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剜卻心頭肉,醫(yī)此眼前瘡。不知明日何日,此際太凄涼。一似釜中魚也,又若喪家之犬,奔命正倉皇。棄甲曳兵走,底褲要輸光。
舍大車,保老帥,惹情傷。就中有個,禪宗老衲淚汪汪。今日青山留住,他日砍柴燒你,舉火滅參商。勝敗尋常事,埋首暫修藏。
——戲擬《水調(diào)歌頭?逃生》
當(dāng)時托缽僧駕馭黑缽,沖出玄冥天紫曄郡陰間世界,來到地面上人煙處,直走玄冥天與九重天世界交界處,那紫曄神王蔣離跟在后面,一眼便看出了黑缽的去向,竟是超到前面攔截!
眼看著黑缽天劫即將結(jié)束,那蔣離冷笑連連,抬手拍出巨靈掌大手印,一聲暴喝:“哪里走?”
黑缽之內(nèi),任老石身上的死氣已經(jīng)被阿彌吸盡,任老石就如脫了力一般,躺在地上一時爬不起身來,然而黑缽?fù)饷娴那樾危麉s也看得清清楚楚的。
當(dāng)時任老石一見蔣離的巨靈掌大手印抓過來,就如突然間來了電似的,居然一下子爬了起來!
任老石并沒有什么好招對付這蔣離的巨靈掌大手印,之所以能突然爬了起來,是嚇得一激靈,本能反應(yīng)而已。
托缽僧當(dāng)然知道神王大手印的厲害,早有對付之策:
托缽僧讓黑缽?fù)耆赋鲎约旱臍庀ⅲ瑹o一點掩藏,與此同時,托缽僧開始渡自己的天劫!器靈阿彌依托缽僧的意思,攪和在托缽僧的天劫里,頓時天劫倍增!
蔣離那巨靈掌大手印,堪堪抓到黑缽跟前之際,乍見天劫又降下來,不由得大吃一驚!
蔣離作為神王,圣道高手,動作就是快,出手快,這一回縮手也快,倏地一下子縮回手來,剎那間離天劫遠矣!
蔣離就追趕中觀察天劫,發(fā)現(xiàn)這天劫雖然兇猛,但較之于先前卻是弱了許多。
天劫也是聲威凜凜,然而蔣離卻是哈哈大笑:“明塵小賊和尚,本王看你是黔驢技窮嘍!這一回天劫結(jié)束,我看你還能往哪兒跑?”
黑缽之內(nèi),任老石也問:“明塵道友,你這是往哪兒逃?”
“往九重天世界里逃!”托缽僧一邊渡劫一邊回答。
“九重天世界?”任老石奇怪地問道:“我怎么不知道玄冥天世界外還有這么一個諸天世界?九重天世界里誰能幫助你對付蔣離?”
托缽僧雖在渡劫,卻很輕松,畢竟天劫雷電基本上都由黑缽承擔(dān)著呢。
當(dāng)此劫云追黑缽瞬移,雷電逐和尚劈落之際,托缽僧倒是頗有余暇,為任老石解釋,九重天世界如何如何,厲文山如何如何,以及自己之所以被蔣離抓來玄冥天時的情形。
這么多事情,托缽僧說得又快又簡單,任老石聽畢,建議道:“明塵道友,聽你這么說,我覺得去了九重天世界也保證不了安全!
九重天世界,如你所說,只相當(dāng)于一個小諸天世界,世界主厲道友的修為和實力,也只是跟蔣離相當(dāng)罷了。
這樣的情況下,蔣離是不怕翻臉的,憑蔣離的實力,可以不經(jīng)過玄冥天世界主玄冥子的同意,直接發(fā)動兩個諸天大戰(zhàn)!
那時,厲道友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同樣地,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只怕最終難逃蔣離毒手啊!”
任老石這么說,托缽僧雖在渡劫,卻也不由得著急道:“任道友,照你這么說,我們逃向哪里為好?”
“太皇天世界!”
