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處事謹慎慎矜受重用出入宮中楊釗討恩寵

    隨輦進宮朝至尊，重疊樓閣若云屯。rg

    遙想漢室田蚡事，欲入建章帶沾裙。

    楊釗進入楊玉瑤的車廂，與她并排坐在一起。看到這豪華的廂車，不由想起漢文帝時的田蚡，因為姐姐被封為皇后而做了宰相。心想妹妹做了皇后，自己有了靠山，可以進入朝廷做一番事業。然而馬上就要參見皇帝，他又惴惴不安起來。皇帝他從來沒有見過，不知他的喜好，又不敢向楊玉謠打聽。此次參見，能不能在唐玄宗的面前留下好印象，心中沒底，不由得犯起愁來。

    虢國夫人見他面帶愁容不言不語，知道他的心事，笑著道：“哥哥是不是怕皇上看不起你啊？不要緊的，有我和玉環呢。”楊釗道：“這心里堵得慌，天子的威嚴，如果冒犯了，那還了得。”

    楊玉瑤不以為然的道：“哥哥進了皇宮，不隨便話，由我和玉環妹妹先在皇上面前介紹，等皇上問話的時候再開口話。皇上機敏得很，不要忽悠，問什么答什么，一定要在實在。機會由你把握，抓不抓得住，靠你自己。”

    馬車到達皇城，從丹鳳門直接進入大明宮。守門的衛士認識這輛馬車，沒有檢查，直接放行。楊玉謠拉開車窗，向護衛做了一個手勢。

    馬車沒有停頓，連續過了三道城門，到達太和殿的大門前。楊玉瑤對守門的軍官道：“夫人要參見皇上。”

    軍官道：“皇上不在太和殿，正與貴妃娘娘一起，在太液湖的蓬萊山，觀賞美景。夫人可以將馬車停放在這里，到那里參見皇上。”

    太和殿離太液池還有百來丈的距離，而車上的楊釗下來行走，宮內的護衛不會允許。雖然楊玉瑤可以擺平，但也會很麻煩。護衛只對皇上負責，生人進來，必須阻止。

    楊玉瑤對車夫道：“直接去望仙臺，朝見皇上。”軍官想上前阻止，但隨即搖了搖頭，讓她過去了。

    守衛的護衛道：“這里不準行車，大人為什么不阻攔她呀？”軍官道：“別自討沒趣，她可是皇上喜歡的人。”

    唐玄宗和楊貴妃正從蓬萊山的太液停中向這邊走來，通過便橋沿著通往望仙樓的路緩慢行走。楊貴妃一邊吃著荔枝，一邊對唐玄宗笑。

    馬車到了望仙臺的旁邊停下，楊玉瑤從馬車上下來。楊貴妃眼尖，老遠的向她招手，對她道：“二姐快來品嘗荔枝，新鮮的，很好吃。”

    喜兒已經將剝好的荔枝送到她的跟前，楊玉瑤道：“那里來的荔枝啊，這果子雖然好吃，但不能存放，容易變質。”她接過荔枝放入口中。

    楊釗躲在車內不敢下來，等待楊玉瑤的召喚。透過車窗，看到一個大水塘，足有七八十丈長。他知道這就是護衛口中的太液湖。如果是湖，還是了點，與江南的湖泊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水從西北的渠道中進入，從東北邊流出。湖水清徹透底，湖面水波磷磷，泛出點點反光。湖中有一人造假山，山上停閣排列有序，青磚捕成的道路迂回連接。

