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午夜。
無星無月,無燈無火,濃重的黑暗覆蓋了整個鎮(zhèn)子,室外寒風(fēng)呼嘯,吹得窗紙啪啪作響,時不時傳來一兩聲木頭摩擦的吱呀聲,仿佛鬼怪在呻吟。
忍受枯寂,是每個修士不可或缺的心態(tài)。即便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大多數(shù)人在這三天中也是足不出戶,默默修持著,仿佛能夠一直修到天荒地老。
篤、篤、篤……
詭異的叩擊聲再次響起,只是由敲窗變成了敲門,不輕不重,仿佛一個彬彬有禮的訪客。
黑暗中,張原端坐不動,既不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
篤、篤、篤……
門外再次傳來敲擊聲,張原仍舊恍若未聞。
篤、篤、篤……
來客仍不放棄,堅持不懈地敲著,仿佛沒人打開這扇門便一直敲下去。
只是,在張原的陽神視界中,門外空無一人,哪里有什么來客。這詭異的敲門聲,仿佛來自于一只無形的鬼魂,在覬覦著生人的血肉,只要大門一開,便會一涌而入!
這時,敲門聲開始大了起來,來用力,節(jié)奏愈發(fā)急促,好像已經(jīng)等得急不可耐,焦躁不安。
到了最后,房門被震得簌簌直顫,外面的“人”從敲門變成拍門,從拍門變成撞門,似乎下一秒就會破門而入,將張原撕得粉碎!
這么大的聲音,卻一直沒有驚動分散在客棧中的另外七名修士,也許事不關(guān)己,充耳不聞;更或許是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這令人發(fā)毛的聲音,一直持續(xù)不斷,仿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若換作一個心志稍弱的人,恐怕已經(jīng)無法忍耐下去,豁出去開門一拼了!
張原始終不為所動,心中進入一種寧靜淡泊的狀態(tài)中。
不懼,亦無怒,任憑敲得個潑天般巨響,也不能干擾到他半分。
拍打聲一直持續(xù)了兩個多時辰,隨著最后一聲落下,便毫無預(yù)兆的中止了,仿佛來客已經(jīng)放棄離開。
空氣中重新恢復(fù)了幽靜,連風(fēng)都停了下來,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至始至終,那扇薄弱的木門始終牢牢地矗立在那里,將室內(nèi)室外隔絕開來。
究竟是什么東西在敲門?
這段時期應(yīng)該只有邪靈妖獸出沒才對,但這二者都逃不了他的法眼,還有什么東西能夠這樣無蹤無影地騷擾人?
張原睜開雙眼,無聲無息的走至窗前。黑暗自然阻擋不了他的視線,屋外的一草一木皆清晰可見,滿是灰塵的地上,除了他自己的足跡外,就再沒有另外的痕跡留下了。
忽然,眼前有什么東西動了一動,他低頭一看,一扇擱置在桌面上,有了些銹跡的銅鏡中,一張惡形惡狀的臉,正瞪著一雙泛著幽光的雙眸死死盯著自己。
這一瞬,張原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往背后一看,什么也沒有,再回頭看向銅鏡,卻聽見對方戛戛尖叫:“你騙我!你敢騙我!!”
砰!
一指靈力射出,將銅鏡擊得四分五裂,散落得一地都是。
那張臉也隨之消失,仿佛剛才的景象只是他的幻覺。
張原怔了片刻,忽而失笑一聲,回到榻上繼續(xù)修煉。
“似乎非常的……是蠢呢,還是單純呢?”
昨日深夜,他早就發(fā)現(xiàn)那女修有些不對勁,便隨口胡謅,讓對方去落日峰頂?shù)却,意是敷衍一下,卻沒想到對方信以為真,看樣子真的跑去山頂了。
……
翌日清晨,在一道神識的提示下,眾人從修煉中脫離,紛紛走出房門。
除了張原外,高陽金、高陽蘭、慕容柏、桑子通和另一個男修聚集到院子里,卻不見包括陳靈玲在內(nèi)的兩個女修現(xiàn)身。
眾人均覺古怪,筑基修士的召喚不可能聽不到的,就算處于修煉的緊要關(guān)頭,兩個人也不可能恰好同步。
高陽蘭皺了皺眉,發(fā)現(xiàn)其中一扇門只是虛掩著,并沒有用上禁制,并走上前去,推門一看,屋內(nèi)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是陳靈玲的房間,莫非她倆同住一屋?”
