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半個時之后,他們從巖石一路向上攀爬,累到快死才終于爬到最頂端的平臺上。???? ?
眼前出現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距離他們有百米左右,只見崖壁無比陡峭,猶如刀斧削成一般向上延伸,直至隱入彌漫的云霧中,上面根無路可走。
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左右環顧過去,除了他們腳底下這一處平臺之外,四周都是不見底的深淵。
身旁的飛云霧氣滾滾涌動翻騰,他們到底爬了有多高,這時已經搞不清楚了。
平臺上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既沒法繼續往前走,后退也絕不可能。幾個人互相對視一下,心里都有一種微妙奇特的感覺。
這地方真特么隱蔽,簡直太適合殺人貨,圖財害命了。只要把尸體往懸崖下一扔,轉眼摔個稀巴爛,連一點痕跡都留不下。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申木桐,果然見他異常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時他轉頭朝山峰崖壁看了一眼,神色變得有些凝重,然后從肩上把鐵籠子放下,打開籠子,讓野獾子跑了出去。
緊接著“唰”一聲,申木桐反手抽出身后的鐮刀,刀鋒在陽光下閃著異樣的寒光。
云康立刻警惕起來,把鄢玄和鄢茯察擋在身后,申木桐事有多大,獵人級別有多高,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他不可能是修煉者的對手。
云康想知道的是,這子究竟有何意圖,如果真要對他們下手,完沒必要爬這么高,隨便在山下找個地方,也一樣可以毀尸滅跡。
但如果申木桐不自量力,想跟他對決,這塊平臺就是姓申的葬身之地。
氣氛變得有些凝重壓抑,方智承臉色白,肌肉抽搐兩下,悄悄地站到云康身后去。
他一點也不傻,看到這種情況,就知道他們兩伙人要起沖突。如果在懸崖上面進行一場巔峰之戰,申木桐肯定罩住花柱子,云康保護鄢家父子倆,那么他怎么辦呢,難道要成為傳中的炮灰?
麻蛋的,那可不行,還沒看見寶藏的影子呢,就被他們當犧牲品祭山神,這也太特么冤枉了。
正在胡思亂想中,突然看見申木桐拿出一塊麻布,迎著陽光在鐮刀頭上擦了兩下,然后在附近找一塊巖石,把鐮刀放上去“嚓嚓”磨起來。
幾個人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子什么意思,莫非他殺人之前現磨刀?如此明目張膽,也太囂張了吧。
他們都憑主觀猜測,怎么想的都有,但誰也無法確定真相,此刻不敢放松警惕,只好眼睜睜地瞅著申木桐磨刀。
花柱子站在申木桐身邊,一臉很了然的神色,然后彎身打開鐵籠子,把另外一只野獾子也放了。
三只野獾子繞圈“哼哼”直叫,拱著鼻子在地上聞幾下,扭頭撒開歡一直往前狂奔,很快跑到不遠處的崖壁面前,身形一閃就消失不見,轉眼鉆進了山里。
幾人面面相覷,這一幕讓他們異常驚訝,總感覺整件事透著一股古怪,卻不出來是什么。
云康心里也納悶,申木桐費盡千辛萬苦帶了三只野獾子進山,來了這地方突然把獾子放了,到底怎么回事。
那三只野獾子更奇怪,居然鉆進崖壁里頭,他知道獾子擅長打洞,但巖石堅硬不可能瞬間打通,除非崖壁上原來就有石洞。
云康立刻探出一道神識,掃視了兩眼,現崖壁果然有一條垂直而下的石縫。他頓時恍然大悟,崖壁被綠色藤蔓遮擋,而且離他們有一段距離,所以他們才沒有現上面有縫隙。
“現在誰想退出,還來得及。等會穿過前面那道石縫,就真正進入南山,再想打退堂鼓就不可能了。”申木桐面無表情地道。
他把磨好的鐮刀拿起來,在陽光下端詳兩眼,然后用麻布擦干凈,裹上牛皮套重新背在身上,起身朝崖壁走去。
云康幾個人都很尷尬,訕訕地回答道:“繼續往前走吧,沒人退出。”
繃緊的神經放松下來,剛才真是白白虛驚一場。鄢茯察忍不住嘟囔,這都怪申木桐一路神秘兮兮,動不動就陰沉著臉拔鐮刀,搞得大家疑神疑鬼的,都快要神經質了。
