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春風(fēng)未語梅先笑,卸過紅妝換綠衣。
塵世都贊寒傲骨,百花盡得春消息。
暗香幽作孤山靜,疏影俏為隱士妻。
草木先知季候換,愚人事后始識機(jī)。
閑話道過,書歸正題。
話翠姑心中猜測不出,疑惑不解,就逗著歡歡,套孩子的話:“歡歡,姑姑給你制竹弓箭玩兒,你告訴姑姑,你阿媽是怎么死的,好不好?”
然而,不問還好,一問,歡歡就哭了起來,原來這孩子,被當(dāng)時慘狀嚇著了。
翠姑又無奈又郁悶。當(dāng)然,心中也不免暗暗埋怨李詩劍:你現(xiàn)在是太平汗皇,坐擁天下,我屢屢請托你尋找我哥哥,你總是尋找不到,你手里是要兵有兵,要將有將,要人有人,卻老是找不到我哥哥,為什么人家明塵師兄就能巧遇得到?
翠姑心中幽怨,始終猜想不到究竟那李詩君是怎么害了自己的嫂子的,史強(qiáng)生又不開口——這中間,諸事是陰差陽錯,真是命運(yùn)捉弄人!
史強(qiáng)生呢,有了妹妹與陸三丫照顧兩個兒子,自己是呆在竹屋之中,整天除了喝酒還是喝酒。偶而出屋,那是下山買酒。
——不史強(qiáng)生這一去大都山,他兄妹兩個見了面,翠姑心中無盡幽怨,對李詩劍有了惱怒之情,再李詩劍的這邊的事情。
此時,李詩劍在忠州天同府,皇甫俊友投降后,東八州已平,南平汗國歸附。忠州八州二府,有那平林州、湖州、靖州在杜懷彪手里。西八州,有那唐自榮大西汗國。
于是,平定那大度汗國、大眾汗國、大西汗國這三國,就提上了議事日程。
柳無名與燕君平建議道:“我主汗皇,那大度與大眾兩國相爭,雖然大眾汗國已是弱勢,但有金槍寧誠在,杜懷彪也難以一時滅了仲而要。所以我們應(yīng)當(dāng)攻打大西國。畢竟他唐自榮先前跟皇甫俊友交戰(zhàn)連年,此時也是元?dú)獯髠。?br />
李詩君也宜攻打大西汗國。徐文虎、文子明、徐興、伏立明等人也是如此認(rèn)為。
李詩劍一看眾謀臣都主張先攻打大西汗國,也就同意了。
于是李詩劍又跟眾謀士商量怎樣攻打大西汗國。
太平汗皇開平三年六月十八日,太平軍兩路大軍進(jìn)發(fā),攻打西八州大西國唐自榮。
這一次,是左軍元帥李詩君領(lǐng)十萬人馬,以燦銀錘馬榮為先鋒大將,大刀常勝為副先鋒,以田夢常、徐興為軍師,領(lǐng)李達(dá)、張遙、張立、吳軍、孟平、向佗、紀(jì)虎等二十四員將領(lǐng),兵出西塞關(guān),攻打金門州。
右軍,是右軍元帥林珙領(lǐng)兵十萬,以張猛為先鋒,安公子明為副先鋒,以柳無名、伏立明為軍師,領(lǐng)楊進(jìn)、阮庭、王漢、馬銘、張龍、陳通、陸虎、陸霸等二十四員將領(lǐng),兵出南塞關(guān),攻打木門州。
那西八州之大西汗國,唐自榮聽太平軍兩路來討伐,當(dāng)即聚集文四君子議事。
議事后,唐自榮就以右都督辛君集領(lǐng)右軍六萬人馬守木門州,用右相卜君瑞做軍師;以左都督仲君禮領(lǐng)左軍十萬部隊,守金門州,以左相哈君寶為軍師。
唐自榮自領(lǐng)四萬人馬,坐守西寧州,就做兩路接應(yīng)之軍。
不唐自榮右軍辛君集、卜君瑞領(lǐng)六萬人馬,在木門州,依托木門峽險要隘口與太平軍林珙廝殺,且李詩君這一路十萬人馬來打金門州。
金門州共有八縣,哪八縣?乃是邦縣、龐縣、并縣、明縣、回縣、浮縣、奉縣,加上州主城所在之金門縣。金門州東面有龐縣、并縣,是為州東面的兩道大門。
大西汗國左軍仲君禮與哈君寶,十分重視龐縣與并縣的防守,一文一武二人領(lǐng)了十萬人馬,到了龐縣,留下三萬人馬,就領(lǐng)其余五萬人馬來到并縣。
并縣原有守將,姓慕容,名歸,年紀(jì)是四十出頭,生有二女一子,十分疼愛,不唯教二女一子習(xí)武,還請了認(rèn)字師在家中,教他們學(xué)文。
其子慕容亮他姐姐三歲,年紀(jì),故不甚出眾,但他兩個女兒十分獨(dú)特,而且是雙胞胎,又都靚麗,一個叫做慕容嬋,喜歡穿紫色征衣,是為雙胞胎之姐姐;一個叫慕容娟,喜歡紅色戎裝,是為妹妹。
這雙胞胎兩個,都遠(yuǎn)超一般女子,出身將門,大約可以謂之虎女了,而且,還頗讀過些詩書;真可以是文才好武藝好。文武雙再加上一個人長得好,就叫做“三好美女”。
慕容歸有這兩個女兒,當(dāng)然高興。曾經(jīng)有一回,慕容歸問自己女兒道:“嬋兒、娟兒,你們兩個都十七歲了,也能婆家了。你們想要什么樣的人?”