想到二人交情不錯,倒不是沒這可能。
高陽金只好探出神識,觀察另外一間屋子,神色卻更為古怪,當(dāng)下一言不發(fā)地強行摧毀那扇房門,果然,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這下,眾人都有些驚詫了,紛紛運起神念,往四周梭巡著,卻無一結(jié)果。
看到二人失蹤,張原心中微震。他想到這三天夜里發(fā)生的事情,以及昨日夜里那女人,開始他還當(dāng)作是某些異怪幻化而成,前來誘使他放蕩,并非是真人。
現(xiàn)在看來,難道并非幻化而成,而是直接上身?又是什么東西,能上得了凝氣期修士的身體?
高陽蘭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對,出聲問道:“張原,你可是知道什么?”
一旁的桑子通忽然拍了拍手掌,故作恍然的樣子道:“對了,前日我看見他與陳靈玲在一起,兩人勾勾搭搭的,你肯定知道她們的下落!”
聽到這話,五人目光狐疑地望向張原。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張原平靜地道。
慕容柏目中有些陰沉,話里就帶了些警告之意:“你若是做了什么,趁早出來比較好。”
“不錯,她們二人都是陳家的千金,隨便玩玩沒什么,卻不是你可以妄想的。”高陽蘭俏臉上一派冷然。
張原待出這幾日的異狀,這下卻不想了,淡淡地道:“一個凝氣六層,一個凝氣五層,屋外又有禁制,我一個凝氣三層又怎么奈何得了她們?”
桑子通不陰不陽的道:“你那身古怪體質(zhì),誰得清楚?法不近身啊,嘖嘖,真厲害!
“就算如此,難不成她們連弄出點動靜,以此來通知你們的能力都沒有?”張原不疾不徐地道:“更何況,我什么法器都沒有,根不可能一擊之下就讓她倆失去意識!
凝氣期的修士,空手的情況下只能憑借體內(nèi)靈力發(fā)出攻擊,模式相當(dāng)單一,除非有法器在手,對敵的手段才能多樣化。
眾人臉色稍霽,這么一尋思,二人的失蹤,確實不太可能是這個剛晉入凝氣期的土著能夠辦到的事。
桑子通還是不依不饒,陰聲挑唆道:“那可不一定,赤身袒露,顛鸞倒鳳之時突下殺手,是誰都不會料到的事?蓱z陳家兩位妹妹,還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險惡啊!
聽他這么一,眾人又有些懷疑起來。
張原突而一笑,“嗯?那你我為什么這么做?”
桑子通連連冷笑道:“這還用?貪圖法器丹藥,謀財害命,這種事還少見?”
“這么來,我第一個想弄死的就是你!睆堅⑿χ馈
桑子通不屑地道:“弄死我?來啊!
自從他知道張原并非絕對的法不近身后,加上成功突破一截關(guān)卡,晉入凝氣七層,術(shù)法威力大了至少一倍,便信心滿滿,早想找機會出手教訓(xùn)他了。
桑子通話音剛落,便看到一只巨大的拳頭飛快砸來,他也不是沒有準備,左手立刻浮現(xiàn)出一個盾牌,右手摯著一把法劍狠狠刺去……
“死!!”他嘴角剛噙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便僵在臉上。
砰——轟!!!
一聲脆響,一聲爆裂!
劍折!盾碎!
一只攜帶著磅礴巨力的拳頭,轟然擊在桑子通的下巴上,在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將其打得側(cè)身飛起,在地上一連翻滾了十幾圈,把一路上的水缸、石槽、木架通通撞翻,噗地一下吐出一嘴斷牙……
“唔科恁!”桑子通暈暈沉沉,含糊不清地嚷道,心中幾乎發(fā)瘋崩潰!
這怎么可能??無視靈力的攻擊和防御都算了,怎么可能連法器都給他一下打壞?
他卻不知道,凝氣期修士的法器,為了讓使用者操縱更加便利,用來鑄造的材料,主要偏向于親和靈氣、便于發(fā)揮的功用,至于物理上堅固性,那不在考慮之列……
有哪個修士拼斗,會不用靈力用拳頭的?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