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賈道人從祭符到逃跑不過是剎那間的事情,可惜卻沒有躲過蘇媚的眼睛。蘇媚得理不饒人,早就準備在那兒,此刻見得賈道人想要開溜,一聲嬌喝:“想跑,門都沒有!”揚起手中的七竅玲瓏石便朝著賈道人砸去。 “媚兒,且留性命!”見得賈道人祭出的第二張黃符,分明便是茅山派的“大挪移符”。李易總算想起來自己在哪里見過了,自己在滕王閣廣場上不就是被這樣兩張符兒救得性命?打狗還得看主人兒,李易趕忙出言叫住蘇媚。 也難怪李易這時候才認出來,當時在滕王閣廣場上李易性命也不過旦夕之間,哪里留意到這么多?況且救李易的那兩張符乃茅山派掌門人茅遠親自使出,與賈道人這種半吊子水平者使出來,豈可同日而語? 李易心知救自己者定然是茅山派的某位前輩高人,不過頗為厭惡先前賈道人態度過于猖狂,因此只叫蘇媚留其性命。 賈道人本就斗志全無,根本想不到蘇媚出手如此之快,慌亂之中如何避得及?“砰”的一聲,緊接著“啊”的一聲慘叫,又見裹住賈道人的那團黃光中一條臂膀帶著蓬蓬血霧飛向空中,旋即全都消失不見。 竟是七竅玲瓏石堪堪追上了那團黃光,賈道人降妖除魔不成,反倒折了一只手兒。倒幸虧了那一張符兒,以及李易的一聲叫喚。賈道人總算薄了性命。 “道士,這等惡賊自討苦吃,打死便打死了。又留他性命做什?”見得裹住賈道人的那團黃光已經消失,蘇媚回過頭來,頗有幾分不解的對著李易道。 李易聞言苦笑一聲,將著滕王閣廣場上事情與蘇媚聽。 “還有這種事?”蘇媚掩嘴輕呼,旋即做了個鬼臉,頗有些尷尬的呵呵一笑,道:“道士。那我們今日算是幫救你的那位前輩清理門戶了,對嗎?”蘇媚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今日之事或許會給李易帶來些麻煩。 “勉強也還算得上吧。”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李易自然不會再去過多糾結,況且自等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李易搭了搭肩無可奈何道:“不過道在云山派上聽師傅過,茅山派的下茅真君茅乘性子火爆☆是護短,怕是他并不喜歡我等幫他清理門戶,早晚要來尋我們的麻煩的。” “來就來,本姑娘又不怕他,大不了多打一架,白你是不是。”蘇媚毫不在乎,摸著白的腦袋在那里嘀咕個不停,饒有幾分興趣的問道:“道士,你我們如果哪打架輸了。你那護短的胖子師傅會不會幫你出頭啊?” ……李易聽得頭都大了,眼睛一橫蘇媚,道:“哪里能這樣的我師傅。師傅那不叫護短,師傅那叫愛護。”頓了頓,李易又道:“咱們這么一直從云山派打過去,要何年何月才能到得了東海青丘山?!” “哦……我知道了,那么兇干嘛?”聽得東海青丘山幾字,蘇媚便不話了。低著腦袋弱弱的應了聲,其中的委屈勁兒。讓李易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兇了。 ……………… 被賈道人這么一攪擾,今晚兩人又得餐風露宿了,兩人想起先前路上老農的三清山下道觀,于是決定去那道觀中休息一晚。 借著昏黃的落日余暉,李易蘇媚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間道觀,道觀背山而立,坐落于三清山腳下一個巨大的石洞中,倒也是個冬暖夏涼的好地方,石洞前面被鑿出一條石階,石階一直延伸到道觀門口,石洞、道觀、石階與巍峨的三清山融為一體,似亙古以來,它們便是一起歷經風雨的存在。 道觀很是陳舊斑駁,也不知道修建于何年何月,不過里面倒是打掃得干凈,想來是山腳下的那些信徒們所為,供桌上面擺放著三牲果酒之類的貢品,香燭雖然已經燃完,可整個道觀中依舊散發著裊裊檀香。 讓李易覺得奇怪的是,這座道觀上面供奉的神仙并不是道教三清,而是太上老君與黃帝軒轅。兩者一為道教圣人,一為人族人皇,雖都是老百姓心目中神圣的存在,然而總是讓看慣了道教三清并列,或者人族地人三皇(皇伏羲、地皇神農、人皇軒轅)并列的李易覺得有些不解。 立此廟者肯定是沒有李易這番感覺的,這不在兩尊塑像的旁邊有一副對聯,上聯云:“道是人道”,下聯云:“無為即有為”,上面有一橫批“道至太平”。 道是人道,無為即有為。李易在心中默念幾遍,只覺得這幅對聯就如那兩尊塑像的擺放一般,完全可以理解得通,卻越理解越覺得有些別扭。 云山派大殿上所書“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人法地、地法、法道、道法自然。”