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前,蔡元定應邀參加后江府的年終總結會。
后江總督府禮堂,墻上掛著幾株棉花的素描圖。
禮堂中坐著300多位后江府頭面人物,有南撤明軍自治州縣頭腦,有數萬畝地的南洋大農場主。
禮堂窗戶全部打開,老爺們吞云吐霧,人人都很高興。
李君常走上講臺。
“先生們,截至去年年末,我們有1千5百萬畝地,全年收獲3千萬石糧食,解決全國糧食自產問題。”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畝產不高啊,2季稻才2石糧,廣種薄收。”
禮堂中響起一片訕笑聲。
“大家說這個問題怎么解決?”
“人!”
“我們需要更多人。”
“還有耕牛!”
李君常雙手下壓,“諸位,運人需要船,今年我們的朋友林同文組織了700艘移民船的龐大船隊,大部分是為我們后江準備的。航程很近,船有大有小,平均裝350人,我們有希望運來20萬移民。”
又是雷鳴般的掌聲
“政府把船造好了,可船隊航行開銷很大,政府難以負擔怎么辦?”
“租!我們租船,誰不租誰就沒資格領人。”
恰到好處,李君常暗暗給托兒點了個贊。
“是的,就像工廠主與設備制造商,南洋銀行將給各位提供融資租賃服務,南洋航運保險公司為各位的船隊提供保險服務。”
“總督先生,我有個問題。”
有人舉手。
“男爵,請說。”
“總督閣下。”興平伯爵夫人邢氏的弟弟站起,環視會場一圈,緩緩道,“諸位先生,我們中有許多人來自中原。十幾年前,餓殍千里,流民百萬的景象我想在座許多人永遠不會忘記。所以我們到了南洋拼命開墾,拼命種水稻,就是為了再也不會挨餓。”
禮堂中響起一片竊竊私語聲,很多人臉上浮現出心有戚戚的表情。
李君常很感慨,“男爵說的是,后江有今天,全靠大家一起打拼。”
邢正則:“去年我們解決了吃飯問題,河渠海堤也在興建,如果不出大災,今年開始我們的糧食將會快速增長,沒錯吧,總督先生?”
“是,有更多的大陸移民,產量還會增加。”
“那請問總督先生怎么解決谷賤傷農的問題?去年的糧價已降到3錢銀1石,今年看著會更低。”
李君常微笑點頭,暗自腹誹道,“傷的也不會是農民,只是你們這些大農場主。”
旁邊有人接話道,“我們可以種桑養蠶,種甘蔗,種水果,種麻。”
邢正則冷哼一聲,“桑蠶絲大家都在做,我們還有很多地,種甘蔗你種得完嗎?”
李君常:“我聽明白了,邢爵是擔心后江府未來產業發展走向。”
“正是,總督先生。”
“我今天叫大家來,就是要說明這個問題,新的發財之路。”
后江大佬們聚精會神地聽著。
“大家看我身后,你們都認識,這是棉花。我們的博物學專家把本地已有的棉花分為兩類,草棉和樹棉(亞洲棉),元首從美洲回來時,隨船帶有巴西棉(美洲陸地棉)、新西班牙棉和秘魯棉(海島棉)。此后,我們每年都會從荷蘭人手里進口一些野生巴西棉種和非洲棉。進口棉花與樹棉在種植中自然雜交,出現一些有趣的新品種。大家看我后面,這幾種更像是巴西棉的棉種新近在后江和真臘出現,適合本地種植。”
農場主們聚精會神聽李君常講。
“布與米是必需品,印度棉布是硬通貨,荷蘭人的印度棉布生意是暴利,我們一直很難插手。現在有了真臘棉,各位可以憧憬一下未來的利潤。”
會場炸了。
邢正則渾身激動地打顫,“總督閣下,我有最后一個問題。”
“邢爵請說。”
“移民要種植棉花,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織布,天朝傳統的男耕女織不適合我們的種植園。”
“各位在本土看見了蒸汽機,那是神器。我要告訴大家一個消息,我們挖掘永濟河時,在河仙附近發現煤層,當然,比起大陸的煤礦,只是不值一提的小礦,品質也不好,但足夠我們在棉布業初始期使用。”
“用蒸汽機織布,可以嗎?”
