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展結(jié)束之后,李洋便回家休息,這幾天太過忙碌,到家睡了一下。結(jié)果醒來時,發(fā)現(xiàn)雙腿僵硬,有知覺,但不能動。
他連忙叫人,急慌慌的送去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是受了濕熱之邪,經(jīng)脈瘀滯不通所致。大夫不清具體緣由,只道他平日勞累過度,脾虛氣弱,才會誘發(fā)此癥。
李家當(dāng)然不接受,但也沒辦法,各種醫(yī)學(xué)手段輪番上陣,丫是這個病癥。可能還有救,每天服藥,配以針灸、按摩,或許能慢慢恢復(fù)。
李洋極為驚慌,甚至有些恐懼,之前好端端的,一覺醒來癱了,這事擱誰誰瘋。他老爹李巖也到了醫(yī)院,跟賀尊相同,第一反應(yīng)都是,誰在害我兒子?
賀家和李家的公子在同一天撲街,這身是在搞事情,不管怎么防范,還是走漏了一些風(fēng)聲。于是第二天,土豪圈里最熱鬧的話題,便是賀天和李洋為了女人反目成仇,大打出手,最后一塊入院巴拉巴拉……
狗血的謠言暫不去管,兩家只是察覺到了異樣:一個人有問題,還勉強解釋的通,兩個人都有問題,那也忒巧合了!
夜,會所。
一間包廂里,賀尊和李巖隔桌而坐,面色都很陰沉。倆人私交甚好,沒什么廢話,賀尊開口便問:“洋怎么樣?”
“兩條腿還是動不了,醫(yī)院制定了一套恢復(fù)計劃,唉,反正先試著吧。阿天好點了么?”
“醒是醒了,是打擊太大……”
賀尊搖搖頭,不愿多談,又接著問:“老李,這件事你怎么看?”
“按理,那些檢查結(jié)果咱們應(yīng)該信,但這事太蹊蹺了,我現(xiàn)在很懷疑。”
“我也差不多,阿天雖然放縱了些,可才三十出頭,哪能那么快糟蹋光了?對了,我讓人下去查了查,這是初步資料。”
著,丫扔過一個文件袋。
李巖拆開一瞧,卻是賀天在三日內(nèi)的所有行程,以及接觸的人物。做的很急,信息比較粗糙,約莫幾十號,顧玙和江齋赫然在列。但有一個名字最特殊,下面劃著條紅線。
“曾月薇?哦,是曾家那個丫頭。”他想了想。
“聽阿天的秘書,他最近跟曾月薇走的很近,經(jīng)常碰面。不過據(jù)我了解,那丫頭對阿天有些嫌隙,昨天他們仨也在一塊。”
“你懷疑她?”
李巖皺著眉,有點不認同:“我想不出她有什么方法,一下能做到這種程度。”
“我特么也想不出!”
賀尊的聲音驟然提高,顯得頗為激動,道:“但阿天現(xiàn)在廢了,如果真是下的黑手,我一定要把那個人揪出來千刀萬剮!”
“老賀你別激動,來來,喝口茶。”
難怪子隨父相,李巖也是那種深沉的心機婊,當(dāng)即給倒了杯茶,問:“那按你的意思,曾月薇是最大的嫌疑?”
“不,一定還有。你也知道,倆子得罪過不少人,還得我們聯(lián)手調(diào)查。”
“這個自然。”
“……”
到這,倆人一時無話,各自煩心。過了半響,李巖才道:“老賀,你該不會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
賀尊一怔,隨即嗤道:“你還信這些?”
“不是信,而是這事太突然了。你想想,除了那些東西,什么病能犯犯,連點征兆都沒有。”
“那你是想……”
“我有個朋友在太平縣,他跟一位觀主交好,我們可以請來試試。”
太平縣,在盛天北部,約三百公里。那里有座蓮花山,氣勢雄渾,歷史悠久,堪稱省內(nèi)第一名山。山上道觀廟宇無數(shù),香火極盛,也是信徒居士最熱衷的去處。
賀尊一聽,想想也無妨,便道:“那請過來,如果真有事,肯定不會虧待他。”
“好,那曾月薇這邊……”
“先跟上幾天,看看什么情況。”
……
“叮咚叮咚!”
“啊啊啊!”
辦公室內(nèi),曾月薇的思路被打斷,煩躁的掃開一堆圖紙,從下面摸出手機,接道:“喂,媽?”
“你在哪兒呢?”曾媽媽的聲音略顯焦急。
“我加班呢,怎么了?”
“賀天和李洋住院了你知道么?”
“什么時候的事?”她一怔。
“是昨天,一個下午進去的,聽雙腿癱瘓。一個晚上進去的,聽,呃,可能無法生育。”
媽媽講不出陰部受損這種話,換了個委婉的法。
“他們,他們昨天還好好的啊?”曾月薇又驚又愣。
“麻煩的是這個!你昨天是不是跟他們在一塊?”