慕容嬋笑道:“阿爸想要攆我跟妹妹走了嗎?”
慕容歸夫人在旁邊聽了,就笑道:“丫頭,你阿爸怎么是攆你們走呢?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過了二十不嫁,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啦。”
慕容嬋笑道:“阿媽,女兒要嫁的話,除非是當(dāng)世少年英雄,武藝好,文采好,人品好——這叫做“三好丈夫”。否則,若都是那豬狗一般的人物,女兒寧愿做老姑娘,不嫁也罷。”
慕容歸聽了,不免訓(xùn)斥道:“世間哪能盡是奇男子?少年英雄,武藝高,人品好,這等人物,是可遇不可求的,萬一遇到了,人家卻是有了家室,老父我豈能讓你嫁到人家去做?你這標(biāo)準(zhǔn)太高了,須知過高難達(dá)到,太直人都嫌!”
慕容歸又轉(zhuǎn)過臉來來問二女兒,不想他這兩個女兒,竟是心意相通,姐姐作如是想,妹妹也作如是想。
慕容歸聽了,就知自己這兩個女兒,是難找婆家的。果然,一二年間,頗有人給這一雙姊妹花提親,這姊妹兩個,不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首先得要自己過目相看,卻是都看不入眼。
慕容歸屢屢些什么“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的道理,然而,女兒有女兒的主見,批得緊了,兩個女兒都反駁,老大的是“由人不由命,我的青春我作主”,老二的是“俺走自己的路,隨便他旁人怎么去吧!”
于是乎,把這慕容歸,常常是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卻又無可奈何,舍不得打她兩個;只能多多操心暗暗留心。然而,的確是如慕容歸自己所的,武藝高強(qiáng)、人品又好的少年英雄,真的是難找得很。
一日,慕容亮自外面回到家中,來向他兩個姐姐道:“大姐二姐,你們來看看這支歌這首詞,好不好?”
他兩個姐姐都笑道:“弟弟,就你那見識,估計又是蹩腳文字罷了,又當(dāng)作狗寶似的拿來,能是什么好歌好詞?”
原來,這慕容亮武藝比兩個姐姐只是弱上一線,但是文采上,就差得遠(yuǎn)了。
這姐弟三個,兩個做姐姐的,是長大不好出了門去玩兒,畢竟大戶人家的姐,拋頭露面會讓人笑話的,反不如戶人家的閨女,少受這些約束。
不過,這慕容兩姐妹也有法子,那就是換上男裝,跟弟弟一起出去。對外人就稱是三兄弟,老大阿光,老二阿明,老三叫阿亮。姓呢,不是慕容,而是借了外婆家姓,姓曾。
多數(shù)情況是,兩個姐姐不出去,慕容亮在外面得了好書好文,總要拿來請姐姐們指點(diǎn)評論一番。
這一回,慕容亮拿來的,卻是手抄一紙。
兩個姐姐雖然跟弟弟玩笑,卻也拿過了那歌詞來,一看,早是譜過了曲的,名字就叫做《太平歌》,其實(shí)就是《太平汗皇太平歌》,因?yàn)椴榻,被人改了名兒?br />
兩個姐姐看了,就笑道:“弟弟,你好大的膽子,這支歌,聽早已被汗皇列為禁歌了,哪有人敢唱?”
慕容亮道:“我知道,姐姐,這可是弟弟我找人偷偷弄來的,不敢聲張,一旦被朝廷官家知道了,那還不是大罪呀!我們偷偷地看過也就是了!
于是兩個姐姐中的慕容嬋道:“二妹,弟弟,咱們帶上琴,到后花園的賞心亭里彈奏一回,看看怎么樣!
慕容亮道:“好呀,姐姐,我去拿琴。”
于是這姊妹三個都到了后花園賞心亭來了。慕容嬋理好了琴,慕容亮與二姐慕容娟就依詞哼唱:
——雨洗滿天碧,月照半城白。駐馬難賞今夜,玉鏡出妝臺。西望平川田地,南眺村莊人跡,觸目只堪哀。隴畝盡荒蕪,殘院生蒼苔。
生民悲,干戈亂,痛心懷!我當(dāng)何日,重使天下太平來?稚子村頭嬉戲,釣叟煙波自在,黎庶笑顏開;千里稻浪涌,萬戶桑麻栽。
一曲奏過,慕容亮道:“大姐二姐,這曲詞怎么樣?”
