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唐僧師徒在取得了通關文牒之后,不知多少時日又渡過了大海,終于來到了一處大陸,卻是讓孫悟空欣喜不已,笑道“不想卻是來到了我的老家,東勝神洲。”
豬戒則哼哼道“大師兄,帶著師父去你的花果山去看一下吧!”
孫悟空向遠眺望了一下,便道“去去去,正事要緊!況且此處離花果山還有一段距離,將來自有機會的。”
說話間,唐僧一行便來在了一處喚作小子城的地界,走在大街之上,但只見家家門口一個鵝籠。三藏道“徒弟啊,此處人家,都將鵝籠放在門首,何也?”
孫悟空捻著訣,念聲咒語,搖身一變,變作一個蜜蜂兒,鉆出幔里觀看。原來里面坐的是一個個小孩兒,都是男身,更無女子。
孫悟空看罷,回報唐僧道“那籠里是些小孩子,大者不滿七歲,小者只有五歲,不知何故。”
“這是怎么回事?”唐僧師徒疑思不定。
唐僧師徒借住驛站之后,便問及此事,那驛丞無法才道出實情“三年前有一老人,打扮做道人模樣,攜一小女子,年方一十六歲。其女形容嬌俊,貌若觀音。進貢與當今陛下,寵幸在宮,號為美后。陛下不分晝夜,貪歡不已。如今弄得精神瘦倦,飲食少進,命在須臾。太醫院檢盡良方,不能療治。那進女子的道人,受我主誥封,稱為國丈。國丈有海外秘方,甚能延壽。但只是藥引子利害,單用著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兒的心肝,煎湯服藥。服后有千年不老之功。這些鵝籠里的小兒,俱是選就的,養在里面。人家父母,懼怕王法,俱不敢啼哭,遂傳播謠言,叫做小兒城。長老明早到朝,只去倒換關文,不得言及此事。”
此話一說,唐僧失聲叫道“昏君,昏君為你貪歡愛美,弄出病來,怎么屈傷這許多小兒性命苦哉苦哉”
孫悟空則安慰道“師父,你且睡覺,明日我等同你進朝,看國丈的好歹。如若是人,只恐他走了傍門,不知正道,徒以采藥為真,我等要化他皈正若是妖邪,就把他拿住,與這國王看看,教他寬欲養身,斷不教他傷了那些孩童性命。”
安慰了唐僧,孫悟空施展法術,將孩童一一救走,交給五方揭諦、四值功曹、六丁六甲與護教伽藍等眾看護。
次日一早,唐僧師徒面見國王與那國丈,孫悟空看得分明,便傳音道“師父,這國丈是個妖邪。國王受了妖氣。你先去驛中等齋,待老孫在這里聽他消息。”
面見完畢,孫悟空便化作蜜蜂跟蹤那國王與國丈而去。
此時的孫悟空可不像見到尸魔那么急躁,想要探聽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并沒有一棍子將那國丈打死了事。
小孩失蹤之事已經驚動了國王及國丈,國王聞奏,又驚又惱,對國丈道“此事乃天滅朕也連月病重,御醫無效。幸國丈賜仙方,專待今日午時開刀,取此小兒心肝作引,何期被冷風刮去。非天欲滅朕而何?”
國丈笑道“陛下且休煩惱。此兒刮去,正是天送長生與陛下也。”
國王道“見把籠中之兒刮去,何以返說天送長生?”
國丈道“我才入朝來,見了一個絕妙的藥引,強似那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兒之心。那小兒之心,只延得陛下千年之壽。此引子,吃了我的仙藥,就可延萬萬年也。”
國王漠然不知是何藥引,請問再三,國丈才說“那東土差去取經的和尚,我觀他乃是個十世修行的真體,自幼為僧,元陽未泄,比那小兒更強萬倍。若得他的心肝煎湯,服我的仙藥,足保萬年之壽。”
孫悟空聞聽此言,便與唐僧等人商量,最終孫悟空假扮唐僧來見國王,那國王道“朕得一疾,纏綿日久不愈。幸國丈賜得一方,藥餌俱已完備,只少一味引子。特請長老,求些藥引。若得病愈,與長老修建祠堂,四時奉祭,永為傳國之香火。”
原先,孫悟空以為國王是受到妖怪脅迫,現在已然了解國王真是昏君,自然也不再忍受,收了法,現出本相,抽出金箍棒與那妖精打在一起。
那妖精與孫悟空苦戰二十余合,蟠龍拐抵不住金箍棒,虛幌了一拐,將身化作一道寒光,落入皇宮內院,把進貢的妖后帶出宮門,并化寒光,向南而去。
孫悟空感其氣息,便來到一片楊柳林,尋得一處洞府,名作清華仙府,卻是看見那國丈與一美女在一起。
孫悟空跑近身,掣棒高叫道“吃吾一棒!”
那老怪丟放美人,輪起蟠龍拐,急架相迎。他兩個在洞前,戰斗在了一起。
那妖怪不敵,敗了陣,將身一幌,化道寒光,徑投東走。
正當喊殺之際,又聞得鸞鶴聲鳴,祥光縹緲,舉目視之,乃南極老人星也。
那老人把寒光罩住,叫道“大圣慢來,老道在此施禮哩。”
孫悟空答禮道“肉頭老兒,罩住寒光,必定捉住妖怪了?”
壽星陪笑道“在這里。望饒他命罷。”
孫悟空道“老怪不與老弟相干,為何來說人情?”
壽星笑道“他是我的一副腳力,不意走將來,成此妖怪。”
那妖怪現出本相來,原來是只白鹿。
壽星拿起拐杖道“這孽畜連我的拐棒也偷來也!”那只鹿俯伏在地,口不能言,只管叩頭滴淚。
孫悟空已經學會了他心通,卻是聽得那鹿心中之言“還不是主人你要延壽之法,不然我何苦要在這里害那些孩童性命!”
壽星明顯與那白鹿能夠心意相通,只聞得那壽星在內心道“我也是沒有辦法,誰都我是壽星,可那延壽之法之前還有蟠桃和人參果,其余即使有些功效,也是效果不顯,我只是聽聞小孩心肝為引,卻是可以煉制延壽之丹,免得我壽星名不副實。本想在借西游混亂之機,可偏偏被這猴子看破,此乃天意,天意不可違啊!”
孫悟空作為猴子現世,對于妖怪吃人本就有免疫力,曾見到有妖怪專吃小孩,也曾聽聞其他妖怪言說過孩童有彌補陰陽、延壽之效。
孫悟空有心發作,卻是有些同情那壽星,聞得壽星放棄了此想法,便也不揭穿,被裝作不知道“壽星,且慢走,還有兩件事未完哩。”
那壽星無法,便跟隨孫悟空先是來到了清華仙府,與前來的豬戒一起將那美女妖精捉拿,而后便來到了王宮,面見國王。
豬戒當面將那美女妖精打死,與那國王道“這是你的美后。”
那國王膽戰心驚,又只見孫大圣引著壽星,牽著白鹿,都到殿前,唬得那國里君臣妃后,一齊下拜。
行者近前,拿住國王,笑道“且休拜我。那鹿兒是國丈,你作為國主只顧自己死活,不管臣民生死,卻是昏聵。”
那國王羞愧無地,看到孫悟空不依不饒的樣子,又看到周邊臣子并無一人出面幫忙,只好無奈地道“我退位讓賢。”
此后,國王退位,新王登基,待得儒家學宮建立,唐僧師徒又取得通關文牒,師徒再次走上了西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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