一聯應該是所有修真者的共識,只不過佛、道、儒等三教九流各自表達方式不同而已。比如下聯中的“自然”,佛教表達為“慈悲”,儒教表達為“仁義”,而道教則表達為“無為”。 《易經》上: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而遁去的“一”便是地間的量劫主角“人”,那么可以認為“道”的主體便是“人道”;而“無為”的目的是“有為”。因此,這幅對聯起來好像也沒錯。 或許是自己以前修習道法都形成了一個慣性思維吧。 ……………… 李易正怔怔出神間,突見道觀外面一道黃影閃過,直接飛入道觀之中,待得黃光立定下來,原來是一位身著黃袍的道人。 道人不修邊幅。胡須叢生,頭上長發用黃巾隨意挽著,手中拄著一根有節拐杖。拐杖上端系著一個灰色布袋,看起來甚是邋遢,一如道人般,幾乎讓人瞧不清那毫無表情的面龐。 似是沒想到道觀中有人,道人略有些吃驚,眼神望李易蘇媚身上一掃而過,不過也僅僅是片刻間的事情。道人很快就恢復了原來那般的面無表情,徑直的從兩人身邊而過。向著那供桌走去,直接將李易蘇媚兩人當做了空氣般的不存在。 李易蘇媚本還想打個招呼,然見得此景,只面面相覷■不得聲。 道人來到供桌前,先點燃了三根檀香,口中念念有詞,向著當中的太上老君人皇軒轅一拜,將檀香插好,又從懷中掏出幾張符箓,往供桌上的酒水里一杯放上一張。待得那些符箓盡皆化在了酒水里,道人把那系在拐杖上的布袋取下,將桌子上的貢品全都收進了袋中。重新將布袋系好后,道人單肩用拐杖將布袋挑著,就要離去。 李易見得道人如此動作。心想這道人怕就是先前路上農夫口中的“神仙”,算起來還可以是這間道觀的主持呢,自己與蘇媚借宿在此,總要告知一聲才好。 李易遂上前一步,行禮道:“云山派門下李易攜師妹見過道長,打擾之處還望道長見諒。” 然道人卻似完全沒聽見一般。連哼都沒哼一聲,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走著自己的步伐。 呃……直接被無視了。是有點尷尬,好在李易臉皮夠厚,自我解嘲的向著蘇媚嘿嘿一笑。 蘇媚原本對這道人并無興趣,然這會見得李易在道人身上受癟,卻是大覺解氣,樂呵呵的朝著李易擠眉弄眼,又做了一個“看我的”表情。 這個惹事的主,都活了幾百年了怎么還這般淘氣?李易腹誹道。 李易正想要出言阻止,蘇媚卻早在那里大呼叫起來,指著道人嚷嚷:“你……你居然偷山下老百姓們供奉給圣人老爺的貢品,你這個道人好大的膽子,我……我明日可要與那些老百姓們聽。” 李易一聽頭都大了,這話道人能不回答么?這可是要斷人香火啊! 果然,道人聞得蘇媚之言,停下了腳步,冷冷的看了蘇媚一眼,甕聲甕氣道:“女娃別在這里故弄玄虛,貧道為那些村民們治病驅邪,又不向他們收錢,拿些貢品有何不可?” 自己用意被道人一語道破,蘇媚也有些訕訕,不過在李易面前顯擺的目的已經達到,故蘇媚也不胡攪蠻纏,這會兒成了一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向著道人行禮道:“道長勿怪,女子也就是和你話兒。” 伸手難打笑臉人,道人冷哼一聲以示不滿,不過并沒有多什么。就在李易蘇媚以為道人將要離去的時候,道人卻突然轉過身來,朝著李易一番打量。 道人的雙眼雖然幾乎隱在眉須當中,可李易卻分明感覺到兩股精光直射過來,伴隨著一股強大的威壓,幾欲將李易鎖定在那里動彈不得。 李易大為吃驚,這道人看起來貌不驚人,可一生修為竟也如此之強,還要遠高于自己,怕是不在那上次遇見的師派執事張若峰之下,不同的是,張若峰的一生修為乃是玄門正宗,而這道人的修為頗為古怪,似源于道門,卻又不盡然。 想歸想,李易并非一個吃啞巴虧的人,明知不敵也要抵抗,身上云夢訣意隨心動,悄然而發,李易周身瞬間便騰起幽幽白霧,雖處于下風憋屈的難受,總好過方才那般似脫光了衣服給人瞧的感覺吧。 這回輪到道人吃驚了,道人不過是被蘇媚指責得心里不爽快,見對方是女子不便出手,來李易這里發泄著郁悶罷了,料想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沒想到李易年紀居然還能運起修為反抗。 蘇媚見得道人突然出手,亦是大吃一驚,害怕李易吃虧,一聲嬌喝中身影閃動,扣住七竅玲瓏石便欲相助李易。 道人一試之下,自然知道李易修為的深淺,倒也沒有繼續為難李易,依舊是甕聲甕氣的對著李易道:“道士的云山派,可是邵州的那個云山?” ……………… 李易大松了一口氣。道:“道長所言不差,道正是云山派第三十九代弟子。” 道人聞得李易之言,似想起了什么。