“國內正在研究,大匠們向我保證只有一些小問題需要解決。”
“空頭支票騙預算的慣用伎倆,總督閣下,不能完全信任他們。”
李君常聳聳肩,“你說的沒錯。換個思路想想,各位都見過水力機械,蒸汽機能提水就能織布,實在不行,各位回去修大水池好了。”
“我沒有問題了,感謝總督指點。”
“邢爵客氣,各位今天就可以從總督府領走棉種,回去安排試種,等移民抵達鋪開生產。”
蔡元定暈暈乎乎走出禮堂,他只有一個想法,大陸人力投入產出與后江相比太差了。
回到酒店,蔡元定繼續學習南掌國的資料,課程越來越難。
暹羅、清邁、老撾三國和依附于三國的諸小國都自認為是泰族,至少他們的統治階級自認為是泰族。泰人與佬人有相同的相貌,相同的語言,很難區分。中國史書稱他們為哀牢。
三國自認有共同的起源,南詔南征軍。
南詔大王皮羅閣派出兩個王子,向南征服,分別建立瑯勃拉邦和景線(今泰國清萊府清盛)兩個王國。
景線毀于地震,景線分支的泰族繼續向南遷徙,相繼建立清邁王國、素可泰王國、阿瑜陀耶王國;瑯勃拉邦向南征服,相繼建立川壙、萬象諸小國。
阿瑜陀耶吞并素可泰,萬象與瑯勃拉邦統一,川壙盡管有安南人支持,但他們至少在名義上承認萬象的宗主權。
泰族諸王國打了1千年,終于把高棉人踩在腳下。
這些幾百一千年前的記錄真實性值得懷疑,很多是后人整理的傳說。不可過于認真,但也不能不看。蔡元定更專注于各王國統治階層血緣自我認同對現實政治的影響。
1545年,清邁王國貴族叛亂,處死國王吉克勞,披耶們開會商討后邀請老撾王長子,瑯勃拉邦親王塞塔提臘即位為清邁王。
塞塔提臘后又經過一系列戰爭,成為老撾王,對中南半島局勢產生深遠影響,直到現在。
越族警惕地注視著泰族的發展,但他們尚未成為敵人。
西面強大的緬族長期與泰族戰爭,在多數時間里占據優勢。
1555年,清邁貴族趁塞塔提臘回老撾進行戰爭,另立新王梅庫提。梅庫提擋不住塞塔提臘的軍隊,向緬甸稱臣,引來緬軍。
這一下害慘了暹羅和老撾兩國,緬甸多了一條從北入侵湄南河流域的道路,阿瑜陀耶再難抵擋。1569年緬甸大王莽應龍攻克阿瑜陀耶,滅暹羅。
老撾與暹羅是姻親,同為反抗緬族的盟國。1574年,緬軍克萬象,滅老撾。
當時的緬甸儼然中南半島霸主之姿,但泰族畢竟人口多,緬軍占領泰族三國首都,卻無法直接統治,只能分封泰族貴族。
于是納黎萱王、塞塔提臘的兒子諾蒙親王相繼復國成功,并向緬甸發起復仇之戰。
不久后緬甸又開始反撲,重新占領清邁并對瑯勃拉邦聲稱擁有主權。
清邁國王是緬王后裔,依然站在緬甸那邊,堅決抵抗來自暹羅的軍隊。
清邁保持獨立,意味著暹羅始終無法關上北門,阿瑜陀耶視清邁為眼中釘。
老撾蘇里亞旺薩王是塞塔提臘王妹妹的后代,他很愿意收回祖輩的領土。
于是聯邦、暹羅、老撾三國同盟秘密議定書將目標指向清邁王國。緬甸派使臣質問三國同盟目的何在,
三國約定,暹羅為出兵主力,滅清邁后,都城清邁、南奔、南邦、帕府歸暹羅。
難府、帕堯府歸老撾。
清萊府由聯邦租借,老撾和暹羅擁有共同宗主權。
聯邦陸軍正處于整訓中,這次不會直接出兵幫暹羅滅國,只是向暹羅提供出兵的武器彈藥,向老撾提供武器彈藥及雇傭兵。
想到遠在云南的沈炎,蔡元定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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