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茯察的話讓虞清寒無比氣憤,一汪眼淚在眼圈里打轉,一扭身就跑開了,白如洗一看機會來了,連忙叫喊道:“虞姐,你不要生氣……夜路不好走,你跑慢一點,別摔倒了……”他一邊叫著虞清寒,一邊趕緊追了上去。
云康見他們跑遠了,轉頭看一眼鄢茯察,皺眉道:“你真多事。”然后甩開鄢茯察的胳膊,轉身朝虞清寒追了過去。
他總覺得這村子里不太安,不能讓虞清寒一個人到處亂跑。
“姐夫,你聽我——”鄢茯察在他身后叫道。
云康感覺有些郁悶,雖然平時鄢茯察管他叫姐夫,他也都默認了,因為不過是個稱呼而已,他并沒有太在意。
但實際上,姐夫這個稱呼有名無實,他從開始假冒鄢若暄的男朋友,到后來兩個人鬧分手,雖然有點假戲真做的感覺,但始終沒有挑破那一層紙,如今兩人的關系是明星和經紀人,并非像鄢茯察的那樣。
鄢茯察當著虞清寒的面,云康是一個有婦之夫,的確是夸大其詞,言不符實。
“姐夫,你等等我。”鄢茯察叫了一聲,緊跟在云康身后,一個勁地啰嗦道:“姐夫,你聽我一聲勸,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家花還比野花香……”
這件事關系到他姐姐鄢若暄的終身幸福,姐夫被三勾引,他不可能視而不見。
云康懶得聽他貧嘴,立刻加快腳步,一雙運動鞋踩在村間路上,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
他走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夜里的風變得涼颼颼的,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往兩側路邊一看,好像景物也在緩慢發生變化,卻不出來有什么改變。
這時前方出現一片黑乎乎的樹林,云康愣了一下,站住腳道:“茯察,他們兩個人呢,怎么看不見了?”
剛才白如洗去追虞清寒,跑到前面十字路口的地方,云康還能聽見白如洗話的聲音。
這村間的路彎彎曲曲很不好走,以虞清寒的腳力,不可能跑得太遠。
而且云康清楚地記得,前面過一個路口就是狐大仙的祠堂,可是這時突然出現一片樹林子,擋在他們面前。
村間路消失不見,白如洗和虞清寒也看不見蹤影。
“咦!”鄢茯察原地轉了一個圈,驚訝地道:“姐夫,咱倆走迷路了吧,這好像不是村子。”
在他的印象中,前面的方向去通往村口的,他們上午就從那里進的村子,一條土路十分狹窄,而且路上坑坑洼洼的,卡車輪子差點陷進路邊的泥坑里。
云康站在原地,立刻打出一道神識,向四周的方向掃視過去。
神識掃視了一圈之后,云康頓時感覺渾身發涼,血液都凝固住了。
這周圍方圓五百米的距離,是郁郁蔥蔥的密林,一戶人家都沒有,更別狐大仙祠堂了,連影子都沒看見。
村間路,籃球場,公共洗澡堂,村口的水井,節目組的營地……這些統統消失不見蹤影。
此時他和鄢茯察站在一片密林中,四周除了濃密的樹枝葉子,什么都沒有。
“藥童——”云康忍不住大聲叫道:“白如洗,你跑到哪去了!”
他擔心的是白如洗和虞清寒,這兩人一個身受內傷,一個體內有血咒之毒,半夜三更村里陰氣濃重,他們兩人突然失蹤了,云康也不知道該去哪找人。
鄢茯察驚訝得不出話來,半晌哆哆嗦嗦地問道:“怎么回事啊?我是不是做夢呢?”
他抬頭看天上的圓月,皎潔得發出一道道光輝,照射在樹林里,好像到處都是黑影子,看覺得古怪。
“往前走。”云康目光一凜,立刻拉住鄢茯察的胳膊,兩人撥開擋路的樹杈,一腳深一腳淺地朝前走去。
濃密的樹葉帶著濕露從云康身邊劃過,很快沾透了他的T恤衫,此時他心中驚異萬分,身上衣服被露水打濕,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終于走出了茂密的樹林,來到半山坡上一片灌木叢中,云康站住腳步,放眼向前方望去,不由得目瞪口呆。
眼前是一個寬敞開闊的山谷,有數百人分散在山谷里扎營,一堆堆的篝火將整片地方照得通亮。
“這些是什么人?”鄢茯察低聲問道,他最害怕在山里走迷路,眼看這里有個營地,猜想可能是驢友拼團出來露營的,他緩緩松了一口氣,只要有人就好,再不用擔驚受怕了。
鄢茯察伸長脖子觀察了一陣,忍不住道:“姐夫,你看他們的打扮,好像挺奇怪的。”
那些人的裝束各不相同,最扎眼的是一些頭戴竹斗笠的黑衣人,足有幾十人,個個身形魁梧矯健,動作機警敏捷,邁步時氣沉丹田,呼吸平穩,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武者。
云康看著也覺得奇怪,這些人都穿著古裝,還有一些身穿荊布裙衫的年輕女子,頭發挽成古裝發髻,插著一些玉簪金釵之類的首飾。她們三五成群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話,顯得十分快活。
“我的天啊,這是什么情況?”鄢茯察的目光往營地邊上掃去,突然看見幾十輛馬車,忍不住驚呼出來,驢友出行不是自駕游嗎,這山林茂密,山路崎嶇,怎么也得開輛野霸道吧,什么時候流行趕馬車了?
