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纖雪剛剛趕走客要去開會，又有客人來訪，不過這次的客人她沒法趕，一位白發(fā)斑斑的女士，也是當時來宣布任免令的人，委員會音樂事業(yè)部的副主任林薔，權嶺口碑兼顧的女強人。
“主任……”穆纖雪微微低頭問好。
“叫你你不來，只好我來了。”林薔自行推開房門，“里面�！�
穆纖雪看了眼手表，開會要遲到了，但這也實在沒辦法。
辦公室中，林薔坐到了穆纖雪的位置上，穆纖雪只好坐在對面。
林薔就這么足足看了穆纖雪半分鐘，搞得她渾身不自在。
晾得夠久了，林薔才道：“長話短，我們最多給環(huán)亞一個推薦位。”
穆纖雪心下一緊：“如果您是來要推薦位的，那恕我……”
“別動你那點心眼。”林薔打斷了穆纖雪，“你怎么安排隨你，但最多給環(huán)亞一個�！�
穆纖雪也沒那么容易妥協(xié)：“可這一期環(huán)亞音樂的質(zhì)量，保守估計能得3個�！�
“跟質(zhì)量沒關系�！绷炙N曳道，“你的三條推薦原則我看了，很不錯，但需要加上第四條——土音樂優(yōu)先，就當這是貿(mào)易保護�！�
穆纖雪再而爭道：“環(huán)亞的職員、藝人，通通都是土人，這最起碼算合資，無法列入貿(mào)易保護�！�
“是的，所以我們沒法以官方方式來做這件事。”林薔直視著穆纖雪，“所以，我才來這里，以非官方方式暗示你�！�
“這也正是我要的，如果有意保護土音樂，請按章程，走官方文件下達要求。”
“沒法那么做，環(huán)亞做足了功課，沒法把他們列入外資，官方針對的話，會在國際社會落下話頭，貿(mào)易制裁、國際法庭，再鬧鬧反傾銷什么的，很麻煩�！�
穆纖雪毫不猶豫曳：“那恕我無法從命，這違背了委員會的基精神，您的言行也是。”
“我再明白一些�！绷炙N雙臂撐著下巴，漸漸瞇眼，“這個暗示傳了5級才傳到我這里，嚴格來我是副司局級，往上數(shù)五層�！�
“副職算一層么？”穆纖雪掰著手指開始數(shù)。
“你還真數(shù)啊……”林薔痛苦揉頭過后，不得不得更加**，“這是面的風向，我們只是排頭兵，國內(nèi)的企業(yè)、劇組同樣會收到暗示，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就是在逼我們換人。”
林薔搶在穆纖雪反駁之前抬手：“別爭。道理很簡單，你不聽話做錯事，你完蛋，我完蛋，我們的大主席也完蛋，請至少相信我和你的無數(shù)個上級領導，不想完蛋的決心，這么你明白了么？”
“……”
“去吧，去定推薦位，我在這里等你�！绷炙N抬手指向門口，“拿回來給我看，如果我覺得不合適，即刻代理你的工作�！�
穆纖雪憤憤道：“主任，這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林薔抬手指向天花板：“我上面還有五級，最上面一級是今天早上發(fā)的話，一層層講道理，大清早就丸了�！�
“什么？這也是某種暗示么？”
“這是夠是暗示。你太無聊了，去開會吧�！�
“……”
……
公寓客廳，韋德神色古怪地看著周圍，即便呂康正在奮力打掃，但依然難以遮掩這個公寓的煙火氣，來仙氣滿滿設計感爆棚的房間，漸漸成為了凌亂的嬰兒房。
“你買下這里，我不要了�！表f德非常認真地道。
“誒，一次大掃除的事�！眳螡臼譀_呂康道，“上茶�！�
“不必了，我是來傳達精神的。”韋德一秒鐘也不想多留，“如果你還想在這個國家做生意，就不要與環(huán)亞合作，也不要與日韓藝人合作，就是這件事�！�
“這么堅決？”呂交愣，套路隨即盤出，不禁連連點頭，“很好……可為什么是你？”
“你以為要很多人聚在一起開會么？”韋德曳起身，“不是的，我們必須是自覺抵制，不能是官方命令，這次用的是口傳口傳達，連坐責任制。我是你的上級，你不聽話，我也倒霉。”