神情頗為寂寥蒼桑,嘆道:“邵州云山,那等偏僻荒野的山頭,居然也有門派傳承了三十九代啊!” 這個……李易滿頭黑線,邵州城是不繁華,可也算不上偏僻荒野吧;云山派是名氣了點,不過好歹也是道教第六十九福地呢!……好吧。就算是,可也不要得這么直接行不!? 偏生這等言語在道人口中出來。似理所當然一般,仿佛道人能知道云山派的存在,已經是云山派的莫大榮幸了。 雖知道道人脾氣古怪,這話并沒有什么惡意。但這等涉及羞辱師門的言論李易不能不回答,李易向著云山派方向拱手一禮,義正言辭道:“道雖然不才,卻也承蒙家師教誨,此生愿將師門發揚光大,讓云山派萬古流芳。” 李易此言稟心而發,自有種一往向前,無懼無畏的氣概。 道人或許也是醒悟到自己失言,遂不再多。朝李易點了點頭,就要離去。倒是旁邊蘇媚有些不忿,道:“卻不知道長是何門派。北孔府還是南師?” 方才道人威壓李易,蘇媚心里很是有些意見,這會兒自不放過打擊道人的機會。 “北孔府么,一守戶之犬儒罷了,即便傳承億萬年,又有何意義?至于南師。不過是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而已。”道人一怔。并沒有因為蘇媚之言而生氣,緩了緩才答道:“至于貧道師門,怕是世人早就忘記,不提也罷。” 沒想到道人如此的貶低修真界最為源遠流長的兩大世家,蘇媚一時間有些震驚。反而是李易,雖不大認同道人的法,但也沒有去反駁。 偏生道人性子與常人不同,你要他未見得理睬你,你不他定要你出來。這會兒見得李易表情,道人用手一捊胡須,眼睛一瞪,帶著幾分怒氣道:“道士你有何話要,吞吞吐吐做什?” “北孔府也好,南師也罷,昔年諸子百家爭鳴,猶如百花齊放,姹紫嫣紅中你方唱罷我登場,哪一派沒有歷史的榮耀?”李易不以道人態度為意,自顧自的道:“就如道師門云山派,如今雖然沒落,在修真界名聲寥寥,可在恩師與道的心中,永遠銘刻著云山派過往的繁華盛世。” 李易只當道人與自己一般,大約是哪一歷史悠久卻如今籍籍無名的門派傳承人,同病相憐之下感慨滿懷。暗道若不是收了自己做徒弟,師傅郭不守怕也是與眼前的道士有著幾分相似吧。 “你倒是個有心的。”或許李易之言勾起了道人的同感,道人難得的贊賞了一句。 ……………… 也許是瞧李易順眼,也許是道人久在三清山上修煉,難得遇見一個聊的上的,這會兒道人并不急著走了,拿來了道觀中的蒲團與李易一起坐下,又從杖上布袋中拿出了一只燒雞,分了一半與李易。 至于蘇媚白,則被道人忽略了,好在兩者都是神獸,不食人間煙火,盡管如此,蘇媚白也是一齊撅著個嘴表示不滿。 李易暗覺好笑,要分一份自己的雞肉與蘇媚白,蘇媚卻擺起譜來,道:“本姑娘才不用你們的施舍呢?”罷抱起白就往道觀外走去。惹得白在蘇媚懷中盯著李易手中的雞腿直流口水,嗷嗷亂叫。 “貧道在道觀中聽得信男信女們議論起南昌城中發生的種種事故,道士從那邊過來,可有所耳聞。”道人毫不理會蘇媚白,啃了一口雞翅,意有所指道。 李易也不隱瞞,據實道:“道因緣際會,一頭撞進了東林寺覺能借布道為名,實則坑害百姓的大陷阱,總算皇不負有心人,覺能的種種罪惡被曝光于世間。” “唉!圣人大能不再,蒼已死,如今世間渾濁骯臟,據廟堂之高者為奸險狡詐之流,處江湖之遠者為愚昧無知之徒,才致有東林寺之禍啊!”道人站起身來,語氣中滿是大無畏犧牲精神,然又帶著幾分不可名狀的蕭瑟落寞。 道人望向道觀中端坐的太上老君與人皇軒轅塑像,眼神中滿是緬懷,道:“大賢良師的太平方土世界何時才能重現人間?世間無饑寒病災,更無偷盜淫邪,每個人都得以平等自由幸福。” 每個人都得以平等自由幸福!?這應該是九州歷史上每一次朝代變革前,先驅者們共同的理想,不過九州幾千年下來,從沒人實現過這種理想。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不知道將來有沒有? 不過修真者當是“偶來松樹下,高枕石頭眠。山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能有太多的凡塵俗事牽心,管得了每個人的平等自由幸福么? 蒼已死、大賢良師、太平方土世界……怎么聽起來這么熟悉?再聯想到道觀中的種種布置,以及道人的言行舉止,李易突然間有一絲明悟,呀的一聲驚道:“道長莫不是太平道傳人?” ……………… 感謝與神舟通曉道友的月票。(未完待續sjg******3 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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