幾十輛馬車一輛輛并排列好,用青布遮掩車篷,馬匹的蹄子和嘴上都用布條包裹住,在寂靜的夜里不發出一點聲響。
云康看覺得驚奇,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有劇組在山谷里拍戲?
這種可能性比較大,夏天風景宜人,最適合拍攝古裝戲的外景,而且深山里空氣涼爽,演員穿古裝也不至于太熱。
他把想法一出來,鄢茯察恍然大悟,嘖嘖嘆道:“這么多人出來拍外景,而且還是古裝戲,這得投資多少錢啊,真是大手筆。”
云康不以為然,道:“他們肯定在拍攝大制作的電影,劇組有上千人都是正常的,沒什么奇怪。”
既然這些人是拍古裝戲的,云康打算過去問一下路,看怎么才能回到狐丘嶺的村子里。
“姐夫,我猜這些人不是善類,你看他們把馬蹄子都包起來了,分明是想掩人耳目,干些偷偷摸摸的勾當。”鄢茯察壓低聲音道。
他剛才暗中觀察了一會,突然發現其中大有蹊蹺。
云康借著營地的火光細看過去,只見一個斗笠黑衣人不停喝斥那些古裝女子,讓她們都進帳篷里去。
然后命人把樹杈削成木棍,澆上了火油,做成一根根火把,插在帳篷的四周,防止夜里有野獸侵襲過來。
帳篷里不時傳來女子嬉笑的聲音,這時從最大的帳篷里鉆出來一個人,把頭上戴的斗笠拿下來,露出一個古裝發型。
“是他?”云康一看這人的臉,心里頓時一沉,低聲道:“這人我見過。”
上次他去八仙鎮,在硫石湖邊見過一些戴斗笠的黑衣人,好像都是虞清寒的保鏢,其中一個領頭的就是這個人。
這人一副古裝打扮,梳著古代男子的發髻,讓云康心里隱約感覺不對勁,似乎有什么危險的事情正慢慢暗襲過來。
“求你們放我走吧,我不是奸細,不是奸細啊!”突然一陣凄涼的嚎叫聲從帳篷里傳出來,云康遠遠望去,只見一個渾身染血的男子被人推出來,一條胳膊已經砍斷。
云康和鄢茯察對視一眼,都覺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領頭的古裝男人一聲不吭,緩慢跨步走到受傷男子面前,打量了兩眼,伸手拍一拍他的道:“這人只有丹氣,尚未凝丹,留著也是無用。”
著抬手一揮,身旁的黑衣人微微點頭,“唰”一下拔出腰間佩刀,手起刀落,那男子的頭顱隨即滾落,慘死當場。
云康看得渾身升起一股寒意,更讓他驚駭萬分的是,那領頭的男人話氣沉丹田,聲音渾厚悠長,遠遠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如果是武者的話,至少是地階后期以上的功力。
云康腦中一片混亂,這絕對不可能,這男人看起來最多三十出頭,怎么可能練成地階后期,這根不科學。
武者的內力提升與練功時間長短有關,想要練到地階后期的水平,沒有五十年的功力積累,絕對不可能練成。
除非是修仙!
這家伙難道是修仙者?
云康的頭皮都快炸開了,狐丘嶺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又冒出來一個修仙者?
他立刻展開神識,將營地里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連帳篷里話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鄢茯察躲在山坡一棵粗樹杈上,用濃密的樹葉遮掩身形,這時他伸長脖子向外看去,突然見到一名白衣少女從帳篷里出來,朝營地附近的河邊走過去。
她衣袂隨輕風飄揚,篝火的光亮照在她的側臉上,灑下一片金光的顏色。
白衣少女不施粉黛,卻明眸皓齒,秀麗逼人,烏黑的長發垂落后腰,歪斜的發髻上插了一根玉簪。
她走到河邊,一雙秀目盯著河水,眉頭微蹙,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姐,大總管請你去大帳篷,有事相商。”一名黑衣人來到白衣少女身旁,態度恭敬地道。
白衣少女轉過身來,對黑衣人點頭道:“你去回大總管的話,我馬上就過去。”她聲音清脆宛轉,猶如月下黃鸝。
她的正臉轉過來,臉型玲瓏有致,肌膚猶如牛奶一般白皙細嫩,雙眸閃動,靈秀瑩亮,巧的紅唇微微開啟,一副我見猶憐的絕色容貌。
云康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心底頓時升起一股寒意,霎時從頭冷到腳底。
虞清寒!
這白衣少女竟然是虞清寒!
云康驚魂未定,突然見虞清寒朝山坡的樹林看過來,她遠遠地凝視了片刻,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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