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華清池里丫環探信息花萼樓上玄宗親面試

    皇帝下詔見進士，丞相猜疑內心炙。rg急召主考議對策，探求圣意掩真實。李林甫接到高力士的通知，明天辰時唐玄宗要在花萼樓面見新入選的進士，讓他做好招見的準備。

    李林甫心中立即起疑，馬上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意識到唐玄宗的此行十分蹊蹺，決不是單純的接見新科進士。這次科考，他一手操縱，結果肯定不公，如果讓皇上知道了真相，那就不得了啦。為了穩妥起見，不管皇上的意圖如何，他都要認真對待，立即差人去將苗晉卿叫來相府。

    苗晉卿走進相府，李林甫道：“皇上明天辰時要在花萼樓接見新科進士，你和宋遙做好準備。”

    苗晉卿一楞，驚愕的道：“皇上在華清池享受溫馨，這時候是從來不回長安的，怎么會破例來接見新中的進士呢？是不是要考察新科進士啊？”

    李林甫道：“你很精明，皇上接見，考察一下是免不了的。這是重要事情，不能讓皇上看出破綻。皇上去年十月去的華清宮，已經三個月了，住久了，回一趟長安皇宮，也符合情理。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但要作好兩手準備。”

    苗晉卿道：“如何準備啊？還請丞相示下。我們不知皇上的意圖，盲目瞎鬧，對不上皇上的口味，要出事的。”

    李林甫道：“你的有道理，以往慣例，皇上是三月才回長安，還有一個多月時間。這時候回京城，時間上不對。你的法值得考慮，我們還是要從最壞的方面預測皇上的此行。”

    苗晉卿道：“丞相認為皇上去花萼樓，不是一次簡單招見，這件事情的背后還大有文章。”

    李林甫道：“我一生謹慎，對皇上的每一個舉動，事先都要做到心中有數。這樣才能將皇上服侍得舒舒服服，讓皇上高興。現在情況不明，因此心里沒底。”這次科考結果，由他一手操縱。結果出來后，京城里議論紛紛。做賊心虛，他生怕唐玄宗知道真相。

    苗晉卿道：“皇榜張貼之后，參加科考的舉子，憤憤不平，要不是丞相采取了斷然措施，不定會釀成**。為穩妥起見，下官認為丞相現在應該去華清池，面見皇上。”

    李林甫道：“你不了解皇上，我現在不能去。皇上沒有詔見，如果去了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增加他的疑心。”

    苗晉卿道：“下官猜測，這次科考，京城之中肯定有人不服。一定是那個不長眼的人，將事件通報到皇上那里了。要是這樣，那還了得。我有預感，這種可能有**成，丞相要心行事。”

    李林甫道：“猜測歸猜測，現在的問題是必須摸清皇上明天花萼樓之行的真正用意。時間太緊，關鍵問題是皇上不在皇宮，而華清宮離長安城有六十多里，用快馬來回也得一兩個時辰。”

    苗晉卿道：“只有一個下午了，晚了就來不及了。丞相早作決斷，有了準確的信息才好對應。”

    李林甫道：“這事我來辦，你和宋遙等我的信息，多想些辦法，做好準備。一旦有了準確的消息，立即彌補。就是今晚不睡，也要讓皇上滿意。”

    苗晉卿道：“下官聽丞相吩咐，現在就去找宋遙，一起作好準備，隨時聽從丞相的調遣。”

    李林甫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府第，一路上思考如何才能摸清唐玄宗明天接見新科進士的真正意圖。他原來安插在皇上身邊的太監，都留在了京城。高力士雖對他不惡，但這種事不能找他，弄不好會弄巧成拙。想來想去，就只有用他最近一年才建立起來的關系了。

    他直接來到妾杏兒的房間，杏兒是青樓出身，相貌美麗自不必，而且善于韻律。很對李林甫的味口，李林甫雖然沒有才學，但是喜歡音律，唱歌彈琴很在行，而且造詣很深。

    杏兒見李林甫到來，喜出望外，跑進內間作實打扮了一下。她頭梳拋家髻①娥眉淡妝，杏眼桃腮，美不可言。李林甫眼睛一亮笑著道：“見到你心里就舒服，打扮好了吧，時間等不急了。”

    杏兒道：“午飯剛剛吃過，相爺就來到妾的房間，我現在去沐浴，好生護侍相爺。”轉身向內屋走。李林甫一把拉住她道：“不慌，那有這樣早的呢？我有一件重要事，等著你去辦。趕快準備，孫飛在門外等著。”

    杏兒道：“什么事這樣急啊？”李林甫嚴肅的對她道：“我讓你與皇上娘子楊玉環的丫環喜兒多接近，現在做得如何？”

    杏兒笑著道：“相爺交待的事情，杏兒敢不盡心嗎？我倆現在好得很了，已經結為姊妹了。不過我確實下了大力氣，將相爺賞我的幾件最好的物事都送給了她。雖然心痛，但能辦好相爺的事，還是舍得的。”