申木桐在前面帶路,他們跟在后面,從一處狹窄的巖石縫里鉆進去,身子側著往前挪動幾十米,很快眼前就豁然開朗。
“這就是你們要找的南山。”申木桐揮手道,頓時有一種慷慨凜然的豪情。
一片無比宏闊的巨大山谷,成團的白色云霧呼呼地飄過去,前面隱約有一條懸浮半空中的路,好像一根蜿蜒的綠腸子,向前延伸進云霧當中,不知道通向哪里。
他們一看這景象,立刻都傻眼了。
什么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真正進了南山之后,才算徹底明白了。
這里根沒有完整的山路,只見浮云在身旁飄飛涌動,云霧下面都是一道道崎嶇斷裂的徑,長滿了幽綠色的苔蘚和雜草。
陽光照耀之下,群峰聳立,云霧繚繞,山谷中的景色無比壯麗,震撼人心。但是誰也沒有閑情逸致欣賞風景,看著眼前深不見底的山澗,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這里無數條山路蜿蜒盤旋,隱在前方一片霧蒙蒙的山谷中,幽綠色的徑縱橫交錯,從遠處看去,如同一個用綠色麻線織成的大。
山路兩側是霧氣朦朧的深澗,他們此時站在崖壁邊上,隱約能聽見嘩啦啦的水聲,從山谷里回蕩出空曠的聲響,但判斷不出究竟有多深。
云康根不想用神識探山澗的深度,他不是搞測量的,管它深還是淺。這山路險的嚇人,能過去就不錯了,誰要是真的掉下去,自然知道底下有多深。
方智承雙膝軟,眼看申木桐順著一條彎曲的路往前走,他幾乎快要嚇傻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什么也不肯往前走。這種羊腸子一般的道,讓他閑庭信步,裝作沒事似的走過去,那絕對是做不到的。
鄢茯察也覺得有點心驚,但回想上次在仙翁洞里,他曾經從幾十米高的洞頂往下跳,也沒什么了不起。
他目測一下眼前的路,有兩尺多寬,能并排走兩個人,還不算太狹窄,走著走著就過去了,怕它個鳥啊。
于是他給方智承分析眼下形勢,后退是絕對不可能的,想從這么高的地方退回去,跟直接跳崖有什么區別。不后退就只能前進,不敢往前走就留在山谷里,以他方智承的身板,估計也撐不了多久,喝幾天西北風就掛了。
不過這里風景絕美,能葬身此地也算有福,鄢茯察拍一拍方智承的肩膀,安慰他道:“如此風水寶地,你留下來慢慢欣賞,過幾年我們再來看你,保證多給你燒點紙錢,大元寶陰陽幣一樣也不少。你要是喜歡女人,老弟用黃紙給你多扎幾個白胖媳婦,想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也沒問題。”
方智承內心崩潰到極點,都快哭出來了,根聽不進去鄢茯察的胡扯,他雙眼紅,聲音嘶啞地道:“我跟你們一起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如果再畏畏尾,就顯得太矯情了。
方智承在道上混了幾年,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并非膽怕事之輩。只不過他從來沒見過如此險峻的山谷,一時嚇得兩腿軟,心臟狂跳。這會兒緩過勁來,仔細一琢磨,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個人留下來,倒不如壯起膽子跟他們走。
山路雖然兇險,但別人能走過去,他也可以。
給方智承做通思想工作,他們跟上前方的申木桐,踩著路往前走去。沒走多久,來到了路中間,這時兩邊風聲“呼呼”從耳邊刮過去,云霧飛散開來,陽光在云層投下斑駁的影子,折射出一道道光輝。
浮云環繞在他們身畔,五彩斑斕,絢麗異常。鄢茯察立刻興奮起來,這般絕版景觀難得一見,絕對不能錯過,他拿出手機調出照相功能,“咔咔咔”連續拍了幾十張照片。
云康想罵熊孩子缺心眼,但是看他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不忍破壞他的好情緒,只得站在原地等他拍完照片。
這時他觀察周圍環境,現徑兩側的絕壁上長出許多歪斜的灌木雜草,還有一些古樹從兩側崖邊冒上來,看上去有百年的樹齡。古樹長得左一棵右一棵,樹杈伸展向上,歪脖扭身,奇形怪狀,沒有一點美感。
鄢茯察總算拍完照片,見申木桐和花柱子已經走遠,他們連忙跟上去,只覺得腳底下的苔蘚滑溜溜的,每走一步都要挺直腰桿,提住丹田氣息,一不心踩偏,就會掉進兩邊的萬丈深淵中。
