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見素沒有再爭辯,低頭回答:“是,我按照楊大人的旨意辦就是了。rg”他的這個舉動,楊國忠非常滿意。
韋見素重新整理的官員晉升名單送到了楊國忠的手里,楊國忠道:“有些官員要級提拔,象楊暄,朝中的反應很好,應該晉升戶部郎中。你與宋昱協商一下再弄一份名冊交我!彼侮攀菞顕业男母,按照楊國忠的授意,重新修改了名冊。韋見素雖然有意見,但他為人隨和,并沒有據理力爭。
楊國忠將陳希烈、張倚、及給事中、諸司長官都叫到尚書都堂。讓韋見素宣讀提拔官員名單,讀—名便定一名,幾十個職位,一天就完了。
當部結束之后,楊國忠便當著大家的面:“左相、黃門侍郎和給事中都在座,你們有沒有不同意見!
陳希烈、張倚、給事中和諸司長官事先沒有了解這些升官人員的資料,無法判斷優劣,那里能提得出意見,一個個低頭不語。楊國忠道:“既然大家不話,就等于默認了,算是通過門下省了,直接上奏皇上!
陳希烈心里有反感,但不敢,他知道楊國忠在皇上面前保了他,如果反對這種不合程序的作法,他的相位就保不住了。張倚曾經在唐玄宗面前紅過一時,但由于他兒子科考的事,被唐玄宗冷落了,也不敢與楊國忠作對。
唐朝的選官規定的手續十分嚴格,宰相不能進行初選,初選交給侍郎以下的官員辦理,須經吏部、中書省、門下省,三注三唱,反復審核,從春至夏才能完成。
楊國忠改變了選官程序,將選官大權集中到他一人身上,從此門下省不再復查選官,侍郎僅僅負責試判,致使選官質量下降。
然而另一方面,由于楊國忠迎合和滿足了一些人的權欲,因而很多無能之人,多年沒有升職,這次升官了。他們都在公開場合贊揚楊國忠。
接著楊國忠向唐玄宗上奏:“啟奏皇上,臣現在擔任宰相,事務過多,愿辭去京兆尹一職。建議劍南節度使鮮于仲通擔任京兆尹!碧菩诘溃骸皠δ瞎澏仁挂宦氄l來擔任,邊防由誰來負責!
楊國忠道:“啟奏皇上,臣請奏再行兼任劍南節度使,任李宓為劍南留后使,負責邊防事務!
唐玄宗沒有立即回復,楊貴妃匆匆進來,笑著道:“皇上,朝中的事就讓我哥哥去處理,你多多享福,身體就好了;噬辖】稻褪前傩盏母,不要太操勞了。”唐玄宗看了楊貴妃一眼,立時就在奏折上畫了押,對楊國忠道:“準奏,中書省擬旨!
鮮于仲通調進京城,擔任京兆尹,對楊國忠感恩戴德?傁霝闂顕易鳇c事,來報答他。機會來了,聽到那些升了官的人對楊國忠感恩戴德的話,鮮于仲通對他們道:“你們這些人,如果按正常程序是升不了職的,是楊丞相為你們擔了擔子,你們感謝楊丞相,就應該向皇上上書,夸贊他的豐功偉績!
在鮮于仲推動下,蕭炅、章仇兼瓊以及一些得過楊國忠好處的中下層官員紛紛向唐玄宗上書。歌頌大唐盛世和唐玄宗的英明及其豐功偉績,稱贊楊國忠辦事公正,干練。唐玄宗很高興,不但沒有追究楊國忠擅自改變唐朝法典的責任,反而對這種行為大加贊賞,夸獎他能干。
鮮于仲通再與中書舍人竇華,侍御史鄭昂等人一合計,便聯合上表。他向唐玄宗上奏:“啟奏皇上,楊丞相主持中書省以來,大膽創新,不但極大的提高了辦事效率,而且公平公正。得到朝野上下的一致好評。臣等聯名奏請皇上,在尚書省門前為楊丞相立碑,表彰其選官有功!