    李林甫立即轉為笑臉，認真的道：“很好，我現在交給你一件重要任務，立刻去華清宮，通過她從娘子那里了解皇上明天在花萼樓招見新科進士的真實意圖。你把這件事做好了，我雙倍還你送給那丫環的飾物。”

    杏兒道：“讓我打探皇上的意圖，這事太重了，我干不了，您還是另外派人去吧。”“你最合適，娘子雖然目前還不是皇上的妃子，但皇上對她的寵愛已經超過了皇妃，整天與她在一起。所以她一定知道皇上此行的目的，你只如此這般，按照我教給你的法子，就能打探清楚。”

    李林甫對著杏兒的耳朵，輕聲交代，杏兒頻頻點頭。完了打趣的道：“相爺等我的好消息，可不能忘記了我啊。”李林甫笑著道：“辦好了，相會好好慰勞你的，用心辦吧。”

    李林甫帶著杏兒，到了門外。他的私人護衛孫飛和另一名護衛，早已牽著馬在那里等候。孫飛是武林中有名氣的俠士，身型很高，體型瘦長，長臉窄下巴，鼻長唇簿，眼睛不大，炯炯有神。以輕功見長，是武林中跑得最快的人之一。

    李林甫道：“辛苦孫大俠一趟，回來快好，我等著大俠的好音信。”孫飛道：“相爺放心，六十里路，用不了半個時辰，申時之前，一定回來。”

    杏兒不善騎馬，與孫飛同乘一匹，在他的保護下，快馬加鞭，很快到了華清池。皇宮守衛不讓他們進入，杏兒道：“我是皇上娘子的丫環喜兒的姐姐，麻煩護衛通報一聲，我要見她。”

    趁人不注意，她將一個金元寶塞到護衛的手上。護衛舉目四顧，沒有人注意，他對杏兒道：“你們隨我來，但不能進入內宮，就在湖邊等吧。”

    護衛通過太監，到華清宮內，告訴了喜兒。喜兒聽姐姐來看他，想去向楊玉環請假。看到她正在和皇上笑，便溜了出來。

    她頭梳雙丫髻②，穿一身大紅對襟襦裙③，清秀的臉面上，帶著歡快。一陣風似的跑向九龍湖邊。見到杏兒，她感到很意外。對杏兒道：“原來是你這位姐姐呀，你是怎么進來的呀？大老遠的，很辛苦的。”

    杏兒道：“還呢，人家想你了，相爺最近賞了我一對手鐲，是和田玉的，我不知真假。你是行家里手，想讓你瞧瞧，辨別一下真假，看相爺對我是否對我真心。”

    杏兒取下了載在手上的手鐲，遞給喜兒看。喜兒握著手鐲，愛不釋手，杏兒看在眼里笑問道：“是真的嗎？”

    喜兒道：“當然是真的，這么貴重物事，李丞相也舍得送給你。李丞相對你多好啊，看來他是真心對你好。”

    杏兒微笑著道：“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好了。”喜兒驚訝的道：“送給我，那你呢？這樣貴重的物品我不敢要。”

    杏兒道：“這算什么呀，我們姐妹一場很不容易，做姐姐的送你一付手鐲還不應該嗎？我還有，相爺給了我兩套。”

    喜兒拿著手鐲，愛不釋手，雖然知道杏兒送這樣重的禮物必有所圖。但寶物的誘惑力太大，收起手鐲道：“這么大老遠的來，并不只是為了送我這對手鐲吧。，需要我做什么事？”

    杏兒道：“看你的，我們姐妹一場，來看看你也是應該的。不過也有事情，但也不是什么大事。皇上明天不是要到花萼樓招見新科進士嗎？相爺想知道皇上的意圖，好將皇上侍候的好一些，讓皇上高興。”

    喜兒笑道：“怪不得送這樣重的禮物，原來是要我辦事哪。可這件事難得很哪，朝廷規定，后宮是不能插手朝政的，何況我家主人雖然很得皇上寵愛，但還沒有正式的名份，不好辦啊。”

    杏兒道：“好妹妹，看在我們一起在風塵世界拼打，學習歌舞、音律的分上，你就幫姐姐這個忙吧。以前娘娘與皇上在一起的時候，有一個大難題解不開，還是相爺想的辦法。解決了難題之后，娘娘才能順理成章的與皇上在一起。要是你家主人幫了相爺這個忙，相爺還不感恩戴德啊，還不盡心竭力的幫助她啊，不定娘娘會成為皇后娘娘呢。”

    喜兒冰雪聰明，聽了這話知道李林甫十分看重她的主人，想攀上高枝。這是兩好的事情，有了首席宰相的幫忙，加上皇上的恩寵，有可能她的主人真的能成為皇后。她笑著道：“看你的，無功不受祿，我就幫你打探一下。”

    在過往宮房的道路上，喜兒認真的思考著如何能夠套出皇上明天的目的？想了幾套辦法，不知不覺的到了房內。

    剛好楊玉環回到了房間，她見到喜兒道：“上那兒去了，快來為我捶捶背。”喜兒上前為她捶背，手法熟練先輕后重，盡量使楊玉環感到舒服。

    她一邊用心按揉，一邊裝著漫不經心的對楊玉環道：“主子，皇上明天去花萼樓，帶不帶我們去呀？”