慕容嬋道:“這支曲么,倒是接近《水調(diào)》,想必是模擬《水調(diào)》而又有所改動,變古聲為新聲;這首詞么,倒還不錯,也是英雄口吻,畢竟他身份不同嘛。不過那太平汗皇,終究是敵國之君呀!
慕容娟也道:“姐姐得是。”
不料慕容亮卻道:“大姐二姐,敵國之君怎么了?我倒是覺得這人不賴,若他是個少年,倒也正合姐姐那‘三好’標(biāo)準(zhǔn)呢!
慕容嬋笑著要打,嘴里道:“屁孩兒,知道什么三好四好的?”
慕容娟道:“弟弟,你話心些,這是在家里,倒也不要緊,若是在外面,萬萬不可以夸贊敵國之君,聽近來我們大西汗皇,聽了那哈君寶與卜君瑞的建議,但有哪個唱這支歌的,都被視為‘?dāng)郴肿印兀 ?br />
慕容亮道:“什么叫‘?dāng)郴肿印?都不過是大西子民,哪一個化成敵人了?分明是我們汗皇色厲內(nèi)荏,防民之口罷了——我看哪,這大西國,堂堂汗皇,連敵國汗皇的一支曲子一首詞都怕成這樣,這大西江山,也難撐長久!”
原來,慕容亮有個好友,因?yàn)槌@支曲子,被人舉報,于是落了個家抄斬的結(jié)果!大西汗皇的法是,對于教、學(xué)、唱《太平汗皇太平歌》的人,一律處死,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
慕容亮是物傷其類,兔死狐悲,心中自有些憤憤然。
他兩個姐姐聽了,都是勸止道:“弟弟,你哪能這樣的混帳話?可不能亂!”
慕容亮道:“大姐二姐,我近日在城中,結(jié)識了一位認(rèn)字師,姓徐,叫徐文,此人可真是有見識,那是文武雙!弟弟我竟是平生僅見!”
他大姐聽了,就笑話道:“我們家的阿亮也有佩服人的時候?”
二姐也笑道:“我們家阿亮今年多大了,居然就自稱‘平生’起來了,還“僅見”呢!”
慕容亮道:“大姐二姐,你們別笑話,我的是真的呢。”
兩個姐姐聽了,笑道:“若是我們并縣城中有這么個能人,怎么我們竟是一點(diǎn)兒動靜也沒聽過?”
慕容亮道:“這位認(rèn)字師徐文,是前幾天剛剛買了張先生的房子,才搬過來的。”
原來,慕容亮所的“張先生”,也是認(rèn)字師,曾經(jīng)教過慕容家這姐弟三人。
聽了這個話,慕容嬋與妹妹慕容娟心里一動,互相對視了一眼,姊妹兩個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慕容娟悄悄地對慕容嬋道:“大姐,若是這個徐文果然如弟弟所,是個文武雙的少年英雄,不如姐你先看看,合適的話,你先嫁個人家!
慕容嬋笑著打了她一下,就問道:“弟弟,那徐文有多大年紀(jì)?”
慕容亮道:“有三十多歲!
慕容嬋聽了,暗暗搖頭。慕容娟見了,就道:“大姐,我們想個法子見見這個人吧!
慕容嬋悄悄笑她妹妹:“二丫子,你是怕找不到婆家了嗎?”
慕容娟道:“姐,會會這種人物,也是美事嘛。我們可以扮男裝去見他,沒人知道,誰會笑話?”
這姊妹兩個,也是敢想敢做,也是扮男裝出去習(xí)慣了——當(dāng)時就對慕容亮道:“弟弟,你等會兒,我們?nèi)Q男裝,會會你那朋友徐文。”
慕容亮笑道:“大姐二姐想見那徐文嗎?我們一起去!
不一會兒,慕容家姐弟三個溜出府來,變成了“曾家三兄弟”,一起來到城里一個偏僻的弄堂,拜訪認(rèn)字師徐文來了。
這正是:一曲牽動美人心,兩個仙子下凡塵。各憑假名來相見,就中施計是徐文。
見了面,那徐文就道:“喲!原來是曾亮兄弟到了!愚兄有失遠(yuǎn)迎!這兩位是?”
曾亮道:“徐先生,他們是我大哥曾光和二哥曾明。”
慕容嬋與慕容娟都向徐文拱手施禮道:“聽舍弟夸贊徐先生文采武藝過人,我兄弟三人特來拜訪!”
這徐文,其實(shí)就是徐文虎。當(dāng)時徐文虎笑道:“必是曾亮兄弟過譽(yù),我哪里是什么文采武藝過人?我這名字當(dāng)中有個“文”字倒是真的,然而這與文采武藝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呀!
就聽那曾光、曾明都道:“舍弟夸的人,多少都是有幾分事的,徐先生何必過謙?須知過分謙虛,猶如驕傲!
徐文虎聽了,失笑道:“好一個‘過分謙虛,猶如驕傲’!兩位曾賢弟竟是如此快人快語!”
曾光、曾明道:“徐先生,不如我們切磋切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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