“太皇天世界?你怎么知道的?路怎么走?”
任老石此時,情況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許多,當(dāng)即神識呈像,將自己當(dāng)年被抓住前后的路線,呈現(xiàn)了給托缽僧看,并且說道:“從這里去太皇天,倒是近得很,只是界壁阻隔之際,只怕蔣離很容易就趕上來了!”
托缽僧看了一眼,便已記住,也不回答任老石的話,當(dāng)即駕馭黑缽,以進為退,挾天劫之威直接撞向蔣離!蔣離一個瞬移便退出了萬里開外!
蔣離只當(dāng)托缽僧駕馭黑缽,挾天劫之威,硬逼開自己,逃往那九重天世界去,哪知一個瞬移閃開萬里之后,黑缽卻是反而往回逃了!
就這么一下子,黑缽與蔣離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開了三萬里之遙!
蔣離大怒:“他嗎的破爛和尚!你這是耍本神王哪!?”
此時天劫猶在,托缽僧駕馭黑缽,卻再也不肯有任何遲滯,連續(xù)瞬移,直奔玄冥天與太皇天交界處而去!
原來這玄冥天紫曄郡,其另一鄰邊諸天世界,正是太皇天!
說起來,紫曄郡接著九重天小諸天世界和太皇天大諸天世界,黑缽瞬移而去的地方,乃是個三諸天鄰邊之處。
蔣離料不道托缽僧的去向,不明白托缽僧不進反退,究竟是要逃往哪里,但也只是兩三個瞬移之下,就再次趕上了黑缽!
蔣離在后面不遠處,天劫擊不到自己的地方遙遙喝罵;“破爛和尚!小賊和尚!走投無路了吧?還不給本神王乖乖地停下來!”
托缽僧的天劫,也快要結(jié)束了,離任老石所說的界壁之處,還差著數(shù)萬里距離!
以黑缽的瞬移速度,此時也只須兩個瞬移便可趕到,蔣離追趕在后,心中忌憚天劫之威,只是不曾盡力追趕——但也看得出黑缽竟是往太皇天那邊沖去了!
蔣離心下暗道一聲不妙!那太皇天,實力不下于玄冥天,同樣是個大諸天世界,若是給托缽僧逃過去了,那么再想抓住托缽僧,就難免驚動太皇天諸神王嘍!
蔣離不怕托缽僧逃回九重天世界,他根本也沒把九重天世界放在眼里。九重天世界也只相當(dāng)于紫曄郡大小而已,那世界主做起來固然比自己當(dāng)一個神王來得風(fēng)光逍遙,然而九重天世界主的實力,實際還不如自己。
在蔣離的心中,是不介意調(diào)動自己紫曄郡的力量進攻九重天世界,打一場諸天世界仙戰(zhàn)的,蔣離所顧忌的,就是太皇天世界!畢竟兩大諸天世界之間,輕易是不好進行仙戰(zhàn)的,那要是打了起來,嘿嘿,不知得有多少修仙者遭殃!
當(dāng)時蔣離心中惱怒,追得更緊,逼得更近!
蔣離算定了:黑缽破開界壁,以托缽僧的修為境界,至少也得一息時間,這一息時間,足夠自己抓住托缽僧了,而且是連人帶缽抓住!
卻說托缽僧駕馭黑缽,值天劫將了之際,挾天劫,促黑缽,狠狠地撞擊在那玄冥天與太皇天界壁之上!
托缽僧催動黑缽,法寶與本主同時瞬間發(fā)力,就在那界壁將破未破之際,突然間,一道無形的大力涌至,將黑缽束縛住了!
此時,紫曄神王將離剛剛也正拍出巨靈掌大手印,堪堪抓住黑缽!
那無形之大力量,壓迫得黑缽“喀嚓喀嚓”地響!
黑缽之內(nèi),托缽僧大吃一驚,心膽俱裂!
黑缽之外,蔣離早已縮回手來,恭恭敬敬地道:“神主大人安好!”