“我是去參加沉香展,中午喝了茶,晚上跟賀天吃了頓飯,然后我回來了……不是,醫(yī)院怎么的?他們不是懷疑我吧?”
“你別管怎么了,以他們兩家的作風(fēng),肯定會遷怒無辜,我這讓你爸溝通一下。
“哎,別啊!”
曾月薇雖然懵,智商還是有的,道:“我來什么都沒干,你這一,不顯得我心虛了么?”
“哦對對,我都糊涂了。那你,你……”
“哎呀,他們還能殺人放火么,這都什么年代了?你放心,我注意點行了。”
聊了半天,她掛斷電話,一頭霧水的同時又帶著莫大的亢奮感。早特么看那孫子不爽了,無法生育?
呵呵!
………………
白城,雨。
從清晨開始下,淅淅瀝瀝的一直不停,雨絲敲著玻璃窗子,在院中流連飄散,自有幾分天然的精致。
顧玙無暇欣賞,老房子最容易受潮,何況還有那么多香料。他早早的爬起來,跑到西屋做好防潮措施,又把房上的瓦檢查了一遍,確保安。
他回來已經(jīng)兩天了,始終沒空,今兒適逢有雨,便也偷了個懶,沒有上山修煉。
至于盛天發(fā)生的事情,顧玙一概不知。那天聽了對話之后,他在經(jīng)過包廂時,便隨手彈出兩道靈氣,無知無覺的侵蝕了對方經(jīng)脈。
經(jīng)脈這東西是走氣的,好像飛機航道,看不見摸不著,但它確實存在。當(dāng)然了,西醫(yī)不承認有經(jīng)脈,因為驗證不了氣的存在。
顧玙不會攻擊法術(shù),只有一手操控自如的靈氣,當(dāng)經(jīng)脈受損,自會產(chǎn)生病癥。更何況,那倆貨的病灶很多,再經(jīng)此激發(fā),通通爆了出來。
老實講,他覺得賀、李兩個人很壞,并且侵犯到自己與朋友們的利益。尤其是曾月薇,從這姑娘提醒自己快走時,他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朋友了。
還是那句話,踏上修行這條路,甭管再怎么平和,也自知與旁人不同。
所以他不打臉,直接懟死。
當(dāng)掛鐘敲過八點,顧玙吃過早飯,將那根黃花梨包裹嚴實,隨即出門。推著車剛出去,正看著方叔從不遠處過來,遂道:“叔,有活兒啊?”
“有個力工的活兒,我這過去,你干嘛呢?”
“哦,朋友給了塊木料,我去廠子一趟。”
“木料?”
方叔瞅瞅那根棒子,也沒細問,而是道:“玙,我看你最近好像沒啥心思擺攤了,咋,有啥困難么?有難處盡管跟叔。”
“沒有,是接了幾單生意,忙著做香呢。”
“那好……”
倆人一塊往出走,方叔又道:“你這子啊,當(dāng)初可是鳳凰集的金蛋蛋,你不能念書咱們都可惜啊。千萬別走那歪門邪道,有事言語一聲,老少爺們都在。”
“呵,叔您放心,我心里有譜。”
著,倆人到了街邊,各自分開。
顧玙騎車往北走,很快到了城郊,那里有座木材加工廠,規(guī)模特,也是勉力維生。他進了廠區(qū),見里面頗為空曠,角落里堆著廢料,任憑風(fēng)吹雨淋。
他找了找,在一個倉庫里發(fā)現(xiàn)一位老師傅,便問:“大爺,您這能開料么?”
老頭的花鏡一耷拉,問:“什么料?”
“這個。”
他把布扯開,露出一根淡黃色的木頭。
“嗬!這是黃花梨吧?可以可以!”
老頭神態(tài)大變,上來左瞧右看,頗為興奮。當(dāng)即,倆人談好價錢,工作臺一擺,準(zhǔn)備開料。
齋選的這根是糠梨,油色較少,首重紋理。
老師傅一輩子窩在白城,沒啥機會見到珍貴木料,還顯得挺鄭重,啟動豎鋸,心翼翼的一推,只聽哧啦一聲,切下一塊。
顧玙拿起一瞧,不禁嚇了一跳,沒抱什么希望,結(jié)果第一刀大爆。
只見巴掌大的圓形面上,油光純正,紋理清晰,黑紋均勻的繞成一圈一圈,中間有塊黑斑,仿若人眼。
緊跟著第二刀,仍然如此。
臥槽!
顧玙真驚著了,這是對眼啊!所謂對眼,是將這種料子做成木珠,每兩顆是一對,那黑斑像對眼一樣。
老頭也抖了一下,抬頭問:“還,還切么?”
“切!”
于是第三刀,第四刀……等部切完,粗略一看,剛好可以做兩串對眼珠子,一串18一串1若是扔到市場上,至少十萬起。
老師傅簡直煥發(fā)第二春,不由分,咔咔開始打磨。
而顧玙靠在廠房門口,瞧著那雨絲輕柔,心中頗為復(fù)雜:她是認出來了,還是撞大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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