山路走狹窄,而且腳下不停打滑,他們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睛不敢往兩邊看,神貫注盯著眼前這條路。
走這山路不僅考驗人的膽色,還要掌握平衡技巧,感覺這不是走山路,而是在踩鋼絲。就連云康也差點拿一根長棍橫在面前,防止被風一吹就掉進山澗里。
往前走了兩三百米的距離,他們突然現有新情況,路中間出現一個個暗坑,稍不留神就會深陷進去。
暗坑周圍遮蓋著雜草苔蘚,四邊是鋒利的巖石邊緣,不僅非常隱蔽,入口也很,坑底卻是異常深闊,一旦掉下去就會被巖石割傷,而且根沒辦法爬上來。
這顯然不是普通山路上的窟窿,鄢玄擔憂地道:“我早聽南山有很多陷人的暗坑,來沒覺得怎么樣,這會親眼看見了,才知道果然危險。”
短短兩百米的路程,他們就遇到六七處類似的暗坑。云康實在放心不下,于是到最前面去探路,申木桐緊隨其后,其他人則是心翼翼,踩著兩人的腳步往前挪動。
這時云康突然站住,前面有個坑里陷著一具腐爛長綠苔的干尸,兩只手已經皺巴黑,緊緊地扒在坑邊,似乎用力掙扎,想要往外爬的樣子。
干尸的姿勢十分古怪,上半身露在外面,腰部卡在深坑中,看不見下面有什么情況。
云康用神識掃過去,現尸體從腰間整齊截斷,傷口一圈呈鋸齒狀,下半身已經完消失,顯然被暗坑里的什么東西給啃光了。
他心里頓時一震,不由得加強警惕性,這山路看起來十分平靜,但真正的危險隱藏在深坑下面,接下來的路必須要心應對。
鄢茯察一開始不知道是具干尸,他從云康身后走上來,看見一個綠幽幽的東西擋在路上,以為是一株造型歪斜的灌木植物,而且頂部長了一團亂草,樣子十分難看。
他立刻評價這植物長得太特么奇怪,有一股子妖性,于是轉頭跟申木桐借鐮刀,什么也要把它砍倒。要不是云康一把拉住他,以鄢茯察的冒失性子,早已經上去動手“拔草”了。
云康實在不想告訴他真相,實話一具尸體有什么好描述的,最后含糊其辭,婉轉地:“這是個已死的前輩,你要懂得文明禮貌,尊重別人的尸體。”
鄢茯察在死人腦袋上拔草,那就是大不敬,而且也不吉利。他們不如繞道過去,雖然道路狹窄,有點難度,但也比搬動尸體強一些。
他身后的方智承一聽這話,頓時反應過來,臉色立馬變白了。他從來沒見過尸體生綠毛,長得跟一棵樹似的,嚇得嘴唇直哆嗦,這太特么驚悚恐怖了!
一聽云康是尸體,鄢茯察還不相信,自己聲嘀咕道:“怎么可能啊,誰家尸體長這德性?就算年頭久遠,是老前輩了,也得長成個人樣啊。姐夫你欺負我沒見過世面,這分明是一棵樹。”
他邁步走到干尸跟前,瞪眼睛仔細觀察了一遍,半晌捏著鼻子退回來,一句話也沒,轉身扶住路邊一棵歪脖樹,蹲下去“哇哇”猛吐起來。
云康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就得讓他多吐幾次,否則熊孩子不撞南墻不回頭。
他從吞龍戒拿出一瓶水,給鄢茯察漱漱口,道:“幸虧這次遇到的尸體是死的,你上去給它拔草,頂多摸一手黏糊糊的綠毛,洗干凈也能忍了。萬一下次遇見一個活干尸,跳起來跟你抱在一塊,你這輩子還不得惡心死。”
到這里,云康自己也受不了,憑空想象一下都慘絕人寰。如果讓他碰上那種情況,還不如直接跳進旁邊深淵里,來一個干凈利落的自我毀滅,好歹留個清白之軀在人間。
鄢玄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惡心場面,縱使他見多識廣,老成穩重,也差點跟他兒子一起嘔吐了。
倒是申木桐顯得特別淡定,他看向尸體的時候,那眼神就好像看見一朵花。邁步走過去甩出鐮刀,動作瀟灑地猛劈過去,把干尸連根拔起,轉眼拋到旁邊的山澗下。
尸體上的綠色苔毛粉末“簌簌”飄落,一片片的綠色揚在半空中,跟白色云霧混在一起,在陽光下出幽幽的綠光。
申木桐吹一吹刀刃上沾滿的綠粉,表情十分淡漠,好像在吹掉上面的浮灰。然后把鐮刀頭用牛皮套裝好,抬手向后一揮,將鐮刀收進身后的褡褳里。
一群人看得呆若木雞,連云康都忍不住佩服他,就憑他這一派從容不迫,當之無愧是牛逼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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