唐玄宗此前接到許多大臣的奏折,真的以為楊國忠能干。也沒有進行朝議,便對讓鮮于仲通道:“準奏,就由愛卿起草碑文。”
鮮于仲通立即將早已起草好碑文,上奏唐玄宗。唐玄宗看后,興致來了,提筆在上面寫了“銓綜之能”四個字。
鮮于仲通喜出望外,跪在地上道:“皇上圣明,四個字就概括了幾千字,皇上是一代明君,楊丞相也是一代賢相,這大唐盛世將經久不衰!碧菩谖⑿χc點頭。鮮于仲通心領神會,把這幾個字用黃金填上,將其立于尚書省門前,歌頌楊國忠,一是向皇帝表忠心,二是向楊國忠獻媚。
張垍對“銓綜之能”碑甚為反感,但是皇帝的圣旨,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反對,私下道:“任意胡為,倒成了銓綜之能了。父皇的眼睛是被妖霧迷住了!睂幱H公主道:“相公在翰林院擔任首席大學士,參與國事,還不滿足?”
張垍是個很有抱負之人,作為當朝駙馬,只是在翰林院起草圣旨,作一些清閑之事,他一直耿耿于懷。聽了寧親公主的話,就想發發怨氣。拉下臉道:“翰林院現在不是從前了,開元年間,皇上遇到重大事情,都要到那里征求意見。到了天寶之后,皇上只陪著貴妃娘娘,再也沒有去過翰林院了。以前皇上寵信李林甫,一直讓他處理政事,壓制了翰林院一批大學士的才華,我們忍氣吞聲不敢反對,F在皇上又寵信楊國忠,而且有過之。他楊國忠呢,還要別出心裁,任意胡為,翰林院的大學士們,早就有些不自在了!
寧親公主道:“父皇的年紀大了,精力有限,沒有年輕時的睿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埋沒了你的才華,我也心有不甘!
張垍心中不痛快,便請他的哥哥張均一起喝酒,幾懷酒入肚,他們的話匣子就打開了。而且話多。
張均平時少不了怨氣,但不敢隨便亂發。現在兄弟倆一起喝酒,膽氣壯了,將一杯酒倒進口中,猛然吞下。右手食指敲擊著桌面,咬牙道:“楊國忠,一個無德無才的市井混混,靠著貴妃娘娘,青云直上,竟然當上了首席宰相,主持朝政;噬厦詰儋F妃娘娘,長期不上朝,將軍政大權交給他,而他不懂治國安邦之策,用市井上的一套辦法處理政事,打擊賢者,重用人,長此以往國家不出大事才怪。你是皇上的女婿,與皇上有特殊關系,和皇上接觸多,可以找機會在皇上面前陳述利害關系,讓皇上清醒清醒!
張垍道:“哥哥的有理,楊國忠比李林甫還不如,辦事隨心所欲,根不按朝廷的法典來,而且一意孤行。對皇上和貴妃娘娘極盡獻媚,對朝中大臣任意打壓,順他者昌,逆他者亡。他擅自更改朝廷選官的辦事程序,將十分嚴肅的朝廷大事,當作兒戲,來要幾個部門協作,半年完成的工作,他找幾個人,在尚書都堂一天就辦完了,這等草率,能選得出賢能之人?甚r于仲通等人向皇上上奏折,為他立“銓綜之能”碑,真是顛倒黑白。哥哥與太子殿下好,有機會要多多提醒太子,不能讓楊國忠這樣胡搞,這樣要出大事的!
張均道:“太子膽怕事,不敢向皇上建言。皇上卻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貴妃娘娘的身上,對楊國忠的寵信,已經超過當年的李林甫了。”
兄弟倆喝興奮,酒喝得多,話也多。酒醉心明白,言是行為的表現,兩人這樣大言撞擊楊國忠,也不怕搞出什么事來?興致不減。
注①:唐朝官名,東宮屬官,輔佐和監督太子,從四品上。
注②:唐朝官名,兵部次官,正四品上。
注③:唐朝官名,地方州的主官,正四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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