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帶走安府的人,安慶宗當然不會愿意,走到李峴的身前道:“這座宅第,是皇上派人建造的,李超等人是我府上的門客,知書達理,決不會做出違法的事來。rg一定是有人冒充,請李大人明察。”
李峴道:“安大人也是朝廷的三品命官,應該知道朝廷的法度。現在有人指名道姓,到京兆府告狀,京兆府就必須將嫌犯帶到府衙訊問。這樣的常識,安大人難道不懂?”
安慶宗道:“這里面一定有誤會,我府上的人,很少到市面上去。”李峴道:“安大人是誤會,那一定當時也在場,那也請安大人與府走一趟。”安慶宗道:“我怎么會在現場呢?”
李峴道:“既然安大人不在現場,怎么知道是誤會呢?”“我只是猜測,”李峴道:“我是在辦案,要有證據,猜測是不能當作證據用的。請安大人配合一下,讓我們將那幾名嫌犯帶走。”
他們兩人在門前論理,引來了許多圍觀的人。安祿山的宅第,在京城是有名的。突然受到大隊守城軍隊的包圍,這身就是一大奇事。加上兩名穿紫袍官員在門口論理,那就更加引人矚目了。所以圍觀的人來多,大多是穿戴不俗的紳士,里面有一些是沒穿朝服的朝庭命官,這些人還不時的發表議論,而且對事件的分析十分透徹。
方嵐走到喜歡話的身穿藍色印花絲綢長袍的人身旁,這人正是張垍,他聽京兆尹今天要來搜查安祿山的宅弟,便化裝來到這里。
他與安祿山關系很好,忍不住對身邊的一個穿綠色長袍的人道:“楊國忠的這個行動太露骨了,做得有些出格。他是要逼安祿山反啦。”
那人附和著道:“京兆尹李峴為人正直,這次是被楊國忠利用了,包圍這棟皇上為安祿山在京城建造的住宅。如果搜不出對他們有價值的東西,他這個京兆尹就做到頭了。”
張垍道:“宋昱也來了,他是楊國忠親信,一定是他鼓動李峴這樣做的。安祿山遠在薊城,皇上對他雖然信任,但也顧忌他手握重兵。楊國忠做好了準備,就是要他進京面圣。安祿山來了,就不會象去年那樣安然的回去了,楊國忠要使用非常手段將他留下。”
綠袍人道:“這不是逼著他造反嗎?他掌握了國四成的兵力,而且裝備精良,戰斗力極強,真要造反,楊國忠能抵擋得住。”
張垍想了一會道:“楊國忠草包一個,只知道逼安祿山反,不加任何防范措施,這大唐恐怕要葬送在他的手里了。”綠袍人用埋怨的口氣道:“皇上怎么會用這樣的人做宰相,他除了貪財,什么事都不能干,大唐盛世不久矣。”
“還不是為了楊貴妃,食色性也,圣人凡人都一樣。唉…”張垍深深的嘆氣。他看到方嵐站在那里聽得十分認真,而且英俊瀟灑,穿著不凡,認為他是國子監的學子。對他道:“這位哥,氣宇軒昂,讀了一肚子的書吧。現在有一個很好的建功立業的機會,就看你愿不愿意干了。”
方嵐道:“你是到北京太原去。”張垍的眼睛一亮,笑著道:“悟性不錯,就看你的膽量了。”這話對方嵐是一種激勵,他現在已經失去了內力,但仍然要試試,暗暗下了決心,去北京太原。
這時軍士們押著幾個穿戴闊綽的人從豪宅的大門中走出來,一個個雖然沒有捆綁,那是給安慶宗面子。但他們都被裝進封閉得嚴嚴實實囚車內。
綠袍人指著走在前面的四個人道:“這幾人就是安祿山的門客李超、安岱、李方來、王岷,把他們抓了,怎樣收場啊?”
張垍道:“楊國忠很好收場,他讓御史臺嚴酷審判這些門人,屈打成招,或者寫好供狀,強行按上他們的手印,然后縊殺。只是李峴不好收場,他只怕要背黑鍋了啊。”
李峴將李超等四人帶到衙門問訊,結果并沒有強搶民女之事。告狀的人,指證的事件漏洞百出。以李峴的能力,當然能夠判斷出是有意栽贓。要是一般人,判個證據不足,無罪釋放也就完事了。
但偏偏這幾位是東平郡王的門客,一品大員,手握重兵。而且抓他們的時候,還與安慶宗論理了一番,他覺得不好處理。宋昱道:“李大人將這幾個人交給我,我帶他們到安府上明原因,幫助大人解這個圍。”
李峴巴不得有人替他解圍,笑著道:“有勞宋大人了。”宋昱將四人帶走,并沒有送到安府,而是帶進了楊國忠推院的密室,與鄭昂一起嚴刑審訊。要他們出安祿山造反的證據。四人不敢亂,竟被整死了。宋昱就將寫好的供詞按上他們的手印,交給楊國忠。
楊國忠馬上寫了一份奏折,連同四人的供詞,通過楊貴妃轉到唐玄宗的手上。唐玄宗道:“讓死人按手印還不容易,貴妃要告誡國忠,不要胡來。這些純屬烏有的東西也來哄騙朕,他是不是太過囂張了。”
消息很快就到了薊城,安祿山立即上書唐玄宗,詳細陳述他對皇上的忠誠,同時列舉了楊國忠二十條大罪,這些罪狀并非無中生有,很多是鐵的實事。但唐玄宗沒有細看,當成是將相之間的爭斗放置一邊。
兩人的對立,已經明朗化了。唐玄宗也認為楊國忠搜查安祿山在京城中的宅第,拘捕縊殺他的門客,做的有些過。但楊貴妃的面子不能駁,為了緩和一下安祿山的情緒。他將罪責歸過于京兆尹李峴的身上,將其貶為零陵太守。
安祿山沒有扳倒楊國忠,十分不服,但也感到處境不好,王忠嗣的前車之鑒,他清清楚楚。因此他表面上平靜無事,而內心之中正在蓄意準備,厲兵秣馬,必要時帶兵進京,進行兵諫。
安祿山一直裝病,馮神威向唐玄宗上了一道奏折,請求處理。唐玄宗知道安祿山受了委屈,但舍不得楊貴妃。如果罷免他的三鎮節度使,又沒有理由。為了緩和一下安祿山的不滿情緒,就想撫慰一下他的心情,派人去薊城告訴中使馮神威,讓他代表皇帝邀請安祿山到華清宮泡溫泉。
馮神威接到這道圣旨之后,當即就要見安祿山,傳達皇上的圣旨。可是驛站中保護他安的護衛,阻止他。無奈之下,他搬出了欽差大臣的頭銜。嚴莊和高尚代表安祿山到驛站中看望馮神威。馮神威拿出了唐玄宗的手諭,嚴莊道:“安元帥的病情加重了,帥府的醫生正在為他治療,現在不好打擾他,還是等他病好之后,再宣讀圣旨吧。”
馮神威沒有辦法,為了完成任務,將安祿山請到了華清宮,他只有耐心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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