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駭得腿軟的張原,面對著這道自下而上、向雙腿間劈來的刀光,臉上仍舊是一片清冷,沒有半點動容。rg
這一瞬間,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古怪,腦海中唰唰地飛快冒出十幾種應對方案……
屈指捏刀?不行,現在有眼力卻沒那指力。
縮身后退?不行,以現在速度沒兩招就要被砍中。
近身搏擊?不行,現在氣力不足。
……
各種方案被一一否決,然而刀光已然臨體,張原下意識般側身避過,一拳朝對方喉骨處擊去,卻被一只鐵拳牢牢抓住。
“賤種,你……啊!!!!!!”
張原另一只拳頭捏成鳥喙狀,狠狠擊打在對方眼窩處,只聽得一下令人發麻的眼球爆裂聲,大漢的左眼被他活活搗爛!
饒是如此,這大漢也做出迅猛的反擊,額頭往側面狠狠一撞,將張原撞飛倒地。
然而對方不愧是百戰余生之士,劇痛之下反而刺激出兇性來,持著腰刀瘋虎一般再度向他斬去!
張原在地上順勢滾了幾圈,忍著頭暈眼花和身后創口的劇痛,狠狠咬了咬舌頭,從暈沉中醒來。
“鏘!”
刀鋒貼面而過,砍在了青石上,濺起幾顆火星。
“鏘!”
又是一刀砍下,斬斷了張原幾縷頭發。
“啊啊啊啊啊啊!賤種,老子要你的命!!”
眼見幾招不中,這大漢心中更是暴躁,左眼處劇痛得深入腦髓,不禁發起狂性來,什么打法套路都丟開了,只管追著張原亂砍亂斬。
張原瘦弱的身體如狡兔脫籠,連連避過對方的攻勢,所有動作仿佛下意識般拈手即來。
見到對方步伐踉蹌,顯然是瞎眼痛到極致,張原逮住機會伸腿一絆,那大漢便一跤撲倒在地。
張原飛身撲上,騎在漢子身上,一手抓住對方發髻,死死按在地上,一手將那柄壓在下巴處的腰刀往脖頸動脈處用力一抹……
氣流夾著鮮血,從深深的裂口處一股一股噴涌而出,這大漢掙扎幾下,均被張原拼盡力死死抵住,雙手在地上都刨出個坑來。
隨著鮮血不要錢似的汨汨涌出,這護院教頭掙扎的力道也來,最后抽搐幾下,不再動彈。
幾個護院目瞪口呆地望著,絕沒有想到會有眼前這一幕。
從圍觀好戲到意外突發,反被這孺子廢了眼睛,接著一番打斗之下,百戰余生的教頭竟然……竟然死在這廢人手下?
張原仍未停止動作,喘著氣抽出腰刀,往對方脖頸處狠狠劈下,一連劈了十幾下才把首級給剁下來,看得眾人眼角抽搐,心中直喊瘋子!
張原仍舊面無表情,揪著頭發將首級懸在空中,讓那唯一完好、怒瞪前方的獨目直直地盯著眾人。
“以奴欺主者,死!”
“以下犯上者,死!”
木著臉出的血淋淋話語,瞅著那死不瞑合的獨目,讓一眾護院中的膽者忍不住失禁了……
“四公子瘋了……真的……真的瘋了!”有人戰戰兢兢地道。
瞧著眾護院如避惡鬼般退去,張原心頭又涌起一陣莫名的悲哀……
什么時候,自己需要用這樣的動作和語言來嚇人了?為了避免這些人日后再有不軌之念,不得不恐嚇一番?
為什么?我不該怕他們的啊!來一個殺一個便是,何嘗需要去恐嚇?
隱隱約約的記憶似乎告訴他,除了某一種人,自己向來無所畏懼!
等等,這“某一種人”又指的是什么……莫非自己真被打壞了腦袋?以至于經常冒出一些奇怪的念頭?
一個時辰前。
一隊隆重的儀仗從深深禁宮中走出,朝著相國府行來。
八個太監抬著一頂金頂金黃色的翟輿,上面繪著金云翟鳥,顯出一種貴不可言。
翟轎四周圍繞著眾多身高一致、娉娉婷婷的宮女,個個氣質不俗,在掃得干干凈凈、又灑了一層清水的街道上款款走著。
上百個身形高大、披甲頂盔的騎士護送在側,警惕地注視著那些遠遠跪著的百姓,似乎那些密密麻麻的黔首中會隨時跳出一個舍得一身剮的死士來。
稍微懂一些的人都知道,京兵多是樣子貨,但這隊甲士不同。
每年都有一批精銳,從駐扎在邊遠蠻荒之地的軍隊中抽調出來,進駐王京拱衛皇室,這些經過戰陣廝殺的甲士,每一個手底下都有數條蠻人的性命,每一個都是精于搏殺、敢于舍命的勇士!
“拜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安”
相國府大門外,基所有的下人都迎了出來,跪拜著齊齊高聲道。
“哎呀呀,貴妃怎么不提前招呼一聲就來了。”張文山迎上鸞轎,連聲嘆道。
按禮,他也要向自己的女兒行禮的。但這不是宮中,他張文山也不是等閑官員,不需要做到這般地步。
司馬夫人含笑道:“瞧你得,女兒回自己家還需要提前招呼?”
一個宮女上前掀開簾布,攙扶著一位宮裝少婦緩緩走出,向著四周看了一眼,眼中掠過一絲疲色:“父親,母親。”
這少婦就是張端雅,大魏貴妃,司馬夫人親生的嫡長女。
瞧見女兒臉色不對,張文山面色不變,笑著道:“進屋吧,有什么事進去再。”
司馬夫人掉頭對一個丫鬟道:“去把刑部軒兒叫回來,就家中有事。”
丫鬟應聲離去,三人在眾女拱繞下緩緩走進大廳,然后屏退眾人。
“女兒,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快快跟娘親來。”眼見周遭無人,司馬氏一改雍容不迫的作風,急切地問道。
張文山看似不疾不徐地飲下一口茶,耳朵卻豎了起來。
張貴妃臉色有些疲憊,短暫地靜默了一會,開口道:“皇上,已經三個月不曾留夜了。”
這話里意思,就是三個月沒有得到一次召見,更別提過夜了。
作為僅次于皇后的貴妃而言,這絕對是冷置的前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眼中均有些憂色,還是由司馬夫人出聲問道:“何至于此,是否女兒不經意間開罪了皇上?”
張貴妃搖搖頭,臉色有些凄楚:“宮留在皇上身邊的人…………。”
“什么?”張文山忍不住出聲問道。
張貴妃緩了緩氣,幽幽地道:“皇上,司馬家和張家沆瀣一氣,狐鼠一窩!”
話如驚雷,擊落在二人心口間。
只聽到“唧唧”一聲痛叫,司馬夫人懷中的金絲猴,被她活活抓扯下一把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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