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山谷中一片寧靜,血腥的氣味在空氣中漸漸彌漫開來。>
云康的血液從手掌心里一汩汩流出來,都滴進陳經(jīng)濟的嘴里。血液好像有生命一般,沒等陳經(jīng)濟有什么反應(yīng),很快就“嗖嗖”順溜下去,滲入他的五臟六腑當(dāng)中。
“嗡嗡嗡——“云康感覺自己的神識一陣恍惚,血液的外流導(dǎo)致丹田真氣外泄,擾亂了身經(jīng)脈的運行,連跟他神識相連的窮奇獸也出了警告:“喂,救人也要量力而為,你流了這么多血,會給自己惹出麻煩。你一定要心了,別為了救這子,把自己都搭進去。”
云康不理會窮奇獸的勸誡,這時眼看著大量蟲卵和長翅膀的幼蟲從陳經(jīng)濟嘴里鉆出來,哪還能停得下來,恨不得把自己的血都滴進去,將這些惡心的蟲卵鏟除干凈,都化成飛灰才解恨。
孵化的巫蝗幼蟲從陳經(jīng)濟的傷口中鉆出來,蠕動的灰白色身體好似一團團白色棉絮。
鄢玄和沈奪在旁邊瞪大眼睛看著,頓時感覺一種不出來的惡心,浮起一身雞皮疙瘩不,胃里的東西也跟著翻騰起來,差點連前一天吃的食物都吐出來。
沈奪絲毫不必懷疑,云康的確就是巫靈王,因為只有巫靈王的血液能夠克制天下毒物。
他眼見陳經(jīng)濟抽搐的身子漸漸安靜下來,臉上也恢復(fù)了正常的血色,雖然還沒蘇醒過來,身子也還很虛弱,但一條命總算撿回來了。
想當(dāng)初他們吃昆蟲宴的時候不亦樂乎,就數(shù)陳經(jīng)濟吃得最開心,這下子現(xiàn)世報了,身子差點讓巫蝗做了蟲子窩,孵出一窩蟲子來。沈奪瞅一眼陳經(jīng)濟,不禁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子醒過來之后,看見自己嘴邊一堆泡沫棉絮狀的蟲卵,會有什么樣的感想。
云康清理了一下手掌的傷口,只感覺頭暈?zāi)垦#眢w十分虛弱。用鮮血克制巫蝗幼蟲,把陳經(jīng)濟的性命救回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僅讓他失血過多,而且連真氣也損耗了不少。
“云康,你臉色這么難看,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鄢玄緊張地問道,眼見云康臉色白,身體搖搖欲墜的樣子,連忙從背包里翻出葡萄糖給他灌下去一瓶。
云康喝了葡萄糖,靠著一棵大樹坐下來休息,雙目緩緩閉上,用神識內(nèi)視來調(diào)整丹田和經(jīng)脈的真氣流轉(zhuǎn)。
損失了這一點血液和真氣,就讓他整個人都好像虛脫一樣,幾乎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可見修煉的等階還是太低了。
云康暗自嘆氣,自從他連續(xù)突破到煉氣三層之后,功力修為就再也沒有長進,雖然每天都花時間吐納修煉,但是連煉氣四層的邊緣都摸不著,好像這輩子要永遠停留在這個等階一樣。
他緩緩?fù)录{呼吸,神貫注入定,盡快用調(diào)理內(nèi)息的方法恢復(fù)體力和真氣。他們不能耽誤太久的時間,山谷中隱藏著什么樣的危險都無法預(yù)料,而且他們帶著好幾個傷員,應(yīng)該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至于那張神秘的地形圖,暫時沒工夫仔細研究,等他們把傷員送出去安頓好之后,然后去八仙鎮(zhèn)跟劇組碰面集合,如果還有機會回來,再尋找地圖之謎也不遲。
云康是最想得開的人,他相信這世上有一種宿命,只要是他的東西,跑也跑不掉,凡是不屬于他的,費盡心力也得不著。
既然如此,何必太糾結(jié)地形圖上畫了什么內(nèi)容,更不必大費周章研究大·法師巫咸留下來的仙器寶物,既然他是留給后世的有緣人,那就等有緣人到來,幾千年都已經(jīng)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他們先保住幾名傷員的命要緊,對于云康來,千年彈指一揮間,沒什么值得留戀的東西,拿世上的任何寶物,都換不走陳經(jīng)濟鄢茯察等人的性命。
