很多人身上都背著大包包,似乎是一些金銀細軟。火光映照下,村子的空地上還有一些背負輜重的水牛和地的矮種馬。
菲爾霍夫安靜聽了一陣,問翻譯,“他們在喊什么。”
“長官,他們在南十字軍來了。”
“南十字軍?”
“應該指的是我們。”
土著的天文知識肯定不知道南十字星座,應該是雇傭的歐洲人告訴他們的。
菲爾霍夫覺得這稱呼不錯,“很好,我們就是南十字軍。”他在地上畫出簡易的地圖,用樹枝簡單比劃了幾下,對軍官們下令,“你們從兩翼包上去,遠遠放槍讓他們更混亂一些。曹先生,我把近戰兵都配給你,從右翼繞到村子后面,堵住他們的退路。”
曹君輔在今天的戰斗中,展現了他學習了二十年的戰斗技巧。其實這也是他第一次參與到上千人的大戰中,以往,他只是跟隨父親與一些規模的海盜戰斗過。
“今天真是過癮啊,都聽你的。”
各部分頭出發。曹君輔的人運動到位后,配屬的工兵迅速燃信號彈。菲爾霍夫重重揮下指揮刀,“射擊。”
四處亮起的槍口焰讓村里炸營了,為了爭奪輜重和退路,有些人開始自相殘殺。人群很自然的順著大路朝后方退去。然而有個身穿板甲和南蠻具足的鐵塔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鐵塔的后面,還有數十名手持火槍和其他武器的士兵。
火光中,曹君輔站在隊列的最前面,雙手橫握戰斧,面甲的縫隙中透出寒冰般的眼神。
白天的戰斗,讓土著們深深記住了眼前的殺神。有些士兵還記得他們手中有火槍,匆匆向鐵塔們放出幾槍,幾乎毫無準頭可言。
曹君輔在以前的戰斗中,一般不怎么喊叫,可在這里他發現吶喊可以驚嚇眼前這些土著,配合揮動的戰斧有不錯的效果。
其他方向的槍口焰正在接近逃敵聚集的地方。曹君輔帶著板甲近戰兵一步步向前擠壓,速度很慢。土著人略微抵抗了一下大部分就拋下最后的武器,四散奔逃。外側有些人簡直是用爬行的姿勢逃進了森林。火槍兵們不斷射擊,敵軍赤手空拳擠成一堆,中間的尸體堆積如山。曹君輔也從未見過如此凄慘的景象。
土著們更是害怕了,許多人蹲在地上不再逃跑,看向征服者的眼神是如此麻木。
清戰利品,來不及統計部物資,實際上菲爾霍夫也無法統計。很多金銀細軟都被士兵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馬打藍人的首領在戰斗開始前就跑了,又沒有抓到。不過菲爾霍夫并不在乎土著首領去哪了,他也不打算再深入叢林,眼前這5多青壯俘虜和孩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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