“臥艸好緊張好緊張，像諜戰(zhàn)劇一樣……”呂健握著雄拳激動道，“還有什么吩咐么韋同志？”
“記住，你是自覺抵制，沒人逼你�！表f德看著呂健顫了一下才起身，“婚禮上不要這樣作怪�！�
呂康在旁擦著地笑道：“放心吧韋同志，我哥很穩(wěn)的，另外你老婆真的好漂亮啊，恭喜你。”
韋德眉色一皺，很嚴肅地告誡呂�。骸澳悴荒馨咽裁礀|西都塞到我的房子里�！�
“這個沒辦法……”
“好了，明日見分曉�！表f德遺頭向外走去，“大企業(yè)應該都收到消息了，布置完畢，可以開火了。”
“哼，我可是祭出了超級口水歌�！�
“偶像計劃一周后啟動�！�
懷著對組織的敬仰，呂驕躍欲試：“沒想到這么快就出招……讓環(huán)亞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顫抖吧！”
“你不好奇這是為什么么？”韋德走到門口換上謝道。
“為什么？”
“Jak那個級別的人，聯(lián)名請示�！表f德嘆道，“我看過那個報告，非常棒�！�
“我也想看�！�
“你還差得遠，只是我的下級�！表f德關門離去。
韋德走了，呂康才傻問道：“我怎么又一個字都沒聽懂�。俊�
“你就這么理解就好了……”呂健比劃道，“有一家美國公司，公司里有一些優(yōu)秀的華裔員工，但老板不希望他們做到太高級別，部門副職就好了，關鍵資源要掌握在老美自己手中。這種時候老板如果發(fā)一紙文件規(guī)定這件事，就會被告‘歧視’告到破產(chǎn)，少數(shù)族裔員工也會避而遠之。所以他沒法明文規(guī)定這件事，只能暗地里跟骨干們達成心照不宣的約定。”
“還是不懂�！�
“你的智商成長期是不是在狗窩里過的？”
“斜候確實跟狗玩的時間更多啊。”
“……”
……
會議室，唱票完畢，穆纖雪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結(jié)果。
推廣動聽的歌曲，扶植新鮮的血液，展示多樣的音樂。
兩周前確定的原則，現(xiàn)在仿佛還在耳畔繚繞。
怎么這么快就變味了？
再看委員們，各個神態(tài)輕松，滿是心照不宣的對視，看樣子早在穆纖雪被傳達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得到了指示。
僅就音樂層次而言，K-Pp融合電子樂與唱的新形式，國際級別的制作陣容，華語樂壇未曾出現(xiàn)過的舞姿，哪一樣拿出來都值一個推薦位。
J-Pp，數(shù)十年的音樂底蘊，天馬行空的動人旋律，復雜細膩而不失優(yōu)雅，即便是翻唱曲目，也透露出旋律上的優(yōu)秀。
可這些樂曲，竟無一首的票數(shù)達到前五，這樣下去，環(huán)亞半個推薦位都沒有。
再看前五的歌曲，沈翀那過時的，粗糙的，蹣跚學步的，錄音棚都救不回來的死戰(zhàn)到底竟然名列首位。
二三位是前進娛樂的民謠，勉強得過去。
可四五位是什么？
雖然是星工場出品，但所有委員聽過之后都懷疑看錯了出品公司。
那幼稚簡單的旋律，那恐怖低齡的歌詞，那又矯情又膩味的情感，完打破了音樂的底線，即便是旋律歌詞極其簡單的同桌的你，西湖先生也能做到簡單而不粗俗的境界，但這一期的三首新歌，瞬間墮落到了令專業(yè)人士嘔吐的程度。
明明知道環(huán)亞要發(fā)威了，呂焦然如此應付，這態(tài)度實在是太輕蔑了。
更可怕的是眼前的這些委員們，竟然強行塞推薦位，用屁股聽都是環(huán)亞的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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