“啪嗒啪嗒——”云康正陷入沉思當(dāng)中,突然四周傳來一陣萬馬奔騰的馬蹄聲和嘶鳴聲,在他耳邊響起來,久久縈繞不去。
“呼!”云康深深吐納一口長氣,以為自己又出現(xiàn)幻聽了,不禁有些郁悶。
最近時不時有幻覺從腦海中冒出來,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而且這些幻覺都跟青衣人,壁畫,紫衣少女,巫術(shù)之類的東西有關(guān),特么究竟是睡眠不好神經(jīng)衰弱了,還是這片林子太幽深鬧鬼了,到底真實情況怎么樣,他也搞不清楚。
“啪嗒啪嗒”的馬蹄聲再一次震響起來,云康忍不住睜開眼睛,目光環(huán)顧四周的樹林,凝神靜氣細聽一會,果然有戰(zhàn)場上奔騰的馬蹄聲。
“你們聽見什么聲音了嗎?真奇怪了,好像是成群的馬蹄聲。”云康皺起眉頭問道。如果不是他的耳朵出毛病,產(chǎn)生了幻聽,那么沈奪和鄢玄一定也能聽見這些聲音。
“馬蹄聲?”沈奪臉上當(dāng)即變色,從地上一躍而起,:“不會是巫蝗吧,昨晚也是聽見馬蹄聲,然后就有成群的巫蝗出現(xiàn)。”
鄢玄也跟著緊張起來,眼睛四處亂看,干咽了一下唾沫,:“我沒聽見什么動靜,會不會是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你耳朵聽錯了?我記得巫蝗好像只在黑暗的夜晚出現(xiàn),這已經(jīng)是大白天了,不可能有巫蝗吧。”
他抬頭看一看天色,萬里無云的晴朗藍天,雖然有茂密的樹葉枝杈遮擋,但仍然有婆娑的陽光照射下來,在地上留下一片片斑駁的樹蔭光影。
四周無比寂靜,沒有一絲風(fēng)聲,也沒有云康的馬蹄聲,甚至連蟲鳴鳥叫都沒有。他們腦后出了一層冷汗,記得夜晚上聽到過鳥叫聲的,特么的真邪門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消失的。
鄢玄站起身來,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目光緊張地四處張望,周圍是安靜得不尋常,他覺得心慌意亂。
云康他聽見了馬蹄聲,那應(yīng)該不會是幻覺,鄢玄知道他隱藏著凌大師的身份,所以絕對相信凌大師的判斷。
而且云康向來直覺敏銳,在鄢玄的印象中,這幾次行動靠他的直覺和判斷,所以都沒出過大錯,在那么危險的情況下,也只有磕磕碰碰受點傷而已。如果換做其他人的判斷力,他們幾人的性命早就保不住,黃泉路上結(jié)伴,再也不寂寞了。
正因為相信云康,所以鄢玄也不能確定巫蝗只在夜里出現(xiàn),他暗覺頭皮麻,如果巫蝗白天也出來襲擊人,那就太特么倒霉了。
三人十分警惕地盯著樹林,除了云康以外,沈奪和鄢玄都沒聽見一點聲響。
這時窮奇獸的神識突然躁動起來,跟云康交流道:“情況不妙啊,吉普車那邊的動靜鬧大了,好像不止是一群巫蝗,獸過去幫忙探一探情況,辛苦費也不多要你的,給一顆靈石就行。”
窮奇獸剛得到臥虎硯臺和兩顆靈石,正樂不可支,這時它聽見一陣撲騰的馬蹄聲音,連忙主動跟云康請纓前去探查,實際上想趁機索要靈石。
云康簡直要無語了,黃豆長大了一個多月,就懂得市儈計較了,而且還變著法跟他討價還價,完沒有剛開始時那么仗義勇為了。
他還是懷念嬰兒時期的黃豆,雖然有點膽子,又傲嬌無賴,但不至于整天賊兮兮地跟他要靈石。
不過這靈石也沒打算省著用,云康當(dāng)即答應(yīng)它,用一顆靈石的代價把黃豆打出去,探明前面吉普車附近的情況,起來還是很劃算的。畢竟人家黃豆是一只上古兇獸,身份地位擺在那呢,給他們做前鋒打探消息,價錢總該有點分量,不能像隨便打叫花子吧。
他們半夜里現(xiàn)兩輛摔毀的軍用吉普車,被巫蝗襲擊完報廢,除了把半死不活的葛風(fēng)度救回來,剩下四名特遣隊員都變成干尸了。
此時一陣陣馬蹄聲正是從吉普車出事地點傳過來,云康心里焦躁不安,雖然還不確定是不是成群的巫蝗,但總感覺要出大事了。