    放眼望去，湖對岸的東北邊是一排宏偉的筑。正是玄元皇帝廟、大角觀和天王寺，建造之巧，可奪天宮。

    正北邊的湖對岸，是一排豪華的建筑群落。承香殿、長閣殿、玄武殿、紫蘭殿、含涼殿，五殿重疊，富麗堂皇。

    西北的入水渠的北邊，是一跑馬場，旁邊是含冰殿，有幾匹御馬拴在那里，隨時準備登場表演。再往遠處看，西北角上是三清殿和太福殿。里面供奉著老子，據是皇帝的祖先。

    入水渠的南邊，又是一群豪華的建筑。拾翠殿、仙居殿、長安殿、金嵐殿，一殿比一殿華麗。再往東靠近望仙臺是清暉閣，雕梁畫棟富麗堂皇。

    望仙臺的南面，蓬萊殿、綾綺殿、宣微殿，紫宸殿、浴堂殿、溫室殿兩排并列，雄偉莊嚴，難以復加。

    望仙臺的東邊是球場，球場的東面是太和殿，球場的北面是清思殿和珠鏡殿。圍繞太液池四周，三百丈見方，是豪華建筑。楊釗幾時見過，到這里真是開了眼界。想到今后會經常出入這里，臉上不由得掛起了微笑。

    楊玉瑤快步上前，走到唐玄宗的身前行禮：“玉瑤參見皇上，皇上萬萬歲。”

    唐玄宗笑著道：“免了，免了，這后宮之中，不要太拘謹了。”他停頓一下，指著玉輦道：“也只有虢國夫人的馬車，敢在這太液池邊奔駛啊。”

    楊玉瑤道：“那敢哪，我這是不得已。”她向車上招招手，楊釗立刻從車上下來，唐玄宗皺了一下眉頭。

    虢國夫人看在眼里，走到唐玄宗的身邊道：“這是我娘家的哥哥楊釗，奉劍南節度使之命，向朝廷進貢蜀錦，還送了很多禮物給我們姐妹。這支千年的靈芝，是送給皇上用的，皇上用了可以益壽延年，青春永駐。”

    楊釗立即上前，跪在唐玄宗的身前：“臣楊釗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唐玄宗看到楊釗穿的是青色官服，便笑著道：“八品官也能到宮內來參見朕，真是破天荒了啊。”

    楊釗待立一旁不敢吱聲，楊玉瑤走到楊貴妃的身邊，對她道：“楊釗哥哥來京城，想在朝廷里當差，我已經答應了他。妹妹再在皇上面前舉薦一下，朝廷中有了娘家的人，對我們也有幫助。”楊貴妃道：“我想也是如此，雖皇上現在對我們寵愛，但朝廷中如果有人三道四，不定什么時候會拋棄我們。”

    她轉身上前，挽住唐玄宗的胳膊道：“皇上，他是我的堂兄，不想回劍南了，想在京城做事。我們兄妹時候常在一起，哥哥對我十分疼愛，幫助我們做了很多事。讓他留在京城，我們就能經常相見了。”

    唐玄宗道：“貴妃開口不易啊，京城的官員超編較多，尤其是低級官員，已經沒有空缺了。既然貴妃開口，就讓他留下來好了。”回過頭來，對楊釗道：“你到吏部找楊慎矜，讓他破破例，給你安排個職位。”

    楊貴妃立刻挽住唐玄宗的手，纏繞著他的身體道：“皇上真好，臣妾代表哥哥感謝您了。”唐玄宗將楊貴妃攬在環里，對楊釗揮手道：“快去吧，先找個安身的地方。”楊釗得到圣旨，立即向唐玄宗跪拜：“臣尊旨。”起身出了皇宮。

    虢國夫人得了章仇兼瓊的好處，笑著對唐玄宗道：“劍南節度使守衛邊關多年了，對朝廷的貢獻很大，皇上應該照顧一下。”

    唐玄宗看了楊玉環一眼，回頭道：“兼瓊在劍南主事，吏部考核政績一般，虢國夫人為他情，這事我記下了，宰相府調整官員的時候，我會照顧他的，就憑他對朕的這份忠心，朕也不能虧待了他。”

    楊釗走后，楊貴妃一個接一個的將荔枝往嘴里送。唐玄宗看在眼里，對高力士道：“將軍查查，這荔枝是那里送來的？”

    高力士道：“這是長樂郡太守張倚特地用加急快馬送來，孝敬皇上的。”唐玄宗身子抖動了一下道：“是他，難得有這份忠心。將軍告訴他，朕很喜歡這荔枝的口味，很想吃。”

    高力士道：“是，奴才馬上傳達皇上的旨意。”唐玄宗道：“張倚和晉卿已經下去三年了，你告訴林甫，讓吏部考核一下，政績突出，可以安排到朝廷來。”“臣尊旨。”高力士立即吩咐一名太監去中書省。