“哼!”神主大人哼了一聲,聲到人到,正是玄冥天世界主玄冥子!
玄冥子痛斥蔣離:“蔣離!本主生日,天地紀(jì)元元日,是為玄冥天最盛大的節(jié)日!我正奇怪你蔣離怎么遲到了呢,原來你卻是跑到這里捉準(zhǔn)諸天圣器法寶來了!哼!”
蔣離額頭那汗,刷地一下子就下來了!
嘿,身為大鬼修圣道高手,紫曄郡神王,蔣離果然不簡單,雖然是個鬼修,卻也能腦門兒流汗,不愧是蔣離神王啊!想想那些陰間小鬼,有幾個能流得出汗來的?
黑缽之外,蔣離神王面對世界主玄冥子的斥責(zé),正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汗出如漿,作不得聲之時,黑缽之內(nèi),阿彌驚惶叫道:“主人,他這一世界的力量壓下來,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托缽僧聽了,那是頭腦猛然一蒙,“嗡”地一聲響過,托缽僧的汗,也下來了:
阿彌承受不住,也就意味著,今天的逃亡,到這里結(jié)束了,甚至自己的修仙道路,也就此斷了!
身死道消,就是今日嗎?托缽僧絕望嘆息:“阿彌啊,想不到這一回逃亡,居然驚動了這玄冥天世界主!千不該萬不該,都怪我不該貪圖那三品的,哎,我不該貪圖那下品神器白骨招魂幡邵!”
托缽僧后悔了:若是不貪圖那下品神器招魂幡,及時給蔣離煉制出來,讓他拿了去參加世界主的生日盛會,怎么會驚動這玄冥天世界主?那樣的話,既不會被蔣離如此追趕,更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落入玄冥天世界主的手里,也許早就脫身而去,得了安全了!
黑缽之內(nèi),托缽僧心中痛悔,眼中流下了淚水。
黑缽之外,那玄冥天世界主斥責(zé)蔣離:“蔣離,當(dāng)初你跟本世界主可是拍胸脯保證,必然能兵不血刃地拿下九重天世界的,到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蔣離不敢不答:“神主大人,那太皇天命運神王連真,培養(yǎng)了這個和尚,跟我的委托代理人心鏡上人爭搶,結(jié)果反而讓那九重天法寶原主得了便宜;這一點,我也是始料未及啊!”
“逍遙上人?他當(dāng)時不是只剩下一絲殘魂了么?想不到一萬多年轉(zhuǎn)世輪回,那一絲殘魂竟然沒在六道輪回中磨滅!”
“是的,神主大人,他那一絲殘魂,并沒有投胎轉(zhuǎn)世進行胎養(yǎng),而是借助另一修仙人厲文山,將那殘魂藏匿在厲文山的三魂六魄當(dāng)中,如今的九重天世界主厲文山,也可以說就是逍遙上人,他兩個靈魂融合了。”
玄冥子搖頭:“只怕未必,也許是那厲文山借助逍遙上人的殘魂印記,掌控了九重天世界,同時順手滅了逍遙上人的殘魂,也是有可能的。”
“神主大人說得有理!”蔣離唯唯。
“蔣離,你這一回犯了貪心的錯誤!這具黑缽,應(yīng)該是太皇天世界煉制出來的,其中器靈,已經(jīng)是玄道四階了,你是收不了他的,明白不?”
蔣離乖乖地答道:“謝神主大人指點,蔣離明白了!”
“這種出自太皇天的準(zhǔn)諸天圣器法寶,收不了,也不適合我玄冥天諸神王擁有,所以呢,毀掉它才是正道!”
說到這里,玄冥子正要發(fā)力,毀掉黑缽,卻是剎那間,力量到處,黑缽居然溜掉,躥過界壁,鉆入太皇天那邊去了!
蔣離大驚!
玄冥子卻是冷哼了一聲:“舍車保帥!毀了器靈也要逃命!哈哈,器靈既滅,一個小破缽,還能有什么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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