    楊玉環道：“皇上去花萼樓是辦理朝廷的事兒，帶我們去干嘛？”喜兒道：“我還不是想到長安城玩玩嗎？長期呆在這華清宮里，主子不覺著氣悶嗎？雖然有皇上寵著，久了也有些厭煩。”

    楊玉環道：“皇上是要辦正事，能帶我們去嗎？你呀，就想玩。住在這華清宮，這樣多的人侍候還不夠嗎？”

    喜兒不經心的道：“那是什么要緊事啊？還要皇上親自出馬。皇上辦皇上的事，我們玩我們的，幾個月沒有去京城了，主人不想那些友人嗎？”

    楊玉環看了喜兒一眼道：“聽這次科考有舞弊行為，皇上要親自考察一番。這可是大事啊，我們可不能瞎參和。”

    喜兒故作震驚的道：“科考舞弊，那還了得，那是出大事了。”楊玉環道：“當然啦，要不，皇上怎么會親自去呢？噢，你一個丫環，打聽這事兒干嘛？”

    喜兒詭秘的一笑，接著道：“好奇心吧，我覺得很奇怪，想知道為什么？如此而已。”楊玉環也沒有再追究這件事了，她伸展了一下腰身道：“好了，你的手藝來好了，按一下舒服多了。”

    喜兒道：“皇上來離不開娘娘了，對娘娘寵愛得很。將來娘娘做了后宮之主，喜兒也跟著沾光啊。”

    楊玉環道：“還呢，我至今沒有名份，為了這我也下了不少功夫。想方設法得到皇上的歡心，事事都要讓皇上滿意。成天用心陪他跳舞，真是累死我了。”

    喜兒道：“娘娘的付出，一定會有回報的，如果有人再幫助娘娘一下，一定會更快些。奴婢有三急，要去大解一次，去去就來。”

    楊玉環道：“去吧、去吧，晚飯還早。”喜兒沒有去矛房，而是乘機溜了出來，到了湖邊。杏兒見喜兒來了，急忙迎了上去，笑著道：“這么快就回來了，一定是有了準信。”

    喜兒將杏兒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道：“科考出了問題，皇上要去親自考察。”杏兒道：“相爺不管科考，但要安排皇上的行程和生活，告辭了。”

    杏兒按照李林甫的吩咐，將這件事告訴了孫飛。孫飛讓另一名護衛跟著杏兒，他是武林中有名的輕功高手，奔跑起來比馬快多了。立即施展輕功趕到相府，向李林甫報告了實情。

    知道了皇上的真正意圖，李林甫馬上將苗晉卿叫到府上商量對策。聽皇上要親自面試，苗晉卿嚇得臉色都變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林甫道：“你不要怕，今晚不睡，到翰林院和國子監找幾個人連夜將前十名進士的試卷做好替換原來的試卷，再找幾分合格的試卷放在一起，讓皇上察看，看過之后就沒事了。”

    苗晉卿道：“這個好辦，但皇上要進行面試怎么辦？”李林甫證了一下道：“皇上考察，不就是看看試卷嗎？唔，你的有道理，不定要面試。”

    苗晉卿擔心的道：“你紙箋上的那些人上不了臺面，還是要穿包的。”李林甫微笑著道：“苗大人，你將我給你的那張紙箋拿來看看，哪些人稍好一些，可以安排與皇上對話。”

    苗晉卿拿出紙箋，兩人在紙上點了十多個人名，算是安排與皇上對話之人。苗晉卿一心一意想度過明天的難關，并沒有注意其他。

    李林甫卻是有心人，將便紙攤在手上，笑著對他道：“這個已經沒用了。”順手將其撕得粉碎，塞進自己的衣袖口袋里。

    苗晉卿心中懊悔，臉上表現出不滿。李林甫突然板起面孔道：“我舉薦你負責科考，你卻做出這等事來，如今皇上親自調查，如果出了問題，我還要負連帶責任，這宰相的位置只怕要丟了。”

    苗晉卿心想：皇上親自察查這次科考，證明有人將舞弊的事件報告到皇上那里了。如果皇上認起真來，肯定蒙不住。

    如果向皇上報告科考的結果是李林甫安排的，沒有證據，他不承認，皇上不會相信，自己還會落下誣陷他人的罪名。

    事情已經擺到桌面上了，他要想渡過眼前的難關，唯一的辦法只有爭取李林甫及那些受益的朝中大臣的幫助。

    他低聲下氣的道：“丞相放心，我是主考官，這次科考所有事情，都是我苗晉卿一人所為，丞相及朝廷的那些大臣都不知情。”

    李林甫臉上堆起了笑容，拍著苗晉卿的肩膀道：“你也不會孤立無援，先把事情做到位，皇上真要追究起來，朝中的那些大臣不會袖手旁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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