    楊釗到了吏部衙門，找到吏部侍郎楊慎矜。楊慎矜正在批閱卷宗，楊釗不便打擾，靜靜的站在旁邊等候。

    楊慎矜看完了一卷后，抬起頭來對楊釗道：“什么事？非要我來解決嗎？”楊釗微笑著道：“是皇上叫我來找你的，要你給我在京城安排個差事。”

    楊慎矜瞪眼看著楊釗，輕笑一聲問道：“你有皇上的手令嗎？”“沒有，”“那我怎能相信你呀？”楊慎矜又打開了另一份卷宗，又認真的看起來。

    楊釗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再到宮中找皇帝要手令吧，那肯定不行，不但皇上看不起他，他的幾個妹妹也會看不起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楊慎矜放下卷宗對他道：“怎么還不走？”楊釗道：“到那里去？”“去皇宮拿皇上的手令啊，沒有手令我如何敢辦啊？請不要為難官。”

    “我不去，我叫楊釗，是貴妃娘娘的堂兄，一直在劍南節度使章仇兼瓊手下當差，前不久進京。今天早上跟隨虢國夫人一起進宮參見皇上，皇上要我來找你，我就來了。沒有向皇上要手令，也不敢向皇上要手令。如果你認為我在謊，就把我抓起來，進行調查。”

    楊慎矜見楊釗十分坦然，不象是冒充之人，立即道：“你到貴妃娘娘那里要個手諭，總可以吧，自家妹子好話。”

    “我也不去，如果這件事我都辦不好，我就不用在京城里混了，干脆回劍南，章仇兼瓊肯定會重用我。”楊釗站在那里不動。

    楊慎矜道：“那我怎樣安排你呢？吏部安排人，也要有依據，有程序的，不能隨便而為。”

    楊釗道：“那是你的事，皇上叫我找你，我就只能找你，怎么辦是你的職責。你不辦我就不走，除非你把我抓起來，不然我就賴上你了。”

    “我是為了你好，有皇上的手令，就有了依據，你可以要一個高職位的官當當，沒有依據，你就只能按你現有的官位，在京城安排差事。你是那里來的，八品軍官干了幾年？”

    楊釗心想，皇上不會不知辦理程序，他口頭對我，可能是在考察我的辦事能力，如果辦不好，他就會瞧我，今后也不會受重視。寧可眼前吃點虧，也不能讓皇上看低了。想了一會道：“我是劍南節度使手下的軍器監主簿，正八品。皇上要你安排我在京城任職，沒有出準確的官位，你怎樣安排是你的事，不管安排什么，我都能接受。只要求能到京城當差，能在宮廷更好，可以經常見到貴妃娘娘，也就心滿意足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盤問和暫短的考察，楊慎矜斷定楊釗沒有假話。但唐玄宗沒有手諭，就沒有依據。可是此事還得非辦不可。

    他對楊釗道：“朝廷規定，從郡、縣調入京城的官員，一般情況下，要降級使用，除非有圣旨，另當別論。現在安排你為金吾兵曹參軍，金吾兵是負責皇宮保衛的，在宮中執行任務較多，有時間參見貴妃娘娘。這也滿足了你的要求，如果不滿意，就只有拿手令來，我可以按手令安排。”楊釗道：“服從大人的安排，你就給我辦手續吧。”

    楊慎矜立刻寫了一張任命書，蓋上吏部的大印，遞給楊釗。楊釗到金吾兵報到，金吾大將軍是高力士，他是唐玄宗的貼身護衛。虢國夫人帶楊釗入宮時，他就在當場。對楊釗特別照顧，讓他自由出入皇宮。

    有了這個特權，楊釗便乘唐玄宗玩得疲勞時，歇息的時候，入見楊貴妃。見到楊釗穿的還是青色官服，楊貴妃問楊釗：“哥哥沒有去找楊慎矜嗎？怎么穿的還是青袍？”

    楊釗道：“去了，他要皇上的手令，沒有手令，就不能升我的職，只能安排我到金吾兵做兵曹參軍。這也挺好的，可以出入禁宮，經常參見貴妃娘娘。”