窮奇獸“嗖”地從吞龍戒里飛出去,猛地震一震翅膀,瞬間黃豆一般的身影就消失在密林當(dāng)中,沒等他們看清楚,黃豆“嗡嗡”叫得已經(jīng)沒影了。
黃豆出去探路,他們留在營地也不閑著,立刻收拾帳篷和行李,一旦生意外情況,得趕緊火撤離這片山谷。
牛哥這時候已經(jīng)醒過來,瘸著一條腿拄著木棍出了帳篷,一見云康他們的臉色難看,表情肅穆,就知道危險還沒解除。
他懷揣十萬賠償巨款,********要離開這鬼地方,趕緊回家去享福,所以也不多廢話,馬上動手幫忙收東西。
鄢茯察已經(jīng)沒有大礙,吃了一點干脆泡面,又喝了兩大瓶葡萄糖水,跑到帳篷后面去****,直到尿液從渾濁帶血的顏色變得清亮,才總算把體內(nèi)殘余的毒素排除干凈。
他身上的傷口纏著草藥紗布,云康早上給他服用的蜜丸起了作用,不到兩個時的工夫,傷口很快止血結(jié)痂。
鄢茯察感覺一身輕松,恢復(fù)了一副賊溜溜的面容,見大家收拾東西要撤退,送他們幾個傷員回城治療,他立刻搖頭拒絕,什么也不愿意跟牛哥他們一起撤離。
他走到云康身邊,笑嘻嘻道:“姐夫,輕傷不下火線,這回你趕不走我,反正什么我都跟定你了,不到八仙鎮(zhèn)絕不回頭。再了,是你救了我的命,知恩圖報是我鄢家歷代沿傳下來的光榮傳統(tǒng),絕不能在我這一代斷線了。老爸,你是吧。”
他轉(zhuǎn)頭詢問鄢玄的意見,接著又跑到他老爸身邊,繼續(xù)道:“老爸,我這么堅強也是為了接你的班,你總鄢家的堪輿研究事業(yè)后繼無人,這回終于有機會給我表現(xiàn)一下,你千萬別攔著我。云康哥不是外人,這是我親姐夫啊,把我交給他準沒錯,有什么事他都罩著我,你就放一百心吧。”
云康一聽這話,差點要吐血了,壓根都懶得理他。鄢茯察這子就該昏迷不醒,躺著動彈不了他才老實一些,只要讓他清醒著,就轉(zhuǎn)了圈地給人下套挖陷阱,坑完親爹又坑姐夫,帶著他一起去八仙鎮(zhèn),百分之百是一個禍害。
此時陳經(jīng)濟還沒蘇醒過來,氣息微緩,身體極其虛弱。他的命雖然已經(jīng)救回來了,但云康的心里仍然無法變得輕松,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他的血液跟修仙體質(zhì)密切相關(guān),是經(jīng)過幾千年沉淀下來的靈血,能克制巫蝗蟲卵根不奇怪。
想當(dāng)年他可是金丹大仙的存在,日行千里,御風(fēng)御劍,牛逼哄哄自帶閃電,區(qū)區(qū)巫蝗怎么可能跟他的血液對抗。如果這么容易被幾只蟲子撂倒了,特么這幾千年也白修煉了。
只是這仙體靈血的力量非同可,他擔(dān)心對陳經(jīng)濟的身體產(chǎn)生什么影響,根沒法預(yù)料是好是壞。
陳經(jīng)濟躺在一塊厚帆布上,稀疏的陽光照在他面如金紙的臉上,顯得非常凄涼。云康用酒精棉給他的傷口消毒,又將所有的死蟲卵清洗掉,換上一套干凈衣服。
緊接著云康用神識在他體內(nèi)探了幾下,確定沒有殘留的巫蝗蟲卵,這才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
性命算是保住了,接下來要看陳經(jīng)濟蘇醒之后的狀況,云康暗暗祈禱,一切恢復(fù)正常就好,他可不希望經(jīng)紀人生什么改變。
云康轉(zhuǎn)頭瞅了沈奪一眼,心里糾結(jié)起來,十年前巫靈王曾經(jīng)用血救過沈奪的命,而他年紀輕輕就能練成黃階后期,在巫門弟子中成為翹楚人物,大概跟巫靈王血液的效用有關(guān)。
但是陳經(jīng)濟只是一個普通人,跟任何古武門派都沒有關(guān)系,他的夢想是橫財賺大錢,然后在三環(huán)內(nèi)買房子娶老婆,所以云康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他改變,更不愿意把他卷進無謂的紛爭當(dāng)中。
——(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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