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葉琉璃的反抗，沈重山自然是當作耳旁風的，他自顧自地在肉類區流連忘返，而葉琉璃見到這家伙的臉皮實在厚到了一定的地步，于是也就不再反抗，任由這個家伙往推車里丟著各種他喜歡的東西。

    超市很大，從生鮮區到蔬菜區再到水產，當沈重山和葉琉璃都買到了自己滿意的食材，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了。

    看著滿滿一推車的東西，沈重山心滿意足，“很久沒有這么大采購過了，真是滿足啊。”

    “可是回來的一路上你隨便一頓吃的都比這個多。”

    葉琉璃一臉認真。

    沈重山尷尬地擺擺手，“那是特殊情況，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為什么那么能吃，吃進去的東西好像丟進了無底洞一樣，完全不經過消化就消失了，放心，我現在已經是正常人的飯量了，不會再讓你覺得坐在我旁邊吃東西很丟臉。”

    “我沒有覺得丟臉。”

    葉琉璃平淡地回答。

    沈重山轉頭看了葉琉璃一眼，哈哈笑道：“不管怎么說，那一段時間還真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在旁邊的話，估計要么早死了，要么就是被九頭蛇給奪舍成功了，總之不管是哪種下場，這個世界上都沒有我這個人咯。”

    葉琉璃回答說：“一飲一啄都有命數，你命不該絕，即便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出現。”

    搖頭，沈重山不贊同地說：“這話不對，事實上明明就是你，所以那一段時間的事情我都會記住，至于其他的可能，其他的人出現，那么為什么命運偏偏就安排了你出現而不是其他人？

    既然是你，那么就有你和我之間的命數。”

    “我記得你不信命的。”

    葉琉璃忽然說，她皺著眉頭看向沈重山，“以前的你對于這些說法從來都是嗤之以鼻。”

    沈重山聳聳肩，無奈地說：“以前我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呢，可事實呢？”

    “最早的時候我覺得能吃上一口飽飯就已經是不得了的事情，那個時候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結果我成了比魔頭還魔頭的雇傭兵，殺人就跟吃飯喝水一樣隨意，后來我覺得熱武器就是這個時代的終極武器，不可能有人類可以用**和子彈對抗，結果后來我發現我徒手接子彈好像已經不是什么難事，以前我發現魑魅魍魎妖魔鬼怪都是神話里的杜撰，古代的人們不懂科學而編造出來不存在的生命，但是現在我差點被一條修煉了不知道多少年差點成半神的蛇給奪舍了，你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接受不相信的？”

    沈重山說著，忽然自嘲一笑，“說起來，我都是去過地府的人了，還撈了一個小官當過，閻王也見過孟婆也接觸過，這些都存在，命運，就更加存在了。”

    “命運…真的存在。”

    這一次，輪到葉琉璃迷茫了，她忽然低聲問：“你說你在地府的時候機緣巧合，看過真正的神從命運的長河里走出來，那么你能告訴我，你看到的命運是什么樣的嗎？”

    沈重山聞言一愣，那些深藏在記憶中的畫面頓時翻涌了上來，說實話，地府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特別是他化作一片葉子，看著命運長河的記憶，如果不是必須的話，他并不愿意回想起來，因為他能感覺的到，那種境界已經超脫出了自己太多太多，越是回想，就越是容易讓自己的心神不穩，就好像習慣了居住在洞穴里的螞蟻，忽然飛上了天空，那種翻天覆地的變化帶來的是整個觀念的崩潰。

    沉浸在那種回憶中，對目前的沈重山來說并沒有什么好處，所以沈重山從沒有主動想起過那些畫面。

    只不過現在葉琉璃說了，他沉默了片刻，才說：“那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長河，里面有每個人的命運，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已經死去的，還在生活的，那些即將出生的人，他們的命運都在長河里面，就好像所有人的一生都在一個巨大的囚籠之中，你從哪里出生，在哪里生活，最終何時何地因為什么而死去，其實都已經注定好，但這條命運的河，它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所以說每個生靈的命運都是可以改變的，只是你做出的改變，有些有用，有些沒用，這條長河似乎很寬容，并不限定每一個生靈都按照它設計好的腳本去走，你可以做出一些變化，但劇本也會隨之變化…”“我…好像也看到了。”

    葉琉璃輕聲說。

    她的話，石破天驚，對于沈重山來說如同平地一聲驚雷。

    “你怎么看到的？

    什么時候？”

    沈重山急忙問道。

    搖搖頭，葉琉璃輕聲說：“我不知道，只是前幾天，我在修煉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整個人都升華了，那種感覺，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重量，脫離了**的束縛，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靈魂的存在，我好像沒有了任何的意識，但…我又能清楚地知道我是誰來自哪里，我的記憶都在，但好像沒有什么感情了，我聽見有人對我說，我馬上要去背負我的使命，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一條如你所說，看不到盡頭的長河，長河里有你有我，有師父，有每個人，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東西，但好多我都記不住，我只是覺得，仿佛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隨時融入到長河里面…但如果我那么做了，我就再也回不來了，我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到時候也會失去所有的記憶，我好像…會變成另一條命運長河。”

    聽到葉琉璃的話，沈重山頭皮發麻。

    如果按照葉琉璃所說，那么所謂命運，遠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簡單，葉琉璃的描述太過恐怖，自己的經歷只是單純的以第三人的視角去看，而葉琉璃…仿佛受到了命運的召喚？

    隱約之中，沈重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預感，仿佛他接觸到了一個無比恐怖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的核心，就是葉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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