    楊貴妃道：“這個楊慎矜，怎么這樣食古不化？迂腐得很。就不能變通一下嗎？你在禁軍中還過得慣嗎？要不要換個位置？”

    楊釗內心高興，嘴上卻：“過得慣，金吾大將軍對我很好。”“那就好，升職的事慢慢來，先做出業績來，有金吾大將軍提攜，還怕不能升官嗎？”“是，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負貴妃娘娘的希望。”

    唐玄宗瞇了一下，打了一個盹便醒來了。聽見楊貴妃與楊釗在話，便起身走了出來。看見楊釗身上穿著金吾兵的服裝，對他道：“當了金吾兵，感覺如何啊？”聽到皇上的問話，楊釗趕快跪到唐玄宗的跟前：“金吾兵曹參軍楊釗，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楊釗站起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不敢亂話。唐玄宗道：“楊慎矜就安排你做個兵曹參軍，你沒有出你和貴妃的關系嗎？”

    楊釗道：“啟稟皇上，臣對吏部侍郎楊大人了，楊大人，沒有皇上的手令，他只能這樣辦。而且這還是看在貴妃娘娘的面子上，沒有降臣的職級。”

    楊貴妃立即上前：“臣妾感謝皇上的關心，盡心竭力服侍皇上。”唐玄宗攬住楊貴妃的腰身，對楊釗道：“你再去找他，叫他再給你安排一下。”

    楊釗再次來到吏部，楊慎矜不在。他湊到正在辦事的，身穿淺菲色官服的一名官員跟前。深深的一揖道：“大人高姓大名，請問楊大人何時能來。”

    那人道：“官李麟，現任吏部郎中。侍郎兼職很多，御史臺、戶部的事務也很繁忙，不知侍郎何時能來？”

    楊釗道：“下官楊釗，乃貴妃娘娘的哥哥。奉皇上諭旨，來找楊侍郎。”李麟道：“原來是皇親國戚呀，官失敬了，楊侍郎兼任度支郎中，他去度支司去處理事務去了。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你到那里去找他吧，他一定在那里。支度司的事情多得很，楊大人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那里。你在這里傻等，他也不知道，豈不耽誤了你的事情。”

    楊釗道：“我是到吏部來辦事的，只能在這里等他，怎好上戶部去呢？”李麟心想，此人是貴妃娘娘的哥哥，不能怠慢了他。陪著笑臉道：“我為你跑一趟吧，你稍等片刻。”“多謝郎中大人，楊釗感激不盡。”楊釗抱著雙手，向李麟行禮。

    李麟走后，楊釗甚是得意，看到五品郎中樂意為他辦事，有些忘乎所以。在房間里轉悠。其他人見他只是個八品官，也沒有理他。

    楊釗看到房子里沒有座位，只有楊慎矜的那個位子沒人坐，便走過去要坐下。一名穿深綠色官服的人上前阻止道：“這是侍郎大人的位置，你不夠格，看看你身上的官服，下輩子吧。”

    楊釗道：“別門縫里看人，有朝一日，你請我，我還不來呢？”另一個穿綠色官服的人甚為不屑，賭氣道：“你是皇親國戚啊，好沒規矩，這里是吏部，就是皇親國戚，也得有能耐。”

    楊釗用手摸了一下胡須道：“不錯，人正是貴妃娘娘的哥哥。有沒有能耐，皇上自然會評判。”

    正在這時，楊慎矜進來了，看見楊釗站在那里道：“又來了，可有圣旨。”楊釗道：“傳皇上口諭，讓吏部侍郎楊慎矜安排一下。”

    楊慎矜道：“皇上的口諭，應該是宮中的太監來傳達呀，是誰受權你的呀？”楊釗道：“是皇上親口對我的。”

    楊慎矜對一名綠袍官員道：“你給他開一張監察御史的任命書給他。”便去辦自己的事去了，不再理會楊釗。楊釗楞了一下，斜眼看著楊慎矜，一臉的怒氣，抖動一下手上的紙箋，頭一昂出了吏部。站在旁邊的李麟看在眼了，不自覺的搖了搖頭，為楊慎矜擔心。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